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 [鬼滅之刃]〔猗窩煉〕成鬼(下) by來夕

作者: rita74153 (若然)   2021-10-13 19:43:41
  往後三年,仁荊二國接壤處衝突頻發,煉獄家奉仁王之令固守邊境。永元十三年,槙
壽郎在一日會議後倍感疲累,午後回屋閉目養神,據稱他在睡夢中喚了聲瑠火,就此一睡
不醒。煉獄家厚葬了前任家督,兵權自此傳至其杏壽郎手中,時值弱冠之年。不知是否走
漏風聲,槙壽郎亡故同年冬季,數萬荊兵南下入境。
  彼時前代荊王已逝,新荊王與朝廷議和不成,那攝政關白遂傳令北伐,命杏壽郎率兵
收復失地。
  北軍出征前夜,下了那年頭一場雪。乘夜半子時,千壽郎踩著雪泥來到庭院。
  自從成年以來,千壽郎便不再能看見鬼,卻仍能感到那有如寒意的濃重鬼氣。初次見
到猗窩座的時候,他就覺他身邊分外寒冷,此時那鬼氣正離開家督寢室,來到庭院樹下久
未散去。千壽郎也走到樹下,說:兄長多年來一直受您關照。明天您也會隨他出征,對嗎

  他並未聽見回音,只聞晚風陣陣,那寒氣又近了些。他行禮道,兄長就拜託您了。
  此時黑雲隨風散去,上弦月自雲後綻露,月色如水般傾瀉,照亮庭院一隅。只此一瞬
,他看見了男人的身影,和記憶中的別無二致——鬼通身被刺青纏繞,面容卻肅穆無比,
他在月下默然佇立,似是想起了什麼本該遺忘的事。片刻後,鬼與他四目相對,甫一頷首
,驀然消散。
  翌晨杏壽郎與家中眾人道別,率兵北上,北城百姓聞訊上街觀者如雲。十載前戰國時
期,多少人曾目睹槙壽郎數次親征出城,騎一匹黑色良駒穩如泰山,手下個個精兵悍將,
赤紅家徽於面面旌旗迎風招展,遠遠望去如一條火龍出洞。此時杏壽郎身披朱紅甲胄策馬
在前,神色泰然不似首戰,城中眾人憶起盛年時其父英姿,皆稱煉獄之火永存,北軍必能
旗開得勝。
  此時荊兵已罔顧議和協議南下多日,接連攻陷三處城池。杏壽郎親率二萬北軍奔赴前
線,不出半月便奪回一處,據稱其騎兵隊身穿赤紅甲胄以一敵三,馳騁疆場有如火海燃燒
。仁兵見了都說將軍以陣破陣臨危不懼,策馬斬敵之姿堪比鬼神。那三位曾誓死效忠槙壽
郎的老將本心存疑慮,經此一役無不嘆服,稱主公劍指之處便是軍心所向。
  據載北軍一路北上,未曾劫掠一戶人家。一說是杏壽郎出征前命令,萬不可侵擾沿途
百姓,兩萬北軍心悅誠服;一說是北軍軍律森嚴,違者一律斬首嚴懲,煉獄家軍風歷來如
此。
  仁兵於上弦月出征,行軍多日已是殘月,於距敵軍八十裡處安紮軍營。杏壽郎召來家
老將士,與眾人敲定作戰方針,計畫明晨于穀口交戰,先鋒就由軍中資歷最老、曾隨槙壽
郎征戰的武將黑田擔任,兵分五陣出擊。
  那夜稍頃,待眾人散去,鬼風塵僕僕自敵陣歸來。其腳程迅如走獸,無人能見無人無
阻,對主帥卻全無禮節可言,一掀軍帳逕自闖入。彼時杏壽郎仍在審視地圖,桌上擺有那
盞金黃油燈,一如初見那夜。
  見猗窩座回來,杏壽郎便問他情況如何,鬼說他去看過了,荊人僅派來三千援軍,但
