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emo捧著外包黑封皮偽裝的Winter Soldier Book，在關著Winter Soldier的武裝箱外繞
行，一個詞一個詞清晰地念：「Желание（渴望）、Ржавый（生鏽）、Се
мнадцать（十七）、Рассвет（破曉）」
「STOP!（停下！）」
深棕髮色的男人晃頭喊著，像是想把Zemo的聲音甩出腦袋，被鐵條束縛的身體激烈掙扎，
銀色金屬臂那一側發出不祥的鬆動聲。
「Печь（火爐）、Nine - Девять（九）、Добросердечност
ь（無害）、Возвращение на Родину（歸鄉）」
Zemo提高音量，Barnes果然是自願被捉，他要真的想逃跑是能辦到的，因為他現在已經用
機械臂把箝制自己行動的綁縛條扯開，衝到Zemo前面，用力地敲著橫亙在兩人之間的阻礙
物，而號稱能擋住衝鋒彈的隔板在第一擊就出現了裂痕。
「Один（一）、Грузовой вагон（貨車）」
冷靜念完最後一個詞，Zemo鎮定地看著伸到自己面前，只差幾英吋就掐上脖子的銀手，每
一個指節即使在昏暗的空間內，都反射著致命的寒光。
「Soldier?（士兵？）」
「Ready to comply.（靜候指令。）」
前一刻還充斥著憤怒的湖水綠雙眼一片空洞，Winter Soldier收回手，如同機器人，毫無
感情地站在他面前，腳下還踩著防彈板的碎片。
Zemo看向Winter Soldier腳底下的碎片，一陣恍惚。
聯合國大廈的玻璃，也是這樣碎著掉下來的。
他找了個能觀察全程的地方待著，聯合國大廈一瞬間被刺眼的火光壟罩，火煙收縮後是大
量的濃煙，幾乎遮蔽了整片天空。
明明有段距離，依舊有幾片殘骸噴發到他附近，甚至有一截筆桿正中他的肩膀。
他捏著那截筆桿，看著濃濃的黑煙，聽著隱隱約約的哭號尖叫，在轉身的同時隨手丟進了
垃圾桶裡。
在他的復仇行動中，那些被炸死的人都是無辜的犧牲品，就像他的家人也為Sokovia事件
的死亡數字增加三一樣。
Zemo回想那時的新聞標題。
Battle in Sokovia, collateral casualties 4500 and counting.（Sokovia之戰，目前
累積附加傷亡四千五百人。）
他的計畫繼續執行下去，傷亡人數只會增加。
應該要感同身受的，但他內心一片麻木。
He just doesn’t care anymore.（他什麼都不在乎了。）
他的計畫只有簡單的兩步，引出Winter Soldier、控制Winter Soldier，讓他在Tony
Stark和美國隊長——只有他們兩人——面前承認他殺了Stark夫婦。
用了兩年的時間從各種影像書面資料研究Tony Stark其人，Zemo非常肯定在得知雙親並非
車禍意外死亡，而且殺親兇手就在眼前，Tony Stark不可能忍得住不出手。
美國隊長則有很大的機率會站在Winter Soldier那邊，不說Winter Soldier是被洗腦控制
的，上了被告席有一半的機會陪審團不認定他有罪，Bucky Barnes在Peggy Carter死後，
是美國隊長在世界上唯一剩下的同時代的還親如手足的人，他們的交情甚至溯及美國隊長
還只是全身是病的Steve Rogers，如果說全宇宙只有一人會讓美國隊長打破原則，那個人
一定是Bucky Barnes。
這麼一來，兩組人即使不分道揚鑣，Avengers也不會再是以前的Avengers了，一旦團隊有
了裂痕，尤其是成員各自擁有不受控制的超能力，分崩離析只是時間問題。
引出Winter Soldier不難，以一個國家之力找不到，那傾全世界的力量呢？
聯合國經常在開會，選擇哪一個會議讓Winter Soldier成為眾矢之的才是重點。
作為一個沒有超能力的普通人，外加『為了拯救世界不得已的犧牲』家屬身分，Zemo清楚
普羅大眾對Avengers從崇拜到恐懼有多容易，因此他只是等著，等待著群眾恐慌爆發的那
一天。
Sokovia協議就是這麼一個產物。
Zemo嗤笑，這麼一群破壞力強大的人，各國政府都會想掌握在手裡，Lagos引發的眾怒就
是他們最好的藉口。
被政府掌控，『超人』們怎麼會甘心，但Avengers裡面有現役軍人，這樣一來，支持與不
支持就會分成兩邊，這中間還有得吵。
聯合國開始在各種宣傳管道強力推送一些民眾用激動的語氣，怒罵、懇求、哭號著要
Avengers接受管制的內容，Zemo根據每天得到的情報做出相應的布置，畢竟面對美國反恐
部隊或聯合國維安部隊所需要的計畫可不一樣。
如他所料，出席在Sokovia協議簽署會場的只有Black Widow，Iron Man和War Machine是
事先就簽好的，其餘沒簽名的『英雄』卻沒有現身。
這，就是最好的時間點。
於是他引爆了得知會議時間地點後，就預先埋藏好的炸彈。
這一炸，不只炸翻一般民眾本就快到沸點的害怕，也炸出了Winter Soldier的行蹤。
現在的罪犯講究人權，聯合國組織下不管哪個部隊逮捕Winter Soldier，必定會派心理醫
生來評估犯人的精神狀態，更別說這是已知唯二打了超級英雄血清後從二戰活到現在的人
，美國隊長沒人有正當理由要求研究，被當成犯人的Winter Soldier能得到的保護可沒有
美國隊長多，趁機讓心理醫生獲取一些資訊做研究有何不可。
Zemo查出所有任職於聯合國的心理醫學專家，用各種手段確保到時候待命的只有他捉的這
一個，果不其然，在電視上播放成功圍捕Winter Soldier的新聞後，在浴缸裡昏迷的心理
醫生的手機響了。
掛斷電話，Zemo吩咐旅館服務生接下來幾天不需要客房服務，走進浴室幫不省人事的男人
戴上面具，後退幾步，對準他的額頭開槍。
在等待時機的期間，Zemo也沒閒著，除了布置一個又一個讓聯合反恐部隊總部電力癱瘓的
計畫，他仔細思考模擬控制住Winter Soldier之後要讓他做什麼。
到時候他擁有的空檔不會太長，從電力癱瘓的那一刻就得與時間賽跑，問出正確的問題達
到他想要的效果是關鍵。
第一，他需要知道1991年12月16日的細節，以做後續安排；第二，他必須將目標的三人引
到一個隔絕其他人的空間。
埋首於資料中好幾個月，Zemo查到了或許有用的東西，又是一個詞。
Winter Soldiers.
是Winter Soldiers，不是Winter Soldier。
複數。
從Bucky Barnes脫離Hydra控制一事證明Hydra的洗腦控制不是那麼靠得住，他不奢望能一
直控制住Winter Soldier，如果讓美國隊長認為有人想要去把更多Winter Soldier放出來
，不是一個月後也不是一年後，是正在發生的事，那美國隊長會先上報聯合國或美國政府
，還是立刻動身前往阻止呢？
一定是後者吧。
Zemo在列出來的選項上用紅筆畫了個圈，嘲諷地想著。
畢竟，有了能力，就要擔起相應的責任嘛。
而他們那些超級英雄，是如此相信著自己的判斷，相信著自己的能力。
Zemo瞇起眼，對眼神空洞的男人下達第一個命令。
「1991年12月16日任務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