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 夢醒時分
- 依佩埃235年(中之地5035年)暗月,瑪拉伐克,玲佑等人家中 -
「什麼夢?怎麼嚇人?」靖羽一向對這種事情很有興趣:「快說快說!」
「這……好吧」於是塔戈把他夢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說了出來:他們大鬧總理大廈、開賢者會議、迎戰黑洞、敗北隱居,還有那場奇怪的火災,連最後被沙民綁了去也都講了。
「啊……這不太妙,」肯納說:「通常這種夢所預知的即刻未來,都是會發生的,除非……」
「除非?」眾人問道:「除非怎樣?」
「除非我們做出一些跟夢中不一樣的事,破壞預知的現實。」諾亞接了話:「不然就會淪落到塔戈夢中的那個樣子。」
「那我們……還要去嗎?」靖羽遲疑地問:「還是之後再說?」
「就去吧,你們都準備好了,不是嗎?」玲佑說:「出發。」
於是七行人動身前往依佩埃總理大廈。
- 依佩埃市,總理大廈建築物前 -
果然如塔戈所夢見,現場集結了成千上萬的抗議民眾,已經有眾多的警衛以及民眾正在相互推擠,後頭是陽帆帶頭喊著響亮的口號:「不把人民權利看在眼裡的政府,不配稱做一個政府!」「人在做,天在看,做不好,天要換!」「……」
陽帆正換氣準備喊下一句時,總理大廈樓上倏地傳來一人憤怒的聲音:「國辰在此,誰敢撒野!」
「這……怎麼不太一樣啊,」塔戈抓了抓頭,對靖羽說:「你還沒去前面,他怎麼就……說了這句話……?」
「我也不太清楚……」靖羽跟著抓了抓頭:「不過這樣也好,跟夢中不一樣。」
說著說著,靖羽忽然縱身躍出,往前跳了幾下,便來到警民對峙最前線,聽到一陣砰砰砰的聲音,不久,國辰出現在大廈門口,大聲吼:「你們這些暴民,也太不懂規矩了。孩子們,把他們通通抓了!」
「是。」警衛隊鏗鏘兩聲擺出攻擊姿勢,準備衝出盾牌圍成的牆逮捕民眾。
「唉呀,這下子不能用『草葉飛刀』了,」靖羽心想:「該怎麼辦,難不成要吸他們的血……」
「好吧,用水攻擊。」他把心一橫,喊道:「水‧波濤之牆!」
一道水牆在靖羽前不遠處出現,越來越高,往那警衛隊沖去,嘩的一聲撞在盾牌上,震得他們全往後退了兩步,更有些支持不住衝擊力倒在地上。他們見敵人如此強大,便不敢輕舉妄動,待在原地採防禦姿態應戰。
「喔……!」「耶……!」「哇……!」看到這一幕的群眾開始鼓噪起來:「快,把他們處理乾淨!」「太棒啦,讓他們看看什麼叫作人民的力量!」
「不了,給他們點顏色瞧瞧就好。」靖羽平靜地說:「木‧草葉飛刀。」
空中飛來千萬片草葉,忽又聽到後方有人說了一句:「風‧拂林怒嘯。」一陣狂風,夾雜著草葉,颳向周圍的警衛,「痛啊!」許多警衛在哀嚎,不斷有人倒下,後方的群眾卻毫髮無傷。
「你這……豈有此理!」國辰咆哮:「熾熱之意念‧攻!」
他身邊冒出熊熊的火焰,似乎就要燒到靖羽了。
「嘿嘿……」靖羽冷笑兩聲:「你會用『意念』來打我,我就不會嗎?繁盛之意念‧防!」
不等國辰出招,靖羽又趁勢攻擊:「木‧櫸木重擊‧橫!」
「橫……是什麼?」後方的賢者們覺得奇怪:「怎麼沒聽過有這麼一招?」
木元素聚積在國辰的頭頂上,越來越濃,越來越密,形成一根粗壯的櫸木。
「嘿,靖羽,」後面傳來一個聲音,是陽帆:「我說你這櫸木擺放的方向怎麼怪怪的?」
