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寒冬的輓歌(3.2)

作者: chtu (小茶)   2023-12-12 10:56:10
星期六的下午,程平一上完美語課,立即馬不停蹄衝到學校。
奔跑在校園中,他實在不放心茉旻;他知道班上其他的股長每個都有事,今天的布置工作只有她和鄭遠鴻二人會到。至於那些事不關己的同學,他可一點也不抱希望。
前些日子,鄭遠鴻在MSN上的回覆,讓他還算純真的少年思考模式受到不小衝擊,好像點亮了他心中那懵懂又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對異性興趣的火苗。
穿著制服的茉旻,和那天在尹家晚餐時穿粉色洋裝的她有很大不同,那清雅模樣像陶瓷娃娃一般讓人想去親近,又怕傷害了她。
在學校下課時想和她說話,鄭遠鴻卻老像尊門神在旁邊插嘴,他心焦於找不到時間和她有更深入的交流。
孤男寡女的,他不能放任她和鄭遠鴻共處一室。
跑得直喘,他火車頭似的衝進教室。定睛一看,訝異唯一的男生不是姓鄭的而是趙晉武,正專心工作。
「你怎麼來了?」沒想到程平真如他所說的依約出現,茉旻一怔,握在手上的鉛筆差點掉了。
「我下課了,就直接過來。」不忘展示自己的地域性,程平急急來到她身邊「占地盤」,接著轉頭問趙晉武。「你不是要練球?」
「我又不是主將,練完五十個投射就先開溜了。」聳聳肩,晉武微笑埋頭在手上,茉旻教他剪的紙花活兒。
「那你是特地來的!不錯嘛!」覺得對方是好傢伙,程平吹了聲口哨。「欸?那鄭遠鴻咧?」
「他去……」看向門口不答了,茉旻直接將場面交出去。
「你來了,程平!好乖!」開心的笑叫,從廁所回來的遠鴻三步併二步跳進前,打算給一個熊抱。「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我當然得來!」乖個頭!我才不會放你和茉旻獨處。暗自黜臭,程平跳開去不讓對方碰著,沒好氣的將背包放在最靠近她的位置旁邊,雙手一拍。「好了,要我做什麼?」
這話很明顯是在問她,但她故意不答,勾勒線條的筆動得更快。
對還處在尷尬期的二人,遠鴻見狀不顧程平的意願,趕緊將人拉過來。「要做什麼問我就對了!幫我貼粉彩紙吧!」
*   *   *
貼粉彩紙的幫手多加入了程平,遠鴻吆喝指揮著。貼好了六張全開粉彩紙,茉旻手上也完成了四張草稿。
「先給你們二個簡單的。」仔細的,她教他們下筆的方法。「白雲,用黑筆勾線就好。彩虹,七個顏色自己上。全部畫好就剪下來,在背後貼上雙面膠。」
放手讓他們去做,她取來淺綠色的粉彩紙,畫上一個圓胖的臺灣圖形,做為公布欄的底圖。
上著七彩顏色,遠鴻突然心生一個「好主意」,便開口喚人。「康樂,你開溜了,那我們的『班長大人』呢?」
「哦,他、去補習。」手滑了一下,晉武差點剪壞一朵花。他不敢說峻文比他還早溜,可沒來做布置工作是跑去哪了?
「真的嗎?」幹嘛那麼心虛?又不是猜不到峻文一定是藉口落跑了。心道,遠鴻不追究答案,立刻又問。「奇怪,學藝大小姐呢?」
「她去學舞。」反射性的,晉武隨口答。
「我又不是在問你。」逮著機會,遠鴻順勢接口,毫不留情一個又一個問題直問。「你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你們在交往嗎?」
「沒、沒!」嚇了一跳,晉武大聲否定,手忙腳亂真的把紙花剪壞了,窘得熱了臉低下頭去。
