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yoyosea (海星)
2025-11-23 14:13:57【fleur et la foudre】花與閃電篇
I. 重返霍格華茲
II. 奇獸專家
III. 七個波特
IV. 煉金術的啟示
V. 婚禮
VI. 獅子與蛇
VII. 劫盜之誓
VIII. 跩哥與綴歌
IX. 鄧不利多的軍隊
X. 波特觀察
XI. 妖精的報復
XII. 古靈閣
XIII. 鄧不利多的人生與謊言
XIV. 『The Wheel of Fortune』
前言:聖誕節過後,一直平靜的在霍格華茲教書的綴歌,某天感受到了一個魔法的波動,
當初鄧不利多請她轉移到熄燈器上的魔法被觸動,藉著這個機會,她開啟了一場通往解答
的對話……
本章開始:【XIV. The Wheel of Fortune】
不成熟的樂音搖搖晃晃的在教室中迴盪著,生澀的技巧支撐不起樂章背後的情感,縱然樂
器的音色無暇,零零落落的音符要被稱為彼此交響的演奏,似乎仍有一段距離。
「好了,今天就先到這裡吧,記住我們的約定,今天我們上的是麻瓜如何乘坐地鐵。」
年輕的嗓音有著與年齡不相符的沉穩,與其說是教師,更像是略為年長的前輩在對後輩們
進行叮囑。
綴歌.布萊克,畢業於波巴洞卻成為了霍格華茲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教授,現如今是麻瓜研
究的教授。
今天也進行著相當有個人特色的課程,可惜的是,麻瓜研究在霍格華茲相當冷門,除非哪
天魔法部或是校長指定這門課成為必修,不然,麻瓜研究注定在魔法界得不到任何關注。
「謝謝布萊克教授!」
然而,從學生們興奮熱烈的回答來看,綴歌顯然是收穫了學生們的愛戴,這對於冷門課程
的教授來說,算相當難得了。
翠菊在台下吃吃笑著,綴歌總是這樣,開頭總是先照本宣科的講述著課本內的知識,然後
再突然把話題轉到其他東西上,接著的課堂就與課本毫無關係了。
例如今天就是在上到麻瓜乘坐地鐵時,有可能會遇到街頭表演者在路邊演奏,朝著門口施
放『嗡嗡鳴』之後,就開始帶大家模擬麻瓜在地鐵演奏樂器的感覺。
上次則是上到在麻瓜的餐廳用餐完後,如何點出正確的金額付款,開課不久就從廚房召喚
了各種食物,讓大家模仿麻瓜美食評論家,用麻瓜的角度去評論各種食物。
上上次的課明明是關於麻瓜郵政系統如何運作,卻不知道為什麼,最後他們居然在看麻瓜
的電影。
綴歌的課程與其他老師的課程真的好不一樣,翠菊好喜歡這樣的綴歌。
微笑著與學生們揮手道別後,綴歌的笑容慢慢收斂,她閉上雙眼,彷彿在捕捉某種思緒,
從輕皺的眉梢來看,似乎不太順利。
不久後,她搖了搖頭,起身離開教室。
「晚一點再過去吧…」瞄了一眼窗外,尚未入夜,綴歌喃喃自語道。
走在霍格華茲的走廊,兩旁的景色不斷後退,斗篷在身後隨著步履飄揚,往日明媚的校園
,像是蒙上一層陰影一樣,空氣中的活力與熱鬧不復從前,歡聲笑語變成了竊竊私語。
霍格華茲現在的氛圍與方才教室完全是天差地別,卡羅的課程已然與防禦術沒什麼關係,
可以說都在教授黑魔法。
魔法部重啟了兩年前的教育章程,任命卡羅為督察,除了綴歌因為石內卜的擔保以外,其
他教授的課堂與當年恩不理居在的時候一樣。
不過也有另一件事與當年相同。
「別跑,等我逮到你這小鬼,你就死定了!」卡羅毫無邏輯的怒吼從遠處傳來。
聽上去他似乎在追趕著某人。
一個人影從綴歌前方出現,與綴歌的突然相遇讓他愣了片刻,下一秒,他瞥了一眼身後,
