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命、風、歌 第一章之6

作者: benispig (蕭蕭風滿樓)   2016-05-17 20:0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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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1NCoAtv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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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NDnZJ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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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雪山山脈的南方,連接著大陸上最廣袤的平原,它沒有正式的名字,但長久以來,人們都
稱之為山麓平原。正如其名,這片平原由西到東,一路跟隨著雪山山脈的陰影,橫亙於大
陸的北面。
有人說,這片平原是由雪水融成的河流沖積而成;也有人說,包含雪山山脈以及其北面未
知的大地,本來都屬於同一片平原,直到山脈隆起將兩地隔絕。
無論事實為何,生活其上的居民們並不十分在意這個問題,正如大部分的人類,只將焦點
集中在眼前的一切,對過去的種種不屑一顧……
達達、達達……
黑夜中,除了風雪掃過大地時那宛如女妖低吟的聲音之外,便只剩下這急促的馬蹄聲,迴
響在廣闊的山麓平原上。溫德爾策馬奔馳著,他在回到家中後,稍微整理了下行囊,便跑
到喬安家要向他借匹馬來用,還好喬安一看見溫德爾的表情,二話不說便將馬匹借給了他

雖說維格爾村是距離哈薩德村最近的村莊,但就算是在大晴天,從哈薩德村騎著快馬要到
維格爾村也少不了需要五、六個小時,更別提,是在風雪如此大的夜晚了。況且溫德爾只
有一匹馬,如果有兩匹馬,還能交替騎來縮短時間。沒有這個選項的溫德爾,為了顧及馬
的體力,恐怕得花上將近兩倍的時間才有辦法到達。於是,他跟薩格費之間的距離也因此
拉開了。薩格費早就預先準備好了三匹馬,所以他才能在風雪這麼大的夜晚中,還只花六
小時就到達維格爾村。只能說,這是經驗的差距吧。
風雪中,溫德爾邊強忍著倦意邊對抗著嚴寒,他算了算時間後心想,應該也快到國界了吧
。正當他如此思索著,便瞄見了遠方黑暗中隱隱的火光。
「呼,總算有地方能喘口氣了。」
然而,隨著他愈騎愈近,原先舒了一口氣的溫德爾卻感到有些不大對勁,那火光真的只是
值夜的士兵手持的火把嗎?如果是,好像稍嫌太過……耀眼了些。
拉近了距離,眼前的景象證實了他的疑竇,那火光是整個營區燃起的熊熊烈火!邊境的大
門敞開著。在他穿過國境,從營區旁騎過時,甚至可以聞到肉類烤焦的味道,更精確點說
,可能是人肉烤焦時散發出的味道吧。溫德爾放棄了下馬察看的念頭,也或許是因為他心
中隱隱害怕著看到人的屍體。於是他選擇了繼續前進,然而這一切,只是加深了他內心的
不安。
這麼說來,合眾國是真的出兵攻打薩奇國了?也就是說,今天傍晚看見的那不可思議的景
象真的是預言,而且還成真了?
不,還是說,正是因為做出這樣的預言才令軍隊有所行動?
眾多的疑惑自溫德爾腦中飛快地掠過,但最重要的是……
「為什麼老爸要去阻止他們啊?那可是一整個軍隊欸!他總不會笨到忘記叛國罪的下場是
什麼吧,那可是唯一死刑耶!而且對方是軍人,一被抓到恐怕連審判都不用就直接處死了
。真是的,老爸到底在想什麼,而且他到底在哪裡啊……」
心急如焚的溫德爾,就連平常只會放在心裡的那些擔憂,此刻也一股腦兒全部從嘴巴冒了
出來。也許他只是無意識地想藉著將焦慮說出口,來緩和自己的心情吧。然而,這似乎沒
什麼效果,此刻他滿腦子裡都還是那些令人不安的念頭。
「快點、快點,再跑快點!」
溫德爾不斷的喃喃著。
而隨著長夜過去,逐漸地,微弱的晨曦自雲層的縫隙中探出頭來。與此同時,風雪也減弱
了,讓溫德爾感到自己不再是逆著強風奔馳,自然,馬兒的速度也隨之加快。即便他並沒
有察覺,但這一切,簡直就像是呼應了他的祈願似的。
終於,維格爾村出現在視野的盡頭。看見了村子不是像預言中所顯示的慘狀,溫德爾稍微
寬了寬心,但隨即,便有些其他的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距離村子南方約七、八百公尺處有片小樹林,而數百名騎兵正駐紮在其陰影下。由於溫德
爾已經去過維格爾村好些次了,他很確定由村子附近望出來,鐵定是無法看見這些躲在視
線死角的部隊,那麼自己是否該趕緊去通知村民們避難呢?不對,還是應該先以找到老爸
為優先。村民的死活干我什麼事?
