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山河令/溫周] 天南地北雙飛客之四

作者: chiachia1230 (減減)   2021-04-22 10:48:40
  在溫客行把周子舒抱進浴桶裡再次洗漱時,周子舒才後知後覺地道:「我還在想你為
什麼沒撤走這浴桶,原來是早有預謀啊老溫。」
  「阿絮,你仔細想想,咱倆在武庫之時怎能如此放肆地要你,自然要在燈光美、氛圍
佳、有床榻又有水的地方,否則怎能盡興呢?」溫客行如今動作倒是規矩許多,說是清洗
就真的不帶有一絲情慾,只是好好替周子舒一邊按摩紓緩,一邊清洗黏膩的身體。
  周子舒此刻連回頭瞪溫客行都懶了,直接往溫客行肩窩上一靠,雙眼一閉,淡淡地道
:「隨便你。」
  「阿絮──」溫客行撒嬌般地喊了周子舒一聲,卻不再出口叨擾,而是仔仔細細地再
替周子舒洗了一次澡,洗淨他剛才射進對方體內的液體和那些潤滑殘餘的脂膏,再替周子
舒擦乾身體和頭髮,將他衣服穿妥放上了床。
  周子舒倒還真的放寬心睡著了,雙眼緊閉,呼吸平穩,溫客行知道周子舒自從打了七
竅三秋釘,這些年來怕是從來不曾睡過幾次好覺,倒也不再鬧他,只看著周子舒安穩的表
情,笑了一笑,將周子舒攬入懷中,抱著周子舒閉上眼睛,準備沉入夢鄉。
  *
  「溫、客、行。」周子舒看著幾乎堆滿馬車的行囊,無奈地喊了溫客行的名字。
  「小可在!」溫客行揮了揮手裡的扇子,笑吟吟地朝著周子舒走來。
  「我們是去大孤山找成嶺,不是要搬家,你訂製這麼多衣服做甚?」周子舒看著幾乎
堆滿了車廂的衣物,要不是還勉強擠進一個人乘坐,他都差點要出拳揍溫客行了。
  「阿絮,我乃翩翩君子,怎能做衣服只有兩三套可以替換這等沒排面的事?」溫客行
一臉委屈,「阿絮你仔細回想一下,你見到我時,我衣服可曾重樣過?」
  周子舒回憶了一番,溫客行確實幾乎沒有穿過重複的衣裳,即使是同個布料顏色,那
繡線樣式也都是大相逕庭,可轉念一想自己認識溫客行以來,自己也不過就那三五件衣裳
替著換,哪有溫客行這樣講究了。「你還有理了?」
  兩個人先前就因為要騎馬還是駕車過去大孤山的話題吵過一次,周子舒一開始以為兩
人各自騎一匹馬方便,現下兩人都是練過六合神功之人,不再需要飲食,自然也不需要準
備乾糧以備不時之需,一人一匹馬直往大孤山便是,連客棧城鎮都不需要特地停下來找,
日出便騎馬,日落便找隨便找個荒郊野地就近紮營休息便是──不過那是在他隨溫客行去
繡坊取衣前的事了。
  一看到掌櫃喚小廝拿出溫客行訂的三大箱衣裳,周子舒眼睛都看直了,那布料的量他
大概夠他穿上五年,卻叫溫客行一口氣訂下,這才懂了兩人確實不可能一人一匹馬便上路
前往大孤山。
  看著皺著眉頭一臉不滿的周子舒,溫客行出口寬慰:「阿絮,我這不是替你想嘛!」
  周子舒挑了挑眉,十分不屑地等著溫客行如何開始引經據典、天花亂墜,能夠把他說
得是頭昏眼花、戾氣盡消,連想揍溫客行的念頭都撤去。
  「我知道阿絮你想趕快趕去大孤山找成嶺,我這才一口氣把我要換的衣服全買齊了,
萬一我想換衣服的時候咱倆就去找附近城鎮裡的繡坊訂製,又得等上好幾天才能拿到新衣
服,豈不是更花時間?所以我先把衣服都買齊了,扣上拉馬車所加的時日,和我一口氣就
