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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Hey Joe
　　良辰吉日很快就定下。在發現媳婦具體到底有多能幹以後，嚴母非常強烈地渴望子洛
能快點進嚴家的門。
　　迎娶的時辰在酉時。嚴復銘開了一台跟他同行朋友借來的奧迪，載著弟弟去接新娘。
　　嚴復施已經換上一套全白的西裝，看上去英俊挺拔，很是喜人。
　　嚴復銘調整後照鏡，點漆似的眸子微微一動，看了眼坐在後座，將手套脫下來握在手
上的弟弟，一隻手拉鬆領結，有些侷促的模樣。
　　他一隻手握著方向盤，輕輕踩著油門，「施施，你很緊張？」
　　「不會，有哥陪我，當我的司機，我不會緊張。」嚴復施看著後照鏡，他知道哥哥在
用後照鏡偷看他。
　　本來依照嚴家的傳統，應該大兒子先娶，再來才是小兒子；但是他爸媽都早已隱約發
現他不太正常，早些年還有帶兩、三個女孩子回家給父母看過，過了二十五歲以後，就再
也不曾了。
　　到了周家以後，發現周家人早已等候許久了。
　　西裝筆挺的嚴家兩位公子看上去玉樹臨風，令周母很是驚喜。周母讚了句：「子洛的
眼光真好！女婿你今天是真的好看。」嚴復施笑著回了句：「媽，妳過獎了，還是我哥比
較好看。」周子洛暗罵：三句不離你哥，真是好樣的。
　　周家大姊還沒出嫁，小兒子倒是先嫁了，突然入門的這位半子叫的這聲「媽」，令周
母內心有些感慨。
　　嚴家兄弟脫了鞋、換上拖鞋以後，進入周家祖先廳，拜了拜祖先牌位。
　　「周家祖先您們好，我是嚴復施，今天來迎娶你們家子洛。以後我會好好對待他。陪
我一起來的是我哥，他也會對子洛很好的。」嚴復施持香，心裡默念完，拜了拜，插上香
爐。
　　嚴復銘也跟著上前一拜，默想道：「周家祖先好，請你們不要嫌棄我弟，他的人品一
直都很好，從不劈腿，也沒讓女生懷孕墮胎過。他和我說了很多關於子洛的事，請你們放
心將弟妹託付給我弟弟，他一定會好好疼愛他，謝謝。」隨後雙手合十，拜了拜，鞠躬。
　　兩人在周子洛的靈位前拜了拜，嚴復銘對著周子洛還是有些顧忌，不敢在靈前停留太
久。
　　兩家早就商量好，骨灰罈這種東西還是放在善導寺裡為妙，放在家總有種奇怪的感覺
。因此嚴家最後決定把周子洛的靈位請回家，和祖先們一起三餐茶飯香供養。
　　經過周子洛本鬼的示意，嫁妝是一台PS5，還有NVIDIA GeForce RTX 4090 顯示卡，
這些會讓嚴復銘開著奧迪載回嚴家，至於他生前的畫作、畫材、繪圖螢幕什麼的，則是留
在房間裡，沒打算帶過去。
　　在周子洛的靈位前，兩兄弟拜完以後，嚴復施心血來潮，問了周母：「我方便到子洛
生前的房間裡看看嗎？」
　　「當然可以啊！」想到女婿對子洛這麼有興趣，周母是開心的，迎娶還不急，畢竟吉
時還沒過去。
　　她準備了茶點和茉莉香片茶，送到子洛的房間裡，「裡頭還有電腦，螢幕，遊戲機什
麼的，你們慢慢玩，慢慢看，八點的時候我來叫你們。」就把門關上。
　　周子洛的房間簡直是天堂！貼著粉白素淨壁紙的牆壁上掛的47吋顯示螢幕看起來還很
新，未染塵灰，連接著一台黑色的PS4 Pro。玻璃電視櫃子裡頭有一排整齊列好的PS4遊戲
，還有一排Blu-Ray電影，顯然是把這台PS4當電影播放器在用。
　　嚴復施想著反正還有一個小時可以晃，閒著也是閒著，又打開房門，探出頭問周母，
「我方便用子洛的電視嗎？想播子洛收藏的電影來看看。」
　　周母正在忙活著把子洛的一些衣服也收拾起來讓嚴家兄弟帶回去，這樣一來子洛以後
