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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blog.tyrannygame.com/2016/05/06/under-new-management/
在新的領導下
Under New Management
"得有人幹掉那雜種"
這宣告如耳語般在殺手圈子裡交相傳遞。鴉罠(Crow Trap)瞥向火堆旁的其它人，他們手
邊放著以褪銅與碎木組成的勘品當作武器，每個都身著襤褸的猩紅喧嘩軍(Scarlet
Chorus)紅裝。他們總計七個人，除首領缺席外，業已能代表整個幫派團夥，而首領驕傲
地宣稱他吃得太飽要去撇條。
幫派在山隘口的斜坡處紮營，提爾斯(Tires)到北方帝國(Northen Empire)間散布著許多
這樣的坡地。在疲憊地行軍到荒野後，已經無須擔心營火會吸引敵軍巡邏的注意。他們的
鞋子因為焚毀村莊的灰燼而變得灰黑，而精神則因為搶掠的愉悅變得亢奮。又是個美好的
一天。
在日落後，他們才終於從暴虐與邪欲中回神。原本該是彼此吹噓幫會勝戰的時候了，但顯
然他們有其它計畫。
"得有人幹掉那雜種。"
對鴉罠而言是誰說的都無所謂，這話懸宕在空氣裡，仿如寫在營火冉冉的煙霧中，尋求獲
得解決。
罠幫(Trap Gang)耗費了兩週無休止地向南邊移動，為在塵土中行軍的失眷軍
(Disfavored)清出一條道路。這本該是簡單的突襲與劫掠，然而卻在協調上徹底出錯。消
息誤傳與時機不良阻礙了簡單的行動，每次犯錯都逐漸消磨他們的決心。自有印象以來，
罠幫首次變得軟弱了。
按例來說老大應負上責任。假如最強的人無法使他們團結一心，那就該被替換掉。人罠
(Man Trap)已經帶他們偏離得太遠了，也許遠得足夠作為理由了。
其它六人轉向鴉罠來衡量她的反應。她是名猩紅狂士(Scarlet Fury)，咆哮的暴民中最為
精銳的士兵。深而舊的傷疤從她的一耳延伸到另一耳，交錯著新舊損傷的骨形是她歷戰的
明證。她支著腳蹠前伏，把玩轉弄著手上的小刀。
她將刀鋒如手指般揮劃，帶著挑戰的意味指向同夥。幫眾立刻領略了她的意思：
"說服我，蛆蟲們。"
鼠罠(Rat Trap)，一個將制服如破布般掛在寬厚肩膀上的人，清了清喉嚨說：
"人罠佔了太多甜頭，"他說。"錢、糧與娘們，我們當中有人可以派得更好。少了他，我
們都可以吃飽了撐著入睡。"就大家聽來，這比起建議更像是探詢。
鴉罠搖搖頭，仍將刀鋒指著他。假若有人質疑這個計畫，那幫派永遠也不會恢復原樣。
"還有誰？"
鼠罠依次望向其它幫眾，像恐慌的野獸般尋求歸處，但他找不到。
"如果妳當老大，"他開始將話頭指向鴉罠"妳會將份額分得公平。"
人群中竊竊私語逐漸泛開，但鴉罠即刻將其中斷。她搖著頭用手指掐住鼠罠。
"不夠好。"
大個子退縮了。他一言不發地咬住下嘴唇，向鴉罠伸出他顫抖的手。
鴉罠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斬向他的手掌，並揮甩刀刃將血灑到火中。鼠罠抓握著手掌痛
嘶後退，仍不忘向鴉罠點頭。
"感謝妳的留情。"他說。
在鴉罠點頭接受他的致意後，他的恐懼轉變為敬愛。
創口是很有用的懲誡。這意味著下場戰鬥很可能就是他死期，除非他加倍努力戰鬥並令他
的手保持穩當來度過難關。她們在猩紅喧嘩軍裡就是這麼做的。
鴉罠將關注轉向其它幫眾，緩慢地擺動她的刀片。
"還有人嗎？時間不多，老大很快回來。說服我。"
狐罠(Fox Trap)坐在鴉罠的對向，她的指間纏弄著一段紅絲，絞繞著渴求被採用的訊息。
鴉罠的目光穿過髮間深深地凝視著，她成功攫取了關注。
"我們正走在失眷軍的前面，弱化那些南方豬並促使他們投降，"她說。"這不過是在打雜
