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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魂宗劉景被一招降伏的消息傳了出去，我那佛帝魔的名號也在玄天大陸
打了個震天響。接下來還要繼續灑梗，如果玄靈界有年代與我相近的穿越者就
有機會被釣上來。
「……於是卡邦航向大海，前往新的地方冒險，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我給張榮、東方璃和那名叫狗子的店小二講完一段故事。
「嗯？就這樣結束了嗎？」張榮看起來有些意猶未盡。
「是啊。」我點頭。
「沒想到卡邦最後竟然出海了，真的沒有續集嗎？」
「沒有喔，續集什麼的完全不存在，就讓故事在最好的地方結束吧。」我
微微一笑，問道：「話說你們的修練進展如何？」
「小人是練氣四層。」
「已經是練氣六層了，聽說本應要四、五年的苦修才有可能進入，宗主恩
德小人沒齒難忘。」張榮特地站起來雙手抱拳、躬身行禮。
「我們降臨下界，沒想到竟然害死你的家族，所以我一直尋思能為你做什
麼。你返鄉祭祖已經許多天沒回去了，家人應該很擔心你吧？」
「能專心修業魔法是我這輩子難得的機緣，晚一點回去應該……」「回去
，少練幾天又不會怎樣，家人才是你無可取代的東西。」我打斷張榮的話：「
正好我也想下山弘揚浮蓮魔道，就陪你回家一趟。」
「這……宗主，我家住楓城、是修真門派的庇蔭之地。」
「那可不妙，得先保護好你的家人才行，五牛村一事說明他們只要你跟修
魔者有點牽連、就算是平民百姓也照殺不誤。」
「胡說，別把修真者都混為一談。」東方璃不服氣的反駁：「我們北斗派
只殺入魔道的人，從不殺無辜的平民百姓。」
「庇蔭楓城的是哪個門派？」
「這個……是明玉派。」
「那剛好，有一些血債要處理。」我轉頭對東方璃說道：「你們運氣好，
要是早來一天撞到我們，全都得死。」
「言下之意，你殺了明玉派的人？」
「兩個練氣、兩個元嬰，都是被天道刺激出的殺意影響，學會克制之後就
好多了。」我盯著東方璃：「不瞞妳說，直到現在，我對妳還是懷抱著殺意，
就像臭蟲貼在身上的那種感覺，生怕一克制不住就把妳捏死了。」
假的，習慣了就還好，要一直產生殺意很累的。
「臭蟲……。」第一次從她臉上看到又驚又怒的表情。
「人最可貴的地方就能克制自己的本能，我的意志由我主導、由我決定，
絕不讓天道驅使我仇恨。」這是幹話，我無法證明自己的思想是否全然自由：
「既然決定了，你倆準備一下就動身吧。」
「我也要？」東方璃奇道。
「言傳不如身教，妳還想駁倒浮蓮魔道的話，就近監視我、審視我的一舉
一動是個好選擇。」
「你這建言肯定不懷好意，我才不信你會做動搖自己魔道的事情，你去到
楓城肯定又是說些陳腔濫調的道理。」
「因為我有絕對的自信，妳撼動不了浮蓮魔道。這世間萬物不是非硬即軟
、非強即弱，除了堅強與脆弱兩種之外，還有一種『反脆弱』的類型。」
「脆弱的相反不就是堅強？」
「柔能克剛、滴水穿石，堅強的東西遇到更強的打擊也會碎裂，反脆弱則
不然。反脆弱是一種你越打擊它、越傷害它，它反而會越堅強的特性。強韌只
能保護自己維持現狀，反脆弱卻能更加茁壯，例如要預防一項疾病、在魔界有
時候會把病毒削弱後注入人體，讓人生病。」
「邪魔歪道。」
「弱小的病毒容易戰勝，身體就學會戰勝病毒的方法，在真正強大的疾病
