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成為野獸或孤獨地 十一 收放

作者: x212 (月下貪歡)   2023-11-02 16:00:01
寫在前面:
過程NP(含骨科)
結局1V1或1V2
十一 收放
我匆忙開車上路,已接近十點。今天禮拜六,一大早街上不只人多,汽車更多,這條路口
剛剛暢通,下一段又堵住了。到了市民大道附近,繞來繞去,終於找到停車的地方,演講
早已開始超過一個多小時。我走路到了舉辦講座的地點,靠近建國南路口,在高架橋旁邊
的一棟白色大樓。
大樓前庭開闊,種了綠樹,最顯眼的是靠近街口處矗立著巨大的三層大小不同的球體,不
知什麼材質,表面有些青色斑駁,遠遠看去好像雪人。我沒來過這裡,因為遲到,沒心情
觀看,急忙地進了大樓。一樓的大廳光線明亮,大片的落地玻璃,陽光穿透進來,貼牆的
乳白石板,晶透光潔,地下淺褐黃的花紋大理石同樣閃亮亮的,反射出空間的一切,這裡
展示了幾件裝置藝術品,氣氛靜悄悄的,感到不便隨意。進門旁邊有個櫃台,後頭站著一
個女性物業人員,出聲詢問我的來意。
「我來聽一個演講。」
她告訴我演講廳在七樓,讓我直接進入。我走到裡頭的梯廳,這裡有一面LED牆,以數位
方式呈現出一幅巨大的繪畫作品。我簡直懷疑這裡就是一座美術館。進了電梯,看見面板
上樓層介紹,才知道這是一家集團的大樓,除了最高樓層的總部,各別主體事業的公司就
設在其他樓層。
電梯在七樓停下,我出去很快找到演講廳。門外站著三四個穿西裝的青年男女,時不時低
聲交談著。旁邊有個看板,貼了一張設計海報,上面幾個大字:《建構的思辨》。我還沒
看見主講人的名字,那幾個人之中的一個女孩子就過來探問了。
「您好,您是來聽演講的嗎?」
我回過頭道:「不好意思遲到了,現在還方便進去嗎?」
她道:「這邊請。」便引我過去,一面道:「後排靠近走道還有空位,請您盡快入座,以
免影響講師。」
我點頭。她輕輕地開門,裡面主講人說話的聲音傳出來,略有些低沉。我往裡面一看,霎
時驚嘆,整個演講廳彷彿是一處森林,從天花板到地面大片絨絨突出的一條條綠色像是草
葉,間或點綴著粉色紅色,彷彿草坪上憑空長出的花朵,又彷彿飛舞的蝴蝶。我一時在門
口看住了,那女孩子在背後輕聲地催促,才進去了。
講廳內坐滿了人,我進去時,不免引起後排幾人的注意,我連忙找到空位坐下。往前看去
,正前方掛著一面投影布幕,上面投影了一張圖片,是一座歐洲的古老水道橋,筒燈的白
光照著旁邊坐在一張高腳椅上的男人,他側著身說話,就是主講人。我剛剛覺得有些眼熟
,他的人轉了回來,我愣了一下,真的是他,徐繹良。
沒想到他就是主講人。上次在圓山金龍廳,他說他遲到的原因,因為演講結束太晚——我
竟以為是他去聽了一場演講,根本他就是去演講的人。當時我問他,他也不澄清。現在回
想起來,簡直窘得不行。
這時,徐繹良正說著:「古代的砌體結構主要使用石材,不過石材取得的方式,以及運輸
,古代不像現代這麼方便,因此除了使用石材,另外還有一種材料,就是磚頭。羅馬時期
造磚的技術已經很純熟,但是各位現在看見的這個水道橋,並沒有完全使用磚來砌造,古
羅馬人在磚壁之間注入混凝土,這種混凝土跟現代的混凝土製作方式不同,研究顯示,使
用了火山灰、石灰……」
今天徐繹良戴了眼鏡,倒是沒穿西裝,十分休閒,但是不隨便。他的姿態非常輕鬆,說話
