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Would you love me more? (14)(完)

作者: user19940218 (YTKJ)   2021-04-22 15:04:54
※完結
14.
高速公路上又再度變得寂靜,凌晨的道路再度只剩下他們在奔馳。貝琪又睡著了,中途他
們休息了一下,戴納連哄帶騙才讓貝琪去小解,順便滿了幾樣熟食,但迷戀上草莓麵包的
她只知道啃麵包。
戴納久違地想要抽菸,他問艾倫:抽菸嗎?
艾倫已經上完廁所,雙手也好好地用紙巾擦乾。他困惑地搖了搖頭,這讓戴納有點吃驚。
他可是變態跟蹤狂,還會在車上替自己打手槍,偷聽他做愛的聲音。他試探地問:大麻?
艾倫搖頭。
其他毒品?
艾倫還是搖頭。
戴納突然就不想抽菸了,他問:為什麼?
艾倫茫然地看著戴納,皺眉,過了好一會才說:「無趣。」
「無趣?」
「我不感興趣。」
戴納不知該怒還是該笑,「追著我難道就比較有趣?」
艾倫說:「你比大麻、菸,酒,毒品,都還要來得讓我著迷。」
經過他們的男人顯然聽見了,嚇得瞧了他們一眼,戴納意識到這對他人而言就是再普通不
過的情話。男人也只是看了一眼便聳肩離開,好像只是想確定說出這種肉麻情話的小鬼長
什麼樣子,艾倫立刻低下腦袋,戴納也加快腳步從便利商店離開。
簡單地加了油,他們又踏上旅程,這已經是最後了,兩個人加上瘋傻的貝琪都得走完。艾
倫原本想要坐上駕駛座,但戴納卻制止了他。
「剩下的我來開。」
他才是知道目的地的那個人。
坐上車之後貝琪又開始昏昏欲睡,很快便倒臥在後座。這次戴納沒有再把毛毯蓋在他身上
,而是轉而將方才休息時拿出來的長版羽絨服蓋她身上,並且把暖氣開大。
艾倫已經開了一整天的車,從早到晚,但坐在副駕駛座的他卻沒有瞇眼打盹的意思。戴納
注意到了便說:「你可以睡一下。」
艾倫眨眨眼,微微側過頭說:「我怕。」
戴納沒料想到這個回答,蹙眉問:「怕什麼?」
「怕你丟下我。」
戴納哼笑出聲,滿腹無奈。「我該怎麼丟下你?打開車門把你踹下去?」
「就像你當初丟下我一樣。」
因為這句話,車內又再度歸於寂靜,不過這次少了點先前的壓抑——戴納想或許這只是自
己過度理想吧,但這次傑瑞米和傑克都沒有出現。他只是想到花圃的玫瑰,自從父親入獄
之前便因為蒐證而被被連根拔除,翻過的土壤重獲新生,但他再也沒有種過其他東西。
「艾倫。」戴納淺淺地吸了一口氣,「你是為了報復我嗎?」他問:「因為我讓傑瑞米變
成了神經病?讓他免於死刑,最終被人亂棒打死?因為拋下了你?讓你的家庭變得不幸?

