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珠輝玉麗(八)

作者: dcain (醬醬薑薑薑)   2021-03-01 15:5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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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齡差很大/全身寫滿蘇師祖攻x單純徒孫受/精怪私設多/不古風的古風/就是喜歡美人受
《珠輝玉麗》八
  另一處,兩個玉石精親暱好一會後,松玉收斂好情緒站起身,將小徒孫再度裹進被子
裡,寬大手掌溫柔輕撫帶著幾許紅的髮頂,松玉那如古琴沉柔的聲音輕輕道:「好好休息
罷。」
  朱虹發現自己又多一個喜歡師祖的地方——師祖的聲音真好聽——他蹭著松玉掌心,
甜甜笑著回好。
  他其實不明白剛剛他說了那些後,松玉為何說了一句你呀、之後就開始喚他名字,然
後笑不停,他實在猜不透師祖的心思。
  珍珠精內心裡還有許多疑問,像是師祖的故事到這裡,他還是不明白師祖為何想當師
祖、還有師祖是為什麼笑呢?那句「你呀。」後面應該還有想說的罷?
  但他真累了,被鎖在金冠中令朱虹元神受傷甚深,這半年多的修養還不足以令他完全
恢復,一雙大眼早就撐不住半閉,神思迷迷糊糊間朱虹想著,唔,之前學過一句成語,來
日方長——修行的日子這麼長這麼長,所以他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去好好明白罷?他想更
瞭解師祖。想繼續聽師祖從前的故事,三千七百年呢,好長好長好久喔,師祖一定遇過許
多許多事情……這樣每夜每夜都可以同師祖說話、聽他說故事……
  小徒孫就這麼被松玉摸著髮頂睡著了,少年般的睡顏看來無憂無慮,柳眉放鬆舒展開
來,眉間沒有一點皺褶,濃睫垂目,粉嫩唇瓣微啟,如此恬靜美好。
  松玉坐在床邊,凝神細細看著朱虹好半晌,確定他呼吸綿長睡的安穩,輕輕用手捻捻
他那豐腴的臉頰,微微的笑道:「……願你往後日日都能如此無憂快活。」
  * * *
  漫漫長夜過去,隔日朱虹清醒時,感覺身體是這半年多來最輕盈的一天,且比平素精
神不少,要不他往常總是要躺著好一會才能完全醒透。他跳下床活動一會兒手腳,感到很
是歡喜。待洗漱出去,他發現今日起早了,松玉正在用著早茶看書,見他醒了,微笑招手

  經過這幾日相處,珍珠精完全藏不了對綠松石精的喜愛,他喜不自勝地蹭到松玉身邊
,「師祖早。」
  「早。」抬手替他將頭髮稍微整過,松玉笑道:「今個起早了。有沒有睡好?」
  僅只是被這般碰著喚著,心裡就暖暖發燙,朱虹點點頭:「嗯,徒孫睡的很好。」
  松玉柔聲道:「精神不錯,表示恢復的好。去幫你師姐吧。」
  今日來伺候的師姐還未煮好早點,綠松派弟子無論是誰,這些日常雜事都該學著做,
朱虹自是清楚,他應了聲,便趕緊去幫忙。
  他在花醆那兒沒學過太多,就會了熬粥跟煎蛋,花醆早膳一般也只這樣簡單用,餘下
的也不讓他多做,怕是他燙著了。知曉這件事情,帶他的五十九師姐溫柔教著他怎麼做醃
菜、怎麼使用炭火烤饅頭切片,跟他說松玉喜歡怎樣的口味,他俱是認真記下,而當煎出
好幾顆圓圓漂亮邊緣焦香的蛋時,師姐還稱讚了他,令小珍珠更加開心了。
