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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界生物會優先追蹤魔力反應，會在這時候攻擊楊雷有好幾種可能。第一
是楊雷運行冥想法時出差錯、洩漏了魔力反應，第二是吸引獵犬的魔力源頭八
式彈幕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第三則是這支傀儡的感知能力特別不靈敏或者設
定好的狩獵本能比較強大、比起微弱的魔力反應對於狩獵生物更感興趣。
最後一種則是傀儡壞了，但可能性很低。
「拔武器就好！」我回身一腳直接踹向傀儡，左腳一陣吃痛。它雖然被踢
開，那精核製成的眼睛在夜晚閃閃發光、盯著我，空間戒指彈出砍樹用的開山
刀、瞬間的魔力反應引動它攻擊。
一刀當頭劈下觸發傀儡的護盾，周雅仁從我身旁竄出來補刀、反手鑿在傀
儡的頸部，活動手腕壓到地面。獵犬倒在地上仍張開嘴扭腰狠咬、他雙手握刀
刺向獵犬下顎，傀儡被釘在地面動也不動、判定已死亡。
「幹得漂亮！」
我提著開山刀繼續逃亡，只是更加注意傀儡的動向。傀儡沒有熱源這點造
成夜視鏡比較難察覺，不過刀刃不會像對付生物那樣沾上血液，可以說各有利
弊。我們沒有閒暇計算自己走了多遠，但移動速度開始放慢，避免被發現，我
們一直逃到深夜、確信安全後才就地休息。
要再搭建庇護所顯然不切實際，要再從空間戒指拿東西也有風險，我們用
手邊的刀具砍雜草充當床鋪。這裡終究不是真正的荒郊野外，否則光毒蛇或毒
蟲就受夠了，疲憊讓我們選擇性忽視很多理論上要注意的事情。當其他人都躺
地上休息的時候，我保持清醒、披著雜草肩負起守夜的工作。
「鵬爺，聊個天吧。」我起頭。
「可以啊，怎麼了？」
「被暗殺的那天，你好像說過我可以把身體借給你對吧？具體來說要怎麼
借啊？」我不期待答案正確無誤，只是想聽聽他怎麼回答。
「把我的心象空間與你的身體連結，我就能控制這具身體，前提是你要抑
制自己的心靈活動，否則遠比我更強的連結會把我排斥出去。」
「原來如此。」只要毀掉我的心靈或是斷開我心靈與身體的連結，就可以
輕易接手這具稚嫩純潔的肉體了：「可是為什麼說這樣就能幫我？你一定要憑
藉我的身體才能施法嗎？」
「沒錯，我需要一具身體盛載魔力才能施法。」
「聽你的口吻，好像可以很輕鬆的滅了那個大魔法師。」
「還不到輕鬆的程度，但我有絕對的把握。」鵬爺語帶笑意：「我最常用
的那些魔法都已經現代化了，正飢渴難耐呢。」
「鵬爺你也學壞了，飢渴難耐咧……說到這，你一直不跟我提你那時代的
魔法，所以我一直都不知道，你是哪一系的魔法師？」
「全部。」鵬爺裝逼裝得渾然天成：「我那年代可沒有元素界這麼方便的
東西，大部分的魔法師都會學好幾種不同類型的魔法因應不同狀況。如果硬要
說分成什麼系，那也是以功能的偏向來取名，例如我可以算是……戰鬥系，只
要是戰鬥相關的魔法，地水火風雷光木祕法心靈召喚死靈我都略懂。啊，空間
系跟重力系這概念太新穎、我那年代還沒有，現在我只能開發著來玩。」
「法神就是法神，真是強爆了。」
鵬爺快速恢復實力在我計算中，他專注於改編咒文、在異界效率絕佳時恢