迅速繞過轉角,朝另一條走廊飛奔而去。
奔跑時不慎揮到布幔,雖沒將它整個扯下,但只要有人過來望一眼,立刻就會知道他往哪
邊逃了。
見卡羅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綴歌輕揮魔杖,擺動不已的布幔立刻靜止,與此同時,另一個
方向的盔甲毫無預兆的突然倒下,發出一陣吵雜的刺耳聲。
下一秒,卡羅便追著人影出現。
氣喘吁吁的他與綴歌對視了一眼,沒有停下腳步,拔腿向著盔甲倒下的方向追過去。
「隆巴頓……看來DA又要開始行動了。」
一邊在心裡默默想著,不打算進一步插手的綴歌,將手從口袋中伸出,往自己的辦公室慢
慢走去。
哪裡有暴政與壓迫,哪裡就會有反抗與革命。
***
感應到綴歌的靠近,石像鬼抬頭詢問道:
『通關密語』
「一飲活死水。」綴歌說。
活過來的石像鬼跳到一旁,露出身後寬敞的入口,順著彷彿看不到盡頭的螺旋階梯一路往
上,綴歌輕輕敲響校長室的門。
「請進。」
綴歌走進校長室,石內卜正倚著窗口,目光沉默地凝視著校園,他回頭望向綴歌,用目光
詢問她晚上來此的目的。
「我來找你還有鄧不利多的。」
順著綴歌的視線,石內卜臉上出現了明顯的詫異神情:
「鄧不利多?」
他不理解綴歌為什麼要來找一幅畫像。
「找我有什麼事,綴歌?」辦公桌背後的金色畫框內,鄧不利多和藹地看著綴歌微笑著。
「你請我轉移到熄燈器裡面的魔法被觸動了,你說如果這個魔法被觸動,我就來找賽佛勒
斯,或是來校長辦公室找你。」綴歌說。
「鄧不利多?」石內卜瞇起了眼睛,嚴厲地瞪向鄧不利多,這個老人還有多少事情沒有告
訴他的。
畫像裡的鄧不利多苦笑著解釋道:
「嗯,我請綴歌將一個魔法給藏到了我的熄燈器裡面,然後又透過遺囑將熄燈器的所有權
轉移給榮恩.衛斯理先生,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這個魔法會幫助到他。」
「應該不只如此吧。」太過了解鄧不利多行事風格的石內卜厲聲追問著。
畫像裡的鄧不利多眨了眨眼,看了看綴歌又看了看石內卜:
「這個嘛,我請綴歌多加了一點點小魔法,當封印的魔法被觸動時,她能感應到方位,這
樣就可以找到衛斯理的所在之處了。」
石內卜張嘴想嘲諷,但他突然愣住了,榮恩會與誰在一起,答案顯而易見,重要的不是衛
斯理,而是會與他一起的那個人。
哈利波特。
石內卜認真地看向綴歌問道:
「妳知道到衛斯理現在在哪裡嗎?」
然而,綴歌搖了搖頭。
「魔法被觸動時我沒有特別留意,如果早知道他的位置這麼重要,我就會在感應到魔法時
順著找出他的位置了。」綴歌歉意地看著石內卜。
「綴歌,要麻煩妳下次感應到魔法的時候告訴我們,這很重要。」石內卜說。
畫像裡的鄧不利多默默看著這一幕,出聲叮囑石內卜:
「賽佛勒斯,記住一定要在緊急與果敢的非常情況下才能得到,而且不能讓他知道。」畫
像裡的鄧不利多嚴肅的說。
「我知道。」石內卜簡短的回答。
兩人的對話讓綴歌感到疑惑,沒有前後文的內容讓她只覺得兩人在打啞謎,猶豫著要不要
開口詢問之際,卻似乎錯過了開口時機。
看著死也不看向她的石內卜,綴歌猜想或許她不該多問。
而石內卜似乎也意識到自己一時心急,脫口而出的事情絕對會讓綴歌感覺到什麼,怕自己
多說多錯,於是閉嘴不言,也故意不看綴歌。
看著兩人間的沉默,畫像裡的鄧不利多像是看到什麼有趣的事情,他輕輕一笑:
「綴歌,趁著賽佛勒斯也在,來聊聊妳的破心術吧!」
鄧不利多的愉悅態度讓石內卜略為不高興,他不想看到這個老傢伙這種開心的表情,那種
