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撿到紅包的我發現冥婚對象的GG比我大 (4)

作者: kumotsuki07 (雲月)   2023-02-13 18:07:41
(四)情敵相見
  周子洛到晚上都不看他訊息──也不來他房間。
  嚴復施開始鬱鬱,他老哥也不待見他,於是他發了個訊息給隔壁鄰居:「方便說話嗎
?」
  「寶貝你終於找我了,最近怎麼這麼久都不回我訊息?是不是開始玩新遊戲了?」對
方回道。
  方枋是他家的鄰居,年紀比他小幾歲,嚴復施已經在工作了,方枋還在讀大三,今年
開始實習所以比較少見了。
  他國中的時候就成績不好,可是為了能跟嚴復施上同一所高中,發了狂地讀書,還總
纏著嚴復施給他補習,弄得嚴復施自己模擬考時的成績都變好了。
  以前總由著他亂叫是無所謂,可一想到他的「老婆」很可能還在沒來由地生他的氣,
嚴復施有些忌諱,不好意思地回了他的訊息:「叫我什麼都可以,先別叫寶貝。」
  方枋還在想嚴復施怎麼這麼奇怪,腦袋瓜子轉了轉,隨即想到:「你前陣子不是還發
了噗,提到你很想你家皇皇的事?怎麼不准我叫你寶貝?因為他才是你寶貝嗎?」
  畢竟是從小到大玩在一起的鄰居,方枋對他的事還是敏感的。
  ──皇皇嗎?還是該叫他,小洛?
  他想商量的本來是自己已經連續夢遺七天的事,他懷疑是不是有什麼鬼怪;可到了大
半夜,鬼影半個也沒看到,這讓他心裡很難受。
  那人就算是鬼也罷,能陪他不也很好嗎?總比永遠陰陽兩隔來得好。
  他本想再拿出那張紅包,看著照片思念一會兒,卻發現──紅包不見了。
  嚴復施在房間裡翻了大半天,連方枋一直發訊息過來給他都不回。
  心念一動,嚴復施拿著鑰匙奪門而出。
  沒有,沒有。地上一個紅包都沒有了。去哪裡了?
  他忙問樓下管理員,管理員說:「我們每天都有清潔工負責掃地。上次來撒紅包的人
已經被監視攝影機拍下來了,那種人是禁入社區的。」
  嚴復施急眼了──或許就有那麼一個紅包落下呢?
  他一路找到凌晨一點,附近全都地毯式搜尋過,可就一個也不剩,警衛看著他,「你
快點回家吧,這個時間別待在外面,附近還是有流氓的。」
  嚴復施尋思台北也沒人開槍,怕什麼?可陸陸續續的,兩則訊息過來。
方枋:你人是不是不在家?你哥剛來問我你有沒有在我家。
哥:施施你在哪裡?是不是哥讓你不爽了?你在哪裡?哥去接你。
  嚴復施無視方枋,回了哥一句:「你怎麼沒去上班?」
  剛好他哥穿著夾腳拖跟短褲,走出大門,一看見他就往他頭頂上小力地敲了一下,「
傻瓜,你忽然不見了,我不敢讓爸媽知道啊。」
  「你怎麼知道我不見了?」嚴復施心生狐疑。
  嚴復銘可沒傻到連他在他弟房間偷裝貓咪攝影機的事都跟他說,也沒回答,只是拍拍
他的背,「兄弟連心,你在想什麼我知道的。」
  其實是因為方枋跟他互通聲息,說了「烈焰神皇」的事,嚴復銘早先就聽弟弟說過「
那人跟自己打網路遊戲認識」,大概猜得差不多了,便說:「你今晚先睡吧,明天不是還
要上班嗎?下班之後哥陪你找。」
  嚴復施尋思還不如去把那張中獎的統一發票補發一張,然後他就可以辭職了;可是就
像財運隨著周子洛一起來一樣,周子洛一去,偏財運也沒了。
  那張撕成兩半的統一發票直接在家裡失蹤,翻天了都找不到。
  翌日下班後,直到發現哥哥以找紅包為名義,把家裡翻得亂七八糟,其實根本就在找
那張中獎發票以後,嚴復施是真的、再一次覺得,他哥根本只在意錢,就不關心他。
  家裡也不到那麼大,在家裡弄丟的東西不可能找不到。找不到的東西就是沒有,已經
不在家裡。
  晚上九點,哥已經出去上班了,嚴復施到家附近巷弄的PUB裡,習慣性地坐在櫃檯前
買醉。
  酒保是個帥哥,問他:「小嚴,喝點什麼?摩西多可以嗎?第一杯我請你啊,要不要
等我下班?」
  等他下班是要幹嘛?
