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新增故事(1*** 開頭)

作者: chooxs (洛倫)   2016-09-19 15:00:28
編號參照這裡: #1Ntu14Gm
來源:巴哈,轉維基
http://forum.gamer.com.tw/C.php?bsn=23805&snA=530124
來源:WIKI
216
 自漁獲事件後,阿特拉哈西斯奉杜穆濟之命,在村中推行嶄新的管治制度,並逐漸取得人民的忠誠和信任。好景不常,吉爾伽美什突襲都城。時勢所逼,阿特拉哈西斯須擱置對穀物計算的研究,上陣迎戰敵軍,與尼努爾塔並肩作戰。戰場上,他見識到吉爾伽美什的兵力——射程極遠的雙弦巨弓、蓄積元素的箭矢、彎勾的劍等,而當中最吸引他的,莫過於能化成剋屬元素的盾牌,以及憑元素之力推動的馬形盔甲,讓士卒像馬匹一樣,獲得四腿奔馳的衝力,亦攻亦守,所向披靡。
  「安努說得對,萬物可以為師。儘管吉爾伽美什罪孽深重,但他的科技叫人眼前一亮。」戰後,阿特拉哈西斯重新檢視戰場上的兵器殘骸,暗自欽佩吉爾伽美什的智慧。「這面盾牌可自換元素之力,大可用於城牆建造上,加強防衛;馬形盔甲可給苦力穿戴,搬運材料時使用,節省勞力。」雖然阿特拉哈西斯忙於修復都城,但他早已急不及待,一邊鑽研吉爾伽美什的科技,一邊解讀命運之冊的內容,盼能將兩者結合,研發造福人群的器物。可是,干戈稍息,天災卻緊隨逼近。
  「阿特拉哈西斯大人,洪水快沖到主殿了!但杜穆濟大人他們剛出城,現在城內慌亂一片......」阿特拉哈西斯這幾天都在都城邊陲逗留,測試城牆物料與元素之盾的契合度和馬形盔甲的受重程度。守衛一報告完畢,阿特拉哈西斯即欲折返主殿,取回命運之冊,然另一名守衛又急忙趕至,氣吁吁道:「阿......阿特拉哈西斯大人!河道一帶的居民都被洪水困住,無法離開!」
  阿特拉哈西斯聽後,登時陷入進退兩難的局面:『人民有難,管治者絕不能坐視不理。但命運之冊還在主殿,我不能喚民兵冒險取之......安努,若你是我,將取人民,還是命運之冊?』他凝視眼前新簇的城牆和改裝好的馬形盔甲,佩服過往命運之冊帶來的物理知識,突破了兩者的功能和性能。然而,這些都只屬命運之冊的一小撮,冊內尚有大量未被參透的知識,相信對文明推進作用極大。若被洪水沖走,何其可惜?
  他再環首四望,瞧見焦急的守衛,還有慌惶驚亂的人群。他們橫衝直撞,失去方向似的,爭相逃離都城,其間不少老幼被撞倒在地,惴慄無助。阿特拉哈西斯心頭一緊,終按捺不住,旋即主意已決,向守衛朗聲道:「你們快撿起那邊的元素盾牌,跟我前往受困村民那邊!其他人快組成隊伍,疏散人群!」
  守衛一同挺起元素盾牌,一路化成火元素,將迎面而來的洪水蒸發,為身穿馬形盔甲的阿特拉哈西斯開路。阿特拉哈西斯控制盔甲四腿,全速前進,不消一會便抵達災區,十餘名災民即映入眼簾。他們勉力站在茅屋頂端,腳下洪水湍急,退路所剩無幾。阿特拉哈西斯見狀,即命守衛擋隔洪水。前路一開,即跳上屋頂,先抱走老弱幼嫩,再救走其餘災民。馬形盔甲承托力足,屋頂上所有災民瞬間獲救。
  接下來的日子,阿特拉哈西斯一直忙於治洪。當災情受控後,他馬上折回主城,但見一片頹圮,命運之冊早被沖得了無痕跡。然而,他並不後悔,儘管失去命運之冊,他卻拯救了人民的生命,將知識發揮得淋漓盡致。經他改良的雙弦巨弓和馬形盔甲,更得以流傳後世......
217
為了治好城中的瘟疫,杜穆濟與尼努爾塔從樹林中找回納姆塔爾,三人幾經辛苦終回到城鎮,沒想到一回到城鎮便收到伊南娜昏倒的消息。杜穆濟憂心忡忡的趕到伊南娜的床邊,而阿特拉哈西斯亦急忙趕至,協助他去喚醒伊南娜。
  尼努爾塔與納姆塔爾在大殿等候消息,就在此時,一名士兵慌張地從外走進大殿說:「大、大事不妙!我們的城鎮正被眾多軍隊包圍!」尼努爾塔緊張地隨士兵走到大城牆觀察,他所厭惡的身影——吉爾伽美什就在眼前!
  「吉爾伽美什!卑鄙的傢伙!竟趁這時候攻過來!」尼努爾塔生氣地說。
  「都說了我們是無法反抗命運的安排,你們以為把我請來就能把瘟疫消滅,結果城鎮便遭受襲擊……」納姆塔爾的說話還未說完便遭尼努爾塔打斷:「如其在浪費時間說廢話,還不如幫忙去疏散民眾!」他輕拍納姆塔爾的肩一下說:「這裡就交給俺來應付吧!」
  不消一會,城門便被打破!吉爾伽美什帶著軍隊浩浩蕩蕩的走進城中到處破壞,城鎮轉眼間便變得一片狼藉。吉爾伽美什直朝宮殿方向前進,就在途中,尼努爾塔突然從天而降,阻擋他的去路。
  「此路不通!」尼努爾塔已鼓動起火元素之力,一副準備幹架的姿態。
  面對怒火中燒的尼努爾塔,吉爾伽美什仍顯得不慌不忙。他舉起手指並在空中畫圈,兩旁便湧出數十名配備著尼努爾塔他們從未見過的盔甲與武器的士兵!
  「這些都是吾訓練出來的精兵,你先跟他們玩玩看吧!吾還有更緊要的事要辦,沒空陪你。」語畢,精兵們便朝尼努爾塔走近並將他徹底包圍;吉爾伽美什拋下詭異的微笑便繼續前進。
  「哼!區區這些小兵,豈會難倒俺?」尼努爾塔二話不說便朝精兵發動攻擊。拳頭與盾牌的猛烈碰撞揚起一陣沙塵,尼努爾塔不禁嘴角上揚,他自信剛才那強烈的一擊應已把對方擊倒。只是當沙塵落下,他的神情由自信變得錯愕……
  「甚、甚麼?」站在尼努爾塔跟前的精兵不單一個都沒事,就連他們手持的盾牌竟也絲毫無損!此時,尼努爾塔才留意到精兵的盾牌竟變成了水,所以他的火攻才會沒效。精兵趁此機會朝尼努爾塔揮下鐵劍,尼努爾塔連忙避開,但一直沉默著。
  精兵們見他沒有反應便嘲諷道:「哈哈!被吉爾伽美什大人的發明嚇倒了吧!乖乖投降,當我們的奴隸,我們或許會放你一條生路!」
  他們身邊突然傳來從未感受過的熾熱之感——尼努爾塔一邊磨拳擦掌,一邊激起非常強大的火元素之力:「不錯!俺很久沒遇過這麼有趣的對手!」話音未落,只見一道火紅之光湧現!精兵們再度以水盾擋之,火與水的對決蒸出一陣水氣。正當大家都以為尼努塔爾的攻擊沒有用時,精兵們赫然發現他們持著的盾竟出現了一絲絲細微的裂痕!
  「只是裂痕而已……看來需要更熱烈的火才行呢!」尼努爾塔邊說邊鼓動起比剛才還要更強大、更激烈的火元素力量!精兵們就是隔著鎧甲也感受到那強烈的熱力,他們都不禁開始感到害怕起來。
218
杜穆濟與尼努爾塔幾經辛苦帶著納姆塔爾回到城鎮,沒想到一回來便聽到伊南娜正在昏迷。在阿特拉哈西斯的協助下,杜穆濟總算成功把伊南娜喚醒,然而二人相聚的喜悅沒維持多久,便傳來城鎮正被吉爾伽美什攻打的消息。
  正當杜穆濟打算帶伊南娜先去安全的地方時,吉爾伽美什已來到大殿外!杜穆濟不知吉爾伽美什對伊南娜幹了甚麼,使她發狂大叫、更不斷以光元素之力擊向四周!不論杜穆濟怎樣做,都始終無法使她平靜下來。
  「你對她幹了甚麼?」杜穆濟忍不住朝吉爾伽美什怒吼,吉爾伽美什只笑著回答:「屬於吾的東西,終究會回到吾的身邊。」話音未落,伊南娜便突然完全靜止下來,杜穆濟趕緊走到她的身旁問:「伊南娜?你沒事嗎?」他緊張地看著她,這才發現她的雙目無神、就像失去靈魂一樣。正當杜穆濟緊張地問著伊南娜時,吉爾伽美什冷不防地朝他以水元素轟擊!
