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歐西里斯的祝福 10 沙姆希的回心轉意

作者: stardust1224 (咪咪喵喵咪)   2023-12-14 01: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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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姆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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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胡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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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尼弗 and 那波帕拉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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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爾洛斯
(十)沙姆希的回心轉意
  洗完澡,換好衣服之後,我開始在王府裡大吃特吃。
  那名女總管的名字叫羅莎特,她雖然總管府內的大小事項,可是因為沙堤瓦札的命令
,於是一整天下來都在伺候我吃喝拉撒。
  「瓦堤殿下,請別吃得太快,會噎到呦。」
  「嗚嗚嗚(我吃得很慢了)……咳咳咳!」然後我就被噎到。
  如果有手機可以看Youtube或滑手遊,我可以吃得比較慢,沒事做自然就吃得比在現
代還急,不然很無聊。
  對古人而言,用餐的時間就是休息時間,所以他們不工作的時候可以都在吃飯,時間
就拉得很長。
  畢竟他們無法滑手機、玩電腦、打PS5跟Switch,或是看電影。
  商人階級或許因為工作需求得識字,平民的識字率卻很堪憂,所以他們連讀泥板(看
書)的樂趣都無法享受,只能聽天橋下說書人把伊什塔爾女神如何追求吉爾加美什,進而
引發恩奇都之死、她自己下地獄,吉爾加美什開始尋求永生等一系列長篇八點檔連續劇,
一回一回地接著聽下去。
  羅莎特奉上一杯用金杯盛裝的發酵葡萄汁。
  我忙喝下一大口,酸度令人髮指,一點都不甜,也完全沒有酒精濃度,感覺就是古代
人無法確保乾淨的水源,所以拿來充當水,用來軟化硬麵包然後沾著吃的。
  只能說古代的王公貴族最好的吃喝,絕對比不上現代的乞丐日常伙食。現在的我除了
想念手機,也開始想念麥當勞那一成不變的味道。
  「羅莎特,瓦堤他為什麼沒有去化妝。」一個令我討厭的聲音遠遠地傳來。沙堤瓦札
一隻手抱著一塊泥板,正緩緩地朝我走過來。
  你要辦公就去辦公,不要抱著泥板裝作你很忙好嗎?
  「殿下,我皮膚對重金屬過敏,你們用的化妝品含鉛,我是拒絕的。我不想死於皮膚
癌,更不想在醫療不發達的年代感受皮膚病變帶來的痛苦。」我老實說。
  「天生麗質的人就是有資格任性。但是我必須先提醒你,今晚的宴會全阿勒頗的女孩
子都會過來,身為宴會的主人,你可千萬別被別人比下去。否則臉上無光的人不會是我,
而是你自己,肥沃月灣大名鼎鼎的『蘭尼弗雷夫』。」他說。
  ?你是什麼灰姑娘故事裡的王子,或是曼哈頓奇緣2的壞皇后嗎?
  到底為什麼要辦個宴會,然後召集整個城市的女孩子過來,是有無法訴說的心理疾病
或童年陰影?