「喔,這個啊,」靖羽轉頭說:「我剛剛說了啊,『橫』嘛,所以當然是擺橫的。」
說著說著手勢一鬆,那櫸木便喀的一聲砸中國辰,從他肥胖的身軀上滾過,再滾向前面一整排的警衛,最後停在靖羽腳邊,被他吸收了去。
他悠悠地回頭往其他賢者的方向看去:「好啦,辦完事情回家去囉!陽帆的信也差不多要到了。」
這時,陽帆驚訝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我有寄信給你們?」
「嘿嘿……」靖羽用一個「你永遠不會知道的」的表情看著陽帆:「天機不可洩露。」
「啊……」陽帆被他這樣的回答給唬住了:「好吧,下次再見。」
「再見。」賢者征團正要離去,卻聽到總理大廈前傳來怒罵:「你們這些不知死活的小子……石火‧依佩埃式岩燒料理法!」
「唉呀,你這傢伙,怎麼說不聽呢?老愛玩火」靖羽無奈地看著國辰,對玲佑眨了眨眼:「該你了。」
「好,老娘……不,大小姐今天就陪你玩火!」她臉上堆滿了邪惡的笑容:「你要燒烤我們七個人,那我就只好讓你一個人被烤七次!包準你以後再也玩不了火,火‧熾炎連環炮‧第三級!」
七個火球向那邊飛去,只聽見「轟轟轟轟轟轟轟」七聲,國辰被燒得焦黑,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唉呀呀,」玲佑對靖羽笑著:「換我玩得太過火了,呵呵!」
「不會,絕對不會!」靖羽和一旁的陽帆立刻說:「弔民伐罪、為民除害嘛,納爾維特會感謝你的。」
「那就真的再見囉。」賢者征團和陽帆道別,回到住處。而陽帆也讓抗議的群眾回家去了。
- 瑪拉伐克,玲佑等人家中 -
回到家,眾人不禁覺得奇怪,塔戈的預知夢貌似是真的但又沒有完全符合事實。肯納對這方面很有研究,但也摸不著頭緒,因為他只有聽說「完全準確」和「完全不準」的事件,從來沒見過「準一半」的預知夢。就在所有人正沉思的同時,那送信的老鷹出現在窗邊。
「紫琦,妳去收信吧。」玲佑說:「我已經在塔戈夢中接過信,別再讓我來了。」
「唔,」紫琦站起來走向那隻老鷹,摸了摸牠的頭,笑容滿面地看著牠:「把信給我吧。」
那老鷹用鳥喙把信抽出來,放在紫琦的手上。她把信拆開,交給玲佑念:「眾賢者們!衛念‧阿姆的研究團隊發現了新的元素,目前一切的特性仍然未知,需要集合賢者會議,決定第十四元素賢者,時間是暗月土日,地點在金元素賢者德洛‧楊帆的住所。 德洛‧楊帆,中之地5035年暗月光日。」
「啊!」眾人不禁毛骨悚然,信的內容竟跟塔戈夢中一模一樣,莫非悲劇仍然要上演。這時,塔戈指著那封信:「信紙的顏色……不一樣,夢中的信紙是黃褐色的,而這張是白色。」
眾人這才鬆了口氣,但還是有些不安。塔戈又問道:「我們真的要去嗎?萬一又遇到艾帕‧艾潘該怎麼辦?」
「這樣我們才更應該要去,」靖羽反駁道:「不然到時候他們那只有六個人,根本擋不住黑洞的攻擊。」
七人這才下定決心,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要堅持到底,不可讓持有黑洞元素的艾帕‧艾潘與依佩埃政府太囂張。
- 中之地5035年暗月土日,卡里加,德洛‧楊帆的住所 -
