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丁的勝利日演講放棄了升級俄羅斯入侵烏克蘭行動的機會
本文譯自：
Institude for the Study of W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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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5.9
重點：
● 俄羅斯總統普丁在五月九日的演講中讚揚了俄羅斯在烏克蘭的持續努力，並強化
克里姆林宮現有的框架，而不是宣布改變。他沒有對俄羅斯在烏克蘭的戰事宣布
升級或宣布勝利。
● 普丁很可能計算過他不能要求俄羅斯民眾對戰爭奉獻更多，並在演講中含蓄地向
俄羅斯人民保證他不會要求更大的社會奉獻。
● 普丁可能認知到他在國內和在烏克蘭面臨到的風險日漸增加，並可能相對應地
調整他的目標及他想要的烏克蘭最終狀態。
● 克里姆林宮已經縮減了它在烏克蘭的目標（從一開始攻佔基輔和全面改變政權
縮到現在這樣）並可能會再縮─或因為烏克蘭在戰場上的成功而被迫如此。
● 無論克里姆林宮的目標如何變化（或沒有變化），普丁的演說表明克里姆林宮
很可能已決定在戰爭中投入的資源維持現在的水準。
● 克里姆林宮試圖透過強制在被佔領的烏克蘭領土辦勝利日慶典來證明其對烏克蘭
東部的佔領行為所謂受歡迎程度。
俄羅斯總統普丁在五月九日的演講中讚揚了俄羅斯在烏克蘭的持續努力，並強化了
克里姆林宮現有的框架，而不是宣布改變。他並沒有對俄羅斯在烏克蘭的戰事宣布
升級或宣布勝利。五月九日，勝利日，是俄羅斯最重要的愛國節日，紀念蘇聯在
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獲勝，在俄羅斯稱為偉大的衛國戰爭。普丁備受期待的演講是個
現成機會，可讓他改變克里姆林宮目前對烏克蘭戰爭的框架或宣布政策改變。普丁
在他的勝利日演說中一般有三個選擇：宣布某種形式的俄羅斯勝利，改變政策以
某種方式加強戰爭力度（如要求更大規模的動員或對烏克蘭正式宣戰），或他現在
選的─追求穩定的敘述，並加強克里姆林宮現有的戰爭框架（和資源）。
許多西方官員和分析家推測普丁將正式對烏克蘭宣戰以啟動更大規模的動員。然而
相反地，克里姆林宮在勝利日慶典提出的框架重申了現有的戰爭理由，並借鑑了
第二次世界大戰與克里姆林宮入侵烏克蘭之間所謂的歷史相似之處。普丁強化了
克里姆林宮每一個（顯然有誤的）核心論述，試圖為其無故入侵烏克蘭辯護：烏克蘭
是個納粹國家；美國和北約拒絕承認俄羅斯的安全顧慮並挑起戰爭；且烏克蘭政府
正準備在烏克蘭東部對講俄語的人進行立即的襲擊和種族滅絕。他沒有為這場戰爭
提出新的理由，也沒有要求俄羅斯軍方或民眾做出更大的付出。
普丁詭異地將納粹德國和現代烏克蘭誣指為相同的納粹威脅。當他祝賀參加過第二次
世界大戰的老兵以及「這些日子……為我們在頓巴斯的人民、為我們的祖國─俄羅斯
而戰的軍人」時，他用的是現在式的語言。普丁慶賀「不同國籍的戰士」及「我們
團結的多國人民那偉大而堅不可摧的力量」的參與時，承認了來自 DNR 和 LNR 的
俄羅斯代理國戰士，並含蓄地承認來自南奧塞提亞等其他俄羅斯代理分離主義地區的
戰士。
普丁含蓄地向俄羅斯民眾保證，他不會要求他們對戰爭付出更多。普丁很可能計算過
他不能要求俄羅斯人民動員，否則會引發對普丁政權的不穩定反噬。普丁本來可以用
勝利日當口號宣布更大規模的動員。然而大規模動員的反彈可能會動搖普丁政權，
而目前的付出程度看起來是俄羅斯民眾可接受的─或至少產生的不滿情緒還在可控制
的程度之內。俄羅斯獨立的列瓦達中心在四月中做的民調顯示，80% 的俄羅斯人支持
俄羅斯在烏克蘭的軍事活動，但只有 50% 很支持戰爭，31% 的俄羅斯人對入侵感到
「焦慮、害怕與恐怖」。未來幾個月，西方制裁對俄羅斯平民的衝擊可能越來越強，
而澆熄一般民眾為戰爭犧牲更多的熱情。普丁可能還面臨俄羅斯菁英和安全部隊的
內部不滿，而戰爭削弱了可在大規模內亂中保護其政權的軍隊。普丁可能精密計算了
這些因素，而決定採取穩定的方法推動戰爭，而不是升級動員。
克里姆林宮也試圖透過強制在被佔領的烏克蘭領土辦勝利日慶典來證明其對烏克蘭
東部的佔領行為所謂受歡迎程度。俄軍及佔領官員可能強迫烏克蘭平民參與勝利日
活動，同時在俄羅斯聯邦也舉辦 15,000 場勝利日活動。俄佔區活動包括紀念儀式、
普丁在莫斯科的閱兵及演講的轉播、以及紀念二戰老兵的不死軍團遊行。赫爾松佔領
當局宣稱他們阻止了多次「挑釁」，並在城市四處設立檢查哨防止烏克蘭人反遊行。
烏克蘭軍參謀本部報告俄軍在紮波羅熱佔領區沒收平民的身分證，說參加活動才會
歸還。烏克蘭媒體報導俄軍從克里米亞與盧甘斯克帶人來參加梅利托波爾的勝利日
活動，而烏克蘭梅利托波爾市長否認有半個梅利托波爾居民參加該活動。
普丁可能認知到他在國內和在烏克蘭面臨到的風險日漸增加，並可能相對應地調整
他的目標及他想要的烏克蘭最終狀態。普丁未來仍可能宣布全面或部份動員，他並
沒有放棄這樣做的權力。五月九日本來是宣布新政策或宣布在烏克蘭獲勝的好時機，
但克里姆林宮當然沒有非在這一天宣布不可。普丁還可能尋求更隱秘的動員，例如
強迫義務役簽下去當志願役，或強迫公務員入伍，以避免實施大規模動員可能帶來的
反抗。
克里姆林宮已經縮減了它在烏克蘭的目標（從一開始攻佔基輔和全面改變政權縮到
現在這樣）並可能會再縮─或因為烏克蘭在戰場上的成功而被迫如此。普丁可能會
尋求對烏克蘭的頓內次克州和盧甘斯克州還有烏克蘭南部大片土地的完全佔領和
確保，包括馬里烏波爾、紮波羅熱、和赫爾松，然後俄羅斯可能會併吞下來。克里
姆林宮可能會在未來幾週宣布進行假公投，要求俄羅斯佔領的烏克蘭領土獨立或
加入俄羅斯。克里姆林宮尚未做這樣的事表示它可能仍希望在烏克蘭獲得更多領土，
或者尚未達到對戰領區的充份控制。
無論克里姆林宮的目標如何變化（或沒有變化），普丁的演說表明克里姆林宮很可能
已決定在戰爭中投入的資源維持現在的水準。這種程度的投入不太可能夠實現克里
姆林宮當前第二階段的目標（佔領整個頓內次克州和盧甘斯克州，保持目前在烏克蘭
南部佔領的領土）。然而目前尚不清楚克里姆林宮有沒有了解到這個現實，而戰爭
仍然可能長期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