  「到時候你不會覺得丟臉就好,反正我不在乎。」說完,我又喝了一口酸澀的葡萄汁
,那是真的難喝,我寧可喝點馬奶酒、蜂蜜酒、蘋果酒什麼的。
  這個年代的牛奶都沒經過巴氏高溫殺菌法,喝了以後有十成十的機率拉肚子,我拉過
一次以後再也不敢不信邪。
  畢竟我遇到的每個男人幾乎都想操我,要是他們操我的時候操出屎怎麼辦?是不是下
一秒我就得去地牢等死。
  我每天晚上洗屁股的時候都得洗特別乾淨,生怕被別人挖出精液來,或是等等有人想
操我,操起來不夠舒服。
  羅莎特說我只要在王府享用珍饈美饌就會樂不思蜀,這絕對是純純的放屁。
  身為現代人回到四千年前的古代感覺能有多噁心,只有像我這種穿越者會知道。
  要是能穿去羅馬,樓下就有便利商店,大街上到處是澡堂,週末閒著沒事還能去競技
場看鬥獸,只要不是穿成角鬥士,生活絕對會比待在這裡舒心很多。
  羅馬的奴隸還是契約制的,攢夠錢或者勞動契約期滿都有機會贖身,文明就是比現在
的兩河流域開化。
  不管是被交易或是俘虜來的,這個時代的奴隸不是被主人打殺死,就是服役到死,只
要成為奴隸就是沒救的。
  而且羅馬的戰爭都是在境外打,戰線不會直接開進羅馬,現在的我只覺得能不打仗都
是件奢求。
  如果不能回現代的話,讓我去羅馬作個公民,每天泡泡澡也很好啊。
  「王子,你坐一下。」我拍拍身旁的榻子。
  沙堤瓦札在我的地毯上坐下,放下那塊泥板,顯然是知道自己沒時間看。
  我決定對他說之以理,「巴比倫是好戰的民族,以前我也讀過很多聖經舊約,裡面的
人屠城時常因為很多奇怪的理由;但是假如沙姆希決定要殺你,這絕對不會是莫名其妙,
也一點都不奇怪,因為他本來就對你沒有任何好感度。」
  「以我自己跟他們共處一年的感受,我認為他們現在已經在準備要幹你了,假如你立
刻讓人送我回去巴比倫的駐紮地,也許可以化干戈為玉帛。」
  沙堤瓦札一臉認真地聽完了我的話,然後說:「你是我唯一的談判籌碼,如果我把你
放回去,我要拿什麼跟巴比倫人談?你該不會相信阿勒頗的駐軍能打贏那群好戰的巴比倫
人吧,他們可是在哈圖沙跟凱爾洛斯堅持了五個月。」
  稍微準確一點地說,是八萬巴比倫軍隊,對十六萬西臺軍隊,打了五個月。兩倍於自
己的兵力啊……
  相當於每個士兵在與敵軍對壘的時候,必須要同時被兩個敵軍打。
  「米坦尼是一個弱小的國家,不與強大的國家結盟就無法存活,但是凱爾洛斯已經失
去對我們的信任,不再接納來自我們國家的公主,也不與我們聯姻。你應該清楚我的目的
。」他說。
  除非巴比倫願意為米坦尼效犬馬之勞,指哪打哪,首先打西臺;否則沙堤瓦札不會放
人,他不必說出來,我都知道。
  可是,有沒有可能在我離開之後,凱爾洛斯就會重新接納米坦尼送過去的公主呢?我
是這麼想的啊。

  到了夜晚,在燈火通明的王府內,盛大的宴會華麗展開。
  沙堤瓦札打扮得像條公孔雀,花枝招展地穿梭在這個小型皇宮,不亦樂乎地跟美女們
交談──敢情他讓全阿勒頗的女孩子來,就是要選妃?
  說起來有件事鐵定讓沙堤瓦札不大高興。
  那就是實際參加宴會的時候,本來沙堤瓦札已經準備要介紹我出場,結果我全身上下
穿金戴銀,紅寶石項鍊、翡翠耳環、天青石戒指、瑪瑙臂釧、珍珠手鍊、眼鏡蛇腿環──
就是沒穿女裝。
  我直接打扮得跟我還在埃及的時候差不多,就是頭面一定要又沉又重、金光閃閃,貴
族男人的打扮個個堪比埃及公主,可是全身上下幾乎等於不穿,一條白色的亞麻纏腰布、
一雙金拖鞋就可以去任何地方、參加任何聚會,而且所有人都覺得你盛裝打扮,超有禮貌
的那種。
  沙堤瓦札見狀,氣得肺都快炸了。
  羅莎特不停摩娑他的背,「對不起,都是奴婢的不對,奴婢這就去替王子妃換衣服。

  沙堤瓦札鬱鬱地說:「不必了,他這麼穿也很好看,讓他在宴會裡開心地玩吧。誰叫
他是這樣的個性呢?」這人竟然意外地好相處。
  誰說本大爺我的風頭,會被阿勒頗的女孩子們蓋過去?我要比較的對象根本不必是女
人,老子就是來吸引女人的!哈哈哈──
  果不其然當我一出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合到我身上。
  「那是誰家的公子,好帥。」
  「和沙堤瓦札大人站在一起,那位大人竟黯然失色呀。」
  「多麼俊美的青年,令人目眩神馳,啊,伊什塔爾女神,我已陷入愛情……」
  就在我感覺很多雙女孩子的目光同時都抓住我,好像我是一塊吊在他們面前的肉的時
候,我注意到還有一個女孩子正在看我。
  比起其他女孩子打量我的目光,完全是雌性動物正在從一群雄性動物中物色配偶的犀
利視線,那個女孩子對著我更像是好奇與驚異;難不成她一眼就看出,我不是米坦尼人?