艾倫輕笑,竟然糾正最後一句話:「不是你,戴納。是我歇斯底里的父親、冷酷的母親,
殺人犯的兄弟、變態的我讓我的家庭變得不幸。」頓了頓,他說:「報復……或許吧,我
恨你拯救我,但又丟下我。」戴納覺得自己不該道歉,這不算是罪,但艾倫並不是要戴納
的道歉。他很快地接著說:「你讓我迷戀上體溫,人類的,你的。我就像是傑瑞米一樣,
迷戀人類的體溫,迷戀人類。」
不知道為什麼,最後的那句話讓戴納開口:「我很抱歉,艾倫。」
艾倫直視著前方,「我看著被傑瑞米弄昏的男人射精了,這是我的第一次。」他說:「我
想像著你的模樣自慰,但最後,你總是在我的腦海裡變成一具屍體,動也不動。」艾倫喃
喃:「每一次。」
即使已經死了,傑瑞米留下的詛咒卻幾乎刻在他們的身體裡。戴納低聲地又說了一次:「
我很抱歉,艾倫。」
艾倫好像沒有聽見似地,陷入思考了一會才又像是從夢中清醒一樣,「嗯」了一聲,詞尾
拉得很長,緩緩下沉,最後落在喉間。
「我不是為了報復才來找你的。」他慢慢地說:「我為你殺了人,這是為了讓你愛我。」
艾倫轉過頭,戴納感覺到了,竟然不由自主地也將視線從前方抽回,愣愣地與艾倫沒有一
絲波瀾的黑色雙眼對上。他想,這很像所謂的「深情的」眼神,讓他從腰麻到後頸,雙腿
夾緊。艾倫問:「你會更愛我嗎?」
溫度。人的體溫。愛。有些人一輩子都在尋找這種虛無可笑的東西,為了得到所謂的愛,
他們能夠不擇手段。
失重的感覺讓戴納回過神,連忙握住方向盤,最後才沒有真的撞上護欄。他滿身冷汗,雙
手還在發抖。回過神才發現他們已經從外線道滑到了內側,只差一點便會撞上,最糟的情
況是一起翻覆,落在對向車道,最好來一輛卡車,煞車不及輾過他們。
彷彿看穿戴納的驚恐,艾倫一點恐懼也無。他說:「如果和你一起,死掉也無所謂。」
這句話讓戴納差點沒嗆死,劫後餘生讓他連想罵人都咬到舌頭,痛得眼淚直流,錯過了罵
人的最佳時機。
他只是不想再被拋棄。艾倫順手拿起戴納因為羞恥扔在地上的毛毯,一點也不在意地蓋在
身上,調整了一下姿勢,進入了準備入睡的狀態。
注意到艾倫閉上眼睛的時,戴納忍不住問:「你不好奇我想去哪裡嗎?」
「無所謂。」艾倫說,口氣就跟說「沒興趣」一樣。這就像問他菸酒、毒品,艾倫一點也
不感興趣。
戴納忍不住又說:「我沒有拋下你。」艾倫沒有回答,於是戴納又補充道:「我不認為我
那時『能夠』拋棄你。」他想說的是:你不屬於我,我的出逃不過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本能

但這些都不是艾倫可以接受的理由。戴納不認為可以把「任性」兩個詞用在艾倫身上,這
比較像是一種偏執,執念。當執著到了某種程度,人們總是很難輕易將之用一個詞概括,
因為這會讓人很心虛,顯得過於輕飄飄。
畢竟艾倫是個說出「一起死去也沒關係」的恐怖跟蹤狂。
「或許吧。」艾倫回應,「無論如何,你再也不會離開我了。」
這是一句讓戴納不安的話,因為艾倫說的是「你」再也不會離開「我」,而不是「我」再
也不會離開「你」,就好像他能夠操縱戴納一樣。戴納扭了扭自己的手臂,確定上頭沒有
支配的細線。
艾倫睡得十分安穩,好像他的顛沛流離已經結束了一樣,眼睛一閉便睡了過去,方才難以
察覺的疲憊一瞬間便掠奪了他的意識。
戴納忍不住喚:「艾倫?」
只有淺淺的呼吸聲。
「艾倫?」他又喊了一次。
艾倫抱著手臂,頭垂到一邊,看起來很安詳。
或許艾倫真的說對了。戴納踩下油門。他可能再也無法拋下他了。被詛咒的他們、扭曲畸
形的渴求,這一切疊加在一起對普通人來說都是個悲劇,但兩個悲劇的人湊在一起,竟意
外地讓他們歸於平靜。
唯一的變數是唐。那個已死之人。

艾倫睜開眼睛的時候,這次換戴納趴在方向盤上,安全帶已經解開了,盯著前方不知道在
看什麼。周遭只有一點亮光,艾倫花了好一下才知道那只是路燈。他環顧四周,他們似乎
在一個停車場裡面,周遭只停了零星幾輛車。
車內的窗戶滿是薄霧,艾倫用衣袖擦了擦,往外看。