  被突如其來的水球擊至牆壁,杜穆濟有點吃力地站起來。想不到伊南娜竟站在吉爾伽美什的身旁,任他肆意撫摸都毫不反抗,現在的她就如人偶般。
  「吾不是說過了嗎?她既然是吾的,很自然會回到吾的身邊。」
  「你這可惡的傢伙!給我拿開你的髒手!」憤怒的杜穆濟鼓動起木元素之力、衝向吉爾伽美什;吉爾伽美什輕蔑地一笑,伊南娜突然擋在他們中間!杜穆濟一見到伊南娜便立刻將木元素之力收起,停下了動作。吉爾伽美什卻趁此時朝杜穆濟發動攻擊!
  吉爾伽美什一手把伊南娜推開,再雙手分別鼓動起水球。他將雙手緊貼在杜穆濟的肚上,發力將水球轟出!杜穆濟吃了一下重擊,不禁吐出血水。杜穆濟想要反擊,但一想到吉爾伽美什或許會拿伊南娜來當盾牌,便不敢貿然出手。吉爾伽美什對杜穆濟的一招一式越攻越烈,絲毫不打算讓杜穆濟有翻身的機會。不消一會,杜穆濟便虛弱的倒在地上。
  「……伊……南娜……」
  「直到最後都只想著這女人嗎?可惜,她已是吾的了。」語畢,吉爾伽美什以水化作利劍,準備斬向杜穆濟的頸項……
  突然一陣強光湧現,竟是一個巨大的光球朝他襲來!吉爾伽美什不得不先連忙避開這一擊,他萬料不到,攻擊他的人竟是他自以為已操控了的伊南娜!
  伊南娜衝到杜穆濟的身旁,邊扶起他邊向他道歉;對杜穆濟而言,沒什麼比愛人能平安回到自己身邊更值得喜悅,他搖頭回應她:「你回來就好。」眼見杜穆濟與伊南娜二人十指緊扣的扶著彼此站起來,吉爾伽美什頓時怒火中燒,他全身被水包圍,鼓動著異常強大的水元素之力,邊衝向杜穆濟二人邊叫道:「她是吾的!吾這就把你打倒!」杜穆濟與伊南娜相看微笑,二人一同鼓動起元素之力。綠色與黃色的光越閃越亮並開始結合在一起,從地中生出的樹木包裹著黃色的閃光。當閃光被樹木徹底包住,杜穆濟與伊南娜一同舉起他們彼此握住的手,那結合了木元素與光元素
的力量即時直擊吉爾伽美什!
  吉爾伽美什的水元素之力被樹木吸收,已無法抵住光元素的攻擊,在一陣強光中傳來吉爾伽美什的悲鳴。強光退去,遺下昏倒地上的吉爾伽美什,而這一次侵襲亦隨著吉爾伽美什的戰敗告終。在那之後,吉爾伽美什被囚於牢中,而各民族在杜穆濟他們的努力下變得越來越團結,成為一大種族。正當杜穆濟以為人類從此過著團結和平的生活時,人們那沉睡已久的私心竟再被喚醒!民族間的戰爭再度爆發,杜穆濟不禁皺眉,看來要處理的事還有很多……
219
 『親愛的伊南娜……快點來吾的身邊,讓吾好好疼你……』
  『不要!你給我閉嘴!』夢中伊南娜奮力反抗黑影,但漸漸覺得力氣盡失。一想到會否哪天被這黑影吞噬,就害怕得不敢面對。耳邊忽然聽到杜穆濟在呼喚她,他的聲音在黑暗中化為曙光,她循光線走去。睜開眼的時候,便見到她一直思念的杜穆濟就在眼前。
  二人緊緊相擁,只是這快樂的時光轉眼即逝。大殿外傳來轟隆的巨響,整座宮殿都震動起來!杜穆濟掩護著伊南娜,二人吃力的逃到外面。
  一個身影從樓梯慢慢走上來,他只跟伊南娜問好:「很久沒見了,吾的美人,你近來安好?」「吉爾伽美什!你別打算碰伊南娜一根毛髮!」杜穆濟緊張的將伊南娜護在懷中。
  然而,吉爾伽美什無視杜穆濟,他繼續徑自走近伊南娜。當他與伊南娜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時,伊南娜的耳邊又再傳來那黑影的聲音在說:『你終究是屬於吾的。』恐懼自心底發出,她把杜穆濟推開,整個人跌跌撞撞的慘叫道:「你……給我……閉嘴!閉嘴!閉嘴呀!」杜穆濟想要上前扶著她,但伊南娜不自覺地鼓動起光元素之力向周圍轟去!
  混亂中,伊南娜與吉爾伽美什的眼神碰上,她聽到那聲音說:『只要乖乖順從,你就不用再感到痛苦,恐懼也會隨之消失……』話音未落,伊南娜頓覺眼前一黑,她徹底被黑暗包圍,甚麼都看不見、甚麼都聽不見。
  黑暗中,伊南娜只見自己被鐵鍊牢牢鎖住,周圍漆黑一片,異常寂靜。『我是被吞噬了吧?因為我放棄了自己。』伊南娜想輕蔑地嘲笑自己,卻覺得連笑也感到吃力。此時,伊南娜的耳邊傳來一把矇矓的聲音在呼喚著她:『……伊……南娜……』伊南娜認出聲音的主人正是她的所愛,她氣若游絲地回應:『杜……穆濟……?』隨著喚出愛人的姓名,與愛人之間的一點一滴便幕幕浮現眼前。她伸出手,想要觸碰愛人的臉,沒想到眼前的景象突然轉變!她看見了杜穆濟被吉爾伽美什打倒在地上的情形,明明有很多反擊的機會,但杜穆濟都沒有出手。
  『為甚麼都不反擊?停手!不要再傷害他了!』伊南娜不斷地求救,可是她的聲音沒被誰聽見,也無法傳給杜穆濟。見到杜穆濟倒在地上,快要不能動彈,伊南娜不禁失聲地哭泣起來。此時,一個有著粉紅色短髮的女子出現在伊南娜的身旁,她溫柔地說:『去吧!回去他的身邊吧!』
  『可我無法擺脫這些枷鎖……』
  『你要相信潛藏於你體內的那力量。不要感到害怕,勇敢的去面對它吧!』
  伊南娜身上現出強光,那強光將黑暗驅散、將鐵鍊擊斷!伊南娜站起來,正想要向那女子道謝時已不見了對方的身影。只剩下女子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著:『保護你心愛的一切吧!我最愛的女兒……』
  伊南娜本來失神的雙眼終回復過來,映進眼簾的是倒在地上的杜穆濟與慢慢朝他走近、準備向他揮下最後一擊的吉爾伽美什。她連忙鼓動起光元素之力並朝吉爾伽美什轟去,吉爾伽美什雖及時避開,但顯然嚇了一跳,沒想到伊南娜竟能擺脫他的操控。伊南娜趁此機會,立刻走到杜穆濟身旁並扶起他,一臉抱歉的跟他說:「對不起……我……」杜穆濟搖頭說:「你回來就好。」杜穆濟扶著伊南娜站起來。面對著擁有強大力量的吉爾伽美什,伊南娜已不再感到害怕,因為她知道無論發生甚麼事,杜穆濟都必在她身旁……
220
納姆塔爾跟隨杜穆濟回城,但見城內氣氛慘淡,村民皆裹臉而走,提防瘟疫。民兵一見杜穆濟,即上前稟告:「杜穆濟大人,伊南娜大人出事了!」杜穆濟即攜同納姆塔爾,飛奔至伊南娜所在地。納姆塔爾看見伊南娜病倒在床,奄奄一息,便喃喃道:「一切都是命運......一切都是命運使然啊!」杜穆濟懇求他醫治,卻遭納姆塔爾拒絕:「我天生只會製造毒藥,不會醫治。一切皆註定。」杜穆濟默然不語。此時,阿特拉哈西斯衝進來,給伊南娜灌下清水草藥,並在旁引導杜穆濟喚醒伊南娜,伊南娜才悠悠醒轉。
  吉爾伽美什舉軍入侵期間,納姆塔爾雖武藝不精,但百毒不侵,故杜穆濟安排他疏散瘟疫病人,命運之冊待戰後再說。這些病人全被隔離至一小殿中,輕則滿身紅疹,重則皮開肉爛。他們嗅着身上的屍臭味,度日如年,垂頭喪志。納姆塔爾帶他們上山避難,沿途觀察他們,只道症狀前所未見,卻無意救助。