  那名窈窕的女孩比起其他女子,看上去身板更加有線條,而不是婀娜圓潤;她幾乎沒
有胸,腰跟屁股看起來很瘦,但是長裙都遮不住雙腿的曲線,一雙筆直的大長腿很好看。
  不知道她是下半臉沒有化妝還是害羞,戴著一張藍色的透膚薄面紗,半掩住面孔,只
露出一對水汪汪的眼睛,描著黑色的眼線,孔雀石藍的眼影。
  女孩穿一襲藍色的束腰長裙,繫著腰帶,顯得整個人更加清瘦,露出來的小臂與小腿
都很精壯,平時應該時常運動健身,否則肌肉不會那麼緊實。藍色映襯著她牛奶糖般的膚
色,很適合她,她穿藍好看。
  我在看她的目光可能是直勾勾的,簡直燙人了,那個女孩子與我對上眼之後,猛然低
下臉,不再看我。
  就在她低頭的一瞬間,我竟然有種被愛神邱比特的箭射中,而且是萬箭穿心的感覺。
  ……哈索爾女神,瑪雅特女神,伊什塔爾女神,您們總算讓我在失去內弗爾卡拉以後
,找到了命中注定的另一半。
  太好了,還是一個年輕清秀清純的女孩子。我終於能回到正常的人生軌道上,娶妻生
子養兒育女了。
  我都快要不記得我最後一次娶老婆,是幾十世還是十幾世以前。
  那個時候我為了逃避內弗爾卡拉的追殺,跑到一個西亞小國隱居,在當地結婚生小孩
,遠離埃及王族的控制,過得很幸福,原本以為終於能平淡又快樂地度過沒有內弗爾卡拉
的一生。
  結果,內弗爾卡拉帶著軍隊跑過來,不但把我全家老小都殺了,連同整個小國都挫骨
揚灰。
  在那之後我患上嚴重的PTSD,整個人怕極了,再也沒有和女孩子在一起過,生怕害了
她們全家。
  我就覺得男人什麼的死一死都可以的,人生自古誰無死;可是女孩子必須被呵護,不
能被連累。男人的事憑什麼要女人去死,這不合理。
  要是我能成為國王,我會嚴禁買賣本國與異國女子,還有抓女俘虜的行為。
  我很鄙視那種把女孩子抓起來當性奴的作為,不過現實是世界上還是有些異性戀,異
性戀就只會抓女孩子當性奴;就像同性戀……只會抓我當性奴?
  。
  只有我和女孩子們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大概是因為我對著那名藍衣女子流口水發呆,顯得很蠢,那女孩一下看我,一下又不
看我,好像是很焦急。我覺得出馬的時候到了,說不定這輩子還是能努力搶救一下。
  我強忍著步伐裡的衝動和魯莽,裝作風流倜儻,大步流星地走過去,就像平時凱爾洛
斯還有沙姆希耍帥那樣
  女孩子鐵定很吃他們兩個這種事業有成的CEO類型的男人,而且要有一點中年或將近
中年,35歲以前,26歲以後的才有風韻;那波帕拉薩跟沙堤瓦札這兩個屁孩反而不吃香。
  就在我終於走近藍衣少女時──我發現我必須抬頭看他。
  他比我還高?我身高有176,我要是得抬頭看他,他不得有180公分?
