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 [HP/犬狼] 鞋盒子 二十六 (1)

作者: menghsinchen (小走走學姐)   2022-12-07 21:50:39
第二十六部:1978,四月
五張彼得.佩迪魯的照片
一切都源起於那個早晨,彼得烤焦了他的吐司。
烤焦的吐司從來就不是一個好兆頭。上次發生的時候,一位憤怒的女士來到店裡,試著要
用一條織工破爛的褲子勒死他。他試圖理性地向她解釋——老實說,他在店裡真的什麼都
沒在做,他也肯定沒有毀了她的褲子,反正那件褲子本來就很醜——但她沒有任何要聽進
去的意思。他父親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臉色發青,被褲子纏得快要窒息,那位憤怒的女
士則同時用她的手提包正在毆打他的腦袋。
不知怎地,事情好像變成是他的錯一樣。
彼得瞪著他的吐司。彼得的吐司瞪著彼得。他感覺似乎可以在那表面看見一張燒焦的臉容
。它正朝著他皺眉,用一張小小的嘴說,「我恨你。」
他把吐司丟進垃圾桶,希望他可以記得天狼星著名的「天天魅力大髮好」魔咒,但,反正
,也不是說他曾經能夠好好地把它施展出來過。那個咒語總是讓他的頭髮豎起來,或是開
始從耳朵裡面長出來,而且有一次,它還在他的私處上灑落,將那整塊區域變成一種難以
言喻的顏色(亮粉紅色)。
並不意外,這一天從早餐就開始走下坡。
***
連續好幾個月固定進行幾乎是令人歎為觀止的性行為的壞處就是,天狼星在完成繞行聖馬
可足球場第十一圈時忿恨地心想,就是不進行的本身變得令人驚訝的難以忍受。他已經活
過十八個十分心滿意足的年頭,不必去了解雷木思.路平的嘴,那任何明顯的搖擺不定,
不要去提那些橫越過雷木思.路平的肩膀,還有長長、窄窄的背部的蒼白零落的雀斑,更
別去說雷木思.路平,那大得反常並且出人意料地能幹的雙手,老天放過雷木思.路平的
其他部位,那些他已經變得非常親密且暸若指掌的那些部位。
然後現在試著過過看失去這些的一星期,當雷木思正在魔法部圖書館中閉關,做著某種跟
鄧不利多有關的研究轟趴,大概就跟用長柄杓把自己的盲腸給切掉差不多一樣有趣。
他停下來,惡狠狠地猛拉他下垂的靴子鞋帶,然後再度抬起頭,巧妙地閃過一名動作遲緩
的麻瓜兒童,還有他正參與的一場令人費解的球賽。其他的麻瓜們手舞足蹈地叫嚷著,但
無論他們要說什麼,天狼星都不太感興趣。
也不是說他沒有別的事可做。他有好幾件事可做。事實上,他目前就正在做某件事。很快
的,他就會身處某個駭人聽聞的、由瘋眼穆敵所設計的正氣師訓練營,他還寄給他一封長
長的信,上面寫著許多他應該要去做的事:各式各樣的奔跑和硬舉和跳躍和目標施咒還有
其他能令他大汗淋漓、排鬱解悶的活動,和莫林.寇馬的魁地奇季前訓練團並無不同,但
稍微比較沒那麼苛刻一些。然而不知為何,無論他做了多少個伏地挺身,都只讓他感覺更
加的焦躁而孤單。
冷水澡令人不悅。
打一個必要的手槍(或三個)是完全無法使人滿意的。
簡而言之,無法可解,而距離天狼星徹底陷入瘋狂然後必須被安置在某種為了無砲可打到
罪惡的程度的人而設立的機構之前,只不過是遲早的問題而已。
最糟的是,這個情況讓他正在思考。他正在把他所有的時間都花在思考事情。就像現在!