然而一轉念,溫德爾想到,依老爸的個性,如果他也知道這件事,他肯定也在村子裡勸大
家趕緊逃離。既然如此,還是直接往村子去吧,找老爸的途中,就當作順道警告村民們好
了。
無數的念頭自溫德爾腦中一閃而過,只可惜,他疏忽了一件事:
在平原上,既然你能看得見對方,那麼反之亦然。
「過來。」
突然聽見這好似由耳畔響起的聲音,溫德爾悚然一驚,但當他迅速掃視周圍時,卻連一個
人影也沒見到。
「我說,過、來。往村子南方樹林,你的三點鐘方向,軍隊駐紮的地方走。」
聽起來,像是女性的嗓音,柔和且稍微有些低沉,但語氣中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而且
溫德爾總覺得,這聲音好像有些熟悉。
朝樹林望過去,溫德爾看見一位不知何時出現的白衣女子站在那兒,面朝著他的方向。儘
管因為距離稍遠而無法看清長相,但直覺告訴他,她就是昨天在懸崖旁展現不可思議能力
的女子!
然而,溫德爾可不是那種會乖乖引頸就戮的人。他沒有聽從那個命令,反倒是繼續策馬往
村子的方向前進,他準備雙腿一夾要馬兒開始衝刺,但不知怎地,胯下的坐騎卻反而停下
了腳步,就這麼停在原地不動。
就在溫德爾正感到納悶時,聲音再度於他耳邊響起。
「唉,調皮的小子。看到你左前方那棵樹了嗎?看清楚了之後再往我這兒看。」
溫德爾看到了她所說的那棵樹,就在左前方約莫十公尺處。他接著轉頭望向那女人,只見
白衣女子的右手持著一枝細細的東西,然後她纖手一揮,那東西便輕鬆橫越了數百米的空
間,釘在他左前方的那棵樹上。直到這時,溫德爾才看清楚那是什麼東西。
是長弓用的箭矢,尾羽還微微顫抖著。溫德爾不禁看傻了眼,畢竟,弓箭這種東西,即使
是用長弓,頂多也只有二、三百米的射程,但她卻輕輕一丟就丟出了至少兩倍的距離,更
別提那枝箭還是穩穩的釘在樹上,而非掉在地上。
這根本就不是光靠臂力所能辦到的事情,唯一的解釋自腦海中浮現,御風者。
這麼一來,一切就說得通了,不論是這支箭、還是懸崖邊的儀式。雖然他依舊想不通對方
是怎麼辦到的,但對於她的用意,溫德爾倒是一想就明白:
「我能輕易地射中那棵樹,當然只要我想,也能輕易地射中你。」
別無選擇了。溫德爾只好調轉馬頭,往樹林的方向騎去。
一進入樹林下的營區,便有兩名士兵迎了上來,並將溫德爾強行帶往其中兩座最大的帳篷
之一。到了帳篷外頭,他們通報了一聲後,便將溫德爾給帶了進去。
這帳篷大雖大,裡頭的擺設倒是十分儉樸,除了地上那塊看起來像是用雪貂的白色毛皮所
做成的地毯外,其他家具的等級倒也和溫德爾家中相差不遠,而適才那位白衣女子,此刻
便靜靜地坐在地毯上注視著他。
「將他留下,你們可以出去了。」
女子下令道,兩名士兵聽了吩咐,便快速地離開帳篷,將溫德爾留在了裡面。
在懸崖旁邊時,溫德爾並沒有注意白衣女子的容貌,而這時在近處仔細一看,這女子應已
年過四十,但一頭秀麗的棕髮與端正的五官,讓人不難想像她年輕時應該也是頗具姿色。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女子問道。她的嗓音相較於的大部分的女性而言,顯得較為低沉,卻也因此帶著一股成熟
的魅力。
一瞬間的直覺告訴溫德爾,此刻最好不要說謊,於是他照實答道:
「溫德爾,溫德爾‧菲特。」
白衣女子狐疑地皺了皺眉,她問道:
「如果我沒猜錯,孩子,你偷看了我們在懸崖旁舉行的儀式對吧?你是他兒子嗎?薩格費
的兒子?」
溫德爾聽了不禁有些訝異,因為他自認當時隱藏得很好,從他們當時的角度應是完全看不
出有人躲藏才對。但這女子不知怎地,卻還是發現了他。
事已至此,溫德爾只好硬著頭皮應道:
「是的。」
「所以你剛剛去那個村子是想去找你父親?去警告他快點逃命?」
「……嗯。」
溫德爾遲疑了半晌才承認。儘管他並不想坦白,但如果在此時撒謊,簡直就像邊撫摸著自
己紅腫的臉頰邊辯解自己沒被賞一巴掌般愚蠢。但白衣女子似乎對他的回答不甚滿意,她
直視著溫德爾的雙眼再次沉聲問道:
「你真是他兒子?」
對於她為何執著於這問題,溫德爾感到不解,但他仍再一次確認道:
「沒錯。」
他的語氣中沒有一絲猶豫,女子聽了出來。她無奈地聳聳肩,低聲自言自語道:「算了,