買下這些衣服專心認真趕車比起來──著實不虧。」
  周子舒想溫客行這天花亂墜的本事確實有點厲害,可惜他不買這帳,「歸根結底是你
溫客行不該訂這麼多衣服增加我們旅途的重量。」
  「阿絮──不然我去退了這些衣服?」
  「你買都買了,退了能給誰穿啊?算了吧。」周子舒扭過頭去望向遠方,一臉無奈。
「趕緊出發吧!」
  「好。」溫客行這喜溢於情的聲音洩漏了他此刻心思,周子舒不是不知道溫客行是故
意以退為進,只是兩人的時間確實多得很,也不差那一時半會,乾脆就隨他去了。
  「今天都你駕車。」周子舒冷冷地看著溫客行,把遮陽的草帽丟給溫客行,轉身便上
了馬車,一點也不留情面。
  溫客行倒是沒有怨言,乖乖坐上了駕駛馬車的位置,便由武庫所在山底下的城鎮出發
至大孤山。
  周子舒倒是言出必行,除了第一天由溫客行全權駕車之外,其餘日子他倆算起來駕車
的時間恰好是一人一半,只是周子舒駕車的時候溫客行還會在一旁叨擾他。
  「阿絮,你看這花好奇特,能拿來用藥嗎?」
  「阿絮這什麼地方?」
  「阿絮,這處景色好特別啊!」
  溫客行動不動就會問東問西,明明是前任惡鬼頭子,還跟熊孩子第一次出遠門一樣大
驚小怪,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三歲的學堂惡霸呢!
  「現在是我駕車,老溫你不能好好休息嗎?吵死了。」周子舒瞥了一眼硬是要坐在車
廂邊緣的溫客行,甩了甩手想將溫客行往車廂裡趕去。
  「阿絮,你看我們何時有這樣閒暇的時光一同出遊?不是要去龍淵閣就是我倆其中一
人命在旦夕的……哪有心思賞這江南美好風光啊?」
  「隨便你。」周子舒知道自己說不過溫客行,乾脆不說了。
  「阿絮你要去哪?這不是往大孤山的方向。」溫客行看了看手中的地圖,發覺周子舒
轉了個彎,稍微偏離了些,不過大抵上馬車還是往大孤山的方向而去。「我明白了,莫不
是阿絮你也捨不得跟我的獨處時光,想要偷偷繞點遠路?」
  周子舒卻是不理他,不論溫客行怎麼鬧他煩他都沒搭理,弄得溫客行心裡有點慌,可
又不知道怎麼表達,反而安靜下來,只是待在周子舒身邊看他駕著車。
  眼看周子舒駕著馬車,漸漸從一片樹林中踏入了由官家所舖成的官道,映入溫客行眼
簾的是遠處一座不小的城鎮。
  「阿絮你要換馬啊?」溫客行雖然看了地圖,不過他長期都待在鬼谷裡生活,對於那
些要看地圖的雜事,他向來是叫阿湘替他找方向的。
  周子舒還是沒理他,又繞進了一片樹林中,在附近兜兜轉轉好一會,才在一處廢墟前
停下馬車,找了棵有樹蔭的樹卸下掛在馬上的車廂,往樹幹上圈起馬兒,「大約在這附近
吧!」
  周子舒拉起溫客行的手,在那附近晃了一圈,周圍全是雜草叢生和斷垣殘壁的房牆瓦
磚,溫客行這才知道周子舒帶他來的是哪裡。
  溫客行立刻想到當他當著全武林的面,作為四季山莊二弟子親自挑斷趙敬的手筋腳筋
時,那晚他喝得醉醺醺,依稀記得他曾經和周子舒說到自己想回到以前父母和他逃難時所
在的那個農家小院看看。
  當時他迷迷糊糊,只記得阿絮握著他的手應承和他一同回來看,卻不想後面還發生了
一連串事情,連他也忘了自己說過的話……
  「阿絮……虧你還記得……」
  「你這不廢話?我怕你飲完孟婆湯,雖然已經靠著醉生夢死解開記憶,但你大概連詳