這真是可怕得難以言喻。
一定有什麼事可以阻止這一切。一定有某種活動可以讓他從他腦中持續不斷的熱與濕滑與
顫抖中分心開來。就只差幾分鐘,他簡直就差點要把幾個(極度不幸的)麻瓜給釘在樹上
了。
接著他突然想起,伴隨著一股令人愉快的震驚,讓他意識到不曉得已經過了多久了,真想
知道鹿角到底都在忙些什麼。
***
工作很糟糕,不過,工作總是很糟糕。「這是一份吃力不討好的工作,但總有某些人得要
去做,」彼得的父親總如是說。那個某些人,或許一直以來都是佩迪魯家的人,佩迪魯家
族淵遠流長的吃力不討好的歷史,打從中世紀以來就做著吃力不討好的事,清理瘟疫過後
的殘局或是爆破的瘡疔或是測試酷刑裝置或是在裁縫店裡工作。有一天,彼得.佩迪魯會
將這智慧的一小部分傳給屬於他自己的、平淡無奇的、在裁縫店長大的孩子,量測褲腿內
縫,然後被裝滿石頭的手提袋,或是給貓吃的鮪魚罐頭給砸個滿頭包。有一天,彼得.佩
迪魯會終於習慣了平淡,沉悶而平凡到他再也不會注意到做個無名小卒是多麼可怕的一件
事。
那才是他真正不爽的地方。
午餐時間,他的三明治裡的黃芥末太多了,沿著他襯衫的前襟一點一點地滴下來。
「這是一份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彼得的父親開始說道,「而且你得看起來有頭有臉兒一
點——」
然而接著某個人走進了店裡。彼得希望她沒有帶手提包來。
***
五分鐘前——也許更短——公寓裡是安靜的。幾乎是幸福的。那段當一切都是安靜而幸福
的時候總是播放著的音樂,還迴盪在詹姆腦中想像的揚聲器裡,就是那些,比方說,每次
金利.俠鉤帽走進來的時候的那段音樂。(他們會放那首麻瓜歌曲。那是什麼?沙夫頓?
有一堆嘟嘟搭搭嘟哇啦啦還有一些女生在唱噢噢噢噢耶之類的。)那個揚聲器也會播放一
些情緒音效,每當莉莉在做一些特別撩人的事的時候,像是刷她的牙或是梳她的頭或是在
他們已經遲到時還要在廁所待上一輩子的時候。
五分鐘前,詹姆根本不曉得天狼星真的就在那裡,在這間公寓裡,睡在沙發上,被詹姆的
郵件蓋住。
正當詹姆的「莉莉在睡午覺,我要來脫掉我的褲子開始煮飯」之舞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他
才注意到了入侵者的存在。
「啊啊!」詹姆說,把鍋鏟掉在地上。
「啊啊!」天狼星說。
信件散落得到處都是。
「上面寫著『已過期限』,」天狼星在過了幾分鐘後說,舉起一封看起來很官方的信;詹
姆通常會交給莉莉去處理的那種信。「你要多付錢了,你知道。」
「你在這裡幹嘛?」詹姆質問道,在它變得濕軟之前把它救了回來。通常有天狼星在附近
的時候,東西就會變成這樣。「你是怎麼進來的?你想要幹嘛?」
「門沒鎖,」天狼星很講理地說,「這點你該補救一下,順便說一句。撇開『那個連想都
不應該想起來的人』不提,天曉得這些地方是不是有什麼聲名狼藉的人物在潛伏?他們可
能會偷走你的,」他略略睇了一眼,「你唯一的一張椅子,或是你沒有鍋的鍋蓋收藏,或
是你的烤吐司機。」
「烤吐司機已經壞掉了,」詹姆說。「你想要幹嘛?」
「只是想要你愉快的陪伴,我的小花生米,」天狼星說,把剩下的信都掉到地上。「人家
已經超久沒見到你了。」
「我注意到了,」詹姆說。「小別勝新婚。」
「超久了,」天狼星又說了一次。他興味盎然的目光越過詹姆的肩膀,落在爐子上。他聞
起來差不多就像是汽油還有溼掉的小狗。「這是什麼東西?這是食物嗎?」
「這是馬斯卡彭奶酪帕瑪森起司醬佐蘑菇扁寬麵,」詹姆說,傲慢地指指一本食譜。實際
上,這是冰箱裡的隨便一種起司和食物櫃裡的隨便一種麵。他至少確實刮掉了上面綠色的
部分,這總是讓莉莉十分感激,不過天狼星從來就不會。
「那看起來像是某種從原木底下挖出來的東西,」天狼星說,顯然非常感興趣。「我可以
吃嗎?」
詹姆幾乎是寵溺地回想起來,上一次天狼星吃了某種看上去像是從原木底下挖出來的東西
的時候。事實上,那其實真的就是某種從原木底下挖出來的東西。後來天狼星就吐在詹姆
的枕頭上。那些歲月。