像是棉絮的東西正從天上緩緩落下。雪。他難得有些吃驚,這個州是不下雪的。他轉過頭
,戴納正看著他。
他問:「我們在山上?」
戴納點了點頭,笑了笑:「我們現在在另一個州的山上。累死我了,半夜的山路真可怕。
」說完,他把艾倫的安全帶也解開,咻,帶子自動地收了回去。戴納命令道:「下車。」
他從後座的行李箱找了兩件夾克,一件扔到艾倫身上,一件自己穿上。艾倫沒有多說,他
就像是被馴服的野獸,乖巧聽話。
一下車,艾倫便因為撲面而來的寒風而抖了一下,連忙把夾克拉上。雪花落得很優雅,他
望了望周圍,路面上也堆滿了白雪,看起來是在他們上來之前便下得差不多了。他聽見後
座的門被打開,戴納正在叫貝琪。
貝琪咕噥:我還要睡。
戴納說:乖,把門鎖上。
最後折騰了好一會,貝琪才勉強爬起來把車內鎖上,下一秒立刻又趴回去,動也不動,看
起來是又陷入了熟睡。
戴納手裡拿著被艾倫放在座位上的毛毯,示意艾倫跟上自己。這似乎是一個半山腰的停車
場,他們正在往上走,兩旁也停了零星的車,斜坡上都覆蓋著白雪。
艾倫甚至也沒有問這裡是哪,他只是跟著戴納,如他所言,他在乎的只有這裡是否有戴納
。如果有,地獄他也願意前進。如果沒有,哪裡都不會是天堂。
慢慢地走到了山頂,旁邊有一座座的木屋,外面停滿了裝著雪鏈的休旅車、或著四輪傳動
的Subaru。這裡滿是白雪,但雪花不再落下,一片寂靜。
遠遠地,艾倫覺得有什麼在發亮。路燈閃爍了幾下,竟然緩緩地滅了。左手邊斷斷續續地
傳來一點亮光,大概是正有隻手替世人掀開了黑色的布幕——那是朝陽的光線。
但戴納卻往另一邊走,艾倫沉默跟上。
他們脫離了車道,當腳踏上旁邊的白雪時,兩個人的腳都往裡面陷了些,冰冷的雪從腳根
侵入,碰到體溫一下子便融化了,風吹過便帶起了刺骨的寒冷。
旁邊有零星的樹木,還有一些矮小的草叢。他們像是拓荒者,看似漫無目的地在這裡遊走
,但卻慢慢地靠近方才一閃而過的光亮。
「這裡。」戴納在一叢針葉林樹旁招手,艾倫立刻走過去,這才發現那裡有一條路,前面
圍著一條禁止靠近的黃色帶子。戴納拉過他,兩個人肩並著肩,背後是樹木與草叢,眼前
像是一個很深很大的圓弧形坑洞,只是很大很寬,被四周聳立的樹木包圍。他們位在高處
,可以望到對面的樹和下面的坑洞。
一開始艾倫以為自己眼花,否則為什麼這個坑在發亮了?一閃一閃,繞著邊緣,好像是森
林的精靈正調皮地跳躍跑過,繞著這個坑轉。但很快地,他發現那是因為太陽正從後方緩
緩地升起,當光線從後面莊嚴地射過來時,他也看得也越來越清楚。
眼前是一個結冰湖,看起來像是個大面的鏡子。遠方環繞的針葉林層層疊疊,枝葉上被妝
點著白雪,彷彿在為一個月後的聖誕節作準備。
那是一個足以讓人屏息的美麗,太陽越是高升,它們越是閃耀。黃線之外的斜坡又陡又長
,只要能夠穿越守護的樹木,或許就可以接近那看起來過於純淨的鏡湖。
「據說,這也被稱為深藍湖。」戴納說,聲音嘶啞,說出口才發現自己正顫抖著,牙關咖
咖作響。「如果在夏天,那一定很漂亮。」
他們背對著太陽,這裡是最為陰暗的地方,象徵救贖的光無法照射到他們。但是戴納卻很
滿足,因為那不屬於自己的日,竟然讓他看見了一輩子都難忘的美麗。他望著腳下的湖,
人們總說天堂在上、地獄在下,如果真是如此,那們凍死在這深藍色的湖底似乎很不錯。
風拂過,很輕柔,但在這樣的溫度下依然顯得殘酷,彷彿可以在臉上刮下一條血痕。
「我從來沒有看過雪。」戴納緩緩地說:「我從來沒想過我會離開家鄉,即使是旅行也不
可能。我在陽光普照的州南方生長,但卻被陰影籠罩。」他似乎在思考、猶豫,艾倫沒有
催促,只是靜靜等待。遲疑了好一會,戴納才下定決心:「我原本是想要在被捕之前看一
看雪的,因為我可能會被關在只有陽光、甚至極為偶爾才會下雨的監獄一輩子。」他說:
「雪曾是我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東西,它和天邊的太陽一樣,和高掛的星星相同。」