  嚴復施整個人頹了,隨意點點頭,也好,反正家裡沒人在等他,等酒保下班就下班。
  聽到這句話以後,早就已經坐在吧台椅上喝酒,鄰座一名身形出挑的男子,拍了下他
的手臂。嚴復施望向他,「怎麼了?」
  那人儘管看上去是千百般不願意、萬番沉痛,卻還是自口袋中拿出一封已經皺巴巴的
紅包,「這是你的嗎?」
  嚴復施一眼看去,不是,上頭的紅包袋圖案是波音,顯然不是他的。可他沒辦法就此
放棄,一聲謝都沒說,趕忙將那紅包奪過去,拿出照片,不是同一張,可是是同一個人。
  那個人也有紅包,一個與自己截然不同的紅包,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說周子洛的有緣人不是只有他一個人而已?難道他不在自己身邊的時候,都和這
個人在一起?
  那紅包難道不只是在自家附近,在別的地方也有撒嗎?
  嚴復施思忖著,「你是誰?為什麼會有子洛的照片?你在哪裡拿到的?」對那名男子
說話時,面上顯然並不愉快,語氣也略帶壓迫。
  嚴復施的態度讓趙凱傑感覺很亂。嚴復施到底是周子洛的誰?為何周子洛不能親自出
來見他,一定要拜託自己?
  他不明白,為何周子洛不但能預測出嚴復施今天一定會到這間酒吧,而且酒保一定會
主動搭訕他、要請他喝酒。
  趙凱傑的態度不像嚴復施那麼惡劣,身為大多數時候都在幫忙指揮交通、處理車禍,
偶而扶老人過馬路、趕路上醉倒的屍體快點回家的警察,他習慣對人說話柔軟些。
  他先自我介紹道:「我叫趙凱傑,這個紅包是我在善導寺附近撿到的,小洛他不方便
出門,要我轉交給你。」
  一聲「小洛」,令嚴復施攢緊拳頭。
  見到嚴復施還是蹙著眉,敵意很深,在趙凱傑眼裡,年輕人難免氣盛,他並不想招惹
糾紛,更放低姿態地說道:「我只是小洛的朋友而已,順手幫他一個忙。」儘管為了來這
裡一趟,他足足騎了三十分鐘的車。
  酒保已經上了摩西多,敏銳地感覺到兩人聊天雖然不大聲,但顯然有股低氣壓籠罩,
於是悻悻然到邊上去跟向他招手的兩位美女聊天。
  趙凱傑不知道之後還會不會再見到周子洛,可看到周子洛那麼殷切地拜託他,這個忙
他就是無法不幫,他不能不管。
  或許眼前這個姓嚴的男人之後可以幫到周子洛;如果周子洛需要自己的話,也還會再
找他。
  或許早點放下不屬於自己的,那才比什麼都好。
  想到這裡,趙凱傑揚起一抹苦笑,「嚴先生,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先離開了。」
  嚴復施聞見趙凱傑的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檀香味,很像他家佛桌的味道,燒香的時候才
會聞到的,他卻直覺這是周子洛的味道;周子洛每次只要出現在他的房裡,他就會感覺滿
房裡都是這味道,可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再聞見過。
  ──周子洛的味道,本來不應該出現在別的男人身上才對。
  他冷笑道:「你覺得子洛漂亮嗎?」
  一句話,趙凱傑便怔在原地。
  他當然漂亮,還是他見過最好看的少年,就是穿著自己鬆鬆垮垮的襯衫都好看。
  他五官精緻,膚白貌美,墨黑的頭髮蓬鬆柔順,手指細長,兩條腿長而筆直。
  可是他與自己在一起的時候總顯得焦慮,壓力很大,好像有什麼事急著去辦;好像,
好像自己對他而言,除了能幫助他以外,便再無任何意義。
  想到這裡,趙凱傑不由覺得難受;在他發現自己喜歡男人之前,也曾有兩三個女生向