的速度平緩,清晰。他演講的東西充滿專業性,本來我以為聽不懂,時間必定難熬,但是
他從歷史與文化方面談建築結構設計的變化,漸漸聽得入迷,不知不覺地聽到了結束。燈
光大亮,座上的人紛紛鼓掌。
徐繹良下了椅子,向大家道謝。主辦人上前講話,徐繹良把麥克風遞給工作人員。主辦人
說完了,跟他握手,拍照合影。主辦人又一次感謝大家的蒞臨,講廳內再次響起掌聲。
大家陸陸續續地起身出去了。主辦人便又和徐繹良交談起來,剛才聽講的一部份的人到台
前打斷他們,似乎特地去向徐繹良問好,都是年輕人的樣子。我繼續坐在位子上,直到周
圍的人全都走光了,眼看最後一個找他說話的人也走了,才從座位上起來,朝他走了過去

徐繹良立刻向我一看,大概他早就看見我了。他跟旁邊的主辦人說了什麼,對方便走開了
。我在他面前站住,他對我一笑。
「開場沒看見你,以為你不來了。」
我忙道:「出門沒注意時間太晚了,遇到塞車,遲到了,抱歉。」
徐繹良笑道:「沒什麼,不用道歉。只是,沒看見你,我心裡總覺得很可惜。」
我和他視線相對。並沒什麼的一句話,心頭陡然震動,彷彿明白了什麼,又不明白。我開
口問:「為什麼?」
徐繹良微微地笑,沒有回答。我對著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連忙往旁一看,轉移話題:
「這個演講廳真特別。」
徐繹良道:「這裡是請來世界有名的來自荷蘭的建築設計團隊,和阿根廷一位羊毛紡織藝
術家合作打造的。你摸一摸,牆壁地板這些,都是毛線針織。」
我伸手摸了摸那片毛茸茸的綠牆道:「在這裡聽演講,無聊也變得不無聊了。」
徐繹良笑了一下,道:「那幸好我今天在這裡演講了。」
我道:「你的話,就算在別的地方演講,我想也不會無聊的。你講的東西,我覺得很有趣
,真的,我承認我有些聽不懂,不過專心聽下來,慢慢能夠瞭解。」
徐繹良道:「你這些話,我應該錄下來,給我的學生聽一聽。」
我立刻問道:「你的學生?你是老師?」
徐繹良笑道:「是。」
「我以為你是建築師。」
「我有建築師執照,不過我不在事務所執業,我在大學教書。」
我點點頭,又看著他微笑道:「你戴眼鏡,原來你近視嗎?」
徐繹良笑道:「很輕微的,不戴不影響,就是戴上了看起來比較有學問。」
我笑了一聲。徐繹良突然望了望門口,我跟著看了一眼,一個工作人員站在門邊。他向對
方點了一下頭,對我道:「我們出去吧。」
我跟著他離開講廳,在外面等候的主辦人再次上前跟他致意,幾個工作人員上前來要和他
拍照。我退到一旁,終於他和那些人道別,向我走來。他摘下眼鏡,放進外套內袋,道:
「走嗎?」
我點頭。我們一塊搭乘電梯下樓,我向他看去,他倒是看起了手機,大概有人傳了訊息,
他回覆起來,眉目微低,手指在手機上點按著。我不清楚他的年紀,他看上去不老,或許
因為瘦的關係?他倒是瘦的卻有線條的那種人,身形勻稱,雖然個子高,不會讓人感到硬
梆梆的像是一面牆似的。他頭髮還是很濃密,烏黑的。不過不排除他染過頭髮,但是我又
覺得他就算比我年長,大概大不到幾歲。突然我對上了他的目光,頓了一頓。
徐繹良笑了笑,挪開了視線,他開口:「到了。」
電梯門打開了,他先一步走了出去。我跟上去,走到他旁邊,我們一塊走到大樓外面,他
站住,往我看來。我搶先開口:「你接著還有事嗎?」
徐繹良道:「還有一件事。」