行軍緩慢鬥氣高昂,似有古怪。杏壽郎頷首垂目思忖,出塞時的兩萬精兵,如今已損兵千
人,然敕令命他行軍收復失地直至最後一兵一卒,事已至此惟有趕在大雪來臨前速戰速決
,逐一擊破,再與東城援軍會師。
  這時軍帳外有人巡視,杏壽郎不發一語,猗窩座走近了去。近年來杏壽郎已比他高上
些許,鬥氣爐火純青。鬼與他獸般耳鬢廝磨,正要如常探進衣襟摩挲其胸口,卻被杏壽郎
握住手腕,換為一個淺吻,示意今夜到此為止,改日再說。
  「杏壽郎,你也是時候來當鬼了。」
  待帳外那人走遠,一吻完了,猗窩座仍不甚滿足。他用一雙金眼掃視杏壽郎全身,又
邀他共入鬼道:
  「變成了鬼,你受的傷都會痊癒,也不會死了。」
  八年來山河變遷,鬼卻心意未變。杏壽郎微笑著,卻搖首道,「將士們既將性命託付
於我,我定要和全軍共進退到最後一刻。」
  燈火搖曳,襯得猗窩座神色陰晴不定,近乎是面露凶相地笑了。「你不還有兩個願望
遲遲沒用?」他說,「如果你向神燈許願,這場戰爭現在就可以結束,你的人也不必送死
。」
  「正因我許過一次願,才深知那力量可畏。若是許願北境再無戰事,不知願望會被怎
樣解讀,世間會如何劇變。」杏壽郎說,「鬼神之力屬於鬼神,人間諸事既起於人,也只
能終於人。」
  猗窩座聞言不語,他深知杏壽郎是何等執拗,而連同這點他也鐘意。見杏壽郎熄滅油
燈,他便遁入黑暗,將人間事交由人定奪。
  翌日清晨,荊仁兩軍于穀口狹路相逢。已近日出時分,天色卻陰雲籠罩。
  其後號角連吹三聲,仁兵佔據高地衝鋒陷陣,先鋒部隊與敵軍短兵相接。黑田老將奉
命率隊猛攻,舞一杆長槍勢如破竹,大有直取荊軍本營之勢——此時卻見荊軍重振旗鼓,
原是三千援軍姍姍來遲。
  若論軍力,仍是仁兵略勝一籌,任憑敵方援軍加入戰局,亦為時已晚。眼見敵軍本營
近在眼前,仁軍眾人士氣不減,那率領先鋒部隊的黑田老將一馬當先,忽聞槍聲四起,老
將連中數槍猝然落馬倒地。
  黑田陣亡的消息甫一傳開,北軍軍心一時動搖。只見敵軍火槍手三人一組,互為掩護
輪番開槍填彈,騎兵還未近身就先墜馬,戰地一時血流成河。這三千火槍是荊國數月前自
一艘遠洋貨船獲得,此戰首度投入使用,將永久改變東陸戰局。此為後話。
  此時沙場上火光四起,杏壽郎自後方望去面色凝重,多少仁兵沖入敵陣一去不返,尚
未和敵軍刀刃相向就死於槍口下,偌大沙場滿是孤魂。見戰線後推連連,他下令暫時撤兵
,又見一家老孤立無援,杏壽郎當即沖入敵陣護其撤退,荊兵見了欣喜若狂,大喝要集火
取敵將首級,得首級者重重有賞。
  荊兵見杏壽郎如見金山銀山,數十杆槍槍口火光四射,卻見那敵將刀身火光更甚,刹
那間盛炎如猛虎般席捲而來,削去無數荊軍半截槍桿,等烈焰散去,敵將已攜兵策馬撤退

  經此一戰,兩軍損失慘重。等太陽自雲層而出,仁軍已損兵千人,數百人亡於槍口。
武將黑田的首級落入敵軍,主帥一隻眼被流彈擦過,軍中氣氛不無沉重,主帥那禦火使劍
的事蹟卻不脛而走。
  我親眼目睹,主公和先代的劍技如出一轍,正是煉獄之火!那家老高聲道,願火神庇