侵入人體的時候，就更有機會戰勝。」我微笑道：「人就是一種反脆弱的東西
，浮蓮魔道也是……殺不死我的，使我更強大。」
「……。」
「走了，跟上。」
我們三人加上三名執法堂的護衛和劉景，搭上滅魂宗餽贈的法寶「血魂舟
」前往楓城。關月鈴在舟上四處閒晃、研究它和主世界的飛船有什麼差別，我
則待在會客室對幾位「學生」講課、說故事。
「我打敗你的祕法叫做心靈網路，與佛門的他心通相似，但更加強大。它
將人們的精神串聯在一起，讓神魂的力量互相流通、彼此支援，組成的人越強
大、你的力量也就越強，你與人為善、他們就更願意借你力量。」我不打算讓
劉景這「病毒」加入我的網路，先讓他自己組一道區域網路：「為師在魔界幫
助過一個國家，當時接納了他們，所以成員超過百萬。他們每個人都有築基到
金丹的實力，你當時其實是在和幾十萬人比拚神魂的力量，當然一敗塗地。」
「網路？串聯精神？」劉景思索半晌，我也不打斷，他想著想著、那張乾
屍臉忽然有如見到鬼怪一般：「師尊這是在模仿天道！」
「模仿天道嗎……可以這麼說。」我不知道他說的對不對，聽起來很牛逼
也很像是這樣、乾脆就承認吧：「浮蓮魔道的真意，在於人定勝天。」
「師尊好氣魄。」馬屁拍得比誰都溜，哪有好處就往哪跑，難怪一加入主
角群就沒戲份，你還是別姓劉了、改姓背吧。
「好說……現在離楓城還有多遠？」
「莫約三十里，一刻鐘以內就能到達楓城上空。」
「英聖，麻煩你先帶張榮去楓城、把他家人接過來。」我用人類語拜託隨
行大魔法師，畢竟接下來不知道會不會演變成大戰。
「好。」
「順便找個空曠無人的地方，我們閃現進城。」
「……說實話，我覺得在明玉派管理的城鎮下傳道不是好主意，畢竟我們
之間有仇。立場上水火不容，無論做什麼都會損害到你在東方璃眼中的形象，
更難引誘她學習魔法。」關英聖的意見頗為中肯，這位八十幾歲仍一副青年樣
貌的資深大魔法師在為人處事方面挺有一套的。
我原以為自己鎮不住那些境界比我高、閱歷比我深的大魔法師，當他們知
道玄靈界人的弱小、受精神汙染影響會更加肆無忌憚。沒想到他們還挺尊重我
的職位，可能是因為我懂得多、要找回法神們還需要我的指引吧？
「引誘？我不需要引誘，只要準備好一個位置就可以了。」我要盡可能不
做事，讓她無從否定自己是出於自由意志選擇魔道：「她想不想學魔法，關鍵
在她身上，我做什麼都是次要的。」
血魂舟在楓城外停下方便大魔法師定位，他們雖然能閃現、但是比起法神
要差遠了，無論使用頻率或精確度都有差。
「這縮地成寸的法術是仙人手段，玄天大陸修為最高只能到合體期，到底
是怎麼施展的？」劉景目光熱切，似乎期待我能傳授他這招。
「這對現在的你還太難，先把我說的精神網路建立起來。」我在太師椅上
翹起二郎腿、兩手自然而然靠在扶手上：「你過去殺人無數，學習滅魂宗功法
的弟子也殺人無數，放置不管的話我遲早要除掉。你可以先從滅魂宗的弟子教
起，讓弟子幫你發展心靈網路，他們就是你的『下線』，下線再拉下線，這些
線路構成一張網子，比你一個人發展快多了。」
「好方法。」
「為師當年發展心靈網路時有一些心得，待我編好教材再傳授給你。」玄
靈界首家老鼠會式公益團體上線啦！
張榮一族祖孫三代、上下三十一人，來來回回花了半個小時才全員找齊帶
回血魂舟安置，我順手送一些銀錠當作安家費。
簡單交代過情況後，我們通過傳送門現身在張榮老家的三合院。梁柱的漆
有些許剝落痕跡，正廳的神龕被香火燻黑，唯獨神像看起來特別新。待客的桌
椅質地不算好，門聯的字龍飛鳳舞很是秀氣。