  「這位妹妹……」才剛開口我就覺得自己又油膩又蠢又輕浮,「不,姐姐……」
  「……」明明我終於主動過來了,這名少女剛才也一直對我使眼色,就是想讓我過來
找她。
  當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對她開口說話,可以說是100年或者200年來我第一次真的搭
訕女孩子,她卻一臉嫌棄的表情,甚至對我翻白眼。
  「蘭尼弗,你在耍白癡?」少女一開口,嗓音意外地低沉,是不是感冒了。
  仔細一看……面紗後面遮的,是不是一個我自己也有的東西?我摸了摸我自己的脖子
上的喉結。
  「哈哈哈……」藍衣少女的後面也有一名穿米坦尼衣服的女子,已經笑到眼淚都噴出
來,卻又怕驚動附近的人,只能捂住自己的嘴然後瘋狂地笑。
  這個女孩我倒是認得出來,就是曾經被不穿衣服的那波帕拉薩嚇到的西臺女孩,一直
到昨天晚上都還在幫我跟沙姆希求情。
  「蘭尼弗殿下,」女孩對我招了手,然後用唇語無聲道:「那、波、帕、拉、薩,」
一邊非常清晰地咬字,一邊用手指偷指藍衣女孩。
  啊,他的身材確實沒有沙姆希那麼魁武,平常穿男裝的時候還顯得比較有肉,一旦換
穿女裝,剪裁特別凸顯胸部,一下就顯得他清瘦修長人小巧,身嬌體柔易推倒起來。
  米坦尼的衣服他穿起來不但好看,還顯得格外端莊賢淑安靜乖巧。
  假如他是個女的,或許我早就對他死心塌地的愛,原來我的菜竟然一直都在身邊,只
是性別不正確。
  「喔。真的挺不錯的。」我端著自己的下巴,不斷來回打量他。
  可能我的眼神太色了,充滿侵略性,女裝的那波帕拉薩被我看得很慌,「那個……事
情不是你想的這樣,我沒有這種奇怪的癖好。你不准誤解我!別往不好的方向想!」
  怎麼我有種錯覺,外表改變心態,穿上女裝之後,那波怕拉薩的表現也變得嬌俏起來

  明明看上去完全只是一個發育得比較遲緩的女孩子,說話卻完全是低沉又磁性的沙啞
嗓音,這種反差感使得現在的那波帕拉薩給人的感覺更微妙了。
  要是這種事被寫入歷史,說不定Paradox的遊戲出現他的時候,就會直接把他的建模
作成女角。
  「沙堤瓦札這色鬼不讓巴比倫人進來參加宴會,米坦尼人又只有貴族跟高官才能進入
,只有女孩子是無限制的,所以我才出此下策。」他說。
  「你哥看過你穿成這樣嗎?」我問。
  「……」那波帕拉薩聞言,臉色忽然一紅。「唔,」轉過頭不看我。宮女向我搖頭,
示意別問。
  這反應就挺讓人浮想聯翩。
  「薩克帝跟我說了你的事。」那波帕拉薩道。
  他轉移了話題,我也不好再問,畢竟我也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想接著問。「薩克帝還
活著嗎?」
  那波帕拉薩一聽,咬牙切齒,「他要進帳內請示之前,被我發現後頭跟著一個米坦尼
刺客,想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把他做掉。
  「他肯冒著這份危險,通傳你的消息回來,算是將功抵過。要是沒有他,我們也無法
派人搜到王子府邸裡,可能就無法再見到你。」
  「可是把你帶到這裡,這個人不是蠢,就是壞。」
  話雖長,重點只有一個,宣誓效忠我的騎士還沒死,那可是我的人!我是他的領主!
