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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民族叛徒的回憶
登錄 : 2018.02.20 11:32
1988年春，韓國大學界萌發了對韓朝學生會談的討論。當時，我在學校報社工作，在校報
上發表了對韓朝學生會談主張進行批評的專欄文章，主要觀點概括起來就是，韓朝學生會
談是一種源於感情化的民族主義的典型主張，學生運動應與當時的首爾地鐵鬥爭等結合起
來集中力量結成勞學聯帶。
報社後來收到了多封來信對該文提出了抗議。我與讀者們互通信函，解釋、反駁和再反駁
等展開了持續不斷的討論。這次討論最後以「反對統一的你是民族叛徒」的最後通牒式讀
者來信而告終。
當時我預計韓朝學生會談的提議只不過是茶杯裡的颱風——掀不起多大的風浪，但這個判
斷錯了。那年春夏，韓國大學界喊出了「前往北方！來到南方！相聚於板門店」的口號。
1988年6月，在通往板門店的關口——首爾弘濟洞的公路上，幾萬名大學生躺下來喊著「
我們的願望是統一」的口號要求舉行韓朝學生會談。他們當中有相當一部分是平日在迪廳
跳舞、在圖書館學習的普通學生。
是什麼點燃了他們心頭為祖國統一而鬥爭的火焰？回想一下，是兩個層次的責任感起了作
用。第一個責任感，「我們的願望是統一」，第二個責任感就是「為了統一需舉行韓朝學
生會談」。責任感是對「某種東西是正確」的判斷，就如同「不能殺人」那樣，責任感是
再清晰不過的事，故無需討論。在1988年春支持韓朝學生會談的一派看來，我是喊著「為
何不能殺人」而無事生非的流氓。
即使在軍事獨裁當道的1980、1990年代，名為「我們的願望是統一」的歌曲也將大量的群
眾集聚於祖國統一斗爭的名下，2000年以後，目睹韓朝首腦會談和離散家屬團聚，整個民
族流下了眼淚。
基於這樣的記憶，我完全沒料到圍繞平昌冬奧會韓朝女子冰球聯隊會引發爭論。說實話，
我只是想到，應以平昌冬奧會為契機使深陷戰爭危機的韓半島重燃和平的火種。
後來回想有關韓朝聯隊的爭議，其中攙雜著兩大主張和情緒。第一，「不公平」的主張，
已有多人談過這一問題，在此我就不再贅述。
其次，「討厭朝鮮」的嫌朝情緒。部分人已不僅僅將朝鮮當作誤解、反對的對象，而是更
進一步視作嘲弄和嫌惡的對象，看一下關於韓朝聯隊或朝鮮啦啦隊的網上報導，就可發現
鋪天蓋地的全是嫌朝回帖。舉個例子，「朝鮮啦啦隊不順眼；乞丐和我們稱兄道弟，真是
丟臉」等等。特別是年輕階層當中的嫌朝情緒似乎更加強烈。
本月11日，朝鮮三池淵管絃樂團和少女時代組合的徐賢在首爾國立劇場演唱了《我們的願
望是統一》的歌曲，看到這樣的場面，我又想起了韓朝問題專家當中長久以來關於「是要
統一還是要和平」的兩難選題。大致說來，和平是「管控分裂局面」，統一是「改變分裂
局面」。和三十年前的大學界一樣，現在，統一是我們社會的責任。
徐賢的《我們的願望是統一》的歌曲動人心弦，但我的腦海中浮現出的是在現今情況下和
平相比統一更為現實的想法。我不是說現在應當像前總統朴瑾惠的「統一大發」那樣毫無
準備地急切統一，而是應一點點地積累韓朝不戰共存的經驗與智慧，由此來鞏固韓朝間實
質性統一的基礎，並可消解我們內心的嫌朝情緒。
權赫哲 社會新聞第二部門主編
韓語原文: http://www.hani.co.kr/arti/opinion/column/83258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