  「既然命運註定你們終遇絕症,何不放手讓命運主宰?」納姆塔爾喃喃自語,卻被一名少年聽見,朗聲叱喝:「人生來便掌握命運,不是任由命運擺佈!」這名少年身纏麻布,納姆塔爾看了一眼,猜度他是重症患者,命不久矣,但少年聲如洪鐘,中氣十足,感覺與外表大相徑庭。納姆塔爾嘆道:「生老病死是人類的必經階段,也是命運的佈局,試問誰能豁免?」
  少年向納姆塔爾伸出手臂,在他面前解開前臂的麻布。納姆塔爾一見麻布下的皮膚,即雙目圓瞪 —— 少年的皮膚竟光滑如新,毫無受感染的跡象。「自從手臂被蛇咬過後,傷口開始結痂,像脫皮一樣,」他再伸出另一條手臂,解開麻布,但情況截然相反:傷口潰瘍、含膿血黑,「之後俺不斷找尋那條蛇,反被其他毒蛇所傷,落得如斯慘況。」他打趣笑道:「誰知道下一條蛇會對俺做甚麼?」
  『命運早已註定人的一生,一切皆不能改變,凡事都不能強求啊。』
  此刻,納姆塔爾突然憶起父親的說話。「強求」?世事本無法預料,難道人類掙扎求存,不斷嘗試,也是「強求」麼?納姆塔爾往衣袋一探,抽出當年父親贈送的晶石墜子,閃耀如昔,他的心臟不住跳動——何不賭一把?便道:「這靈石擁有探測力量。看它抓到的蛇,孰好孰壞。你願意再次挑戰疾病、挑戰命運嗎?」少年連忙點頭。納姆塔爾拈起石墜,在少年雙臂上圈了一圈,靈石登時反應,急向懸岩方向揮動。兩人朝懸岩搜索,一陣攻鼻的苦味飄散過來。
  『這味道好熟,是哪一種礦石?』納姆塔爾兀自沉吟,驚聞「嘶哩」之聲,他倆沿聲前進,一片金黃瞬間映入眼簾,剛巧一條巨蠎正在礦石上享用獵物。少年即道:「當初咬俺的,正是這條蛇!」納姆塔爾見狀,即憶起過往的動物實驗:「這種礦石會殘存動物體內,加速新陳代謝。這裏看來是這條蛇的地盤,牠的體液或許有用!」石墜猛地指向蠎蛇,他奪步上前,無懼蛇毒,提起巨蠎,跟少年說:「這蛇毒性甚高,或許是你的最後機會,你還願意嘗試嗎?」少年即伸出潰爛的手臂,大喝一聲:「來吧!」
  納姆塔爾一直守候蓆邊,等了六日七夜,少年終於惺忪醒來,頓覺身體疆硬,挺身一看,發現滿身是痂。瘟疫導致的傷口和感染已大致康復。
  「這次你贏了。你的決定,延續了你的生命。」納姆塔爾如釋重負,臉露微笑。他利用少年和巨蠎的血,加入黃色礦石,精煉成外敷內服的藥。在戰役結束前,八成病患得已康復;戰後,瘟疫亦受控制。之後他一直專注煉藥,早將命運之冊一事拋諸腦後。後來阿特拉哈西斯告之,命運之冊被洪水沖沒,但納姆塔爾也只是揚揚手,敷衍一句:「命運嗎......」,然後輕吁一口氣,便回去編寫他的藥經。
221
  「有人喜歡自殘也沒辦法,哈哈!」
  普普璐滿身瘀傷,勉強在樹枝上站穩腳,隨風搖晃,放眼半空和樹海。她居高臨下,卻遭同伴取笑。眼前的同伴均已掌握妖力,惟她依然一竅不通,與普通人類無別。她自知勢孤力弱,曾向其他妖精討教,都不得要領,情急之下生出跳樹一計,以激發內在潛力。可惜事與願違,大樹始終不伸出援「枝」,任她跌得混身是傷。
  但普普璐並不罷休,現在更攀上整片森林最高的巨木,離地至少四丈。冷風撲面,嘲語四起,令普普璐更加緊張。
  「我一定做得到……我一定做得到……我一定做得到……」普普璐不斷默唸,「我的妖力,一定要使出來!」然後隨之一跳,直衝地面。她的心思不斷發力,妖力依然懸空。頭顱與地面愈見接近,無數枝椏袖手旁觀,只顧劃破肌膚。她心下一涼,腦海逐漸浮現走馬燈,開始懊悔自己魯莽衝動。突然,背後一扯,飛墮之勢瞬間凝住。普普璐轉過頭來,看見衫裙被樹枝穿起,自己懸吊半空。此時同伴駕馭枝椏,迅速趕來,哄笑一場。
  普普璐尷尬極了,手腳亂揮,試圖掙脫。誰知用力過度,身子一扭,破布衫即被樹枝勾破,整個人再度墮下,跌入亂草堆中。她扶着腰,探首一望,只看見同伴安然坐在樹枝上,笑得不亦樂乎。普普璐不堪嘲笑,已忘記自己衣衫不整、滿背刮傷,當下只想逃離樹林,獨個兒往海邊去。
  海上風平浪靜,惟普普璐心亂如麻,反覆想起剛才的窘態,頓覺無地自容,不禁埋首飲泣。不知哭了多久,眼淚還是源源不絕,但覺傷口愈來愈麻,抬頭一看,驚覺全身佈滿了藍白色的扁蟲,黏黏答答,嚇得她整個彈起,連忙撥走牠們。細看之下,她才發現,這些是書籍記載過的「海蛞蝓」。牠們不知不覺聚集普普璐腳邊,染得礁石一片亮藍。
  普普璐撥走身上所有海蛞蝓後,瞥見肌膚剩下牠們的黏液,剛才的傷口均已癒合。
  「咦……?」普普璐訝異之際,眼角發現那些細小的海蛞蝓蠕動成堆,藍變白,白變藍,逐漸形成條狀,繼而長出幾隻圓爪,再伸出十多隻指尖來。旁觀一會,普普璐見海蛞蝓無傷害之意,抹乾眼淚後便離去。她回頭再看,海蛞蝓仍然成長中。
  普普璐回到村落,看見適才嘲弄她的同伴們,在每棵樹上搜索一番。其中一名見到普普璐,登時喜上眉梢,不住呼喚:「你回來就好了!今次又要拜託你。」他續道,「我的小刀不見了,但明天要跟老師學狩獵。你這麼擅長找東西,可以……幫我找一下嗎?」同伴回想今天大家都嘲弄普普璐,現在卻有求於她,有點不好意思。但普普璐既往不咎,登時古道熱腸,連忙點頭,答應搜查。
222
普普璐的同伴告訴她,今早去過海邊後,便發覺小刀不見了。「我們早就去過海邊搜查啦,大家都說找不到,所以才轉往樹上找。」普普璐聽罷,便打量同伴全身,害同伴一臉尷尬。她留意到他的布鞋上,沾有白色粉末,於是隨手一拈一嗅,發現是鹽巴的味道。
  「海邊沒有……難道掉入水中?」普普璐唸道。她獨自來到海邊,任海浪拍打膝蓋,提着燈籠彎身查找。走到礁石堆,看見不遠處有一閃光,提燈一看,一把小刀剛好卡在兩塊礁石中間。
  「一定是潮漲時沖到這邊吧。」普普璐滿心歡喜,拔出小刀後,驚覺背後傳來「咕嚕」聲,一轉身,發現一頭海龜正瞪着自己。
  「請問你知道小蛞蝓在哪嗎?」海龜徐徐問道。普普璐呆了一會,頓覺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腦袋一時轉不來。「小蛞蝓....?」她的腦海瞬間變了藍與白,「啊!牠爬過我身上!」海龜應道:「牠在你哭泣時待過的礁石附近成形後,便潛入水中,不見蹤影了。」普普璐一聽海龜提及「哭泣」二字,登時羞紅了臉:「這……這個的話,牠應該在水中,我去給你找找吧。」她用力鼓氣,便「噗通」一聲跳入水中,在礁石底搜索。然而水底一片寧靜,視野開闊,要找小蛞蝓,與大海撈針無異。