聽到這裡,我鬆了一口氣,「太好了。」
  「沒什麼好的,他是死是活關你屁事,你以後再怎麼生氣,都不要再跟著陌生人走,
你不知道外頭多危險,非得自己親自來領教一遍,真是傻子。沙堤瓦札有沒有打你罵你?
」那波帕拉薩激動道。
  這個人在擔心我……
  我總不好說睡我的男人這下又多了一個。薩胡拉、內弗爾卡拉、凱爾洛斯、沙姆希、
這傢伙、沙堤瓦札……我這擺明了是在集郵。
  這些也不算多,應該不會得什麼二次元性病吧。
  我注意到他跟我說話的時候,眼神會不時留意四周有沒有人在偷聽,手也一直按在腰
際。看來女孩子的衣服包裹的布料比較多,反而比起穿男裝更有偷藏武器的機會。
  看形狀,應該是藏了一把短劍在身上。王府的檢查真鬆散,不過要是他沒刻意按住,
一開始我也沒發現他身上有武器。
  我離他更近,按著他的低胸衣服露出的嫩生生裸肩,附到他耳邊,壓低聲音說:「帕
拉薩,別動刀兵,府邸都是沙堤瓦札的親衛隊,一個人殺不過十個人。」
  「誰說我殺不過十個人?」
  那波帕拉薩的唇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幅度,一把用手臂勾住我的後頸,「哥哥可以一隻
手抱著你,一隻手騎馬離開哈圖沙的皇宮,我當然也可以一隻手抱著你,一隻手把這些米
坦尼人做成kebab。哥讓我來,就是因為知道我可以。」
  「你打算一個人就滅了整座王府?」我狐疑道。
  「就算今天只靠我一個人做不到,只要有沙姆希在,把阿勒頗屠城,沙堤瓦札這小畜
生開膛剖腹,掰出肋骨,作成『血鷹』掛在城門上,不必一星期就能辦到,而且游刃有餘
,我們可以證明給你看,因為沙姆希已經有這個打算。」他說。
  「趕快一起從阿勒頗走就好了,幹嘛浪費時間做這種無謂的殺生?你們都覺得米坦尼
很弱小,打贏他們也不會有成就感。」我說。
  「這與他們國家無關,而是沙堤瓦札做了一些觸犯人底線的事。假如做壞事不必付出
代價,這世界都不需要王法。」他說。
  我也明白那波帕拉薩的意思,大概就是「道歉如果有用,何必叫警察」。
  可是羅莎特對我很好,就算沙堤瓦札不是個東西,也不到該死的程度,屠城的意思是
連俘虜都不留,全殺了;沙堤瓦札一個人害我,為什麼他的整座屬城得替他陪葬?這樣的
報復不符合比例原則。
  我前世的老婆,還有丈人跟小孩死的時候,一定也很困惑,他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
什麼安分守己、謹小慎微地生活著,莫名其妙就有埃及軍隊來殺他們。
  或許他們未嘗一敗,所以無法理解全家老小死光的感覺。我記得那一世,內弗爾卡拉
本來以為我什麼都沒有了,就會選擇跟他走;結果最後我選擇了自殺,跟我家人們死在同
一個埋屍坑裡。
  「不要浪費時間屠城,帶我回巴比倫就好,求求你。」我說。
  那波帕拉薩聞言默然,一隻手摟著我的背,「好,我們回巴比倫。」
  「瓦堤,你跟這位如藍蓮花般的少女交談了許久,並肩貼耳的。看來你非常中意她。
」此時話題的男主角,沙堤瓦札宛如蝴蝶般翩然飛來。
  「你應該帶她過來敬酒,讓我也認識一下。為什麼放著我一個人在那邊無聊呢?」他
看了我的手一眼。
  「您一直都很忙,臣找不到好的時機去拜謁您。」我立刻放開摟著那波帕拉薩的手,
對方卻紋風不動,一隻手還搭在我的腰上。
  就算對方是女孩子,沙堤瓦札的面色中還是透露出不高興。他一把端起那波帕拉薩的