  用著早膳時,松玉拿起烤過的饅頭片,將煎蛋與醃蘿蔔絲夾在其中,帶朱虹怎麼吃。
  他亦是直接咬了幾口煎蛋,稱讚朱虹煎的挺好。
  看松玉文雅吃著自己煎的蛋又稱讚,小珍珠心頭暖若朝陽漫過山巔,嘿嘿傻笑,心想
,以後都要好好早起,跟師兄師姐們一起替師祖煮早點,接著還要學會更多;等學好了,
還要煮給師父吃、蒼風師兄吃、大師伯二師姑、小白豬師姐、九十九師兄……好多好多人
吃。
  他從前在鬱泱國,朱孤鶴是不讓他與別人相處太久的,也不曾讓他碰過什麼炭火,他
吃飯、閒暇時若朱孤鶴忙碌便都是自己一人,旁邊的僕役更是不太同他說話,那時候他未
曾想過太多,也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可到了綠松派後,他才發現自己喜歡跟一群人相
處。
  想想他從前在海底時就喜歡到處滾在海鰻大蝦胖魚兒大蚌精身上,在綠松派裡,總讓
小珍珠想起以前在海中的滋味。
  綠松派像他最喜歡的那片大海,裡頭暖暖的,處處熱鬧、處處歡樂。
  可以成為綠松派的弟子真是太好了。
  能有這麼多的好師伯師叔師姑、師兄姐們也好好,師祖更好。
  跟花醆師父、蒼風師兄一塊兒讀書練習寫字很快活、同好多師兄姐們一起練功好快樂
、陪師祖吃飯也好開心,學著煮食也很有很有趣,不知道還能學會什麼呢?昨天早餐吃的
餃子很好吃,不知道好不好做……做的好了,師祖會喜歡吃麼?
  朱虹想著想著就傻兮兮笑起,沉浸在將來他學會做好多菜餚的美好未來中,一旁五十
九徒孫看著笑傻的珍珠師弟,好笑地對松玉道:「這孩子怎自己想著就樂了起來?」
  「隨他樂。」松玉悠悠一笑,再挾過一筷菜餵到朱虹嘴前,正認真想著的珍珠精便自
發張嘴吃下。
  五十九徒孫也真被這小師弟逗樂了,心想,這傻孩子怎這麼乖這麼好養?他亦好奇挾
了筷肉餵餵看朱虹,他一樣乖乖吃下。
  等珍珠精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被師祖、師姐餵了個飽飽,小臉因此都紅透。
  松玉摸摸他的髮頂,從桌子上擺著的糖罐裡拿了顆酸梅糖撥給他吃:「吃飽了,才有
力氣修煉。」
  張嘴吃下糖,被摸的舒服,朱虹瞇起眼,笑容甜的像是裹在酸梅上那層糖衣:「嗯嗯
!」
  一旁五十九徒孫看著松玉跟朱虹的互動,掩嘴輕笑,他這幾日在旁看著,也知曉因為
一句討厭海味就半年不見的小師弟如今一點也不被松玉討厭,很是為這件事情開心。
  不過師祖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討厭海味呢?想著似乎還真從未見過松玉吃過海鮮的五
十九收著碗筷,想了想,決定去問問看師父或是師伯們,就不知是否真有人知曉答案呢…

  用完早膳,綠松派尋常的一日一如往常開始。巳時初到申時末乃是門徒們固定聚到位
在山頂的大平台共同修煉的時間。
  朱虹同昨日那般,按照松玉教導的方式打坐入定,進入與天地靈氣共融的小周天循環
中,並且比昨日要進步,從十次變成十二次;過了午後,他又賴進松玉懷中聽著他說一些
拳法的基本、看著師伯師姑們鬥嘴、師兄姐們對打。
  快樂的白日過去,用過晚膳後則繼續泡泉水、聽松玉話從前、接著再去休息……一日
又一日這樣過,等朱虹回過神細數,兩個月就這般過去了。
  松玉這段時間說著他那些往昔,有些輕輕帶過,有些細細描述,不管是什麼都令朱虹
