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原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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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報很大的日本名登山家山難，其實已經是這山區第四個我所知道此季的遇難者了。
而被截肢或受傷、高山症急救下山的…不計其數！
短短一個半月，人命像衛生紙般，一吹及飛。但仍有許多人如飛蛾撲火般、前仆後繼的盲目
向上。
那個路邊我們錯失的人命，當時只天真的想會有他們公司的人救他，就放心的離開了。沒想
到離開C3後，在陡峭的冰壁上，遇到自家隊友。
當時天色已暗，我想稱著晚上人不多，垂降下冰壁比較快速，但繩子卻受力了無法使用。我
們只能走下去，看到一個人趴在冰面上，Juma全受力，他兩個SHERPA在旁試圖要他站起來繼
續前進，但卻一動也不動。
他是一個從馬來西亞來的71歲登山教練J，已經是第三次嘗試攀登，執著且毅力堅強。他會
與Lakpa Sherpa 認識就是因為在前幾次攀登珠峰，差點死在路邊，被經過的LAKPA救下來…
之後跟著他們攀登過幾座約六千的山，因此Lakpa很清楚他的身體狀況，其實並不適和攀登
。
他勸過J不要登了，但J仍然堅持，這是一個夢想吧…
說真的這一次攀登者裡面，不乏年紀大的攀登者，中國69歲“無雙腳”的夏老師，就在大風
之日登頂成功。我還遇到他下山的步伐健步如飛。也有七十多歲日本人登頂洛子成功。年齡
會是困難，但不是絕對。只是之於J，他從大本營就開始吸氧，依然無法照一般時間抵達各
個營地，十分吃力。可能登高海拔的山，對於他的身體是真的無法承擔。
我經驗少警覺低，當時還以為他是太累了趴著在休息。LAKPA繞過我到他身邊檢查，原本還
嬉皮笑臉的邊開玩笑，馬上臉色一變：「氧氣沒了！快快快！」
身旁兩個SHERPA才知道事情嚴重，七手八腳的幫忙換氧氣。
我用中文呼喚著J，因為中文應該是他最直覺的語言，但他確沒有回應。氧氣一開，慢慢的J
像開機一樣，開始有了緩慢的動作和反應。
我：「J！不要睡了！起床！你還好嗎？」
J：「嗯？？我很好啊！」
連聲音都要趕緊調整的好像中氣十足，真是愛逞強的老頭，不禁覺得有些可愛。
LAKPA：「站著！不要倒！我會帶你去C2休息」
J：「C3呢？到了嗎？」
意識不清中還惦念行程，可見他的執著。
LAKPA：「C3不可能！太遠了！我們必須回去C2。」
J：「喔喔，Lakpa？是Lakpa嗎？」
LAKPA：「是的，是我，聽我的話，我會帶你下去休息。」
J：「喔喔嗯嗯……這裡也很溫暖啊…」
LAKPA：「不行，你必須回去C2！」
J：「嗯…嗯…嗯…」
LAKPA：「站著！」
J：「嗯…嗯……」
J老先生很倔醬，常常不聽嚮導的話，惟獨LAKPA說的話會遵從。因此兩個不知所措的SHERPA
看到我們下來，真是看到救星。
其中一個叫巴桑的Sherpa掏出預備救援用繩子，以JUMA固定在路繩上，用ATC把J下放，另一
個和LAKPA撐著J不讓他倒下。我則是職業病的在旁邊理繩…冰壁陡峭，繩子如果沒放好，會
直接順著冰壁而下。巴桑露出感激的表情，他說他實在太累了，光從C2到這裡，花了不只十
個小時。而我相信更累的是背負一堆裝備和氧氣之外，還得沿路照顧老人家。
在冰壁上一個不小心，所有東西都會往下掉，另一個SHETPA看似經驗比較不足，腳一滑整個
人往下掉，他的確保竟然掛在J的身上，差點拉著J一起撲倒，狼狽的爬起來之後，我默默的
把他的確保換到固定繩…他點點頭表示認同，然後繼續帶著J下降。我蹲在冰冷的冰壁上，
能做的工作除了理繩，就是到處撿（接住）他們掉的東西（如手套之類），避免成為落石。
行進速度大減緩，其實讓我的手腳開始發冷，不過我也有很多時間可以大甩手等在原地活動
自己。
偶爾中間換繩休息時候，Sherpa們還是不忘照顧我（我真的覺得他們好暖男），拿出很甜的
紅茶分給我，我覺得好好喝好溫暖，結果J竟然嫌太甜，還一直說「我的茶呢？」，在一種
意識朦朧的狀態下還如此有個性，讓我覺得真是太有趣了。
越來越多的雪巴加入幫忙，有點是下山經過，有的是聽到消息從下面上來。終於冰壁結束了
，大家用睡墊把他包裹，一次五～六個雪巴飛快的拖回去。快到我都要用跑的才追的上，幸
好他們總是沒一段距離就得休息調整，不然我就被遠遠的拋棄了。經過裂隙的時候，有時候
他們用速度飛過去，有落差的就得用抬的。幸好人手多，各種地形跟小點心一樣快速解決。
回程路邊我看到一個背包一動也不動，我以為是他們要搬運所以放在路邊，結果當我一靠近
，我發現是巴桑，J的sherpa之一。他真的太累了，累到一換手就坐在路邊一動也不動…他
是一個總是很照顧人，無論經驗和個性都很好的Sherpa，體力也不差，但竟然被操成這樣…
看了覺得心疼。
攀登者的能力直接相關SHERPA的工作量，Sherpa其實應該是嚮導，確保攀登者安全，不應該
當挑夫用，更不應該像傭人一樣使喚。
但其實在這裡可以見到各種攀登者對SHERPA的態度。
有人幾乎可以完全自己攀登，Sherpa只是輔助。但也有人完全依賴SHERPA才能夠攀登。
有的人會尊重他們專業，平等的對待。也有少數人對於Shetpa總是抱著低一階的態度，各種
使喚…（聽說到C3死掉沒人幫的那位攀登者生前，就常常對SHERPA出言不遜，所以也可能是
原因之一）。
最後救援大隊（人越來越多，小隊變大隊）我們終於在凌晨一點回到C2，而我出發登頂的時
間是前一天凌晨三點。最累的一天，竟然還經歷了這樣的插曲…22小時的行進，上到8516m
又回到6400m…才吃到第一餐飯。
回到C2後，我和LAKPA不能像其他隊員一樣回到EBC休息，而是待在C2把關所有人的安全。
被落冰扎傷的那個女隊員，她說當她不能動的時候 她以為我們都回去BC了。幸好我們就在C
2，接到其他隊Sherpa傳回來的消息，趕緊派救援。巴桑又是其中之一，幸好他已經體力恢
復生龍活虎。
嚮導該是專業把關性命的職業，而不是煮飯、背負的服務業；而Sherpa是我們在山上的靠山
和後援，應該讓他們的體力消耗在真正關鍵的時刻。
#T8K T8K #AKIW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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