佑我軍,主公之恩我定湧泉相報。
  戰後杏壽郎那只左眼經由醫者處理,仍是流膿不止。隔一軍帳,他聽聞這番言論,不
禁想起父親的話——這劍技是斬鬼用的,可世間再無鬼,學來又想斬誰?那日父親神色肅
穆,而他答不上來,可現在他好似明白了,在那禮崩樂壞的戰國年間,父親想必做了同一
個選擇。他率兵出塞以來途經千里,眼觀茫茫大地孤魂遍野,卻不知有幾多死於鬼手,幾
多死於刀下。
  見四下無人,猗窩座于煙雲中現身。他走到杏壽郎鋪邊俯身審視,見他左眼潰爛鬥氣
漸衰,又哀又怒,面露凶光道:
  「杏壽郎,別再猶豫了!只要變成鬼,你左眼這傷就能治好,那什麼火槍也不足為懼
——只要你許願讓我現世,上弦之力也能為你所用!我等上弦之鬼百年前神擋殺神佛擋殺
佛,定能逆轉戰局。說啊,說你想當鬼!說你渴望我!」
  鬼面色猙獰近乎威脅,杏壽郎卻並未回答。他只是看著猗窩座,問:「那些為人時的
事,你是不是想起來了?」這下變為猗窩座一怔,成了默認。杏壽郎見狀,遂伸手去觸碰
鬼的臉頰,為他拂去眼淚——一如三年前巡城那夜,鬼為他所做的那般。
  彼時軍帳外人聲不絕,等候主帥重返沙場,殊不知他們的主公正與鬼廝磨,這一事實
讓猗窩座感到滿足,可心底卻不知從何處湧上哀傷,淚流不止。自數年前遇見那孤魂伊始
,他就不時做夢,在夢中好似想起了什麼,醒來卻忘了大半,心中只餘悲傷。猗窩座思及
此,才意識到他的眼淚正滴落在杏壽郎臉上,仿若哭泣的不是他,而是杏壽郎。
  「只是做了些噩夢。」 猗窩座說,「記得夢裡盡是悔恨,允諾的就沒一次做到……
但現在不同。你弟弟既將你託付給我,我就算逼你變成鬼也要帶你回去。所以杏壽郎,說
吧,說你想要什麼。」
  杏壽郎聞言默然,垂目思索。俄頃他解開繃帶,露出那只潰爛左眼,笑道:「那我有
一事相求。」
  「你說就是了。」
  「吃了我這眼珠。」杏壽郎昂首道,「被流彈燒去一塊,已經醫不好了。出征前夜我
到先祖牌位發誓,為守住北境願捐軀摩頂,因而如今能給的唯有這眼珠——我想要你吃了
它。行嗎?」
  猗窩座看著他,久久不語。爾後他俯下身去,一手托住杏壽郎臉龐,親吻般舔舐那顆
眼珠,靜待它在舌尖融化,杏壽郎流進他。
  
  永元十三年冬,仁荊二國接壤處突降驟雨。此雨來之怪異,去也匆匆,僅於兩軍交戰
時傾盆而下,致使荊兵三千火槍盡數報銷,軍心大亂。
  據稱仁兵見狀無不高呼,稱主帥平日積德,神明庇佑我軍;荊人日後則說定然是敵軍
有人使了巫術,同惡鬼做了齷蹉交易。
  無論為何,此戰後荊兵走向頹勢。不出數月,仁兵北軍與東軍會師塞外,逐一攻下城
池收復失地,得勝回朝。
  然荊人野心未了,數年間屢次進犯,皆被北軍逐出領土。因杏壽郎屢立武勳,其事蹟
被世人傳頌,傳到了攝關耳中,便邀杏壽郎造訪其新建華城,稱讚他北伐有功,要予以重
賞才是,甚而提出要許配其養女稻姬予煉獄家,杏壽郎謝過殿下一一婉拒,只在城中逗留
一日便打道回府——此舉又在民間傳開,那關白卻疑心更甚。
  再說荊人南下不成,國庫元氣大傷,新王急於求成克以重稅,致使百姓揭竿而起,內