  正當普普璐打算上岸,赫然發現衣袖上附了一條藍白色的條狀物 - 正是今天見過的海蛞蝓!但這條小蛞蝓小如尾指,令普普璐登時憶起,今天海蛞蝓積小成大,或有漏網之魚不小心依附在她的衣裙上。該條小蛞蝓驟然離開衫袖,一路游向礁石處。普普璐視之為線索,連忙跟隨。
  不出所料,小蛞蝓正游往海蛞蝓的位置。原來牠跟小刀一樣,卡在暗礁之間,無法活動。普普璐嘗試用手掘牠出來,然氧氣不足,相當吃力。幾近溺斃之際,她不禁放口一吸……
  「咦?」
  普普璐一直緊閉鼻喉,以防灌水。現在她在水中用力一吸,頓覺有股衝力貫通耳鼻喉,然後呼吸海水,竟暢通無阻,如登陸地,連她也不住驚訝。她兩手按在暗礁上,借力一推,礁石竟馬上斷落!卡在中間的海蛞蝓亦順勢解困,由普普璐帶返岸上。
  登岸後,普普璐亢奮非常,剛才水中帶來的震撼,依然不絕,驅使她反覆揣測:「難道這才是我的妖力?難道我在水中才能發揮妖力?」相反,海蛞蝓一上岸,則咳聲大作,像溺水的孩子。但牠吐出海水後,即動若脫兔,彈往普普璐身上。海龜見狀,不住搖頭:「這傢伙生於水,卻不能活於水,真拿牠沒辦法。」此刻,普普璐的思潮起伏不斷,她望向海蛞蝓,想起生於森林的自己,以及今天跳樹不果的遭遇,不禁同病相憐,語帶激動衝口而出:「我會幫助你的!」這時海蛞蝓已爬至普普璐的肩膀上,像個乖巧的小孩,靜候發落……
223
  夜空中只有明亮的圓月,深夜的街道只有輕微的月光和兩旁燈籠的火光;人們都早已安穩的睡去,只有兩個身影在屋簷上走動——一隻頭上長著雙角、身穿和服的妖怪正在逃避著鈴子的追捕。那妖怪帶著其他小妖在城中搗亂,更抓人們的小孩或家畜來吃,因此鎮中的人便請鈴子來將其消滅。
  那妖怪突然轉身並以妖力朝鈴子狂風大作,強大的風將附近的沙塵也捲進風中!然而鈴子絲毫沒被動搖,她悠然地從口袋中拿出數個細小金鈴並掛於雙手上,彷彿完全不把妖怪的攻擊當成一回事。
  妖怪將強風吹向鈴子,混濁的風把鈴子的身影徹底覆蓋!妖怪以為鈴子必死無疑,便忍不住仰天大笑道:「哈哈!你們這些可恨的陰陽師活該這樣……」妖怪的話還沒說完,強風中突然傳出一陣陣清脆的鈴鐺聲,有節奏的鈴聲竟令強風瞬間消去!妖怪一臉錯愕的看著鈴子,她已很久沒有遇過有人在這攻擊下活過來,還要絲毫無損……鈴子雙眼一盯,妖怪頓時感到會被殺死的寒意,她的雙腳開始跑動、直覺在告訴她要離鈴子越遠越好。
  鈴子一直緊跟在後,妖怪便打算將鈴子引去她同伴在伏擊的地方。妖怪呼叫她的同伴卻得不到任何回應,鈴子微微一笑後便拍了拍手,一隻白色的小狗便從黑暗中走出來並搖著尾巴坐在鈴子的面前、以心靈感應的方式跟鈴子說:『由於時間的關係,我已把這一帶的妖怪都封印好了。』語畢,牠將咬在口中的符交給鈴子,再歪歪頭問:『汪!還有事可忙嗎?還有事可忙嗎?還有事可忙嗎?』鈴子輕撫牠的頭,然後再度看向妖怪嚴肅地說:「別浪費時間逃了。」「……別瞧不起我!」妖怪又再跳到屋簷上,想要逃走,鈴子不慌不忙向犬神汪汪下達命令:「追。」『太好了!
有事可做了!』
  鈴子在屋簷上看不見妖怪的蹤影,但在汪汪的帶領下,她們來到一幢破舊的小屋前。『汪!落了很強的結界,不如我來幫……』「不用。」汪汪一聽到沒事可做便悶悶不樂的坐下,鈴子舉起手在空中畫出一個小型的五芒星陣,在陣的正中央輕搖鈴鐺五下。一陣烈火自五芒星陣出現並將整間屋包圍,不消一會,破屋便被火熊熊燃燒,妖怪終抵受不住便從屋頂破屋而出!正當她想再逃走時,突然一股劇痛自腳傳來,她慘叫一聲便從屋簷跌倒到地上!只是那痛楚還沒消去,甚至不斷地加強著,她朝疼痛的源頭看去,只見自己的腳被汪汪牢牢地咬住,鮮紅的血自傷口流出。此時
,鈴子走到妖怪的身旁、在妖怪的胸口上以靈力畫出符咒,妖怪便立刻動彈不得。
  確保妖怪已無法反抗後,鈴子便將今天抓得的妖怪帶回妖界。一路上,鈴子喋喋不休的跟那些在作亂的妖怪說理:「你們這樣是不行的師父曾說過正因為擁有力量才更有責任要保護比自己弱小的存在師父亦說過就算是不同的種族亦應互相尊重和平地一起生活只有這樣才能帶至真正的和平……」她的說話一直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妖怪們的臉變得痛苦,他們覺得也許被人一劍殺死還要來得輕鬆,他們向汪汪露出求助的眼神,只是汪汪卻一直點著頭,看來非常認同鈴子的說話。
  對妖怪們而言,這是一段漫長且像是看不到終點的路,雖然不知走了多久,但鈴子的說話仍未停下。他們在心中求救,希望能盡快擺脫這可怕又煩擾不堪的鈴子……
224
 鈴子與犬神汪汪帶著在人界作亂的妖怪們走向樹林的深處——妖族所居住的地方,這一路上鈴子的嘴巴不曾停下:「師父說害人之心不可有眾生要有一顆慈悲的心師父還說過就算是妖怪亦應好好修行才不會使自身妖力走向歧途導致無可挽救的結局師父也經常說要理解眾生之苦才能修得向善的心唯有向善的心才能領悟生命的真諦……」一眾妖怪感到非常的無可奈何,就是再覺得鈴子有多煩擾,他們始終沒能反抗她。
  她們一直走,穿過一陣濃霧,所看見的景象就由樹林轉變成熱鬧的城鎮,與人類相反,月圓的深夜正是妖族熱鬧歡樂之時。鈴子為免嚇倒其他妖怪,於是拿出符咒並貼於自己及那些被她捉拿的妖怪的身上。確保符咒已穩妥地貼好後,她才開始繼續向著妖族深處前進。
  她們來到一座偌大的府第,茨木童子已在大門等候鈴子,鈴子一見到茨木童子就有禮地向他鞠躬,茨木童子亦以鞠躬回應。
  「這些在人界搞亂的妖怪就交給我發落吧,你先去見大哥,他好像有關於蘆屋道滿的情報。」
  一聽到蘆屋道滿的名,鈴子的眼神便變得凌厲,她雙拳緊握、身上的靈力彷彿不受控的以點點火花展現出來。蘆屋道滿是鈴子和師父一直在追捕的邪魔,她想要將其消滅,不單因為他在破壞人妖兩族的和平,同時也因為他是殺她父母、弒她師公的妖怪。此時房中傳來酒吞童子喚鈴子進去的聲音,她這才冷靜下來並將靈力平穩過來。
  甫踏進房間便見酒吞童子及毛倡妓正在相議事情,毛倡妓在地圖上指著一條村莊跟鈴子說:「有妖怪向我們回報,在這條村中感覺到蘆屋道滿那靈力的氣息,你可以幫忙去查看一下嗎?」「我這就去。」鈴子帶同汪汪離去,在她準備踏出房間前,酒吞童子把她叫住:「別忘了汝師父對汝的教誨,仇恨不會為汝帶來任何事物,它只會把汝摧毀。」她沒作任何回應,只輕輕點頭便離去。