聽的有滋有味兒——而就在進入早秋的一夜,許久未在故事中出現的鳳凰,隔了一百二十
年,終於再度現身。
  鳳凰離淵是在一個下大雪的夜晚到來。
  西方高原在寒冬時那雪大的彷若能將整個城市淹沒,白雪紛飛的夜裡,皇宮裡點滿炭
火,處處安靜,除了雪聲風聲與巡邏的衛兵外,不大有人聲。
  綠松石精有了靈識也過了一百三十年,這段時間他在皇宮內見過人們生老病死愛恨情
仇,本以為自己會學到些什麼,但看了那麼多、學了那麼多,他仍舊覺得整個魂識像是塊
堅硬的石頭,無心無情無欲。
  而他目前尚未有修煉到能將本體脫離鳳凰神像的能耐,有鵬國目前雖然並沒有靈根修
士之人,被選來成為祭司的人也沒有什麼真本事,但鑄造鳳凰像的方法都是遵循古法所製
,鳳凰像完成時必然會祭天祭拜,完成一道求神鳥祝福的術法,因此綠松石精才有了這般
機緣開啟靈識。
  也因為鳳凰像本身那道術法如枷鎖一般束縛著松玉,他雖然可幻化出人身,但還無法
離開鳳凰像太遠。
  但這對松玉來說並無大礙,脫離鳳凰像對他來說並不重要,他更注重在修煉之上,皇
宮畢竟又建在靈氣充裕的靈脈上,對他來說好處甚多。且在這些年間,他已習慣於深夜裡
,神魂脫離出鳳凰像,幻化為人身,悠哉坐在皇宮中一處角落,用術法點燈,盡情看書。
  有鵬國皇宮藏經閣裡藏書有五萬多冊,對綠松石精來說,這些書有時比人們還要有趣
的多。
  天雖冷,松玉並不畏寒,他學著人類,烹茶煮酒,準備小糕點,看著書,賞著白雪,
十分愜意。
  而今夜雖然冷寒,但是個好日子,不遠處的妃子寢殿裡,正有貴妃生產,綠松石精遠
遠可見漫天白雪裡有魂火飛降,看著那魂火顏色靈氣狀態,知曉這是位皇子,目前這位皇
帝是松玉見過的第四位皇帝了,他比起前面三位,十分清心寡慾,一直不立皇后,僅有數
名嬪妃,皇子僅二位,都尚年幼,太子還未選出,現在好不容易多了個皇子,想必明天宮
中會有歡宴。
  令松玉感到奇怪的是,那魂火旁竟有一團綺麗的焰火跟隨,焰火形似巨大飛鳥,羽尾
長曳,帶有他熟悉的氣息,等火焰落到面前,松玉微笑起身躬手迎道:「離淵閣下。」
  焰火落地,一地白雪融去,地上竟長出翠草紅花來,只見火焰流轉,乃是有多種變化
的紅金之色,等火焰消去,花草滅,出現一名身穿深藍輕裘,勁裝腿長,穿著絨皮銀鍊厚
靴的面容如玉俏公子。
  正是多年未見的神鳥離淵。
  離淵見到松玉化人之姿,發出一聲輕笑,上前繞著他看了一遍:「好、好,真是塊了
不得的石頭,居然已經能化人,還生的這樣好。」
  鳳凰又往旁邊一看,小炭爐、紫金檀木桌、熱茶、糕點、閒書,再見松玉用著文雅標
準姿態替他烹著新茶的模樣,笑道:「真是挺會享受。還學全了這些玩意兒。」
  「修煉閒時看著便都學了。」松玉輕笑,再從宮中移來一張椅子,邀離淵坐下,他態
度落落大方,並不因為神鳥境界高深而對他過於敬畏有禮,只當他是個前輩朋友,和氣與
他相處。
  「好個都學了,你這姿態風範像個哪兒來的大家一般,還真會裝。」離淵哈哈笑,也
不同他客氣多禮,袍子掀起便坐下,靠著欄杆等著茶煮好前賞了會雪,英俊面容在燈火雪
色下看起來如畫一般。
  雖然百年多未見,但一鳳凰一石頭的脾性卻是甚合,如此無語相對烹茶賞雪,也不感
尷尬。
  松玉靜靜煮好茶送到離淵面前時,鼻子抽動兩下,問起剛剛就好奇的問題:「閣下,
冒昧請問這味道是什麼呢?有些熟悉,晚輩聞過類似的,但還從未嗅過這麼重的。」
  他能化人要近百年,奇異的是化人後他的嗅覺頗為靈敏,在這西方高原上見著許多事