下頷,「哪一家的千金?來王府作個婢女,貼身服侍本王子如何?」
  那波帕拉薩的視線已經帶有凌厲的凶光。
  我立刻去扯沙堤瓦札,讓他放手,「你府裡已經有那麼多女奴了,還想要更多,有完
沒完?羅莎特,過來勸王子。」
  羅莎特聞言,也立刻上來抱住王子的手臂,「是啊,殿下,別讓瓦堤殿下傷心,都已
經是打算成家立業的人了,總是把性子收斂點,別浮浪。」
  沙堤瓦札卻把那波帕拉薩的下頷愈捏愈緊,「這對海藍色的雙眼,你,」他一把揭下
那波帕拉薩的面紗。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那波帕拉薩的容顏,完整地展現在沙堤瓦札面前時,不到幾秒時
間,他就俐落地脫去長袍,抽出短劍,長驅直入地扎進對方的心窩。
  行刺技術可以去刺客教條當主角。荊軻要是有他這樣的準度,秦王也不至於繞柱走。
  「噗──」沙堤瓦札口吐鮮血,好像噴泉一樣,把那波帕拉薩的臉、頭髮和上半身噴
得紅彤彤的一片。
  那波帕拉薩眼睛沒有眨一下,反而舔了舔唇際的鮮血,彷彿在享用美酒一樣露出暢快
的神情。
  我不確定這一劍是不是準確地插進心臟,但是整把刃身幾乎都沒入沙堤瓦札的身體,
就算沒插中心臟,也高機率插到肺,他這條命已經百分之百沒了。就是現代醫學都救不回
來。
  那把劍是塞子,暫時把血堵住。現在只要把劍拔出來,我敢說噴出來的血會像噴水池
一樣噴兩層樓高,下血雨。
  羅莎特向左右伺候的僕人大喊:「叫巫醫和祭司!」
  「出、出大事了!」
  「啊啊啊──!」
  直到這時,本來圍觀得鴉雀無聲的賓客們這才反應過來,尖叫起來。跑的跑逃的逃,
往門口蜂擁而至。
  看著他們萬頭鑽動的模樣,要是現在在玩遊戲,肯定狀態列不斷地跳「混亂度+1」,
阿波菲斯會開心得不得了。
  羅莎特看了我一眼,她本來可以喊「有刺客」卻反而選擇叫巫醫,除了更關心王子的
安危以外,我總覺得她是有意要放我走。
  那波帕拉薩好像嫌女式長裙很礙事,終於剝掉之後喜逐顏開,就是渾身上下都是鮮血
的模樣特別哈人,而且身上沖天的血腥味刺鼻至極,讓我無法忍受,太臭了。
  「走後門。」我抓住他的手,與逃竄的客人們走截然不同的方向。在王府裡到處遛躂
了一整天,這裡的地形構造我早就摸透了。西臺宮女也提起裙子快步追上我們。
  我們出王府的時候,本來以為在離開市中心之前,應該會遭到士兵的封鎖,畢竟這裡
是沙堤瓦札的封地,他遇刺的消息不必十分鐘就能擴散開來,米坦尼可以藉著人多的主場
優勢,來個甕中捉鱉。
  假如到時候我們被包圍,事情就很難辦;除非那波帕拉薩當場開無雙。
  然而,就在離開市中心的主要道路上,躺著好幾排米坦尼士兵的屍體,我目測可能有
一、兩百人之多,總之一眼望過去像是屍體堆成的牆。
  有沒有裝死的人在裡頭蒙混,這點我不清楚,可是就沒有人站著。
  地上的泥土已經被血液浸成深色。「血流成河」四個字就是用來形容此情此景。
  沙姆希面無表情地騎在黑馬背上,手裡提著一把染血的銀槍,武器的刀刃形狀像方天
畫戟,就是呂布最愛拿的那種。
  他比起那波帕拉薩的樣子,好不到哪裡去,頭髮、臉、衣服上都噴了無數的鮮血。
  鮮血把沙姆希穿的外袍全部染成紅色,卻意外地很鮮豔、好看。乾涸的鮮血黏住他烏
黑的長髮,本來柔順的頭髮結了塊,黏在一起。
  紫電身上的毛皮,在噴上鮮血之後,不但看不大出顏色,反而顯得身上黑色的毛髮更