  鈴子與汪汪來到酒吞童子所指的村莊,才來到村莊沒多久,村長和村民便一湧而上、跪到地上懇求她的幫忙:「太好了!陰陽師大人,你終於來拯救我們了!」鈴子不明所以地問:「嗯?」村長與村民連忙一邊帶她朝著村中某一幢房子走去,一邊向她解說:「我們這條村最近發生很多古怪的事,有家畜無故死亡、井水傳出惡臭,肯定是有妖怪作祟。這一戶人最可疑,我們懷疑他們就是一直在害我們整條村的妖怪!」
  鈴子與汪汪緩緩走向房子,汪汪竟開始把身體伏下、露出利牙,更發出嗚嗚的低吼聲。眼見汪汪有如此反應,鈴子就知道這次的敵人非同小可便立刻將鈴鐺戴到手上。她輕輕敲門,卻沒有人回應;她嘗試把門推開,但發現門被牢牢鎖上。她拿出符咒,符咒從門縫飄進屋內,過了一會便聽到門鎖被打開的聲音。她輕輕把門打開,小心翼翼地走進屋內,然後又將門關起並鎖上。村中一片寂靜,村長與村民都緊張的在屋外等待,此時屋內突然傳來一把女性的尖叫聲,然後是一陣打鬥聲,最後是人們的慘叫聲,村落這才再度回復寂靜。門輕輕被打開,鈴子慢慢從屋內走出來,紅
白色的神官服染上數點突兀且赫然的紅點,她冷冷地說:「妖,被消除了。」
  就在此時,一名少年帶著一條雙頭蛇一邊大笑一邊拍著掌從人群中走出來說:「哈哈!安倍晴明的徒兒也不過如此!最後還是被我的幻術欺騙到呢!」他走到鈴子的面前嘲諷她道:「你剛才殺的都不過是普通的人類,殺人的感覺如何?有罪疚感嗎?」沒想到鈴子竟對他投以微笑並開始搖動雙手上的鈴鐺,少年還來不及有所反應,周圍忽然傳來無數繃緊的繩斷開的聲音!村長與村民好像都突然如夢初醒般問:「嗯?奇怪,我為什麼會在這裡了?」就連少年以為那些已死掉的人都平安無事地從房子中走出來。「什麼?」少年反被嚇了一跳,他沒料到他的幻術竟會失敗。
  鈴子戴著鈴鐺開始翩翩起舞,汪汪身下便現出一個巨大的五芒星陣,一陣烈火燃起將汪汪包圍。『有事可忙了,汪!』烈火退去,一隻巨大的犬神自五芒星陣出現!正當少年想要喚雙頭蛇來幫忙時,犬神比他先一步朝雙頭蛇衝去並一下便把對方按住;雙頭蛇想要反抗,但犬神立刻燃起熱火,雙頭蛇抵受不了高溫只好任由牠將自己壓制。少年見勢不對,打算轉身就逃,但鈴子也立刻跳到少年的面前以咒術將其綁住問:「蘆屋道滿在哪裡?」少年仍在扭動身子想要反抗,但他越是反抗,那綁住他的咒術卻只綁得越緊……
225
  獵人從口袋取出繩索,用力套入獨角馬口中,抵住牠的舌頭,使牠無法話語。「這傢伙真吵,要不是神獸我一定割下牠的舌頭!」「萬萬不可呀!割下舌頭就不值錢了。你想想啊,神獸本身就超值錢,這頭更會說話,底價一定更高啦。」
  兩名獵人騎着馬,拖着鐵籠,離開森林。獨角馬早被五花大綁,在狹窄的鐵籠中蜷縮,加上有口說不得,唯有靜觀其變,看準每一個逃走的機會。獵人循冷巷進入街角一間劇院,後門外已有一名老人恭候。
  「兩位今天帶了甚麼……咦?」籠內一陣閃光,自獨角馬的毛髮和頭上的尖角滲出來,使老人目炫,「這……難道是獨角馬?」
  「你猜對啦!而且是會說話的獨角馬!」獵人沾沾自喜,心中打着如意算盤,「牠生於神木森林,久而久之沾了神木的力量,還有自己的思想,簡直出口成文!」他見老人神色疑惑,便打開鐵籠,鬆開獨角馬口中的繩索,待牠說話。誰知獨角馬住口不語,閉目不動。「死掉了?這樣底價要減半啊。」老人回道。獵人心知獨角馬在裝死,便拔出小刀,在牠的屁股戳一下,獨角馬大叫:「你們兩個下三流的獵人!我要宰了你們!」獵人笑道:「聽見了吧?」
  不消一會,獨角馬便被推上拍賣會舞台。在燈光聚焦下,獨角馬熠熠生輝,雍容華貴,卻不斷大呼「我不是獨角馬」,發瘋似的亂動。在場買家紛紛嘖嘖稱奇,不住叫價。價位超過百萬後,全場只剩下一名馬戲團領班舉牌示意,最後成交。
  「會說話的獨角馬嘛,先說個神木森林的笑話來聽聽。」領班叼着煙,把獨角馬安置在馬戲團帳篷陰暗的一角。牢籠內的獨角馬蜷縮一團,閉目不語。領班見狀後,便從火爐取出燒紅的鐵塊,然後從一個小籠中取出兔子,呼喚獨角馬:「再裝死的話,後果就是這樣 ——」語音未歇,便在兔子肚上烙上鐵塊,燙得牠瘋狂掙扎,嘶吼亂叫。獨角馬即瞪圓雙目,喃喃低語:「笑話……我不懂。」領班冷哼一聲,應道:「有幽默感的話,還可以多個賣點。看你是瀕危物種的份上,現在也只是比那堆精獸高級一點。」說着便指向旁邊一堆籠子,
裏面困住一些色彩斑爛的動物:雞、貓、青蛙……卻全部四肢健全,恍如人類。牠們手腳印滿鞭痕,眼神呆滯。獨角馬不禁被眼前的景象震懾,輕聲問道:「你要我幹甚麼?」領班皮笑肉不笑,道:「我沒有把你的腦袋一併買下來嗎?我們是馬戲團,你當然要表演啦!」
  獨角馬聽罷,登時冷汗直冒,心想:『我有辦法離開這地獄嗎?』
226
翌日,天色未亮,獨角馬仍在籠中熟睡。領班手持木桶,對準獨角馬一潑,冰寒刺骨的冷水淋下來,冷得獨角馬彈起數尺,一秒間完全清醒。獨角馬瞪目一看,只見領班拋下木桶,左手抽出皮鞭,右手牽了一頭老虎。領班揮動皮鞭,鞭令老虎進入獨角馬所待的鐵籠中。
  「嘩!別進來!」獨角馬連連後退,被老虎逼至籠角,卻給領班用皮鞭一揮,痛得栽跟頭。「別躲!快給老虎騎著!」領班呼喊,又補了一鞭。獨角馬定一定神,向老虎瞥了一眼,發現牠瘦骨嶙峋,飢腸轆轆,似幾天沒吃飯的樣子,更提高警覺,喊道:「你想餵牠吃獨角馬嗎?」領班不加理會,一直用鞭子拉近兩匹野獸的距離。獨角馬招架不住,前腿一屈,不禁跪倒,老虎趁隙伏上,整個站在獨角馬背上。「快站起來!還沒有完!」領班鞭子又是一揮,獨角馬負重緩緩挺身,四肢顫抖,邁出數步,便倏地栽倒,昏厥過去。
  「……我不是獨角馬……我不是獨角馬…….我是……!」腦海翻騰,獨角馬猛地瞪眼,環視四周,才意識自己剛才昏倒了。然牠第一眼看見的,不是老虎和領班,而是帳篷內精獸慌亂四竄、煙火群起的亂象。突然,帳篷外傳來一陣慘叫,獨角馬認得這是領班的聲音,但應聲衝進帳篷的,卻不是領班,而是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一個在他心中最英姿颯颯、氣質不凡的男子。
  『現在這裏的動物都自由了,快返回屬於你們的大自然吧!』少年「哈沙」緊閉雙唇,但獨角馬清楚聽到他的聲音。
  「終於見到你了!」獨角馬不住呼喊,「喂!你這混帳,快把身體還給我!」
  原本獨角馬是一名珍獸獵人,他接下了狩獵獨角馬的任務,便進入森林待了幾個晝夜,成功埋伏傳說中的神獸——獨角馬。正當他準備在箭上塗麻醉藥,獨角馬卻旋即出現身後。他下意識用手上的箭頭一揮,獨角馬已乘隙用角抵上他的胸口,直至他倒地。後來恢復知覺,竟發現自己變成獨角馬!