物,不只能觀到各種事物氣息,也可以嗅到附著在事物上頭的味道,離淵剛來,松玉便聞
到一種獨特的氣味,那是跟離淵身上徹底分離的味道,但飽含靈氣,且縈繞著他,帶有一
種霸道之感,他未曾聞到過,很是好奇。
  更好奇的是因為就他所知,如鳳凰這般的神鳥具有獨特靈格,不應當會附著不屬於他
身上的氣息。
  其實這般嗅到他人身上味道還詢問的舉動十分唐突,但松玉與離淵雖只有百年多前相
遇,卻是明白這位鳳凰個性不拘小節,也不愛與人拐彎抹角,他直接些反而才好。
  且他是個無法忍受疑問存於心的石頭精。
  「味道?」離淵抬起手也嗅了幾口,一張俊臉微紅,暗罵一聲後,嘆氣從懷裡掏出個
巴掌大的橢圓光滑石頭給松玉看——不,是鱗片。
  隱隱含著金光流彩般的純白鱗片上頭有著驚人的靈息,具有跟鳳凰這樣的神鳥一樣的
神格。
  松玉一見,便明白這是什麼。
  雖然是顆百年多不離皇宮範圍修煉的石頭精,但讀的書多,又什麼都看全記全,松玉
曾在本古書上看過這樣描述龍鱗的圖片與文字,憑著記憶與猜測,他想這應該就是傳說中
的神龍鱗片,且是獨霸一方大洋的龍才會有這樣的龍息在上頭。
  「是這傢伙的。」離淵將那鱗在手上拋了拋,不讓松玉太近瞧,他如今道行不高,太
近這樣的神物怕是會壞了元神,嗤笑道:「來這兒前跟頭蠢龍打了架,從他身上扒來當紀
念的。沒想到味兒這麼重,竟給你嗅到了。」
  松玉搖搖頭,解釋了下他化人身後鼻子特別靈敏,又好奇問道:「這位閣下,是否是
大洋龍主?」
  離淵大笑道:「大洋龍主咧,不過就命好,生的不錯,被授命管著西海。」
  「喔?」松玉好奇,等著離淵同他繼續說下去。
  離淵這次來,本是順路經過,他見有個皇子元神降世,護了一路順便來見見這個與他
有緣、受他點化的石頭精,但這一瞧是越看越順眼,覺得這綠松石精還真是挺有趣的,又
見他這麼好奇他與那條蠢龍的事情,便同他繼續說了下去。
  「你嗅到的,不只是那龍臭味,還有海潮味吧。」不客氣的批評一頭龍神臭,離淵道
:「我與那頭龍的孽緣,要從一次百獸仙宴上說起。」
  此處小世界甚廣,有六塊大陸,同時還有四大海,七大洋,東西南北四海均有龍君鎮
守,七洋之中亦有無數海族管轄,而百獸仙宴乃是這處小世界中,各方具有靈識的妖族數
十年會舉辦的宴會。
  百獸仙宴每次舉辦位置都不同,有時在高山仙府中,有時在深海宮殿裡,有時是龍族
為主宴者,有時是鳳凰一族操宴,有時是深海海族舉辦。
  離淵與那頭臭龍的相遇,則是在兩千多年前。
  「哎,這樣、這樣不就要六千年了麼……」聽到這邊的朱虹有些暈頭了,扳著手指算
著時間,他苦惱道:「師祖的故事裡還有故事,一層又一層,好有趣,可是時間動不動就
千年百年,徒孫回去要寫在玉簡裡,要不都要記不住了。」
  這時已經入秋,過了微悶夏末,今年秋老虎兇猛,天氣仍熱,這泉水如今溫度還算舒
適,松玉也在這兩個月間習慣陪著徒孫泡著,他好笑搖搖懷裡的小珍珠,耐心等著他算完

  朱虹算好時間,抬頭一看就是松玉溫柔面容,也才發現師祖拿手輕揉著他剛剛皺起的
眉頭。他與師祖相處這兩個多月,越來越了解他,知曉他是在等著自己,又是開心,又是
喜歡,禁不住拿臉蹭蹭松玉的臉。
  回蹭著,松玉心中把他當孩子,並不避諱他這樣親暱撒嬌,問道:「算好了?」
  朱虹點頭:「算好了。」同時小珍珠心想,也記好了,這是師祖第一次提到海呢。他
想,師祖既然會特別說到這裡,是不是就能慢慢知曉他為什麼會討厭海味?