他們當時都好年輕,也都好傻。曾經的他們已經遙遠得近乎可憐,就像跟在大人們屁股後
面跑的孩子似的;你想要幫上忙,但就是那麼地尷尬。然而,吃一些你知道肯定會害你隔
天拉肚子的東西是有一定的道理在其中的。天狼星可能還是會這麼做,詹姆心想,然後他
寵溺地微笑了起來。
但要是天狼星現在吐在詹姆的枕頭上的話,莉莉可能會用那個枕頭作為凶器,把他們兩個
都殺掉。
「考慮一下你的性命,伙伴,」天狼星現在同情地說。他將一根沾到燒焦物發黑的手指戳
進去嚐了嚐,無視詹姆抗議的小小嗚咽聲。「『馬斯卡彭奶酪帕瑪森起司醬?』下一個是
什麼?松露耳朵淡香精?而且它還需要一點胡椒。」
「就…類似起司,」詹姆指出。「我是說,它們都是…起司。我想。松露耳朵又是什麼鬼
東西?」
「我相信馬斯卡彭事實上是一種糕點,」天狼星說,把抽屜一個個拉得嘎嘎作響。「還是
我想的其實是杏仁膏?還是橘子醬?這都不重要,因為這吃起來不像起司;這吃起來像是
家居生活。這吃起來像是快要生出肥嬰的節奏。你的胡椒放在哪?」
「誰要生出肥嬰啦?」莉莉說,穿著詹姆的上衣從寢室走了出來。她的眼睛下方有深色的
黑眼圈,而她的頭髮全都在一場午覺中黏在成一團:她幾個小時前才剛進家門,呻吟著,
「噢這一天,」然後在詹姆來得及說出「啊對怎麼啦?」之前就昏厥在他們唯一的床墊上
,像個世界冠軍一樣呼聲大作。「晚安,天狼星,好幾年沒看到你了。喔親愛的,詹姆,
你在煮東西嗎?我希望你沒有。」
「我跟他講過了,」天狼星從善如流地說。「好吧,我是說『胡椒放多一點』,這樣可以
掩蓋過所有他做的恐怖燉菜的味道。」他舉起了一個小瓶子。「還是咖哩粉?妳覺得呢?

「我們可以叫外賣,」莉莉連哄帶騙,試著從詹姆手中拽過鍋鏟。「我們可以烤吐司!」
「可是妳的烤吐司機壞了,」天狼星指出,將詹姆一支扁掉的錫製叉子滑進他的口袋。「
我需要餐具,」他解釋道。
「拜託,」莉莉懇求道,揪住詹姆的領子然後凝視著他的臉。「拜託別再為難你自己了。
別再為難我們了。你的褲子脫了嗎?」
還真是比毒蛇還毒,詹姆陰沉地想著,一個不信任你煮麵的女人。
「你不是應該住在別的地方才對嗎?」他質問著天狼星,因為這很顯然全都是天狼星的錯

馬斯卡彭奶酪開始起泡了。
「那裡很熱,」天狼星說,有一點哀傷。「而且月影又去讀東西了。我本來會去煩彼得但
顯然我不被允許走進他們家店裡。他爸的脖子紅了一整圈;說我光用看的就會害褲子皺掉
。」
「你需要一個興趣,」詹姆惡狠狠地說。「我已經說過了。」
「我需要更多朋友,」天狼星嘆了口氣。「一些會跟我分享他們的馬卡拉扁編面的朋友。

「馬斯卡彭,」詹姆說。「扁寬麵。」
「並不是我們不想邀請你,」莉莉友善地說。「我是說,我顯然是不想,但我真的只是想
把我的頭放到烤箱裡面去而已,所以我的願望跟這裡的事沒太大關係。」她打了一個呵欠

「妳有一個善良的靈魂,伊凡,但不用麻煩了,」天狼星說,用他特別擅長的可憐小狗眼
。「我聽得懂暗示,妳知道。我會看臉色。我會扁寬一種馬斯卡彭。」
「本來可以沒那麼爛的,不是嗎,」莉莉若有所思地說,「如果他是想要,我不知道,把
罐頭裡的湯拿來加熱的話。但他在看食譜。他想要照著食譜做。」莉莉和天狼星交換了一
個深沉、痛苦的理解的眼神。詹姆真的很討厭他們相處融洽的時候。「為什麼我們的信都
放在地上?」
「方便,」天狼星說,檢查著罐子。他看起來甚至比平常還要更毛躁,如果還有這種可能
的話。「比較好拿。還能蓋住你們油布毯上面的污漬。」
「你還真是周到,」莉莉說,撿了起來,拍掉天狼星的其中一個腳印,然後把它放到冰箱
上面。
「總而言之,我對你有信心,」天狼星說,拍了拍詹姆的背,然後打開了一瓶某個東西。
「好吧,不,我沒有。但我對你的鋼鐵意志有信心,所以我很確定不會造成持久的傷害。
這是什麼?它是紅的而且聞起來很讓人興奮——在裡面!」
「放開我的蘑菇!」詹姆吼道。「我在做大餐!我的紅醬扁寬麵大餐!」
天狼星遲疑了,手裡握著瓶子,把平底鍋擺好。「它聞起來像是從原木底下挖出來的東西