他表白過,他以前還不必活得那麼委屈。
  自己何必如此?周子洛看起來像是只要沒了他,白天就不能去任何地方;也就是說,
只要自己捏著這只紅包,就等同於是捏住了周子洛。
  「……」嚴復施忖度著他的表情變化。
  趙凱傑那糾結而複雜的臉容已經說明了一切。他覺得周子洛漂亮,可是忌憚著嚴復施
,不敢老實說出來。
  嚴復施才想讓趙凱傑老實點,別對周子洛動什麼心思,他和周子洛都已經是什麼關係
了,由不得外面的任何一點人來插足;口袋裡手機卻忽然響起來。
  他捏著紅包,拿出手機,「復銘,怎麼了?」
  趙凱傑看著嚴復施大半夜的,還能熟門熟路地拿起手機來接別的男人的電話,一時更
覺著氣。
  這人如果已經與別的人有關係了,又何必要緊紅包,然後把周子洛弄得那麼痛苦,看
上去人不人鬼不鬼的?
  「什麼?」聽了電話裡的內容,嚴復施臉色突變。趙凱傑趁機要奪過紅包,嚴復施見
狀直接往趙凱傑的臉上貓了一拳,「等我。」對著電話說完就掛了。
  這拳來得突然,趙凱傑一時沒閃過,本來英俊的臉上挨了一拳,一側腫起的臉頰青紅
不堪。他抹去嘴角的血,低低地罵了聲「幹」。
  想到趙凱傑很可能已經對周子洛動了心思,否則怎麼會伸手來搶他的紅包?嚴復施掏
出皮夾中的一千元,擺在吧台桌上,沉聲道:「到手的東西不可能還給你。你的酒我請了
,以後不要再讓我看到你。」當下將那張紅包折緊,塞進皮夾內層,打算一直隨身保管。
  立刻出了酒吧,他騎著車,循著賴上的地圖定位,一路騎到新北的一家小旅館。
  到櫃台以後,他冷聲道:「我要找人。」
  門房心有顧忌,問:「請問要找誰?有什麼事?」
  「嚴復銘,」
  嚴復施拿起一根他長期放在機車置物箱裡,以備不時之需的甩棍,對著門房揮了揮,
「捉姦。」
  雖說男人來抓男人跟男人的姦,貴圈確實是挺亂的,但小旅館向來不敢攤這種事,門
房真就幫嚴復施帶路,用萬能鑰匙替他開門。
  開門以後,嚴復施故意擋在門外,既遮擋了房內的哥哥,又能讓門外的人感覺到門內
的動向,裡頭的人才不敢囂張。
  一個只穿著吊嗄仔跟內褲,刺青包臂包腿的中年男子看見嚴復施,便瞪著他咧嘴罵道
:「哩係嘞衝三──」還沒罵完,嚴復施直接展開甩棍,朝他腦門一棍子下去,就聽「砰
!」一聲,那人被打趴在地上。
  那人暈了過去,頭沒見血。嚴復銘還包著毯子,瑟縮在床上的一角。嚴復施衝了進去
,把外套脫掉,包在大哥的身上,「走!」抱著大哥離開。

  七點半的時候,嚴復銘的同事告訴他,私底下有客人要約,陪三小時,給五千。
  這比平常進公司上班拿的錢要多出不少,他想著反正做這行也熟門熟路,私底下偷接
客人算得了什麼?於是八點半直接搭計程車到約定的地點。
  一開始也確實純粹只是一群人在KTV裡頭喝酒唱歌,可是過沒多久,他明明酒量還可
以,卻不知道為什麼,人就沒了意識。
  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在小旅館裡,全身被脫得精光。
  他怕極了,雖然不知道自己醒得及不及時,那人有沒有對自己幹嘛了;當下還是先趁
著那人在廁所,偷偷打電話給嚴復施。
  也幸好弟弟來得快,不到十五分鐘就到。
  嚴復銘都不敢管那人是否有被打得腦震盪。他尋思著那人既然敢幹下藥這種無恥勾當
,台錢他是不敢想了,肯定拿不到;那人應該也不敢來告嚴復施傷害罪。
  發生這種破事,就只能當作在路邊被野狗咬到。這麼丟臉的事,可以跟誰說?敢讓誰
知道?說來說去,還不是自找的?還不就是因為自己天生賤骨頭?