「……」人聲嘈雜,十三個人各聊各的天,似乎完全沒有要來開會的樣子。靖羽正和倢琳講著他們永遠講不完的話,諾亞、沃克和卡爾‧史東面對門前的空地,熱切地猜測發現黑洞將會如何,玲佑、紫琦和御雅在露臺看著陽帆家周圍的森林,塔戈、德紐‧濛安和埃爾‧安內討論昨日俄希利瑪職業運動季後賽的戰況,只有肯納和陽帆在談論正經事。
「關於這個嘛……」靖羽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了下來,一直盯著外面猛瞧,倢琳問道:「嗯,怎麼了嘛?」
「沒有,我剛剛聽到奇怪的聲音,好像有人從房子旁邊走過,踩到枯枝落葉,」靖羽小聲地說:「但是沒看到人影,大概是……」
「嘿,各位,」這時紫琦叫住其他人:「前面空地上有奇怪的人。」
「嗯,我看看……」御雅往前庭一看,面色凝重地說:「艾帕‧艾潘來了。」
「這……這麼快。」靖羽轉頭向陽帆說道:「開始會議,快快決定,書記就交給我吧。」
「好,大家快坐下。」陽帆輕聲地說:「除了依佩埃政府那些人以外,目前沒有發現任何黑洞元素能力者。」
「我們也沒有。」其他賢者們同聲說:「那怎麼辦?」
「現在情況危急,大家先迎敵,」沃克當機立斷:「之後再提名人選給靖羽決定,這樣如何?」
「好,可以。」陽帆覺得十分可行:「大家沒意見吧?」
其他賢者都點點頭,靖羽記下最後的決議,把紀錄簿闔上,交給陽帆。所有賢者便起身,走出屋外。
「我說你們啊,」艾帕‧艾潘無恥地笑著:「死到臨頭了還再決定這個、決定那個,新的元素賢者,什麼的啊,太慢啦!要選,選我就好啦。」
「呿!」御雅衝到最前面,一臉不屑的看著艾潘:「你倒還有這個臉來笑我們,你這個下三濫的男人,我連教訓你都懶得!」
「喔呀呀,這不是御雅嗎?」他看著她,故作同情的說著:「就快得到報應啦,還是你要後悔,現在還來的及喔!」
「那,」御雅生氣了:「我們就不客氣了。」
「等一下!」站在御雅後面的靖羽轉身叫道:「別急著動粗。」
只有玲佑等六人還大概知道靖羽在打什麼鬼主意,眾人卻都不明瞭他想做什麼。這時遲那時快,靖羽躍起,手掌向地上一拍,一股綠色的能量往艾潘等人襲去,他們想出言譏諷,卻發現自己似乎著了什麼魔,完全說不出話來。靖羽這才站起:「木‧奪氣術。」
「嗯,為什麼……?」眾賢者疑惑了:「靖羽你這是……?」
「好了,可以動粗了。」靖羽不直接回答:「開始吧。」
「元素賢者共鳴‧封!」
地面上出現各個元素的封印,泛著五顏六色的光彩,在賢者們的腳下閃動著。
御雅身旁冒出紫色氣燄,幾乎要吞噬了整個天空。她用力一躍飛上了天:「暗元素第二態!」
頓時,周圍的天空顯得更加黯淡,各處昏黑,不見日月。艾潘看著,本想說:「墳場之共鳴‧解放。」
但卻無論如何也吐不出半個字來,只能暗暗叫苦。御雅已從天上俯衝而下,暗元素緊密地包圍著她,她控制暗元素,極速地往艾潘頭上轟去。其他賢者望著前方,一束致密到了極點的暗能量從天而降。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炸,艾潘後方的森林被夷平,身旁的手下被震飛到幾十步之外,腳踏的地裂開了幾條深溝,一旁的草木全被衝擊波颳倒在地上,也有一些賢者受傷。
御雅從艾潘那兒跳了回來,渾身是傷,紫琦趕緊走上前:「星辰治癒‧冥暗之星。」
一堆暗元素和星元素聚集在御雅身邊,蓋住她的傷口,慢慢地融進身體裡,頓時覺得全身舒暢了起來。她微笑著對紫琦說:「謝謝妳,很舒服呢。」