亂不斷。大批荊人淪為流民,一路顛沛流離,聽聞那鄰國北城城主待民格外慷慨,遂賭上
一把前往此地,於城門外跪坐懇求施恩。因不願見更多孤魂,杏壽郎與一眾家臣連開會議
,又派人四處安排居所,不出半日便打開城門,放流民入城。
  「豈有此理!」
  宮中那攝政關白正要傳令各地絕不許放荊人入城,忽聞杏壽郎做此決定,一時怒從心
起,心道此人留不得——數年前他私訪北城讓杏壽郎張開雙腿時他把腿夾那麼緊,現今想
讓他緊閉城門卻又城門大開,天知道今後還會明裡暗裡違逆幾次。正因這浪人出生、自亂
世火海中投機倒把攀爬至今的男人無義可言,他那日在華城一隅來回踱步思忖,卻是細思
極恐——那雙他曾讚美不迭的灼灼杏眼,現今卻有如厲鬼般可怖,那盛炎般華美的金紅長
髮,則仿佛他噩夢中所見的煉獄之火,召來猛虎取其頭顱。
  唯恐夜長夢多,翌日攝關赴往朝廷,稱煉獄杏壽郎違抗旨意、意圖謀反,下令將其流
放至高柃山青雲寺以絕後患。
  永元十六年,已是晚秋時節。幾場秋雨一過,一地紅葉灑滿北城。得知此事,家中眾
人先是難以置信,爾後悲憤不已,更有家臣建言,鐵定是哪裡有誤會。杏壽郎卻面色不改
,只是喚來千壽郎信步庭院,談論北城與家中諸多事宜,等說完了這些,他語氣柔緩下來
,轉而敘舊,細數兒時回憶。談及彼時,千壽郎面露微笑,不一會又記起敕令,問:
  「兄長非走不可嗎?」
  「朝廷使者將至,半個時辰後就要動身了。」
  千壽郎蹙眉抿唇,欲語還休。他別開視線,擠出一句:「那位先生也會跟著去吧。」
  杏壽郎聞言停下腳步。他看著千壽郎,少刻微笑道:「是啊。」
  說這話時他望向道場,笑帶赧然,不知是因為猗窩座在那,還是憶起往日種種。千壽
郎見狀,不由得舒展眉宇,也順著杏壽郎右眼目光望去,只見紅葉搖曳,似有風吹過。
  半個時辰後,朝廷使者來訪,奉命押杏壽郎前往高柃山青雲寺。憶起戰國末年,夫人
瑠火正是在赴往青雲寺為民祈福途中猝然離世,時隔十載有餘,其子又要踏上同一苦旅,
令人聞之歎息。
  正午一過,杏壽郎著一身便衣和家中眾人道別。家臣祝主公一路平安,杏壽郎含笑說
我已卸去家督一職,喚我本名就可以了。即便如此,只要杏壽郎尚在北城,家臣們仍稱其
主公,道他們定會不遺餘力助跡目閣下治理北城等主公歸來,卻心知經此一別不知何年才
能再見。待家老們一一別過,千壽郎走上前去,說他會常寫信過來,兄長不必掛心……話
未說完卻已哽咽,與杏壽郎相擁而別。到了啟程時分,使者先行一步,杏壽郎走在其後,
城中眾人目送男人漸行漸遠,見他攜一輕便行囊,迎著正午日光走在路上,仿若此行並非
流放,而是一介浪人再赴旅途。那藏於他影中多年的鬼氣也隨之遠去,往昔歲月如夢一場

  倘若跨馬加鞭,北城距高柃山野足有半日路程。那日杏壽郎一路跟隨使者,坐船遠渡
,前往山嶺深處。他行經野道,又隨使者拾階而上,山中寂靜如臥湖底,只聞蟲聲鳥鳴,
秋風簌簌。每走一步,就離人世遠去一寸,放眼望去大片枯紅綿延不絕,似搖籃又似牢檻