也許是哪兒搞錯了吧……」
「什麼?」
溫德爾沒聽清楚。
「沒什麼。好了,言歸正傳。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呢?」
「怎麼辦?如果妳肯放我走的話,我當然是……」
「想辦法去通知你父親軍隊打算抓他,是吧?」
女子接著說出他還沒講完的話,並繼續道:
「唉,傻瓜,如果我肯放你走,當初我強迫你過來又是為了什麼呢?而且你怎麼也不想想
,我特意讓你待在這邊的原因會是什麼?」
「這種事我哪猜得到?」
愈來愈沒耐性的溫德爾不禁脫口而出,他只想趕快去找老爸。否則,很可能就來不及了,
他有這種預感。
但女子聽了,不以為然地白了他一眼道:
「孩子,記住:少說,多想。要想在這個世界活下去,最好別忘了這個原則。」她突如其
然的這句話令溫德爾有些錯愕,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接口。
「也罷,畢竟你還年輕。跟我來吧,看了之後也許你就知道我為何把你找來了。還有,等
等就當作你是我的隨從,跟著我,一句話都別說。」
語畢,她便走出帳篷,溫德爾別無他法,只能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隔壁的大帳篷,但要不是外頭看起來的確是個帳篷的模樣,溫德爾還
以為是走進了王室的宮殿呢。除了一個小型的客廳,還有由布簾所隔開的寢室,且裡頭的
擺設與白衣女子的帳篷相比截然不同,所有的家具都十分的講究,紅檜做成的桌椅、各式
銀製的茶壺及餐具,還有椅子上金製的扶手等,整體給人的感覺,就算說是金碧輝煌也不
為過。兩個帳篷中唯一的共通點,恐怕只有同樣是雪貂毛皮所製的銀白地毯吧。
而此刻客廳裡的紅檜製小圓桌上,正坐著兩個人,其中一個看起來像是軍中的高階軍官,
穿著軍人的黑色軍服,胸膛上還別著代表階級的勳章,只是溫德爾認不出那那勳章代表的
階級究竟是什麼。而此刻那名軍官粗曠的臉頰上,正顯露出一種十分不耐的表情;至於另
一個人則是披著王室的淡金色外袍,他右眼上戴著一個顯示他學者身分的單框眼鏡,就連
鏡框好像都是黃金所製,而且溫德爾總覺得他看起來有些面熟……啊,他就是在山崖邊時
那個年輕的王族!溫德爾猛地想了起來。
年輕的王族與軍官在聽到了溫德爾他們的腳步聲後回過頭來,一見到白衣女子,便雙雙站
起身來迎接她們。王族輕快地說道:
「啊!克奈特大人,您來得正好。我們正巧在談論著等下該如何進攻呢!」
女子揚了揚眉,有些輕蔑地說道:
「羅恩大人,對方不過是群手無寸鐵的百姓,還用得著這麼大費周章的討論?」
名為羅恩的王族微笑道:
「唉,這就是大人您有所不知了。輕敵在戰場上可是大忌啊,而且戰爭嘛,就是得效率愈
高愈好,才能盡可能減少我方的傷亡,不是嗎?」
女子看著他那別有深意的笑容,嘆了口氣道:
「行行行,想要求我做什麼就快點說,別繞彎兒激我了。」
「既然大人如此心直口快,我就直說了。希望大人等等吹起南風,方便我們將箭頭點火的
箭雨給射入村中。如此一來,由於村中房屋普遍都是木製的,箭頭上的火焰很快就會將村
子給化為一片火海。這時,我們的士兵再趁著混亂一舉攻進敵營殲滅敵軍。至於那叛徒薩
格費麼,剛剛已經有士兵和我通報說他此刻確實是在村中了。到時候,如果他就這麼死在
火海裡,也算便宜他了。要是還活著,再讓士兵們把他抓回來好好審問吧。」
女子有意無意地瞥了身旁的溫德爾一眼,看到他憤怒地像是準備開口說些難聽的話,便微
微揮了一下右手,並接著答道:
「好,就聽你的,我這就回去開始準備。」
然後,女子便拉著渾身僵硬的溫德爾轉身出了帳篷。
聽了女子的答覆,羅恩的臉上露出一股滿足而傲慢的神情。
兩人一回到了白衣女子的帳篷中,女子便開口問道:
「孩子,你剛剛想說些什麼?」
然而,女子沒有聽到回答。她轉頭一看,見溫德爾一臉夾雜困惑與不適的表情,她才恍然
大悟道:
「啊,我倒忘了。」
她纖手一揮,溫德爾便感到剛剛那股令他連話也說不出、籠罩住全身的重壓便就此消失。
他活動了下手腳,這才開口說道:
「剛才這是什麼?」