細位置都想不起來,好在師父在沒有尋到你們三人後,那一年內時常帶我經過此地,想著
要碰點運氣看看你們會不會回到這裡,否則我也是記不清那農家小院在何處。」周子舒看
了看周遭已經一片荒蕪,像是好些年都沒有人住過的小小農村,又朝溫客行看了一眼,從
自己頭頂上取下溫客行堅持要他戴上、偽裝成普通玉簪的武庫鑰匙,交到溫客行手上,等
著溫客行開口。
  「阿絮……」溫客行握緊那把放在手中的玉簪,不知是何滋味。
  他溫客行在鬼谷隱忍了二十年,光明正大地報了當初趙敬害他父母慘死的仇,如今故
地重遊,多有感慨,有千言萬語想說而今卻是無法言語。
  周子舒只是站在他身邊,輕輕抓著他的手,沒有言語,靜靜地等著。
  「阿絮我……」溫客行一手抓緊玉簪,另一手抓住周子舒的手緊緊扣著,過了半晌,
才默默低語:「爹、娘,不肖兒子回來了。」
  「我去找塊木牌,給……聖手夫婦立塊墓碑吧。」周子舒見溫客行神色不對,似乎想
一個人靜靜,便輕輕掙開溫客行的手,拍了拍溫客行的背,留溫客行獨自一人在那。
  找塊合適的板子立墓碑並不難,周子舒一下便找到了,不過他知道溫客行需要時間消
弭過多複雜的情緒,便隨處轉了好一陣子才回去,一回去找溫客行,他還是傻楞楞地立在
那動也不動。
  「老溫。」周子舒手拿著兩三塊剛才尋來還算合適的木板,「給你挑挑哪個好。」
  溫客行沉默地看著周子舒手上幾塊木板,拿過手上掂了掂、量了量,最後選定了一塊
最滿意的木板,準備蹲下身來刻墓碑上的字。
  「等等。」溫客行突然站了起來,走到站在一旁的周子舒身後。
  「怎麼了?」周子舒正打算回頭,卻被溫客行按住肩膀,他知道溫客行綰起他的頭髮
,將剛才他拆下的那只簪子戴了回去,「你不把它留下來給聖手夫婦嗎?」
  「這種不祥之物,留給我父母是要他們不得安眠嗎?」溫客行笑了笑,「當然是留給
我們兩個禍害好好守護了……再說現在這簪子之於我來說並非武庫鑰匙,而是我與阿絮的
定情之物,留它下來做甚?」
  「就你話多。」周子舒轉過頭去瞪溫客行,只見溫客行指了指掛在身上的絡子,上頭
正掛著周子舒從纏魂絲匣中取出的那塊琉璃甲,正樂呵呵地朝周子舒炫耀。
  「阿絮你看你送給我的定情物,小可也是有好生保管。」
  周子舒看著那塊琉璃甲,想著兩人和成嶺那些日子以來經歷的種種,送走了許多人,
他倆險些在武庫前命喪黃泉,和那些人一同在奈何橋上相聚,可老天偏偏就是這麼討厭他
倆,讓他們活了下來。
  一開始周子舒還會懊悔、還會難過,可時間一久,他便知道逝者已矣,與其花時間怨
恨上天不公,不如帶著對他們的美好回憶好好活下去。
  「阿、阿絮?」溫客行看周子舒表情有異,怕周子舒想起了那塊被他複製了三十多塊
的假琉璃甲害死韓英的事情,心裡暗罵自己碎嘴,伸手打了自己一個巴掌。
  「一塊殘破的琉璃你也當成定情物,莫不是個傻子。」周子舒走上前去,看著溫客行
一臉愧咎的神情,他伸手彈了溫客行的額頭,緩和地笑了笑。「你若是好了咱就離開吧!
成嶺還在等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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