復魔力也在我的計算中，只要他尚未開發出「那個」魔法，我就還有勝算。
「就當作老人家在碎碎念吧，現在的你太依靠外物了，無論是一身頂級裝
備還是世界之石的能力，幾乎構成了你實力的全部。」
「鵬爺你會用劍嗎？」
「會一點，有時候也要用魔法打近戰的。」
跟我預期的答案不同，不過我還掰的回來：「劍是外物，劍術卻是自身的
實力，魔力也可以是外物，施法的技巧才是自身的實力。」
「魔力怎麼會是外物？」
「我從空間戒指拿彈筴、彈筴的魔力如果來自他人，當然就是外物。魔法
不一定要在我手中完成，力量不一定要在我身上，重點是我是否確實掌握你所
謂的外物。就算神裝的力量無比強大，操作技巧也是屬於我的本事。」
「那種旁門左道……。」鵬爺似乎是在嗤笑著。
「我前世可沒有魔力這種東西，能汲取魔力也是這個世界才能辦到的事情
，我們只是把這顆地球當成自己的後盾、跟運用裝備或道具毫無差別。你我的
差別只是誰運用的更好、能運用的更多，唯有智慧與技藝才是屬於自己的力量
。」我說道：「你說我的裝備會壞、會用不了，那你在異界、中了禁魔藥劑或
是身在禁魔領域裡，無法發揮魔力又怎麼說？我們都是在依靠外物，只是剝奪
這份外物的條件不同而已。」
聽起來只是在找理由開脫，事實上就是如此。
「講這麼多幹話，真是辛苦你了。」
「耶嘿！」我就是在依靠外物，我深感自豪。
只有農民玩家才會炫耀自己不花錢課金就能多強多強，把自己付出的時間
或者偶然的強運當成一種成就，我懂因為我曾經是這樣的人。這沒什麼好批判
的，能從遊戲中獲得樂趣就好，反過來嘲笑課金的土豪則是另一回事。
和鵬爺聊天能打發無聊的時間還能消耗他的時間，何樂而不為？
一晚風平浪靜，凌晨時吳羽霞先睡醒了。在這狀況下還能維持平日的生活
作息，不得不令人佩服，希望某個玩火的中二少年能跟她學學。
「早安。」
「早……。」她從雜草中爬起來，整理紊亂、沾著雜草的髮絲，一副沒睡
好的模樣──能睡好才奇怪。
即使才二月，天空已經微微亮起，朝霞佈滿天空、距離測驗結束只剩最後
幾個小時。她到空地上活動手腳、舒展筋骨，大概是過去晨練的例行公事，然
後提著刀往森林深處前進。
「妳想幹什麼？」我奇道。
「囉嗦……。」
「單獨行動很危險，不知道傀儡會從什麼地方出現。」
她轉過頭，用嘴形說了「廁所」兩個字、紅著臉走開。
天真，我們一起在野外生活的日子還長的很呢！
「妳會洗手嗎？」
「會啦！」
「這樣浪費水實在不太好啊！不過諒在這是測驗就算了。」我搖頭。
「你！」
「嘿！」我擺出對吳羽霞專用架式，好應付可能從各種角度襲來的暴頭一
擊，但她只是一臉惋惜的放下手：「欸？不動手嗎？」
「你該不會很期待我揍你吧？」
「白癡喔？誰會喜歡被揍啊？那是因為有就算會被揍也想看的表情啊！」
「那你其實很討厭我吧？」
「為什麼這麼說？」
「你就是喜歡看我生氣的樣子，對吧？」
「誰叫妳一害羞就會惱羞成怒？我也不想被揍啊。」
「我哪有惱羞成怒？」
「哪沒有？」「哪有？」
我不想糾結在小學生等級的吵架：「那麼證明給我看啊！我就做一些讓妳
害羞的事情，妳揍我妳就輸了。」
「想死啊？當我白癡會中這種計？」
嘖！妳這是不照套路來！
吳羽霞反唇相譏：「你就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嗎？」