「在問問題之前,不是應該先回答別人問的問題嗎?」
溫德爾不禁為之語塞,只是一時之間,他總覺得好像在哪兒聽過類似的話。
算了,那不重要。溫德爾答道:
「我只是想質問他為何要對無辜的村民如此趕盡殺絕,還有……為什麼這麼恨我父親。」
女子有些無奈地看著他。
「你還真不是普通的天真,不是嗎?就算是剛剛那個只會紙上談兵、只不過因為老爸是戰
績輝煌的將軍就自以為是的紈褲子弟也知道,這畢竟是戰爭啊。戰場上哪還有所謂無辜,
哪還有所謂的殘忍呢?如果放任村民逃走的話,一定會有人去向薩奇國的軍隊通報合眾國
已大舉進攻了,這只會讓我們無法攻其不備,最後導致攻略的難度大幅增加。」
「那也可以把村民全數俘虜啊!何必將他們屠殺殆盡呢?」
「俘虜之後呢?帶著當作拖慢軍隊腳步的負擔?還是又要分散兵力押他們回國?況且,你
又怎麼能確定不會有人中途逃脫呢?」
「……」
「聽完剛剛那個叫羅恩的小子說的戰略之後,你也應該知道情況是多麼絕望了吧。只要一
聲令下,屠殺就立刻開始了。現在你還要怎麼去救你父親?」
溫德爾焦急而固執地問道:
「一定會有其他辦法的吧?而且羅恩不是說了,他在等妳幫忙吹起南風嗎?只要妳在吹起
南風前先偷偷幫我把老爸給救出來就沒問題啦?像你這麼厲害的御風者,在混亂的局面中
救出一個人肯定不是什麼難事吧?」
女子挑眉道:
「唷?你還知道什麼是御風者啊?八成是你父親告訴你的吧。真要說,確實就像你講的,
在混亂中要救出一個人並不難。問題在於,偏偏你想救的是這次作戰裡最主要的目標,一
旦那個目標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稍微有點腦袋的人都知道是我做的手腳,一旦事情
演變至此,我的麻煩可就大了。」
聽到此處,早已焦急無比的溫德爾忍不住怒道:
「為什麼妳要這麼怕那個叫羅恩的傢伙?妳明明是這麼強大的御風者,為什麼還要當王族
們的走狗?幫他們預言、幫他們屠殺老百姓,還告訴他們是我老爸在反抗他們?明明……
老爸就還有救啊……」
女子聽了出來,聽出了溫德爾憤怒中那掩飾不了的絕望。她心中不禁感到有些不忍,但卻
還是故作冷漠地說道:
「從頭到尾,我本來就沒有幫你的義務吧,你父親的死活跟我又有什麼關係?既然我對村
民們都能見死不救了,憑什麼我又要拯救你的父親呢?」
溫德爾聽了這話心中一寒,但卻是因為他想到,如果立場互換,自己是不是也會說出同樣
的話呢?他揮開這個令人不安的念頭,再次懇求道:
「拜託妳了,拜託妳救救我父親……只要妳願意幫忙救出我父親,不論是什麼事、不論妳
要我做什麼我都會做的!」
被逼到絕境的溫德爾,已經開始口不擇言了。
女子只是冷冷道:
「你以為你能為我做什麼?」
溫德爾說不出話來。這句話很殘酷,卻也很現實。是啊,如果真有如她這般強大的御風者
也辦不到的事,又怎麼會是自己就能達成的?
看著無力地跪倒在地的溫德爾,女子音調稍轉柔和道:
「放棄吧。這世界本來就有太多無可奈何的事。至於你剛才質問我的那些問題,只要你真
的想,以後終究會知道的。至於現在,為了你好,我不應再讓你選擇接下來想怎麼做了。
直到侵略結束前,你就乖乖待在我身邊。至少,見證這一切到最後吧。」
「如果我拒絕呢?」
溫德爾倔強地脫口道。女子挑了挑眉,又是輕輕一擺手。一瞬間,剛才那股令他幾乎完全
動彈不得的重壓又籠罩住了全身。
「你以為,有多少人能對克奈特說不?」
作者: shinobunodok (R-Hong)   2016-05-17 20:17:00
我偏偏要用風去搜尋(被打
作者: benispig (蕭蕭風滿樓)   2016-05-17 20:19:00
完全沒問題XD
作者: alerzart (Alerzart)   2016-05-17 21:29:00
嗯~感覺像是遇到老師的劇情呢@@a
作者: benispig (蕭蕭風滿樓)   2016-05-17 21:35:00
請慢慢看下去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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