  這時,「哈沙」跨步上前,神色平和,撫摸獨角馬的頂門。
  『見到你真是太好了。我和你對調身體,只想給你這狩獵成性的,嚐嚐被捕獵、被馴服的滋味……怎知你搞壞我的角。』獨角馬抬眼一瞥,隱約看見頭上的角沒了半截,腦海登時浮現與老虎對峙的畫面,頓覺賠了夫人又折兵,不但為了這些無聊的教訓,搞得生不如死,更連獵物也弄壞了,於是按捺不住,衝口而出:「我要宰了你!」話說出口他才覺不妥,宰了他,不是傷害自己的身體嗎?
  他咬咬牙轉以奉承的語氣說:「本來我真想宰了你,不過現在我已經知錯了,而且賺了不少教訓;但你就這樣沒了角,反而吃虧啦。不如這樣,大家先回復原狀,再作打算?」
  「哈沙」聽罷,一臉憂愁,徐徐應道:『沒有角,我和你都不能回復原狀啊。』
  「甚麼……?」獨角馬登時啞口無言,心被掏空似的。「哈沙」見狀,竟露出溫暖的微笑,說道:『不過,看見你知錯能改,一切都值得的。角掉了這種事,我也是頭一次遇到。不如我們一起想想,或許會找到解決辦法!』
  這一刻,獨角馬唯有繼續強顏歡笑,點頭稱是,實則心裏髒話不斷……
227
天色未黑,村鎮商戶早已關門大吉。街道冷清,銅丸身披純黑天鵝絨斗篷,在日光映照下閃閃發亮,身影份外招搖。他張目四望,忙着尋找還未關門的商店。幸好在不遠處,一間蔬果店正準備打烊,但店家一見少年,即手忙腳亂,猛推門外的貨箱入店內,完全無視逕步衝來的銅丸。
  「等等……!」店家順手關門之際,銅丸搶路伸腳,夾進門縫,「別關門!我想買東西!」然店家一臉驚惶,不斷唸着「放過我、放過我」,使力關上店門,哪知銅丸的腳硬如大石,門縫絲毫沒有收窄。
  「我一定會放過你,只要你讓我買吃的。我的寵物一餓就很麻煩……」銅丸一臉善意,店家見他衣冠楚楚,便開始心軟,欲放他進來。突然,銅丸背後傳來嘈雜人聲,店家聽後即心下一涼,忙奪門口旁邊一支長叉,往銅丸的小腿一刺,痛得銅丸「嗚呼」縮腳。
  「哪裏來的叉!」語音未歇,店家已大力關門,街道剩下銅丸和他背後一票人。
  「想不到有人這麼乖,待在這裏等我們來。」領首的是一個瘦癟矮子,笑容狡黠,對銅丸虎視眈眈。他背後站着五人,全是彪形大漢,手執大刀、繩索和刑具,目不轉睛地盯着銅丸。
  「甚麼?你們也是賣食物的嗎?」銅丸從容不迫,沒有逃走的跡象,更大模斯樣坐了下來,托腮問道:「有甚麼推薦的?通通拿來看看。」矮子見他態度傲慢,早已沉不住氣,破口大罵:「臭小子!這裡是我管的,想買貨就先交過路費!」隨即揚手,指使大漢包圍他。
  銅丸竊笑一聲,馬上挺起身,揮脫斗篷,瞬間露出掛在腰際的小型漆金鳥籠,裏面待了一隻獨腳白鴿。矮子一見鳥籠,驚道:「金鳥籠……你是賞金獵人?」銅丸猛衝上前,徒手一推,前面兩名大漢即彈飛數丈。他一把抓起驚惶失措的矮子,笑道:「在下正是。」其餘的大漢見首領受辱,也不敢怠慢,一湧而上,舉刀齊劈。銅丸提起矮子,轉身擲向大漢,大漢們急忙收勁,忙亂間已被矮子壓倒。銅丸乘隙提腿,對準四人的肚子,連踢四腳,四人痛得慘叫連連,似被用磚頭狠狠擲過。
  「開店賣食物不好嗎?看你們現在像甚麼?」銅丸隨手撿起繩索,將矮子和大漢們綁在一起。此時,他那件落在商戶門口的黑色斗篷出現起伏,一頭龍首馬身、嬌小玲瓏的小麒麟探出頭來,見銅丸專注收伏匪徒,便以與外觀毫不相稱的巨大聲浪,呼喝銅丸:『又做無聊事!我叫你做的事辦好沒?』但銅丸充耳不聞,麒麟見狀,便走向銅丸,踩着大漢的臉,冷笑道:『每次都接些雞毛蒜皮的任務,今次可厲害了,路見不平,連錢也不收,真是高人!』
  銅丸本來忙着綑綁矮子,一聽麒麟冷嘲熱諷,按捺不住,便放下手上的繩結,從袖底探出一張懸紅名單,蹙眉細閱。「哈!給我找到了。」他向麒麟揚了揚名單,「這裡畫的不正是那矮子嗎?原來賞金過萬,這次撿到寶啦!」麒麟應道:『這丁點錢你就滿足了?也是呢,平時的任務都只值十多枚金幣。』銅丸即接口:「這叫積少成多!總比某些東西只會吃錢,不會做事好……咦?」他頓了一會,環視四周:「那矮子呢?」
1228
「要不是因為你,我早將他們一網打盡!」『只是你沒有能耐,我批評幾句,你就放手給他逃了。』銅丸箭步飛奔,按照鎮民的指引,朝矮子的大本營前進。儘管夜幕低垂,但銅丸單憑麒麟鱗片上的光芒,已足以應付漆黑一片的環境。然而他倆依然唇槍舌劍,爭吵聲在靜謐的森林中不絕迴響。
  森林遼闊,銅丸僅憑地上的足印和踩扁了的枯葉追蹤矮子。追到半途,足跡在一洞穴前消失無蹤。「難道這裡是他的基地?」銅丸輕聲道。他和麒麟進入洞穴,喚麒麟一照洞內究竟,麒麟向銅丸啐道:『這裏甚麼都沒有呀,天才。』牠順勢伏下,屁股即傳來一陣濕冷,登時察覺有異物在身下蠕動,一條巨蟒迅速朝他們襲來!
  不消一會,兩個身影從洞穴出來,一個用走的,一個正緩速滑行。『原來是那矮子知道你在這,所以引我們進洞。他一定以為你會攻擊我們吧?』麒麟乘坐巨蟒,一臉洋洋得意。巨蟒「嘶哩嘶哩」和應,惟麒麟明白其所言:『就是啊!他料不到天下間的蛇蟲鼠蟻都愛和我交朋友!』銅丸則在旁一臉無奈。麒麟與巨蟒揮別後,轉頭向銅丸道:『做獵人不僅靠武技,溝通也很重要,明白沒?』然而銅丸此刻心想:我哪來跟蛇聊天的能力?