就有習慣的衣服穿，便回答道：「復施，你是子洛的老公，他的東西當然是你的東西。你
隨意！」
　　得了首肯，嚴復施回了句：「媽，謝謝。」又捎帶上門，嚴復銘早就已經在挑片了，
最後挑了一片《戲夢巴黎》開始播。
　　嚴復銘把周子洛的房間當成自己的房間似的，脫下拖鞋就蹦上床。這床又大又軟又舒
服，搞不好是席夢思，不像自家的床墊那麼硬，他讚嘆句：「你老婆的娘家可是有錢人。
比我們家有錢多了。」
　　嚴復施見狀，把茶點拿到床邊的小桌子上放著，也跟著一塊兒上了床，隨後剝開一只
紅豆羊羹，餵他那手不動三寶的小白臉大哥吃了一口，自己把剩下那半口吃掉了。唔，好
甜好膩。嚴復銘倒了杯茶給哥喝了一口，自己又喝了一口。
　　「那又如何？那是子洛的錢，也不是我的。」嚴復施道。
　　復銘露出一個精明的笑容，一談到錢眼睛裡就有光，「先前中了二十萬的事你忘了？
等子洛進門以後，你一定會有偏財運。」復施搖搖頭，「我才不是因為這種爛理由才想娶
子洛。」
　　「那是為了什麼？」復銘反問道。
　　復施聞言一怔，腦子一空，一時無法回答，一會兒才說：「哥，我撿了他冥婚的紅包
，也和他做過，對他負責是應該的。更何況我們相處得來，他對我又好，我實在想不出不
娶他的原因？」
　　「他肯下嫁給我，那也是他賞臉。他肯這樣一輩子陪著我，不是很好嗎？」嚴復施道
。周子洛聽了這回答，算是鬆了口氣。他未婚夫勉強還算是個良心尚未泯滅的人。
　　嚴復銘聳聳肩，「那是，那是。」似是不以為然。
　　──明明我也可以一輩子陪著你，只要你不嫌棄，只要你願意。
　　電影播了一會兒，起初嚴復施有些昏昏欲睡。
　　「子洛不愧是美術系的，收藏貝納多．貝托魯奇的電影。」直到嚴復銘的話聲叫醒他
。這幾天時常看周家、嚴家兩家人在賴群裡嘮嗑，復銘也對周子洛的事了解得七七八八的
了。
　　「哥，你還知道那個導演？」嚴復施沒想到哥哥還挺文藝的。
　　「廢話，末代皇帝重映版，不就是你跟我一起去看的？那部跟這部就同個導演拍的。
」嚴復銘把一條腿跨在嚴復施的腿上。
　　周子洛也幽幽現身，擠在嚴復銘的身邊，一下倒很像《戲夢巴黎》裡的場景了，只不
過床上是兩人一鬼，三個都是男的。
　　嚴復施往哥哥的喉結上啃了一口，「哥，什麼時候跟我一起去看阿凡達二？」
　　「唔……」那裡是敏感帶，被牙一咬，令他渾身一顫，面上微微一紅。
　　嚴復銘揉揉弟弟今天用髮蠟抓得帥氣的頭髮，髮型都被弄亂了，弟弟脾氣倒很好，沒
對著他生氣。復銘說：「等子洛回來吧，到時候買三張票，我們一起去美麗華看iMAX。」
雖然他不確定周子洛出門之後能不能化出身形，但買三張票好歹也算是種尊重，而且周子
洛應該是能看到的。
　　周子洛在旁邊抱著嚴復銘的腰，用頭枕著嚴復銘的肩膀。
　　嚴復銘總覺得好像有什麼軟軟的東西在貼著他，往旁一看，原來是一條軟綿綿的IKEA
鯊魚。
　　「好可愛。」他忍住說出這句話的衝動，默默地把那條看起來很厭世的鯊魚抱到自己
的身上，這一抱，把周子洛也抱到身上去了。
　　「……」周子洛心想橫豎也該是我老公抱我，怎麼會是你這個作大伯的在抱我呢？
　　嚴復銘把那條鯊魚的一半分給弟弟抱著，「施施，我們把這條鯊魚也帶回家好不好？
」
　　雖想著還是得問過周母吧？不過周母剛也說了他老婆的東西就是他的東西，便答道：
「好啊！」
　　於是周子洛就變成頭枕在嚴復銘的胯下，兩條腿躺在嚴復施的大腿上的情形了。
　　播到伊莎貝拉第一次和雷奧做愛的片段時，躺在嚴復銘胯下的周子洛，很快就感覺到
嚴復銘勃起了。
　　──是有這麼容易？
　　周子洛忍住錯愕，只見嚴復銘的手已經搭到弟弟的褲襠上，西裝褲能看見半勃搭出的
帳篷。
　　「施施……你也到結婚的年紀了。」