「寒舍老舊，讓師尊見笑了。」張榮走進正廳，半點猶豫都沒有，就單手
抓住木雕神像的腦袋、拿下神龕。
「咦？那是什麼神像？」我很好奇，既然是家裡供奉的、又怎麼會半點敬
意都沒有直接抓下來？
「這是明玉派祖師爺明玉真人的雕像，小人已經拜入浮蓮宗，就不可能再
供奉它。」張榮把神像放到一邊：「楓城家家戶戶都供著一尊，富有人家還會
多供一尊掌門像，每年都要換一尊明玉派開光過的。」
「一尊多少錢啊？」
「一百文錢，都能買上一袋米了。可要是不買，沒了仙師保佑，不知道哪
天會不會飛來橫禍。」
「原來如此。」我點點頭，旋即又想到：「雖然沒到金丹都是肉體凡胎，
還得吃喝拉撒，但真的有必要收這麼多錢嗎？」
「一家不就每年一百文而已嗎？」東方璃不以為然。
「大小姐啊，連賣神像這種步數都出來了，怎麼可能沒有別的名目？只怕
糧食要稅、收妖要稅、市場擺個攤子也要稅。」
「師尊明鑑，但這些還不是最大宗的。」
「最大宗的是什麼？」
「鹽、鐵、酒，明玉派掌管了這三樣東西的渠道，只讓獲得他們許可的商
家經營買賣，一本萬利。」
「所以，他們為什麼需要這麼多俗世的錢？」
「靈石不會憑空從地下冒出來，雇來開採的礦工需要銀錢、修礦場、運輸
靈石也需要錢。修築道路、建設學校、管理戶口都需要人來做。再說句不中聽
的，底層修真者也有家人。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今天你跨入仙門，
不管能不能成仙，先搜刮財物讓家裡人過好日子穩賺不賠，背後還有整個師門
當靠山，只要不過份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你們所謂的不過份，是什麼程度？」
「只要還能混口飯吃就好。」
「所以世俗的通貨跟修士的通貨，在某方面其實有對價關係，那為什麼會
沒有人做匯兌呢？」我裝作沉思，問題悄悄丟上通訊網路。
「老實說。」蕭芷團隊的一名學者開口了：「當我知道這裡也用金銀銅交
易的時候，就有一個賺錢的方法。」
「怎麼賺？」
「炒匯率啊，以他們的交通水準，匯率變動的速度肯定不夠快。趁他們還
來不及調整匯率的時候，可以用有優勢的金屬一口氣捲走價值遠在面額之上的
物資，就算只兌換成其他金屬，也能大賺一筆。」
「哇，你這是要毀掉玄天大陸的經濟啊！」大量貨幣湧入引發一場金融風
暴，讓這裡窮的只剩下錢。
如果靈石可以直接匯兌成貴金屬，在這場貨幣戰爭中會變成什麼樣？首先
靈石的價格會飆高，民生物資也會飆升，會興起一波挖礦的熱潮。
不對，在那之前、如果靈石對主世界有用途的話呢？那麼我們會優先用銀
塊把靈石全部換走，因為那是玄靈界壟斷的資源。這麼一來靈石的供應量會下
降，造成修真者全面性的資源匱乏。
「對了，你們對靈石的研究有進展嗎？如果修魔者能使用，代表裡面的靈
氣應該有辦法轉換成魔力才對。」我詢問那位學者。
「目前嗎？感覺也就跟地晶石差不多，還需要研究。」
應該是我想太多了。
藉由阻止匯兌來保護靈石外流，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用金銀銅來當通貨，
為什麼非得是金銀銅不可？約定成俗的貨幣體系只體現出作者創意的貧乏，除
非這裡也打算用匯兌貨幣的方法攻擊其他相同體系的世界。
如果能獲得先手的話，確實是很強大的武器。
或許，就連我也低估了玄靈界底層人民蘊含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