紫琦也微笑著點點頭,然後往艾潘那個方向看去,發現他和一旁的手下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這時,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陽帆往那方向望去,說:「黑洞很危險,別靠近,那幾個傢伙,就放在那別動。這附近野獸很多,一會兒就會被叼走的。」
「陽帆說的是。」靖羽接了話:「目前我暫不決定黑洞元素賢者的人選,大家先請回,日後有任何動靜就告訴我和陽帆吧。」
眾賢者便散去,留下倒在那兒的艾潘和一堆手下。
- 中之地2035年暗月土日,瑪拉伐克,玲佑等人的住所 -
「為什麼你剛剛要用『奪氣術』?」御雅不解地問靖羽:「他是有點吵沒有錯啦,但是也不用這樣吧?」
「這妳就不知道了,」他「嘿嘿」笑了兩聲:「塔戈,你的夢裡,御雅從天而降時,艾帕‧艾潘不是說了句『墳場之共鳴‧解放』嗎?」
「是這樣沒錯。」塔戈說,靖羽繼續回答御雅的問題:「如果我不用『奪氣術』,那我們大概也不會在這裡了。」
這時,其他六人「喔」了一聲,原來靖羽用「奪氣術」是這個用意,不禁覺得他果然名不虛傳,賢者之首不是當假的。
「但是,其實那個『奪氣術』啊,」靖羽偷笑著說:「是我聽塔戈做了那場夢才去學的,那夢倒是挺重要的,嘿嘿。」
「我怎麼不記得我們這有那種書?」玲佑覺得奇怪:「你是去哪學的?」
「這本書上寫的。這是幾年前,我還沒當賢者時,前女友送給我的。」他說著說著從背包中拿出一本「木元素古法大全」,臉竟微微地泛紅起來:「當初以為沒什麼用,就只大概翻了一下,沒想到竟然能讓事情有這麼大的轉變,真是有點……那個……對不起她。」
「你交過女朋友?」六人不太相信靖羽的愛情很短暫:「為什麼會分手?」
「喔,這個……」靖羽臉更紅了:「當初我接任木元素賢者時,知道大概……沒辦法常常回去看她了,讓她自己孤伶伶一個人……不……不太好,所以就……就和她分手了。」
「所以她現在在哪裡?」六人齊聲問道:「你總該知道吧?」
「唉……」靖羽搖搖頭:「分手後就沒聯絡了。」
「是喔……」他們覺得十分可惜,幾年搭檔下來,他們知道靖羽會看上的女孩子,就算沒有很漂亮,品行也一定不會差,就這麼失去一個好女孩,實在令人惋惜。
「沒關係啦,」他看每個人都一臉惋惜,只好自己解釋一下:「我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個就先放一邊吧。」
「也好,」塔戈問:「不過我們現在該做什麼?」
「這個嘛……」靖羽想了一下:「搬到天明山地上去住。」
七人同時哈哈大笑起來,望向窗外長滿作物的田地,想著今年一定又有個好收成了。
「啊,不對!」肯納想起塔戈夢中的火災:「我們不能待在這裡,什麼事都不做。」
「為什麼?」其他人問道:「事情不是結束了嗎?」
「不不不……」他指著天明山地的方向:「明天傍晚,森林裡會有棟小屋起火,我們必須在它燒起來之前,避免悲劇發生。」
「那倒是,」玲佑對著靖羽說:「你去準備一下。」
「是。」靖羽便和諾亞跑進房間裡弄東弄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