，我們應該佔領途中每座村莊並徵調當地人。"她瞥向集結的幫眾，從點頭與咕噥聲中獲
取認同。"等到我們本事夠大，罠幫就能在這場戰爭中幹票大的。我們不必再等葛瑞芬 亞
希(Graven Ashe)與他那群鐵皮來收拾殘局。"
鴉罠權衡了下提議。戰役剛開始時幫派裡有十六名壯丁，然而疾病、鬥爭與小規模的反抗
將他們削弱至如骨瘦。增添新血到他們的行伍永遠具有高度優先權。假如從村莊與外圍農
場徵集人員，也許當他們到達雜聚城(Bastard City)展開一場真正的戰爭時，會有四十名
壯丁那麼多。
她晃了晃腦袋驅散誘惑，用匕首朝地上戳了三次。
"先行軍，再徵兵，執政官極需一場勝利。"
沉重地嘆息聲隨著一縷灰燼從營火上頭升起。大家都同意鴉罠是對的，但誰也對此開心不
起來。他們的監護執政官是奈瑞特之聲(Voice of Nerat)，若他麾下的幫派在關鍵的一戰
中證明自己前，就得先補充給養早前的損耗，他會不太高興的。
狐罠不發一言地攤開她的手掌，鴉罠依慣例取走了她的血，而狐罠幾乎沒有表現出痛苦，
只是轉身走回幫眾之間。
"還有誰？"
在下個幫眾出聲之前，折斷的樹枝表明圈外正有人現身。人罠彎著腰身來到周邊，邊走邊
推開小樹叢，並將皮帶束在他擁腫的肚皮上。
"為何這麼安靜，我的小瘋子們？"他如同既往般喊道。"在今天的染血作業之後，我們理
所當然該來點慶祝。貓罠(Cat Trap)，給我們來首歌。蛇罠(Snake Trap)，告訴我們那時
你..."
人罠還在外邊話語就戛然而止，他嗅了嗅，把目光流轉到每個紅裝殺手身上。
"不對勁"他說。"我在你們這群發臭的蒼蠅中聞到至少一隻染血的手掌。"他轉向鴉罠並隱
晦地問著，她的小刀仍然出鞘，像個指北針般指引他的注意。
沉默依然持續。鴉罠的視線掃過周圍的人，依然故我地準備執行計畫，又或者讓事情落下
。
"還有誰？"
一個彎著腰，身軀有如攻城塔般的人抬頭看向鴉罠。他的手肘以下仍因為早前的殺戮而染
得暗紅，細小眼睛上斜揚的眉毛隨著決心顫動。
鴉罠傾身聆聽。自戰役開始之後，熊罠(Bear Trap)還未與任何人說過話。他是個寡言的
人，像個真男人般讓她尊敬。
"作了他，"他說。"不為啥子就為了爽，如果他連自己都罩不住，不夠格當我們老大。"
"哩供三小"人罠將手伸到肩膀，從背後拿出他的錘子。
鴉罠聽得夠了。她手腕揮動，鋒刃脫手而出，像一道流星劃過幫眾的面前。當匕首猝然而
止時，已經沒入人罠臂上的握柄，連帶釘在他的肩膀上。
"我幹，鴉罠！？"人罠口沫橫飛地說。他雖從打擊中抽身，仍不敢放手一搏。鴉罠要殺他
甚至比他動念都還快。"妳忘了我怎麼罩妳？忘了那些在妳身上留下傷疤的瘠鼠幫(Bleak
Rotters)鱉三？我以為我們是哥們。"
她聳聳肩，轉向幫眾，在喉嚨前用拇指劃過一條橫線。
沒人還需要提醒才知道她的意思。他們舉臂踴向人罠，像蟻群圍毆受傷的蜘蛛般，任意地
對他撕扯扭打，讓整個夜晚充斥著狂野與尖嘯，還有奔放的嚎叫聲。這項作為持續的比預
期更久，但罠幫需要這樣的宣洩，一場讓人心滿意足的殺戮會帶給他們深刻的愉悅。
鴉罠佇足觀看這場屠殺，知道今晚不會有別的結束方式。一涓血流緩緩地滑下土坡，直到
觸碰營火的邊緣為止。她瞥向熊罠，看著他同樣巋然不動，引起了他的注意。
"現在你是老大了。"她用手指代替刀刃比劃了下。
他點點頭，把任何不情願埋藏"有必要的話我幹，不過妳得負責話事，我能讓他們奮勇向前，
動頭腦卻不在行。"
她站起來並將泥土踢向火堆，讓陰影覆蓋整片營地。歡迎幽夜的到來。
"有必要的話。"
他們在晨曦初露時動身，熊罠帶著他的新錘子，而鴉罠緊隨其後。他們邁向戰爭時短少了
一個人，但每個在雜聚城看過他們戰鬥的人都說，罠幫比過去強了十倍有餘，儘管沒人猜
得到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