艾倫忍不住湊過去,將唇貼到戴納的唇上。戴納沒有反抗,於是艾倫張口便咬,落下了一
個齒痕。
戴納張著嘴,眼眶發紅:「但,殺死唐的人卻是你。」他說:「不是我。我沒能下手。」
艾倫平靜地道:「是我搶先於你。」
戴納將懷裡的毛毯攤開,上面的汙漬、發霉,嘔吐物的殘留,些許精液的痕跡都一覽無遺
,這似乎象徵著他的不幸。從童年開始,母親失蹤,父親入獄,在後院挖出的幾副女人的
屍骨。
他吸了一口氣,然後用力地將毛毯扔出去,風捲起了這條載滿不幸的毯子,一如他所想的
那樣,緩緩地向下飄,落下、落下,墜入地獄。他希望母親的毛毯可以在夏日時沉入海底
,在明年的冬天裡被冰封。
骯髒的紅色緩緩地向下、向下,看似墜落,但又想是飛揚。
他轉身抱住了艾倫,雙手緊緊地箍在他的腰間,艾倫也立刻環著他的肩膀,將人按在自己
懷裡。戴納悶聲地說:「回去吧。」
艾倫試著親吻戴納的額頭,這次戴納顯得非常乖順,甚至閉上了眼睛。
回到車上的時候,艾倫坐上了駕駛座,戴納則上了副駕駛座。後座的貝琪還是熟睡著,車
內的暖氣很足,戴納伸手摸了摸貝琪幾天未洗的頭髮,滿手的油膩也絲毫不在意。他對貝
琪輕聲地說:「早安。」
貝琪動了動嘴唇,不知道是不是要醒了。
他終於打開手機的電源,艾倫看起來一點也不在意,但戴納不想再逃了。他看著瘋狂跳出
來的訊息提示:學校的信件、公司的信件、垃圾信件,社群軟體的通知,還有一通未接來
電。
這一通讓戴納非常困惑——上面顯示的竟然是彼得。正當他狐疑時,螢幕閃了一下,來電
顯示的是「彼得」。心臟如擂鼓那般,他等了好一會才顫抖著手按下接聽,這比他預料得
還要早很多。
深吸了一口氣,他還沒下定決心裝出剛睡醒的口吻,彼得興奮的聲音已經貫穿耳膜:『噢
,戴納!你一定不會相信!』
戴納瞇起眼睛,耳朵嗡嗡作響。
彼得一邊大笑一邊說:『那個唐死啦!』
即使已經知道了,戴納的腦袋還是空白了許久。唐死了,這是當然的,他親眼看見了唐額
頭的鮮血。
他停了好幾秒,吃驚的聲音讓沒有睏意的聲音聽起來很普通:「死了?唐?那個——那個
唐?」
『是的,就是那該死的唐!』彼得竟然說:『大快人心啊!大快人心!』
「是、是啊,」戴納有些結巴,忽然有些不解:「你恨唐嗎?」
『這不是當然的嗎?戴納。』興奮的彼得一直發出轟轟的笑聲,『有誰喜歡他嗎?他膽敢
再接近我的女兒,我一定會轟掉他的腦袋!』彼得問:『貝琪不也被他糾纏著?』
戴納的心跳越來越快,他結結巴巴地說:「當、當然,我希望他能離貝琪越遠越好。」他
連忙又說:「但我可沒想要轟掉他的腦袋。」
彼得又哈哈大笑,他幸福的家庭似乎因為這件慘劇而更加幸福,大概整個早晨都會洋溢著
這種愉悅,而且會持續三天。但三天之後,誰也不會記得。
『別擔心,戴納。』彼得說:『我們都是守法之人,我還是刑事辯護律師呢!怎麼會做這
種犯法的事?』
戴納的掌心冒汗,那把廚刀他最後被貝琪碰撞推到水槽裡面,連報紙都沒有拆。
『況且,警方好像想要迅速結案。』
戴納脫口而出:「什麼?」
『噓,很快吧?這是我靠關係打聽到的。』彼得說:『好像是吸毒過量死的,這幾天天氣
很冷的關係,也不太確定到底是什麼時候死的。』
等等。不。咦?等等。有哪裡不對。哪裡……哪裡。
哪裡不對。
哪裡走偏了。
「……OD?」
『對。』彼得悶聲地笑著:『聽說腦袋上還有兩顆子彈,大概是哪個人來尋仇幹的。那個
人肯定很恨他,兩槍啊,我的上帝,在那個人渣死後還氣得補了兩槍。』
「咻」,他似乎又聽見那被消音器壓抑的槍聲。鮮血再度炸開,他幾乎有一瞬間看見的不
是純白的雪,而是沾濕腳尖的紅。
歪斜、扭曲。
戴納的腦袋好像有什麼炸開,接下來彼得的話他聽得迷迷糊糊,拿著手機的手也慢慢滑落
,只剩下彼得的大嗓門正報告著一些枝微末節。
那是很常見的.22口徑手槍,這裡的小混混沒把槍都奇怪。況且,他並不是被謀殺而死的
,這個案件沒有兇手,當然也沒有受害者……彼得的聲音越來越遠。他死得理所應當,所
有人都會慶祝。
他們都會慶祝一個人的死亡。