事不關己的竊笑讓他很想重重哼一鼻子氣後拂袖離去。
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
「賽佛勒斯,準備一些飲料吧,適合談心的夜晚,怎麼能沒有一點喝的呢!」畫像裡的鄧
不利多愉悅的說。
石內卜張了張嘴,似乎想反駁什麼,但最終他只默默揮動魔杖,將兩杯冒著熱氣的杯子給
召喚到面前,其中一杯向綴歌飄浮而去。
他再揮魔杖,兩張椅子也跟著被他召喚過來。
也許,在他內心深處,其實也是關心綴歌的。
不過他仍然小聲低估著:
「都說畫像的職責是服務現任校長,怎麼我比較像服務畫像的那一個……」
綴歌聞言,不禁有些莞爾。
在兩人都坐定之後,畫像裡的鄧不利多也從旁邊取來了一杯茶,他緩緩開口道:
「最近從其他人的心靈中,妳能找出真實與虛假了嗎?」
真實與虛假,好耳熟的說法,綴歌看著鄧不利多慈祥的眼神,恍惚間,好似回到了她第一
次來這裡的那天。
三巫鬥法大賽期間,綴歌作為波巴洞學生,在選修的煉金術課堂之後,接受了鄧不利多的
邀請來這裡作客。
感覺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了。
一時間,千頭萬緒湧上心窩,明明感觸很深,卻無法轉化成語言傳達,綴歌緊皺著眉頭,
不知從何開始說起。
畫像裡的鄧不利多彷彿看穿了綴歌的心思,他輕鬆的說道:
「不如先從當老師的體悟說起吧,我當老師的時候可是很喜歡觀察學生的想法,年輕的心
靈雖然容易受限於自己的視野,但也因此,有很多很純粹的念頭總讓不斷老去的我們感嘆
。」
如果是這個,那綴歌倒是可以具體的分享。
雖然,她離老去這個字眼相差甚遠,這段日子卻也獲得了有別於同齡人的感悟。
「我從學生那邊看到的……」
霍格華茲以特質分學院,每個學院的學生都有各自的特色,在群體生活中,他們都被各自
學院的榮耀所束縛,就像是「承襲古老的偏見」那般。
但看在綴歌這個局外人眼中,比起朗朗上口的院校精神,四所學院有著別樣的特質,值得
讓她深掘。
史萊哲林總是特立獨行,內心的驕傲與強烈的自尊驅策他們往主導者的位置前進;
比起他人更願意相信自己,是一種特殊但並非毫無道理的信念。
葛來分多隨意向人敞開心房的相處模式,看著很傻,但有時也挺讓人羨慕的;
眾志成城、萬眾一心的情緒感染力,是強大的力量,卻也容易被誤用在錯誤的方向。
雷文克勞不想拘泥於表面的假象,試圖探究核心與本質;
只是偶爾也會忽略掉當下的感受會比任何事情都真實,過於執著真理往往會忘記,表象也
是事實的一部份。
赫夫帕夫院內的氣氛最是和諧愉快;
然而,過於注重在彼此友愛、互相體諒的心態上,反而不敢做真實的自己,總是為群體考
量,卻忘了個體也自私的想被偏愛。
「那麼你呢,賽佛勒斯?你怎麼看?」畫像裡的鄧不利多表情彷彿深受感動。
「哼…」石內卜冷哼一聲,手指指向校徽上代表四院的紋章說道。
「一堆自負的笨蛋。」他指著史萊哲林說。
「一堆自大的笨蛋。」他指著葛來分多說。
「以為自己不是笨蛋的笨蛋。」他指著雷文克勞說。
「一堆笨蛋。」他指著赫夫帕夫說。
「嗯…」畫像裡的鄧不利多目光譴責的看了石內卜一眼。
他朝綴歌看去,後者只是對他微微一笑,並未發表任何評論。
「好吧,我想妳應該有發現,特質並非絕對,用不同的立場來看,同樣的特質會有截然相
反的表現,就如同心靈一樣,真實與虛假並非絕對。」鄧不利多有些無奈的總結道。
頓了頓,他又補充說道:
「妳還記得我們曾短暫的、簡略的談過這個話題嗎?」