　　在伊娃．葛林的喘息聲下，嚴復銘修長的骨節分明的瘦白手指，循著立起的形狀，來
回撩撥著弟弟的分身。
　　怎麼會嘴上說這種話，手裡卻幹這種事？
　　嚴復施有些慚愧地說：「哥，這是子洛的床。」嚴復銘卻一把扯開弟弟的褲頭，皮帶
扣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那聲響聽來急促又刺耳。
　　復施一隻手虛浮地推了推跨到他身上的哥哥結實的腹肌，像是想阻止他，「哥，別，
至少別在這裡。」
　　嚴復銘的手拉開繫在褲頭裡的白襯衫，露出削瘦的下腰，游移在弟弟帶點薄薄肌肉的
下腹直至胯骨。他解開的正是弟弟結婚時要穿的西裝啊……
　　周伯母說得很對，他今天看起來真的很帥。比往常的任何一天都要來得更英俊。
　　直到哥哥褪下褲子與內褲，露出臀部還有已然挺立的分身，嚴復施的大掌不禁覆上赤
裸的肌膚，在腰際與臀部間游移。
　　這具身體的手感摸起來永遠都是這麼地好，肌肉結實有彈性，白皙緊緻的肌膚令人愛
不釋手。
　　──會遭報應的。他心想。
　　可那人身為男公關，向來保持得精緻完美的身軀體態就近在面前，整個人跨騎在他的
身上，Dior FAHRENHEIT的紫羅蘭與木質香味撲面而來，令他暈突突的，腦子發熱，一股
勁就想插入兩瓣臀縫之間的幽密窄穴。
　　「唔……」沒有經過擴張與任何潤滑，蜜穴雖然緊實，可終究習慣弟弟的大小，碩大
的龜頭卡在窄緊穴口一陣，磨蹭使力了一會兒，「啵」的一聲，終究是盡根插入。「啊…
…！」一個觀音坐蓮的姿勢深坐到底，被粗大的熱楔貫穿周身，嚴復銘已兩眼微紅，眼際
夾雜著濕意。
　　「哥，你真的很壞，」嚴復施拍了下大哥的臀肉，把白皙的臀部拍紅了。「是你讓我
對不起子洛。」
　　周子洛身為一條仰躺在床上翻肚，看那兩個人在自己床上交配的鯊魚，這話聽著也難
受。大伯勾引老公打砲，老公就跟大伯打砲，錯的是誰？明明兩個人都有不對。
　　「啪！」拍打屁股發出響亮的一聲，「啊…」被打屁股是他喜歡的，嚴復銘渾身一顫
，仰起頭，喉結都在顫動，面上帶著快意。嚴復施的表情卻很顯沉重。
　　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哥哥的衝動，一如哥哥也渴求著他。
　　嚴復施摟著哥哥清減的小臀，如燒紅烙鐵般剛硬炙熱的性器開始一下、一下地往濕熱
緻密的媚肉裡挺送起來。「唔……！…施施、慢點、痛……」嚴復銘反射性地想跪起身，
卻被弟弟緊緊往下摁住兩條分開的大腿。
　　嚴復施看著哥哥的眼神已經染上情慾，他用牙齒啃了一下因著興奮而挺立，即使隔著
襯衫也能清晰可見的奶頭。
　　「施施、」嚴復銘挺了挺豐厚的胸肌，任由弟弟把臉埋進這對胸裡，盡情隔著襯衫用
舌頭濡濕、舔舐他的乳尖，藉此得到更多快感。
　　弟弟的陽物隨著向上挺腰而出出入入，破開他的身子，鑽弄他緊緻的腔肉，彷彿是在
宣洩他的憎恨──恨哥哥直到結婚這天，還要勾引他，弄髒他妻子生前的床鋪，還有他的
結婚禮服。
　　可他的哥哥實在是生得太過好看，而他在床上向來很是騷浪，這一切他都喜歡，令他
下半身的動作無法停止。對著嚴復銘他就是忍俊不住。
　　他頻繁而快速地驟然抽送著，一次比一次插得更深，每一下都帶著兇猛的狠勁，這股
勁帶來的酥麻鈍疼感彷彿要鑽入嚴復銘的四肢百骸，引逗出他囈語般的悶哼，一聲聲黏糯
的呻吟。
　　「呼……哈啊……啊！」
　　哥哥孟浪的淫聲，與電影裡的嬌喘逐漸重疊。而後，自床頭喇叭內悠悠播放出電影裡
輕緩的音樂：
Hey Joe, where you goin' with that gun of your hand?