  出洞後,銅丸來回踱步,嘗試找尋其他線索。麒麟耳鼻突然一張一合,嗅來嗅去,喃喃自語:『這氣味好熟……不是森林該有的味道……』牠朝樹後走數步,突然頓足一呼:『這是錢的味道!喂!不用再扮狗了,那醜八怪在這邊!』說罷便拔足狂奔。銅丸急起直追,雖然麒麟經常對他嘴炮,但他心裏始終依賴牠,所以他對麒麟信任十足,從不懷疑牠的決定。
  不出所料,沿途金幣零星四散,麒麟見一個,便吃一個,大快朵頤,更愈跑愈快,似是已忘記本來的目標。銅丸終於追上麒麟,他倆並肩急馳之時,腳步一踩,銅丸和麒麟均瞬間被腳下的巨網一掀,隨即升起幾丈,被巨網團團包裹,懸吊樹上。
  「哈哈!所謂賞金獵人,原來略施小計就可搞定。」矮子左手提着一袋金幣,右手托着一支長矛,從樹後緩緩步出。他作勢往上向銅丸一刺,然銅丸全然不理,竟忙於調正身子,以方便托腮。
  「死到臨頭還這麼囂張?」矮子氣急敗壞,決定用力一刺,銅丸見狀反輕笑一聲,在麒麟身上拔去一塊鱗片,麒麟不禁喊痛,手腳頭身竟緩緩變大,瞬間撐破巨網。矮子嚇得拔足逃跑,卻被銅丸跳下來一把抓住。
  「還想走?見到神獸還不快跪……」銅丸話未說完,便給麒麟用頭鎚從後一頂,痛得脫了手。麒麟怒道:『每次都這樣!你再敢亂用我的力量,當心自己不耐活!』但銅丸毫不在意,忙搶出去抓住矮子,卻被麒麟的身軀攔截。「喂!別阻我……」此時,麒麟尾巴向矮子一揮,登時捲住了矮子,纏得他氣喘如牛。銅丸即喜道:「捉迷藏遊戲要完囉!」
  「來,這是賞金。竟然誤打誤撞就抓了一班大魔頭,真有你的!」代理人笑道。銅丸捉拿矮子和他的同黨後,方才發現他們全是懸紅過萬的罪犯,當下放鴿子聯絡獵人秘社,親身返去領取賞金。
  「真是好心有好報。這次的金幣超重的,慢慢花應該夠半年用。」銅丸喜形於色,呵呵笑着,卻遭已回復細小的麒麟嗆道:『那矮子是我抓的,我要分一半賞金!』說着便鑽進袋子,狼吞虎嚥。銅丸即伸手進袋抽牠出來,反被麒麟咬了一口,痛得縮手。片刻間,袋子只剩下幾枚金幣。銅丸欲哭無淚,無奈地向代理人問道:「你看,我又一貧如洗了,還有好工作介紹嗎?」
  代理人哈哈大笑,應道:「養麒麟真所費不菲呢!看你這次挺賣力的,我這邊剛好有一份優差……」說着便遞上一張紙條。銅丸細閱後,暗忖:『這任務不太難嘛,賞金竟然這麼高?』當即朗聲答應。在旁的麒麟卻搖頭嘆氣,一臉不屑,心想:『肯定又是吃力不討好的廉價任務……』……
229
城鎮裡的一間餐廳傳來烤肉的香味,這餐廳標榜自己所賣的就是傳說中那齒頰留香的伊薩卡豬,於是成功吸引人們為一嘗美食而蜂擁而至。然而,今天吸引人們的不單是伊薩卡豬的名氣,更是因為餐廳裡的一名古怪客人——儘管桌上已有堆積如山的碟與碗,向日葵仍不斷地吞食著一件又一件豬扒,而她身旁的紅龍更一口將整隻豬手連骨吞下,在場的侍應與客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向日葵忽然揚手大嚷:「再來五客蒜香伊薩卡豬扒、十客蜜糖伊薩卡豬頸肉與八客炭燒伊薩卡豬手!」侍應被向日葵的要求嚇得呆住,直至向日葵再喚了喚他,他才回過神來說:「……我明白了。」侍應帶著無奈的表情走進廚房說:「那客人又點了很多食物!」「什麼?」老闆一手搶去侍應手中的點菜紙說:「不能再任由她這樣吃下去!如果她沒錢,那我們會虧很大呀!我現在就去叫她結帳。」
  老闆拿著帳單走到向日葵跟前說:「這位客人,我們餐廳已沒有食物可以提供給你,需知伊薩卡豬是非常珍貴的。」語畢,老闆將帳單放到桌上說:「請你現在結帳。」向日葵微笑地看了帳單一遍後,想也不想便說:「我是不會付錢的。」
  「什麼?你這是想吃霸王飯了吧!」老闆指責向日葵。
  向日葵拿著帳單,一邊站起身、一邊將帳單上的菜式逐項讀出:「十五客蒜香伊薩卡豬扒、三十客蜜糖伊薩卡豬頸肉、二十客炭燒伊薩卡豬手、十客伊薩卡豬炒飯與二十三客伊薩卡豬柳沙律,這些,我一件也沒有吃過。」
  老闆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指著那些碗碟憤怒地說:「大家來評評理她怎算是沒吃過!」
  向日葵繼續微笑地答:「好呀,來評評理吧!我是有吃過東西,但沒吃帳單上所寫的,因為你們這裡所提供的根本就不是伊薩卡豬肉。」
  其他客人都立刻注意起向日葵的話來,老闆的神情變異,他定了定心神再繼續反駁向日葵:「你別因為付不了錢而誣衊我!」
  「威爾斯!」隨著向日葵的呼喚,細小的紅龍將一隻粉紅色的豬嘭的一聲放到桌上,那豬重得將桌上的碗碟都震得掉到地上。她伏到豬的身上嗅了嗅、摸了摸,輕笑一聲便站起身說:「伊薩卡豬看起來與普通的豬無異,但牠與普通的豬不同之處,就是牠沒有長幼細的短毛。除此之外,伊薩卡豬身上散發出獨特的香味,那香味由各種不同的果實組合而成,當中還夾雜著香草與薄荷的清香,但眼前這隻豬卻只有刺鼻的臭味。」
  老闆已無法再反駁,他沉默地跪到地上,向日葵蹲到他面前、指著他的鼻說:「你所賣的只不過是被調味了的普通豬肉!既然帳單上所寫的我一件也沒有吃過,我根本不用付款!話雖如此,我始終吃了你不少食物…」向日葵將一小袋金幣放到桌上便轉身離去。在快要踏出餐廳前,她回頭跟老闆說:「其實你的烹調手法不錯,不要再以欺騙客人的手段來經營餐廳了!」
  向日葵邊走邊偷偷地從紅龍的袋中拿出仙桃,豈料被紅龍發現於是把包包拉住說:『這是最後一個傳說仙桃了!』「可我真的很想吃呀!又不知要過多久才能再吃到傳說中的美食……」『五個仙桃已被你吃剩這一個了!再吃我們怎樣向獵人秘社交差?』「明明你也有份吃的!」她們就這樣吵吵鬧鬧的繼續著尋找傳說美食的旅程。
230
 向日葵的肚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音,她整個人軟乎乎的躺到地上說:「嗚……肚子很餓呀……」她身旁的紅龍嘆了口氣道:『連用來交差的仙桃也給你吃掉,你還好意思說肚子餓嗎?』「但我的肚子真的在求救呀!」『唉,真不知道我們何時才能成功完成任務。』「沒事的,我下次就忍得到口的!」就在向日葵與紅龍你一言、我一語的吵鬧著時,一個男人從不遠處朝她們走來……
  「你就是剛才那位正在尋找伊薩卡豬的人嗎?」向日葵把頭稍為向上仰便見一個男人正俯身跟她說話:「我知道在哪裡可以找到伊薩卡豬……」
  「真的嗎?」向日葵一聽到有與伊薩卡豬相關的消息就連忙坐起來。男人邊從口袋中拿出地圖邊繼續說:「據我所知,在這山脈的一個洞穴中,有伊薩卡豬在內棲息。但我怕途中會遇上賊匪或是野獸,所以希望你能一起同行,如何?」紅龍總覺得事有蹊蹺,本想阻止向日葵時,卻被向日葵搶先答應他:「我叫向日葵,請多多指教!」「我叫艾富里。」
  他們三人由城鎮出發,穿過一片翠綠的樹林、跨過一個個山谷,終在艾富里的帶領下來到一個巨大的山洞前。這時,艾富里的神色怪異,站在離山洞遠遠的地方不敢再走前半步;而山洞內漆黑一片、只傳來動物沉重的呼吸聲。
  「伊薩卡豬就在裡面,你快點衝進去抓牠吧!」艾富里跟向日葵說。
  向日葵小心翼翼地走到山洞附近、嗅了嗅洞內傳出的氣味後,便生氣地走向艾富里並一手握住他的頸項,將他整個人提起來問:「你為什麼要騙我?」「我、我沒有呀……」「山洞傳來的是魔物的氣味!根本就不是伊薩卡豬!」她握住艾富里的力度逐漸加強,艾富里好不容易才勉強吐出說話:「對……不起……但我真的……很需要……山洞內的寶藏……去救母親……」艾富里才剛說完沒多久,一聲咆哮自山洞傳出。一隻龐大的魔物從洞中走出來!被吵醒的牠看來非常憤怒,牠的目光落在向日葵與艾富里身上並朝他們衝過來!