加柔順光亮。
  附近有些巴比倫士兵,大概三、四十人,顯然已經沒事幹了,因為沒有敵人可以殺,
就站在原地待命,有的在搬敵人的屍體,一座座屍山就是他們搬出來的,看起來無人傷亡
,那個氣定神閒的模樣,只差沒有拿一隻手機開始滑。
  沙姆希微微抬頭,像是在張望我們的下落。
  「駕,」在看到我們之後,他拉動馬繩,紫電小快步地走過來。
  他騎在馬背上,沒有下馬的意思,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
  「蘭尼弗雷夫,對不起。」見到我以後,他在第一時間說了這句。
  見到他誠摯的眼神,他專程出來接我,還親自領兵殺死那麼多人,我很難說我原諒了
他,可是也鐵不下心去恨他。不論那感覺是什麼,總歸是有那麼點感情在。
  本來我已經有心理準備,在他知道我叛逃去米坦尼以後,打我罵我或者冷暴力我,三
個裡面必有一個。地牢是古代的特色景點,不得不品嘗。
  可是他卻選擇對我說「對不起」,明明他可以對我更壞一點。
  「你好髒好臭,回營以後洗個澡。」我心裡明明想了這麼多關於他的事,可是最後說
出來的卻是這一句。
  沙姆希聞言一怔,原本淡漠甚至帶著幾分殺氣的神情,頓時添上幾分溫潤,嘴角微彎
,「你一定討厭我們,我們兩個都挺髒的。」他指的另一個是那波帕拉薩。
  幸好那波帕拉薩女裝的模樣沒被他看到。
  他們兩個現在看起來都像是戰狂,在文明6或是十字軍之王裡的稱號會是「最後的巴
比倫人」那種感覺。
  「這一段路你先忍耐一下,回去以後我立刻洗澡換衣服。」他說。
  他給那波帕拉薩拋去一個眼神。那波帕拉薩的神情看上去非常抗拒,「陛下,微臣也
能載王后……」
  沙姆希一言不發,一股君王的氣場不怒自威,隱然地壓倒剛才還在喝米坦尼王子鮮血
的那波帕拉薩。
  最終,那波帕拉薩托住我的兩脅,一把將我抱上黑馬。
  「我要趕路,抱住。」沙姆希命令道。
  我也顧不了他髒,雙手緊緊摟抱住他精壯的腰肢,立刻搞得兩臂上都是黏稠的鮮血。
「好噁心!」我不由大罵出聲。
  他回頭望著我,淺淺地微笑道:「你得趕快習慣,因為我時常這麼噁心。」
  這意思該不會是說,我不知道還得作多久的巴比倫王后,看他殺多少人……
  「駕、」沙姆希說完便轉過頭,正襟危坐揮動韁繩,紫電「嘶」一聲,提起馬蹄飛奔
而出,揚起地面一陣黃沙。
  這人喜歡開快車,一開始我就有注意到,大概飆車給他的感覺更好,但又不能說他不
是安全駕駛,畢竟他也沒出過交通意外。
  我回頭想看那波帕拉薩,但是紫電跑得飛快,已經把那波帕拉薩遠遠地甩在腦門後,
縮成一小點;沙姆希完全沒有要等他弟的意思。
  「您居然願意親自來接我,我很意外。」風聲很大,我把頭靠在沙姆希的肩膀上,附
在他耳畔邊說道。
  「你是我的妻子,我來接你是應該的。」
  「你人在哪裡,我就在哪裡。」沙姆希回答道。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字字句句,
我都聽得異常清晰。
  「如果我人在內爾伽勒那邊呢?」我問。
  「我去找你。」他肯定地說:「就像伊什塔爾女神下冥界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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