我爸是個工作狂,國立科大工業設計畢,以漫畫家為目標一直努力至今。
在我出生前,我的爸爸就有好幾本漫畫出版(出版社好像是大然文化),在家裡面經營一
間個人工作室。
工作熱心的他總是以工作為先,很少陪我和大我一歲的哥哥。
也是因為這樣,從小我跟我哥就很喜歡畫圖,但我和哥哥不太一樣的地方是我除了畫圖以
外還喜歡想故事。
小時候的夢想就是要和爸爸一樣當漫畫家。
但是轉捩點發生在我剛升國小的時候,我爸決定離開台灣,去其他國家創業。
在那之後,又因為媽媽懷疑爸爸外遇所以一直灌輸我和我哥「他在外面一定有家庭,搞不
好還有小孩子」。
和媽媽一起看劇看到外遇,我媽就會對我說「妳不是都可以接受(外遇)嗎」。
只要犯錯事就會說「你們去你們爸爸那裡啊」,順便加幾句會被繼母虐待、那邊還有弟弟
或妹妹等等。
老實說,我後來想想會得憂鬱症也不無道理。
在我爸到國外創業到我高中二年級期間,爸爸總是每個月匯7萬到媽媽的戶頭,讓媽媽打
理家庭;扣掉房貸3萬,好像還是綽綽有餘的樣子。
可是我總是聽到媽媽說家裡錢不夠,甚至要當掉自己婚前的嫁妝來繳註冊費。
年紀小的我並不會去查帳,只是聽我媽說我爸很差勁,常常沒匯錢回來,不然就是一直拖
。
所以媽媽開始刷卡,已經是個英勇瀟灑的卡奴了。
被媽媽的情緒牽引,我非常憎恨我爸。
從以前的愛、他每每歸國離開前我的捨不得;到中間那段完全無感的時間,我想就是因為
名為洗腦的虐待吧。
後來高中二年級,學測考前一年,我的爸爸發現存摺裡的錢,盛怒之下和我媽媽提出離婚
。
存款簿只剩六百多,我印象中。
我爸決定用半年的時間讓我媽去找工作,半年以後就完全不支出我媽的開銷;另外會各匯
一萬到我和哥哥的郵件帳號。
但是,郵局的存簿和提款卡都是媽媽在保管,這件事我媽沒有和爸爸提起,也沒有把存簿
交還給我們。
她就這樣一如既往的每天看韓劇,家事除了洗衣服以外都沒做,三餐都是外食;冷氣壞了
不修、洗衣機壞了不修、熱水器壞了不修、冰箱壞了不修、電燈壞了也不修。
這些日子有如地獄一般。
我媽年紀40以上,她找工作的管道非常奇葩,竟然是去運動用品店、服飾店投履歷……。
我不斷告訴她她可以怎麼做,她完全聽不進我的話;同時,學校的諮商師也差不多察覺我
媽有問題。
後來終於透過親戚找到工作,確實大夜班的打掃阿姨。
一進去她就跟很多人相處不好,回到家一直和我抱怨。
而當時我還沒轉回自己擅長的文組,是讀第三類組,課業壓力異常的大,那段時間讓我有
些崩潰,甚至輕生過。
我媽只說我神經病。三個她非常常用來罵我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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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不願意讓外人進到家裡修東西,這也是有原因的。
我媽並沒有打掃家裡的習慣,以前曾經有過,但後來完全放棄的契機我想也是她(幻想)
出來的我爸外遇。
家裡本來兩隻貓,進步到我沒回家的現在應該八隻了。
貓砂沒有清,所以到處都是大便。
家裡的衣服我媽手洗,每次曬完都是大便的味道。
我印象深刻的一次是男同學經過我身邊,問了一句自己是不是踩到大便,還看了自己鞋底
。
之後我很少去學校。
家裡的床鋪被抓壞了,只剩一堆木屑。我躺在隨時會被螞蟻咬醒有環繞著大便,燈也壞了
的房間,過著很少出門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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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考上了私立前段普大,蛋捲大學。
暑假我到母親的職場工作,發現母親有嚴重的社交障礙。
她完全沒有長大,喜歡嘟嘴裝可愛,喜歡撒嬌,因此被女同事討厭。
我因為工作認真,對她有敵意的同事反而還會教我東西。
我告訴我媽我想加她臉書,她竟然威脅我不要幫我申請學貸。
我在板橋火車站水池邊哭到崩潰,回到在淡水租的房子。
之後鮮少跟她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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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過大學的事,總之我正在接受憂鬱症治療,並有吃使蒂諾斯,好像會夢遊。
我昨天就在夢遊的情況下寫了段「爸爸,謝謝你這麼關心我」。
還在PTT po了一篇在飲料下藥的廢文(我看到覺得很生自己氣)。
今天看到覺得不可思議。
其實在我跟我媽鬧不合以後,我才真正開始對爸爸敞開心胸。
雖然還是沒有當面喊他爸爸,我還是覺得自己好像被使蒂諾斯推了一把。
我不太能形容我的心情,也不到灑花程度。
就是一個,我叫我爸爸「爸爸」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