  向日葵放開艾富里、連忙在紅龍身上畫出魔法陣,一陣紫光閃現,本來細小的紅龍便變回原本巨大的身軀。不需等待向日葵的命令,牠立刻飛起並俯衝將魔物撞倒在地,兩隻巨大的生物糾纏在一起,場面相當混亂。
  眼見紅龍與魔物的力量不分高下,艾富里便忍不住緊張地跟向日葵說:「你怎麼還不快去幫忙?要是牠輸了的話,我們都會被魔物吃掉呀!」他看向向日葵,卻只見她整個人放軟的坐在地上說:「我……很肚餓呀……那魔法陣用了我很多體力……」
  正當艾富里打算丟下向日葵、獨自逃走時,他們的耳邊忽然傳來魔物慘叫的聲音!原來紅龍已把魔物壓制——牠用四肢將魔物抓緊並狠狠的咬向魔物的頸項!魔物掙扎了一會後便徹底靜止下來,紅龍用前肢將牠臉上的血抹去。
  魔物倒下後,艾富里趕緊跑進洞中,只是很快他就帶著失望的表情從山洞走出來說:「這跟傳說不一樣呀……傳說明明說這裡有數之不盡的寶藏……」向日葵走近魔物並不斷用鼻子嗅牠,她從腰間拿出小刀並割下魔物的肉、走到艾富里面前說:「這肉超香,只要加點香草再以煙燻之,一定是絕頂的美食!我看呀,那傳說所指的『寶藏』應該就是這魔物。」「可能真的如此。」向日葵與艾富里平分魔物的肉,然後便跟他分道揚鑣,各自繼續自己的旅程。
  『雖然沒有了仙桃,不過我想這魔物的肉也可以作為替代品交差的。對吧,向日葵?』正當紅龍想著這次終於可以完成任務時,沒料到當牠回頭一看便發現向日葵正在吃魔物的肉塊!牠忍不住生氣地朝她咆哮道:『你夠了吧!不要再吃呀!』「但我真的很想很想吃嘛!牠的肉很香很可口呀!」吵鬧聲一直持續,魔物的肉被她們爭奪著,看來要完成客人所委託的任務,她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最後是7010,討伐的卡
「特斯卡特利波卡是帶來災厄的妖怪,幾百年前牠四處作祟,害得人們民不聊生。全靠神明大人把牠封印進一面煙霧鏡裡,和平才回歸大地。」這個國家所有人都是聽著這個故事長大,對煙霧鏡的信仰早已根深蒂固。而煙霧鏡則由皇室代代相傳,置放於鏡之神殿內給民眾拜祭供奉。
  「求陛下慎重考慮!」眾大臣一同跪拜皇座上的新王。
  新王甩甩手著眾臣不用再求情,「竟然被這種無稽的故事束縛了這麼多年,每天都去神殿拜一面破鏡子,一群愚民!」
  「陛下,這不僅是個故事,還是我國數百年來的傳統信仰;全靠神明大人的煙霧鏡庇佑,國家才得以繁榮至今。」
  「我不用靠那面破鏡也有本事使國家變得更加富強,與其讓民眾浪費金錢糧食去拜那破鏡,倒不如用來繳交國稅還更有貢獻一點!」新王厲眼一瞥座下眾臣,「我命令你們,拆了鏡之神殿!」
  在民眾的哀求聲下,士兵們忠實地執行新王的命令。但就是士兵們也是顫抖著雙手、嘴裡不停唸著求神明寬恕的話,勉強自己拆毀神殿。拆毀安放煙霧鏡的祭壇時,鏡子就如其名一般化成煙霧消失無蹤!民眾頓時陷入恐慌,紛紛跪拜神殿殘礫祈求神明寬恕。
  「都已經進入雨季時間了,可一滴雨水都沒下過!」、「很多口水井都乾涸了,沒有水灌溉農作物導致失收的話,這年冬天怎過啊?」、「再沒有水的話,莫說農作物,連我們都不知熬不熬得過這夏天!」、「都是國王害的,不拆神殿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醫生!求求你救救我兒子,我膝下只有這一個兒子啊!」、「先生,現在全國上下都流行這種傳染病,我這裡的藥都已經用光了,實在是無能為力。」、「都是那個瘋國王的錯!就是他拆了神殿,才會有傳染病出現!」
  「趕快收拾行裝走吧,鄰國要攻打過來了!」、「這個沒水又有傳染病的國家也要?鄰國國王也是瘋的嗎?」、「管他那麼多,就讓兩個瘋國王自己打個死去!誰叫我們的瘋國王竟然拆了鏡之神殿,災難才不斷接踵而來!」
  就如同應驗傳說故事般,國家自拆毀神殿、失去煙霧鏡的庇佑後就開始災難連連。新王每天都受盡人民的責罵,眾大臣都漸漸離他而去。皇宮幾乎只剩新王一人,冷清得彷如與世隔絕。
  新王在宮內議事廳來回踱步,努力思考對付災難的對策。倏地,一陣陣暗紫色的煙霧彌漫整個議事廳,本應有日光照耀的廳內瞬間變得昏暗無比。煙霧越來越濃厚,更慢慢形成旋渦狀凝聚到一點上去,濃縮的煙霧再次散開時,早已消失的煙霧鏡竟然就出現在眼前!
  鏡面中心沒有反射半點光芒,有的只是無盡的煙霧,鏡內的煙霧逐漸凝聚化成多個看似有實體的頭、兩手還握著詭異的祭祀用具。
  「特…特斯卡特利…波卡……」驚訝的新王不自覺的說出了實體的名字。
  聞言,特斯卡特利波卡高興的用化成煙霧的身體纏住新王,它長有長舌的頭部幾近貼著新王的臉,用沙啞的聲音說:『謝謝你拆了神殿放我出來,覺得我的回禮如何?嘿嘿嘿……』
  特斯卡特利波卡是一面帶來災厄的妖鏡,是混亂的象徵;只要有它存在的地方,災難就會源源不斷的出現。它只會作弄人,永遠不對任何人忠誠、不與任何人為友。
作者: bluelamb (藍羊)   2016-09-19 15:03:00
光巴老母偷刷存在感
作者: whisperstar (whisperstar)   2016-09-19 15:05:00
討伐卡是妖鏡..種族是妖精?
作者: momoWade (新的開始)   2016-09-19 15:05:00
特斯卡特利波卡...有種阿姆斯特朗的感覺
作者: bluelamb (藍羊)   2016-09-19 15:10:00
那個是馬雅神話典故 召喚馬亞人解說(?)
作者: ar0sdtmi (黑色眠羊)   2016-09-19 15:14:00
原來暗屬是吃貨啊
作者: davidex (  ̄□ ̄)/喔~~喔喔~~喔喔)   2016-09-19 15:23:00
伊南娜很有NTR和反NTR的味道
作者: shinink (scap1234)   2016-09-19 15:23:00
水巴最後那個雙弦弓跟馬型盔甲該不會是人馬的那個吧…
作者: bluelamb (藍羊)   2016-09-19 15:25:00
時間軸來說 8B輪比星宮早 所以還算合理的設定吧
作者: SCLPAL (看相的說我一臉被劈樣)   2016-09-19 15:28:00
NTR !!
作者: luke2 (路克2)   2016-09-19 15:28:00
原來六星伊南娜故事的那個黑影是吉爾伽美什
作者: hincuer (howard)   2016-09-19 15:35:00
木靈使的故事蠻有趣的XD
作者: buringmax   2016-09-19 15:38:00
能化成“剋屬”元素的盾牌 結果遇洪水用火元素 = =?
作者: watchr (30怒獅)   2016-09-19 16:06:00
70嘴砲 8070
作者: NEWDEED (我是大廟公)   2016-09-19 16:24:00
任他肆意撫摸都毫不反抗 << zn說他很羨慕
作者: watasiku (Do My Best)   2016-09-19 16:33:00
教練任他肆意撫摸都毫不反抗 << zn表示滿足
作者: athenayuri02 ((  ̄ c ̄)y▂ξ)   2016-09-19 16:36:00
zn說他很羨慕
作者: loc0214 (啵啵半宅魚)   2016-09-19 17:12:00
少年:哈哈,安倍的弟子不過如此,鈴子:你什麼時候產生了我沒用鏡花水月的錯覺?
作者: chooxs (洛倫)   2016-09-19 17:12:00
聽說論文哥迄今還沒抽到光巴?
作者: hfiehfkjw (大砲)   2016-09-19 17:16:00
閃開 讓專業的來
作者: hancke (Everdream)   2016-09-19 18:24:00
黑肉人妻 啊~~嘶~~
作者: musha1989 (說書先生)   2016-09-19 19:07:00
木靈獸有夠衰 神聖感蕩然無存XDD
作者: aaceinnors   2016-09-19 23:48:00
獵人秘社感覺可以出個地獄級?特斯卡特利波卡→霹靂卡霹靂拉拉波波力那貝貝魯多
作者: B01201026 (星空螢火蟲)   2016-09-20 07:45:00
精獸QQ,怎麼會被抓去馬戲團啦><

Links booklink

Contact Us: admin [ a t ] ucpt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