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讀華嚴經普賢行願品。
讀到普賢十大行願第四行願「懺悔業障」的時候,
看到一個文字上的小問題。（大正藏第10冊, 頁844中~845上）
經文總敘述十大願的願名時, 是說「懺悔業障」。
但, 到後面, 個別說明的段落上, 則是「懺除業障」
差了一個字, 是否裡頭有玄機?
這應該不是印經排版、或字體校訂的錯別字問題。
我google了一下網路上的佛學文章。
普賢十大願第四願, 大多標名為「懺悔業障」。主流標法是這樣。
同時, 我又意外地, google到某個佛教單位的結緣品經本電子版,
裡面附有唐代華嚴宗師澄觀的疏文、宗密的鈔文。
該版本則是前後都標為「懺除業障」。
不知是該版本的源頭本來就這樣, 還是, 該版本有再重作校訂, 將之統一。
用常識來想。照理說, 「懺悔業障」才應該是比較正確的標名吧。
因為「懺悔」是佛經裡的常用詞彙。
懺悔是佛教常行的修學項目。
我們常說「懺悔法門」, 但我們不會說「懺除法門」。
那, 為什麼有的經文, 是標為「懺除業障」?
或許是因為在譯經師的想法裡, 「懺悔業障」跟「懺除業障」, 意義是相通的,
為了強調懺悔法門的滅罪功能,
並且, 讓翻譯文體更符合中文語感, 文意更加順暢
所以譯經師在語詞修飾上, 做了一點小調整、小替換。
為了這個問題, 我用 「懺+除」 檢索了一下Cbeta。
又看了一些討論「懺悔」梵語原義的學術性論文,
也把澄觀的疏、宗密的鈔, 看了一下,
是覺得「懺除」一詞, 「懺+除」這樣的中文詞彙, 意思有點奇怪
──普賢行願品還有梵文本。
看過之後, 反而覺得, 梵文原典的原義, 其實又是另外一種意思。
也許這不是文字翻譯上、詞彙一不一樣的問題。
而是義理層次上, 兩者能否相通、融貫的問題。
像華嚴宗祖師澄觀, 也用類似觀念說了:
就懺悔的功能及目的而言, 懺悔就是為了要 “滅除罪業” 。
所以經文講「懺悔業障」也講「懺除業障」, 兩者義理相通, 合情合理。
那麼, 「懺除」一詞的意思, 容或可以理解為: 懺悔 + 滅除
意涵反而比「懺悔」來得更豐富而完整。
這是我目前暫定的小結論。
就先打住於此。後續再看看, 也許我的想法會改變也說不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