我頓住,本來要說的話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倒是徐繹良看看我,一笑,又道:「去吃飯。」
我一愣,道:「吃飯?」
「是啊,十二點多了,你不餓嗎?」
早上匆匆忙忙出來,確實什麼都沒吃,聽他這麼說,我點頭道;「你別說,真的有點餓。

徐繹良道:「一塊去吃飯嗎?」
我看著他一下,笑了笑道:「好,吃什麼?」
徐繹良似乎想了想,問道:「吃辣嗎?」
我道:「可以吃一點。」
「魚呢?」
「都可以,我不挑食。」
徐繹良道:「有一家店,就在建國南路這邊,吃川菜,活魚三吃,要去嗎?」
我道:「聽起來不錯,去吧。」
徐繹良道:「有一點距離,不過走路可以到,走路去?」
「好。」
如同徐繹良所說的那是一家老店,在建國南路靠近濟南路,在一堆舊商店之間。招牌大概
前些年換過,雖有些蒙塵,遠遠看去還是新的。中午時間用餐的人不少,我們等了一等,
很快進去了。裡頭不怎樣寬敞,玻璃門後直接放著養魚的水箱與冰櫃,擺著五六張圓桌。
刷藍白色油漆的牆面還算乾淨,上頭掛了幾張人物照,倒是有一幅于右任的書法,也不知
是不是真的,紅紙已褪了色,上面的字還看得清楚,寫著高朋滿座。有二樓,不過一樓的
位子還沒坐滿,老闆娘從後面出來招呼我們,讓我們隨便坐。
我們在靠牆的桌位坐下。徐繹良來過,由他點菜,老闆從水箱撈出了一條魚,讓他看一眼
。他點了點頭,老闆就把魚送到廚房。他又從冰櫃裡取了兩三碟小菜,還有冷飲。他坐下
來,打開一罐果汁,放到我面前。
「開車的話,就不要喝酒了。」
我瞧了瞧果汁包裝,道:「這種柳橙汁好久沒看見了,小時候去吃喜酒,放在桌上的都是
這種柳橙汁。」
我沒有說的是,其實我小時候很難得才能夠吃一回別人家的喜酒,父母未離婚時,若他們
必須帶孩子出門,只會帶上戴文邇,或許當時我太小了,但是等他們離了婚,我也長大了
,就算戴杜鵑接到喜帖,依然不帶我去,只有一年,她公司年度營收非常好,大概高興,
她帶著戴文邇和我出席忘年會。
徐繹良聽了我前面的話道:「其實這不算真的柳橙汁,都是香精,你小時候不應該喝的。

我好笑地道:「那現在就可以喝了?」
徐繹良道:「現在你是大人,所以沒問題。」
我笑了一下,道:「歪理。你不會是那種很注重養身的人吧?」
徐繹良道:「我看起來像嗎?」
我微偏著頭,看看他道:「我看不出來。」
徐繹良道:「如果我是注重養身的人,就不會當建築師。」
我道:「你不是去教書了?」
徐繹良道:「教書之前,我在建築事務所做過幾年,接案設計畫圖,熬夜熬到天亮,都是
常態。」
「那後來怎麼會去教書?」
「因為我愛惜生命。」
我霎時笑了出來,徐繹良跟著一笑。我看看他,問道:「你在什麼學校教書?」
徐繹良回答:「淡江。」
我道:「在淡水的那間大學?」
徐繹良點頭,又道:「不用再說我教什麼了吧。」
我道:「哦,要不是今天來聽演講,我還以為你教崑曲。」
徐繹良笑道:「太看得起我了,我可不會教。」
我道:「但是你很瞭解。」
徐繹良道:「我瞭解的真是不深,坦白說,跟宋老師和俞老師他們比起來,我根本不算熱
愛,純粹是,怎麼說呢……」他默了一下,彷彿思考起來,才道:「我覺得我們在一個熟
悉,而且舒適的環境待久了,思考就會漸漸地僵化,偶爾需要跳出來,刺激一下腦細胞。

我想了想,道:「所以你開始接觸戲曲,就是為了活化大腦?」