,」他說。「我只是想要幫忙而已。」他看起來就像是一隻狗,會不停在你拖鞋裡尿尿的
那種可愛的狗。詹姆心想,我只是想要穿上我的拖鞋。可是當他的下嘴唇晃蕩著、他的耳
朵垂了下來的時候,你的罪惡感總是那麼重,直到你想起來你的拖鞋已經裝滿了排泄物,
所有的慈悲心就全然被拋到腦後。
化獸師那件事是全世界最糟糕的主意。任何會讓詹姆對傷害天狼星.「甜蜜地失憶」.布
萊克的感受產生罪惡感的事,就是全世界最糟糕的主意。
「聽著,」莉莉說,「我要去叫外賣了。可以嗎?」
詹姆難過地戳著他的扁寬麵。它冒出了泡泡然後吐出液體,燙到了他的手臂。下一步,它
試著要把他的湯匙吃掉。
「它是活的!」天狼星說。「太了不起了。我們應該把它介紹給赫克托。好吧,好吧,我
要走了——不要朝著我晃那堆爛攤子。它看起來很兇。」
「替我們向雷木思問好,」莉莉說,慎重地把一個鍋蓋蓋在怒火中燒的扁寬麵上。
「如果他還會再出現的話,」天狼星說。「如果我不會回到公寓然後一個人孤獨地死去的
話。」他消沉了下去,肩膀都垂了下來。詹姆直覺地感到一股憐憫的浪潮,然後硬是壓抑
了下去。
「去找個興趣!」他對著門口喊著。「還有洗個澡!」
***
彼得走回店裡的時候,一隻鴿子解放在他的肩膀上。
就在他剛服務完四名顧客的時候,他發現那隻鴿子另外還解放在他的頭髮裡面。
有一批格子花呢的貨還沒有進來。因為一批格子花呢而被臭罵一頓的荒謬,一大批醜上加
醜的格子花呢,是那種天狼星和詹姆,甚至是雷木思,或許甚至是莉莉都能想出幾個有趣
玩笑的事情,但彼得想不到任何好笑的事,而當他想到天狼星和詹姆和雷木思,甚至是莉
莉——或許尤其是莉莉,因為她把一切都毀了——黃芥末讓他的胃痛了起來。
他已經有三個星期又兩天沒有見到詹姆了。沒有人寫信給他。沒有人詢問過說要來看看他
過得怎麼樣,或者他會不會想要一起做點什麼,或者他是不是已經死在某處的陰溝裡或是
被活埋在某座格子花呢山腳下了。
一個多星期前,他試著要用呼嚕粉找天狼星,但沒有人回應,他面前只有一張椅子,而他
聽見浴室傳來詭異的聲音,而這只讓他感覺更加糟糕。
那也不會那麼糟糕,只是他確定詹姆有見到天狼星,而天狼星有見到雷木思。即便是現在
,他們或許就在某地方慶祝著,一起為這一天舉起了香檳杯,慶祝他們終於可以擺脫那個
無聊的彼得.佩迪魯。
他們打從一開始到底為什麼會跟他當朋友?彼得這麼想著。他是不是只是——無緣無故的
待在那裡?他們是不是只是就讓他跟著,出於習慣?他到底是怎麼成功擁有這群有趣又好
笑的朋友,而他們此刻正喝著摻有覆盆子梅的香檳,享用著茶點,慶祝彼得.佩迪魯終於
滾出了他們的人生。
這就說得通了,彼得心想。他是哪根蔥?他到底做過什麼?他礙手礙腳,而且他很笨拙,
而且他還會荒唐地說出一些會被大家笑的蠢話,而那和大家笑詹姆和笑天狼星的樣子不一
樣,不一樣,因為詹姆和天狼星是試著要用對的方式搞笑,同時彼得誤打誤撞地偶然發現
,然後又誤打誤撞地走上錯誤的方向,結果又誤打誤撞地交到了朋友。
他們到底為什麼能忍受他這麼久?他們為什麼要多此一舉,而現在又這樣無視他?
彼得邊量著褲腿內縫,想著詹姆正在進行什麼了不起的工作,完美的、厲害的、魅力四射
的、幽默風趣的詹姆.波特,有女朋友的詹姆,長得好看的詹姆,特別的詹姆。那天狼星
呢?天狼星是那種會騎摩托車的人。而彼得是那種會被摩托車撞死的人。
他應該要停止對自己感到抱歉,他突然這麼想。他應該要當個男人。他應該要做詹姆會做
的事,也就是:去看詹姆。嗯,等等,這沒道理。如果他是詹姆的話,他應該會去看彼得
才對。(或者是,實際上,他可能不會;畢竟他沒有去。)但重點不在那裡。他今天下午
就會到他的公寓去。他會順路來造訪。然後他們就必須跟他說話了。
「你有在聽我說話嗎,彼得.佩迪魯?」彼得的父親吼道,而彼得差點就要從他的皮膚裡
跳了出來。
***
(第二十六部,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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