「你說我在扮演一個完美無缺的綴歌,而我指責你認為我是虛假的。」綴歌思索片刻後回
答。
「雖然一個說了一輩子的謊言與誠實沒有相差太遠,背叛籌碼不足而守了一輩子的諾言彷
彿沒有背離信義,假如死後真有審判的存在,妳有辦法直視自己的靈魂嗎?」畫像裡的鄧
不利多微不可察的迅速瞥了石內卜一眼。
他舉了另一個例子說道:
「想想看,一個將精神寄託在另一個人身上的史萊哲林,卻堅持用孤傲的方式離群索居,
又或者捨棄了情誼的葛來分多,卻在最後關頭鼓起了勇氣,這樣的人與完美無缺沾不上任
何一點邊,但不覺得,很真實嗎?」
綴歌默默咀嚼這段話裡面的重量,她似乎有點明白當初鄧不利多想要傳達給她的東西了。
模糊但是真實的感受慢慢從深處浮現,在還未深思之際,就化為了語言脫口而出:
「我施展破心術時,真實與虛假似乎不同,卻又相容,透過鎖心術屏除情緒,我才能抽取
出正確的情緒與記憶,這一度讓我困惑,心靈有可能會有既真實又虛假的存在嗎?」
綴歌自我總結道:
「人類往往只願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事物,這一點對我們破心者來說也是一樣的,不能
理解愛的人,也無法讀取關於愛的所有記憶,這一點與煉金術好相似……先理解,再通往
偉大。」
綴歌說到最後,情緒稍微激動了一些,她從前感受不明確的東西,她從前只有模糊的概念
但無法完整表達的東西。
這一刻,在今晚自己將它變成了屬於自己的語言。
她終於明白尼樂教她煉金術的原因,自己所需要的一切,他早就交到自己手中了。
情到真摯處,一滴淚悄然滑落,綴歌伸手將淚滴點在指尖,看著這顆晶瑩的水珠,內心的
情感洶湧著。
「有些人認為破心的盡頭是對萬事萬物的麻木,看透人心的終點只會超脫人類的身份,然
而不感受痛苦,人是無法前進的,有多少人在意若思鏡面前沉溺於美好的慾望、過去的假
象而無法前進,感受痛苦是心很重要的一部份,也正是這一部份的存在,我們才得以為人
。」畫像裡的鄧不利多說。
「妳所遇到的痛苦都不會沒有來由,妳會找到屬於妳的道路,那些痛苦終將讓妳的魔法散
發獨特的光輝。」他舉杯向綴歌致意,笑吟吟的眼底滿是欣慰。
「那如果一直沉溺於過去的痛苦呢?」綴歌說。
「那是一個很好的問題。」畫像裡的鄧不利多笑意變深了,但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也許是注意到時間晚了,也許是認為今晚的交流已經夠了,畫像裡的鄧不利多似乎想結束
今晚的對話:
「這是我能教妳的最後一課了,如果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妳也許會發現一件事,真理,是
沒有終點的。」
「那能再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嗎?」綴歌最後詢問道。
「妳剛剛不是問了嗎?不過妳還可以再問我一個問題。」鄧不利多說。
藏在熄燈器裡的魔法被發現只是契機,沒有好機會開口的情況下,這是綴歌最想問的問題
:
「為什麼你要賽佛勒斯結束你的生命?」
「我的天啊,妳今晚的最後一個話題我無法回答妳。不是今天,不是現在,妳總有一天會
知道答案的。」
「不用為我擔心,死亡,不過是另一場偉大的冒險。」
這段談話的最後,畫像裡的鄧不利多看向沉默不語的石內卜,拿下了巫師帽,微微躬身。
向這位現任校長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