「算是吧,也找找生活和工作的靈感。」
「就算為了靈感,你能夠隨口和我講解那些東西,如果沒有深入研究,我看做不到。」
徐繹良微笑道:「你好像把我想得太厲害了,我真的只懂得一點點。大概我當老師習慣了
,找到幾個重點,就可以說得頭頭是道了。」
我道:「會找重點,難道不厲害?像是我,最不會的就是找重點了。」
徐繹良問道:「哦,比如什麼?」
我笑著看他,道:「比如,我跟你在這裡聊了這麼久,我還不知道你是不是單身?」
他像是一怔,霎時安靜下來。偏偏在這時候上菜,很快擺了滿桌的菜,乾煸四季豆、回鍋
肉、麻婆豆腐,還有剛才的魚,做了三種口味,先上來椒鹽炸魚,接著是豆瓣魚,再做了
一道魚頭湯。他幫我盛了飯,又舀了一碗湯。
「放涼一些再喝。」
我看他的樣子,彷彿想要當作前面沒有聽見我的問題。他這種反應,大概他心裡覺得奇怪
,都是男人,第二次見面,又不說為他介紹,問這種問題。或許我還是料錯了?他並不是
我所以為的那類人。我覺得算了,如果他真的不是,當一個真正的朋友,那也不差。
我便道:「一般人不是都說趁熱喝嗎?」
徐繹良道:「我想你大概怕燙。」
我愣了一愣,道:「你怎麼會這麼想?」
徐繹良看著我,笑道:「不是嗎?」
這不是什麼不能承認的事,但是,只不過見了一次,吃一回飯,誰會去注意一個剛剛認識
的人身上這些細小的習性。我和他目光相對,並不覺得他的眼神有怎樣不同,心裡陡然一
熱,癢絲絲的,越對著他,越好像喝醉了似的昏茫茫,生出某種模糊的情緒,從來沒有過
,簡直坐不住。又看他彷彿不經心的樣子,我突然有些惱火,馬上又冷靜了,何至於這樣
,也不是沒見過世面。對他是有點好感,但是,哪裡會這樣就對他產生更深一層的情愫。
我索性笑道:「是啊,我怕燙,不算什麼祕密,只是我沒說過,想不到你就知道了。」
徐繹良道:「我看出來的。」
為什麼看?不特地的話,怎麼知道。他說話的口吻還是那樣,但是我聽了,無緣無故有點
不好意思。他又說:「這些菜都是熱炒出來的,吃的時候注意不要燙到舌頭。」
我敷衍地點頭,隨手拿起果汁。徐繹良道:「先吃飯吧。」
說著,他伸出手來取走我手上的果汁,他的手指隱約碰到了我的手。我朝他看去,他迎著
我的視線,我一頓,略微轉開眼。我拿起碗筷,但是想了想,看了看他,一笑道:「你先
告訴我你是不是單身,我再吃飯。」
徐繹良一愣,笑了一下。
「這麼想知道?」
「嗯。」
「一定要說?」
「不能說嗎?」
徐繹良彷彿猶豫,看著我道:「我不說,你是不是就不吃飯?」
我思考了一下道:「飯還是要吃的。」
他一笑,拾起了筷子,揀了一大塊沒有刺的豆瓣魚,放進我的碗裡。我愣愣地看著他,他
輕輕地看了我一眼,道:「吃飯吧。」
我一時有些堵住了。但是非常奇怪,心裡並不鬱悶,竟還有一點點愉快。我看他神氣自然
,夾菜吃起來,也就默默地吃飯了。他好像是打定主意不回答我的問題,其實我不是非要
知道不可,就是故意,見不得他滴水不漏。越是鎮定功夫深的人,我越想要挖出他們心裡
一點慌張的情緒。
吃完了飯,我們沒有再多坐下去,買單的時候,徐繹良先付掉了,我要把一半的錢給他,
他不收。
「下次你請我吧。」
我看看他,笑了笑。
離開飯館,他走在我身後出來,突然道:「這裡怎麼了?」
我扭過頭,他伸出手指比了比我的脖子。我愣了一下,忍不住去摸了摸道:「是什麼?」
他的指尖輕划過我的脖子連接耳後那一塊地方,我不禁縮了一下脖子。他道:「紅紅的,