「鄭遠鴻,你的雲畫好了,來,把這張臺灣勾線完剪下來。」口頭幫晉武解危,茉旻以目光要好友別再延續這個話題。
見晉武明顯鬆一口氣,遠鴻故意裝沒收到她的暗示,抬高嗓門。「幸好康樂你不是在跟學藝交往,其實我覺得我們的班長和學藝才真是相配!一個是籃球校隊的『蟀』哥,一個是芭蕾『霉』女,真是『狼狽為姦』啊!」
正專心剪紙雲的程平聞言差點滑下椅子,茉旻皺眉停筆,晉武更是錯愕。
「鄭遠鴻,難怪你說你不是臺灣人,你的中文是不是沒學好?」悶笑,程平抖著手快把圖紙剪歪了。
面色難看的晉武,慢下手邊的活兒。
「不是這麼形容的嗎?一個是蟀蟀的『狼材』,一個霉得像『陰狽』,二個配起來最『頂姦』啊!」硬是將黑說成白,遠鴻很自然的裝無辜辯解。
程平受不了的撫額。「厚,原來你的中文真的沒學好。『郎才』、『櫻貝』、『頂尖』,不是這樣用的。」
「程平,他搞不清狀況,你別和他瞎鬧。」一直只談公事的茉旻,這會兒終於加入話題……不,是出聲打住話題。她怎麼會聽不出好友是睜眼說瞎話,只是不明白那二人到底哪兒惹到他?
原來遠鴻是中文不好,沒別的意思,也不是在說舒潁的壞話,晉武這才面色好轉。
*   *   *
不是遠鴻自誇,要不是有他不時炒熱氣氛,故意講些沒營養的話題,從天氣好不好說到哪個影視紅星又鬧八卦,不然這教室布置的工作會多麼枯燥無趣。
尤其程平和茉旻偷偷摸摸、眉來眼去的十分明顯,他在一旁直覺心揪又失笑,只得努力緩和二人不知不覺間引發的緊張氣息。
四點多,他判斷時機到了,伸個懶腰後拍拍晉武的肩。「康樂,走走走,和我去外頭買下午茶,我餓了。」雖然對方也是可愛的少年,但不是他的菜。
他說著對上程平望來的視線,意有所指向對方眨眼,再向茉旻的方位努努下巴。
程平見狀立刻熱了臉,明白對方製造了機會要讓他和她獨處。
嗯,默契不錯。讚賞的心道,遠鴻向程平點頭,將場面丟出去後,和不疑有他的晉武往外頭去。
當二人逛了一圈便利商店,一人提一袋點心和飲料回來時,教室裡的情況就是程平不知談到什麼事逗笑了茉旻,還跟著笑得傻兮兮。
「什麼事那麼好笑?」這麼融洽的氣氛,方才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吧?也許這二個傢伙已經在剛才變成了「小倆口」了。暗自揪心,遠鴻表面裝傻的將購物提袋放桌上,要大家自己動手。
「他剛才說了『三隻小豬』的網路冷笑話。」從提袋拿出自己的水壺,茉旻另一手接過程平遞來的蘇打餅乾。「謝謝。」
「不客氣。」眨了眼,程平想得到新上任女友的稱讚。剛才鄭遠鴻和趙晉武不在,他趁機想親近她時發生了一點小意外,沒想到她竟然緊接著答應和他交往,真是太棒了!
像隻想討主人歡心的小小犬,眨著亮晃晃雙眼的他,教她噗嗤一笑,忍住不要摸摸他的頭,只以眼神傳達她的心意。同時她暗自感謝好友剛才那麼明顯的安排她和小男友獨處,給了她勇敢接受程平,面對邁向未來的機會。
「冷笑話?說來聽聽。」開一瓶汽水,遠鴻注意到他們之間自然的小動作,禁不住嘴角一揚。看來他這個「戀愛顧問」可以暫時先休兵,讓他們自行發展,然後他得開始準備和程平進行一對一的戀愛教學課程了。
*   *   *
[待續]

Links booklink

Contact Us: admin [ a t ] ucpt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