  故事又繼續下去。在百獸仙宴上,龍族與鳳凰一族向來最受景仰矚目,畢竟他們乃是
天道自然下所孕育出的瑞獸,靈格神體天生與需勤奮修煉的精怪不同,已經是仙獸的存在

  而往常這樣宴會,龍鳳二族來的人並不多,往往都是年輕一輩被選派出來參與。
  離淵那年便是頭次參加,他破殼而出長於世約有一千年,乃是鳳凰一族中的幼子,那
頭龍——五百歲的白龍軒轅琅亦是第一次。
  鳳凰族與龍族相處並不和睦,表面上和氣,但私下互鬥已經不知有多少萬年,而兩個
年輕小輩初次見面更是互看不順眼——但這不順眼還是軒轅琅造成的。
  離淵個性豪爽,並不排斥與龍族交往認識,同時也不介意在宴會上其他妖獸海族境界
較低,初次到那宴會,結識眾妖令他頗為歡喜,端著酒杯到處同眾多妖獸說話,還抱起小
虎崽逗著玩,很是親切隨意。
  但那軒轅瑯卻非如此。
  白龍一身傲骨,自詡龍族是這普天之下最為非凡尊貴之身,畢竟龍族一出生便受天道
厚愛,靈力也是與生俱來的強,可以自由翱翔於天上仙界凡間深海,與要苦苦修煉的凡人
妖族精怪都不一般;且龍族稀少珍貴,數千年才得一條小龍產出,故此軒轅琅自出生後被
赤龍父親白龍母親十分縱容疼愛,黑龍兄長蒼龍姐姐亦是呵護愛憐,將他養得驕縱非常。
  這次他同黑龍與蒼龍兄姐前來參宴,心中其實非常不快,又見該是同他們這般瑞獸相
同地位的鳳凰離淵如此不拘小節身份,同那群妖獸混在一塊,越看越是不悅。
  黑龍軒轅墨華笑問弟弟:「你一直瞅著那頭小鳳凰看做什麼?若喜歡人家,便上前去
交朋友無妨。老一輩的恩怨不妨礙咱們小輩間的交往。」
  蒼龍軒轅晚翠亦笑:「是呀,那孩子頭次來,性格看起來也不錯,你沒什麼同齡朋友
,同他去喝酒玩耍罷。」
  兩名兄姐便要拎著小龍去同小鳳凰玩,豈料軒轅琅哼了聲,大聲道,他對這不管不顧
自己身份的破爛羽毛才沒興趣。
  他脾氣向來如此,分明對離淵在意的很,一直想著這尾鳳凰不來跟他們這樣的神獸說
話,怎一直去找那些沒什麼能耐的下等妖物玩,心裡不舒服,被兄姐注意到了,又拉不下
面子,故此將話說的難聽。
  這話說的忒大聲,他又是備受矚目頭次來參宴的小龍,整個宴會中誰不是明著暗著都
在注意,如今此話一出,便馬上傳到離淵耳中。