被蚊子咬了嗎?」
我僵住了,馬上知道是什麼——哪裡是蚊子咬!我在心裡暗罵了江原幾聲,向徐繹良一看
,他眼神表情並沒變化,我莫名地有些心虛。我的手用力擦了擦那處皮膚,敷衍地道:「
可能晚上睡覺被蚊子咬到的吧。」
徐繹良平淡地道:「秋天的蚊子一向比夏天毒,晚上睡覺要小心一點。」
我扯扯嘴角,點點頭。可是不知怎樣,跟他之間隱隱有些彆扭的氣氛,我希望他再說點什
麼,然而他始終安靜。走了幾步,我想了一些話,一面又覺得稀奇,真是沒有幾個人能夠
讓我這麼費心。我瞧了瞧他,開口道:「那天,我看你跟其他人似乎都很熟,你常參加像
是那天那種的聚會嗎?」
徐繹良向我看來,卻道:「你今天問了我好多問題,但是我一個也沒問過你,想想有些不
划算。」
我怔了一下,笑道:「好,換你來問吧,你有什麼想知道的?」
他看著我一下,搖搖頭,並沒問什麼。
我便道:「你不問我,我又要問你了。」
他一笑,開口:「又想問什麼?」
我道:「是這樣的,最近我有一個在山坡上的房子,之後可能會進行改建,你是建築師,
我有些問題,不知道能不能聽一聽你的意見。」
這完全是隨口一說,我並不真是想整頓金山那棟房子,只為了話題。
徐繹良聽了,道:「你找過事務所了嗎?」
我愣了一下道:「沒有。」
徐繹良道:「我可能無法給你太多的意見,畢竟我很久不在線上執業,你要請教的話,還
是花些心思找一家建築事務所,當面詢問,順便跟他們談談你的需求。」
我道:「其實我也不需要太多專業的意見……唔,我的意思是你當然是專業的,只是,我
對改建毫無頭緒,就去找人談,大概談不到什麼,如果你願意指點我一下方向,或許我能
夠有些想法。」
徐繹良彷彿思考,半晌道:「你那房子在哪裡?」
我立刻說:「金山。」
他點頭,道:「這樣吧,你先拍幾張房子的照片,以及周圍環境,我有幾個在事務所工作
的建築師朋友,他們對於那一帶房子的改建一直很有興趣,可以讓他們看看。」
他說到這裡,我也知道了他的意思。我並不想讓他認為我故意刁難他。剛才我就發覺了,
他的態度略有些淡了下來,但是我暫時想不到原因。我點了點頭,只說到時照片拍好了交
由他轉給他的朋友幫忙看看。到了路口,他停住了腳,朝我看來。
他開口道:「謝謝你今天特地來聽演講。」
我看著他道:「別這麼說,是我的榮幸。」
「希望下次還有機會見面。」
「當然有機會,我還要請你吃飯。」
他默然地看著我,片刻微笑起來。他道:「好。」
我看他真是要道別了,忙道:「不然我送你回去吧……忘了問了,你開車來的嗎?」
「我坐車來的。」
「那我送你……」
徐繹良道:「我還有事,之前就和朋友約好了。」
我頓了一下,不再說下去。
他問道:「再聯絡嗎?」
我笑著說好,他一揮手,轉身就走了。我站著看了一會兒,便也走了。回到停車的地方,
坐上了車,我沒有馬上發動,只是靠著椅背發呆。回想見面之後的一切,也說不上怎樣的
心情……後來也沒有問出他有沒有對象,不免有些惆悵,也就是這樣罷了。我發動了車子
,往前一看,午後太陽光依然強烈,我拿出墨鏡戴上,把車往外開了出去。
……………………………
感謝閱讀^^
本文有在角角者連載,進度快了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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