  ……
  嚴復施一口酒都沒來得及喝,正好能當他哥的司機。感覺到他哥伏在他背上流淚,濕
濕的,浸透了他的衣服。大哥溫熱的胸靠在他的背上,胸口隨著呼吸而起伏。
  從小到大,他從沒看過哥哥在別人面前表現得這麼軟弱過。原來哥哥也會有脆弱的時
候。
  嚴復施想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過法。
  他家最不堪的那段歲月,有多少錢都是他哥從外頭弄來的,那時候他還小,這錢怎麼
賺來的,他不知道;只是或許有些工作,一旦做得久了,就如同泥淖一樣,越來越不容易
脫身。
  或許哥哥在外頭還有欠錢、或許哥哥不好找別的什麼新工作。他不想問哥哥這些,除
非對方主動向他提起。他可以傾聽,除此之外的也就不必。
  凌晨騎車只有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路邊已沒什麼別的車。
  夜涼如水,嚴復施往前看著路況,平靜地問道:「哥,你要去醫院急診驗傷嗎?」他
想的是要不要驗愛滋、梅毒什麼的,可又不想說得太明白。
  嚴復銘這次確實是被嚇到了,可這幾年來也不是沒跟些帥哥出去約過,關於有沒有被
強這件事,他很快就鎮定下來,思緒逐漸回復平穩。他想的問題與他弟弟心裡所想的是同
一回事。
  房間裡兩張保險套還沒撕,地上床上沒啥衛生紙或液體,自己的身上也沒覺得哪裡痛
什麼的,嚴復銘說:「他還沒來得及怎樣,你就來了。」
  嚴復施點點頭,這很好。也不枉他像趕投胎一樣時速飆兩百,他是真的很怕哥萬一被
人怎樣了。
  實在不敢去想這個「萬一」的後果,該有多嚴重。他嚴復施承擔不起。
  他重申了句:「你別騙我,去掛急診、驗血,這點錢我不是付不起。」
  騎車時風聲甚大,聽不太到彼此在說些什麼。
  嚴復銘靠在弟弟的耳邊,說道:「沒事,什麼都沒有。」不知道在說給自己聽,亦或
是說給他聽。
  趁著等紅燈的時間,嚴復施把他哥抓著後把手的手,攬到自己的腰間好好地環抱著。
一句:「小銘,別累了,把那爛工作辭了,我來照顧你。」
  不知怎地,早就以為自己的情緒已經冷靜下來的嚴復銘,眼淚再次潰堤。
  嚴復銘忽然間很難受。這十幾年來,他交過十個男朋友,什麼樣的人都有,大他二十
歲的、小他二十歲的,商業人士、黑道、學生、在南部偷養老婆,拿他當玩物的、劈腿在
外面偷偷約砲的……
  可到頭來,眼下在他最需要陪伴的時候,陪著他、顧著他的人,還是他弟弟。只有嚴
復施與他之間從沒有利害關係。
  嚴復銘把頭靠在他寬厚的肩膀上,哽咽道:「復施,你真的長大了。」嚴復施手指輕
勾著油門,一隻手往後拍拍哥哥的腿。
  「知道就好。」他柔聲道:「小銘,多依靠我一點。」
  我們是兄弟。你和我之間的感情,不論發生什麼事,永遠都切不斷。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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