  離淵若論輩分,的確與軒轅琅相同,但他長了小白龍畢竟要有五百歲,也曾聽聞過這
頭小龍脾性倨傲,在宴會中更是見到他一直神色悶厭厭的模樣,除了兄姐跟不得不問候的
長輩外,誰也不搭理,其實也早就對這頭小龍沒什麼好印象。
  他又想兩族從來也不太交好,適才多少也是刻意迴避這龍族寶貝,畢竟這仙宴舉辦從
來也沒有強制要誰非得跟誰交流一事,隨興自在是乃是獸族天性。
  豈料他不去招惹,平白無故便惹對方嫌了。
  但想想兩族間的關係,好似也沒什麼不對。
  離淵好笑問著正同他喝酒的虎族大王,「破爛羽毛?」
  虎族大王哈哈笑著摟住離淵:「聽聞殿下出生時天有芳華千百落,五色羽翼更是鳳凰
族萬年中少見最為閃動的,若您真是破爛羽毛,旁邊這公孔雀精恐怕要先拿喙把自己的尾
巴毛給拔光光了。」
  一邊的公孔雀精驚恐瞪著虎族大王,罵道:「大爺您又再胡說八道!」
  離淵笑笑搖頭,喝下一杯酒,心想不跟小孩兒計較。
  但他那瀟灑姿態映在小白龍眼中令這頭驕傲小龍更為不爽利,他心想這鳳凰分明聽到
自己說的,竟還喝的下酒、還這麼沒有身份地跟那頭臭貓摟摟抱抱,真是成何體統——故
此後面他跟離淵較上了勁。
  百獸仙宴後半,為了令各族能交流,往昔都會有幾場小比試作為熱鬧暖場,大夥大都
不認真,權當玩鬧,誰也不會特別想爭第一。
  可當第一場比試,弓矢之鬥開始時,小白龍軒轅琅卻是挑明了他對手就要離淵。
  弓矢之鬥,正如題意,百里外在一處高峰上排了百顆仙桃,誰射的多便贏了。這小打
小鬧對妖族來說並非難事,但百里之外也的確頗遠,往昔厲害點的,能射中個十顆就了不
得了。
  軒轅琅揚手一翻,手中現出一把水晶寶弓,透明帶藍,具有仙氣,可見是他的珍貴法
寶——這條小白龍,正好擅長這般武藝。
  「什、什麼,他作為一頭龍心眼也太小了罷!」朱虹聽到這裡好氣,禁不住罵了出聲

  在他心中,離淵的形象已經逐漸鮮明起來,且令他深有好感,畢竟雖然只有如此兩次
出場在師祖的故事中,但神鳥好心點化綠松石精、斬了要吃殺皇子們的妖物、在仙宴中對
其他妖族們那麼親切和藹,怎麼聽怎麼瞧都是頭溫柔和善的好鳳凰,那頭小白龍,怎麼可
以因為自詡身份高就這樣汙辱離淵呢?而且還無事找對方麻煩呢?