嘿，喬，你要去哪裡？為什麼你手上拿著一把槍？
Hey Joe, I said, where you goin' with that gun in your hand? Oh
嘿，喬，我說，你要去哪裡？為什麼你要帶著一把槍去？
I'm goin' down to shoot my old lady
我要去殺了我老婆
You know I caught her messin' 'round with another man, yeah
你知道我抓到她和別的男人搞在一起
I'm goin' down to shoot my old lady
我要去殺了我老婆
You know I caught her messin' 'round with another man
你知道我抓到她和別的男人搞在一起
　　音樂聲掩蓋陰囊大力拍打臀瓣發出的淫靡啪啪聲。嚴復施一邊抽送著，同時又大力地
隔著鐵灰色的西裝褲揪緊哥哥的大腿肉，「嚴復銘……你真的太過分了。」
　　「哈啊──…」嚴復銘被這使力一揪，疼得渾身發抖，穴肉亦一陣緊縮，差點要把弟
弟夾射。
　　也不知滿面的淚水，是因著太過舒服而流淌下的，抑或是別的緣故，嚴復銘一隻手扣
著弟弟的後腦勺，把臉靠在弟弟的肩窩上，「施施……哥真的很愛你……」
　　他說的話時常因著嚴復施的凶器在他體腔內時不時的翻攪而被打斷，可他仍不依不撓
地邊喘息著邊說道：「別離開我……不要連你都放棄我……」
　　「施施……結婚以後……你還會像以前一樣……繼續對哥好嗎？」
　　嚴復施沒有回答，只是握著哥哥柔韌的腰肢，一逕地抽送，機械地重複著打椿動作，
面上特別地木然。
　　直到嚴復銘面帶薄汗，軟綿綿地掛在弟弟的身上，弟弟硬度尚未減退的分身還插在嚴
復銘的臀瓣間，幾縷濃稠的精液沿著張合吞吐的水紅色穴口流淌而出，浸濕弟弟的內褲還
有周子洛的床單。
　　嚴復銘射出的精液，已將弟弟的襯衫浸濕一大片，透出腹肌的肉色。
　　他沒有力氣從弟弟的身上爬下來，嚴復施也沒讓他從自己身上下來，而是把哥哥翻面
，維持著把他串在身上的姿勢，讓他面對著螢幕。他知道哥哥喜歡自己待在他的體內。
　　又把那條軟趴趴胖嘟嘟的鯊魚抱到他身上充當被子遮寒，兩人一鯊繼續看著電影。
　　當看到法國街頭暴動，雷奧拿起啤酒瓶準備武力反抗警察，馬修不但不贊同他，還拉
著伊莎貝拉離開他身邊時，被嚴復銘摟在懷裡的周子洛竟想：「伊莎貝拉把第一次給了雷
奧，她說過好多次，雷奧是她的初戀，她的情聖，她的最愛；而她最後卻是想都不想，就
選擇直接跟馬修離開……」
　　「我如果就這麼嫁進嚴家，可是復施喜歡的人其實不是我，我該怎麼辦？」畢竟強扭
的瓜不甜。
　　哪怕復施一直以來對他的態度都很好，可這真的是愛嗎？或許是喜歡，卻感覺不像是
愛。或許復施說的話都是真的──他不希望自己因為死亡而離開他。可或許只是想要自己
繼續陪著他，卻無法兼顧自己喜歡他的這份心情。
　　有誰可以忍受自己的老公在眼皮子底下，一而再、再而三地和別的男人做愛呢？……
明明第一次教會他如何和男人做愛的，是他周子洛才對啊！
　　想到這裡，周子洛看這部電影的心情變得尤其苦澀，心緒也已然決堤。
　　他看著伊莎貝拉與馬修這對雙胞胎，想著復銘與復施這對兄弟，竟覺有些相似。他們
都是一個人被分成兩個部分，要怎麼拆散他們？
　　如果此刻的周子洛還活著，他會流淚。可他已經死了，於是他覺得自己的心也麻木了
。或許這份棒打鴛鴦的工作，他區區周子洛過於卑微，攤不上，也攤不起。這份兩世情緣
的債，任由他去，下輩子再償又何嘗不可？
　　反正他這輩子是已經無能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