戴納看向艾倫,後者像是沒聽見一樣,伸出手按下左邊手把上的中控鎖。「咖」,他鎖上
了四扇車門,然後慢慢地滑出車位。
太陽掛在一邊,雪的反射好像正簇擁著他們,替他們嶄新的生活慶祝,並獻上最美麗的湖
景作為賀禮。艾倫注意到了戴納手中的手機還在發出聲音,彼得的聲音對他而言簡直是精
神污染。他從戴納手中輕而易舉地拿過手機,將螢幕貼在戴納的臉龐。
艾倫在微笑,戴納軟在身側的手抽搐,指末發麻,又冷又熱的感覺讓他張大了嘴巴,但艾
倫卻將食指抵在唇上,搖了搖頭。戴納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過了好久才擠出話:「那真
是、真是,太,太好了。」他也不相信自己一開一闔的嘴裡說出了這種話。他看著艾倫的
眼睛,眼神無法挪開,他不知道自己是錯愕多點還是麻木多點。他說:「再見。」
艾倫點了點頭,按下了紅色按鈕,溫和地將手機放回戴納的掌心,但他抽搐的手指無法握
緊,手機最後滑到了地上。
如果艾倫有一絲絲驚恐、悔意,那麼或許戴納不會這麼茫然。然而,艾倫好像早就知道,
一點也沒有說謊的意思,連善意的謊言都吝嗇。
「他毀了一切。」艾倫淡淡地說,「他怎麼能夠這樣死去。」他轉動方向盤,緩緩地往山
下滑,離那面乾淨如鏡的湖越來越遠,「他應該要被我殺死才對——你會看著我,永遠記
得我。」
戴納又想起那首歌,那首為了愛人而犯下的謀殺,沾滿鮮血,恐懼不已,但又充滿期待。
I did it all for her So I felt nothing at all
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他,所以我一點也不在乎。
Would you love me more If I killed someone for you?
你會更愛我嗎?如果我為了你殺了那個人。
戴納下意識地看向艾倫的胸膛,他們是被某種不幸連接在一起的。戴納被綁住的是心臟,
那裡殘破不堪、傷痕累累,有玫瑰,有骨頭,有死人,有碎肉。那麼艾倫呢?他剖開的究
竟是什麼?又或者他心臟的部位是無底的深淵?
周圍的景色越來越模糊,他們正離開這個一輩子或許只會見到一次的白雪,不知道他們是
否會遺落罪孽的鮮紅,他只能祈禱能夠反射一切的白色不會太快敗露。
艾倫是「黑色的」,他吸收一切,並且永遠不會厭足。
「我說過了,」艾倫淺淺地笑著,「我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讓你更愛我。」
Would you turn me in When they say I'm on the loose?
你會告發我嗎?當你發現逃亡的我。
Would you hide me when My face is on the news?
你會藏匿我嗎?當我的臉出現在新聞上時。
'Cause I killed someone for you
只因為我為了你而殺了一個該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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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的過程有點痛苦,順利結束鬆了一口氣,感謝看到這裡的你:)
最後的歌詞依然是Alec Benjamin - If I Killed Someone For You
作者: nocturnetear   2021-04-23 07:26:00
推推 希望他們能成為安定彼此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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