。待日落時分斜陽傾灑,青雲寺于林間乍現,百年寺廟依山而立,一派肅穆典雅,無怪乎
世人專程來此參拜神佛。
  石階之上,一黑衣僧人在門前靜待。使者見了略一行禮,默然退下。
  爾後僧人問他名姓,杏壽郎從實道來。僧人頷首,道隨我來。
  那僧人將他引進寺門,穿過庭院帶至寺廟後方,卻見青磚縫裡雜草叢生,已然遠離主
殿。少刻,僧人將他請進四疊和室,內裡卻是空無一物,不見被褥亦不見矮桌。不待杏壽
郎問詢,僧人遞予一紙信,一柄刀,屈身先行告退。
  和室靜寂無聲。杏壽郎打開那信,只有寥寥幾行,卻是宣判一國棄子,命他切腹自裁
。他把信就地放下,手握刀柄心如止水。彼時窗外日暮西山,殘陽似血,隨最後一抹日光
散盡,他心覺無悔無怨。回首過往,該走的路已走了,該做的事也做了,母親未能抵達的
青雲寺,他正置身於此,那座先祖代代守衛的北城,交予千壽郎手中定能繁榮昌盛。他本
可以慷然赴死,但還有一事未竟。
  他輕喚道,「猗窩座。」
  話音未落,寺內寒氣湧動,上弦之鬼現出真身,雙足各戴一串念珠,卻不敬神佛。一
早聽聞流放敕令,他便怒火中燒,此時瞥見信上關白之言,更是怒笑不止,仿若回到成鬼
那日,殺意洶湧如潮水襲岸,不見仇人腦漿塗牆誓不甘休。
  「走廊兩人,窗下三人,鬥氣平平盡是弱者,可笑之至。」
  猗窩座睜眼,冷聲道。
  「我隨時都能殺了他們。」
  杏壽郎沉默不語。見他右眼灼灼,一派視死如歸之姿,鬼又是怒笑。
  「他們來替你收屍,你還要護著?沒時間了,杏壽郎!你今日要麼死,要麼來當鬼—
—」
  「那好。」
  猗窩座正欲細數為人之苦,杏壽郎卻頷首應允。見鬼又驚又喜,他續道:
  「現今仁國安寧昌盛,我便別無他想,世道人鬼難分,既已被除人籍,當鬼未嘗不可
——但記得你同我說過,成鬼後會忘了許多事,因此想趁現在同你做個約定。」
   「你說。」
   「答應我,此後只吃那些吃人的人。」
  猗窩座聞言笑出聲來,不知是在笑杏壽郎,笑這荒唐世道,還是笑他自己。等他笑夠
了,便說:「我答應你。但就算這樣,鬼還是會下地獄。這點你可清楚?」
  杏壽郎摘下眼罩,走上前去。夜色漸濃。他露出那已然凹陷、只餘一條縫的左眼,笑
道:「無妨。」
  
  永元十六年秋,煉獄杏壽郎歿于青雲寺。野史有雲,彼時走廊伏兵聽聞聲響,打開拉
門,見那人倒在血泊中沒了脈搏,應是死了。因恐他死後冤魂不散,使者速請僧人來做法
事,再開拉門卻不見其人不見屍體,派兵徹夜尋遍整座高柃山亦無果而歸。北城眾人聞訊
無不悲憤,那新任家督得知此事卻意外鎮定,為其兄長辦了葬禮,埋下一口空棺。
  此後數載,仁國國泰民安,卻不知自何時何地伊始,偶有傳出貪官污吏死於非命的流
言。某夜華城一醉漢循燈走去,見門前守衛三兩倒地,門後走出魑魅魍魎,二鬼一青一赤
,結伴走向荒野,恰似一對戀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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