「……我就是這樣對待喜歡的人的。」
「說什麼啊！」吳羽霞一記刺拳在空中發出唰的一聲。
「還說不是惱羞成怒？」我抓住她的拳頭，一臉鄙夷：「都告白了還以為
會有點長進，結果一點都沒變。」
「你算計我！」
「我說實話啊！作為朋友我是很喜歡妳。」尤其是喜歡逗妳。
「……你心中，真的只容得下小虹一個人嗎？」
「……這不好說。」
「到底還要救你幾條命，你心底才會多出一個我呢？」
嗯哼哼哼哼──。我心臟像中箭一般揪了一下。
「我可能，不會一直等著你，我也會長大的。」
「我……。」我欲言又止：「以後再說吧。」
直到測驗結束前，又有一具傀儡發現我們的行蹤、展開戰鬥，但在四人合
力下沒引起什麼動靜就解決了。
最後一個階段，模擬淨空期剛結束、異界生物大量襲擊的狀況。測驗內容
是簡單的塔防遊戲，我們四個要從至少遍佈一整座島的傀儡以及武譽手中防守
象徵星門的建築。
※
最終測驗前晚，剛結束最後的冥想課程，我打算趁著精神力正活躍的狀態
看點書、補充一些資訊──旅遊方面的。雖說行前計畫過要去什麼地方玩、玩
些什麼，但我的邪惡計謀絕非看旅遊書就能策畫的，就像你要謀殺一個人還去
抄襲知名推理作品的手法，這叫做低能。
「叩叩叩。」
「請進。」我真好心，這時候都在想怎麼幫助夥伴。
「……找我有什麼事嗎？」丹虹放下橡果色的頭髮，肩上披著毛巾，似乎
才剛從浴室裡走出來。
「這幾天一直在訓練，只有休息時間才能跟妳相處，有點寂寞了。」我把
各地的旅遊景點介紹亮出來：「明天測驗完，無論結果如何都要開始第一次的
海外度假，妳有想去的地方嗎？還是有想玩的東西呢？」
「你不是都跟小霞在一起嗎？這樣還會寂寞？」
「妳又來了。」我苦笑，只因丹虹一再提起。
「因為你心裡明明就很想受女孩子歡迎、被她們喜愛，和許多可愛的、美
麗的、優雅的、純真的……各式各樣的女孩子做色色的事。」她臉不紅氣不喘
說出我一直藏著的渴望。
「妳都知道了啊。」
「因為我是心靈系的呀！你是怎麼樣的人、我們之間的羈絆有多深，我都
知道，她們愛著你就跟愛著我一樣。」丹虹閉上眼睛，觸動了我心底的一根弦。
心靈系的境界高低取決於能和他人做出多深的連結，體會過多深多強的聯
繫就能施展多深多強的心靈魔法。所以心靈魔法師都會指定一個主題，先專注
在一種專注而強烈的情感上、方便集中精神力突破，境界穩定後再用其他沒那
麼強烈的想法或情緒嘗試，至此才算完全掌握新登上的境界。
丹虹的主題是愛，因為她認為愛是人與人之間最強的聯繫。
「當我幸福、妳也感到幸福，當我歡笑、妳也獲得喜悅。」
「就是這樣，我心中有你、你心中有我。」
「就算我有其他戀人，妳還是獨一無二的妳，無可取代的妳。」
「因為你我心靈俱為一體。」
她無所畏懼、無所嫉妒、無所憂慮，因為一年下來我對她毛手毛腳……更
正，身體上的親密互動，互相傾訴愛意。她心靈方面的境界早就不是同年齡的
少女所能企及的，前世那些普通人就更不用說了。
「所以你……要上了嗎？」
「以後再說吧。」
「哎──。」丹虹皺眉。
「不過聽了妳的想法，我……有一個瘋狂的點子。」
「什麼點子竟然能讓你覺得瘋狂？」她睜著水靈的大眼睛。
我笑而不語，現在沒辦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