  他是顆心頭有把自己尺的小珍珠,受不得這種壞心腸的人或妖或仙。
  管他是什麼龍還是大神仙,這樣做真不應該。
  小徒孫如今模樣實在少見,畢竟他是顆心思單純的珍珠精,往昔也沒什麼脾氣,一張
圓潤小臉現在因為聽故事而氣鼓鼓的,好似剛蒸好的白饅頭,著實可愛,松玉笑笑,伸手
揉柔小臉,同時抱著他從泉水中出來。
  「放心,離淵閣下不會讓自己吃虧的。」兩個多月來這樣抱著朱虹已是習慣,分明兩
顆石頭精心底都清楚,珍珠精身體已經好上許多,不需要這樣抱著走了,但是被抱著走這
麼一小段路的徒孫歡喜開心,松玉也覺得抱在懷裡搖著這孩子紫府裡安祥愉快,便都默許
這樣的情況維持下去。
  反正,一天也不過就這麼一小段路。
  秋風颯颯,竹影搖晃,兩人行走間,一身水珠如往昔那般飄散四落,雖然見過松玉如
此驅走水氣已經許多次,可每次在幽幽夜裡,一路燈火間看著這閃閃水珠淋散,還是令朱
虹感到有趣,他伸手戳著水珠,又用期盼眼神看著松玉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雖然往常這樣要回去住處時,代表松玉已經要說到一個段落了,但這兩個月裡,已經
不知不覺越會對師祖撒嬌的小徒孫知曉只要他自己央求,松玉便會再多說一點點。
  「性子大了你。」看著朱虹閃動光芒滿是期盼的雙眸,松玉將人放到床上後,坐到床
邊,邊替著小珍珠蓋好被子,溫和道:「跟你說完第一場比試罷。聽完,要好好睡。」
  朱虹用力點頭,容冶明媚一笑,聲音輕脆:「師祖真好!」
  松玉微微一笑,又繼續說了下去。
  小白龍這樣當眾挑明要與離淵比試,讓場面霎時熱起——在場都是妖族百獸,最是不
拘規矩之物,沒有俗士人修那樣在乎面子禮儀表面客氣什麼的——要鬥便鬥!百妖大聲喧
嘩吼叫起來,紛紛叫好,原本該是五人同比的比試頓時只剩下鳳凰與小白龍在場上。
  離淵看著在旁起鬨的眾妖,無奈搖搖頭,對小白龍躬手,表示願受了這場比試。
  這也是離淵在宴會上頭次正眼瞧瞧這驕傲的龍子。
  離淵本就生的高大,但白龍更是受天厚愛,比他高了足足有三吋。軒轅琅挺拔英俊,
束髮銀冠,勒著繡有皎月翻浪抹額,穿著金絲蘭花箭袖,腰封上有祥雲暗紋,別著一塊龍
紋美玉,面若春花,目若銀星,鼻梁挺直像道長峰,唇薄有稜,一身氣勢驚人,若不是他
一臉瞧不起人的傲氣,其實看來真是賞心悅目的貴公子,可謂是龍族驕子。
  他見離淵目光打量,哼了聲,甚是傲岸,更也不願回禮。
  小孩兒脾氣忒大——離淵好笑,揚手一翻,手裡出現根五色羽翼,那羽翼眨眼間變大
,在他手上變成一把鮮紅寶弓,上有五彩寶石,輝光閃閃,亦是不比軒轅琅法器遜色的上
等好弓。
  這弓矢之鬥規矩,是在哨響後一炷香內,看誰射的最多,軒轅琅興致勃勃,雖是頭次
參與這樣比試,卻是絲毫不懼。
  他驕傲揚弓,只待哨響,就要給眼前這尾鳳凰好看。
  離淵亦是揚弓等待,在哨響之時,他柔聲道:「琅殿下,期待見到您的戰果。」
  小白龍只當他是在野鳥亂叫。
  這次吹哨的是名鴉族幼子,全身黑的少年緊張地抖,他含住木哨時,全場反而都靜了
下來。
  在場數百妖族聚精會神凝望著一龍一鳳。
  此次百獸仙宴選在一處鳥族據地,高峰連綿,山如屏風九疊,雲錦如織,特地整出來
為了比試所作的高台上,惠風吹撫兩位瑞獸長髮飄動,此時除了風聲外,萬籟沉寂,哨聲
一響劃破這片安寧,緊接著是驚人的弓揚奔箭之聲。
  香亦被同時點燃。
  眾妖沒有想到這條驕傲的小白龍那箭法如此了得,只見軒轅琅銀箭如閃雷,帶著龍氣
急速射向百里之外,且一箭又一箭,沒有半點停歇猶豫。
  百里之外又是那樣小的仙桃,對於眾多妖族仙獸來說還是有些難度,軒轅琅飛箭雖快
,準頭仍舊差些,五箭中可中三箭,但也比過去許多妖族好上太多。
  「一、二、三——啊啊!五!十!竟然十了!」數著的妖族們都忍不住大叫出聲,深
深佩服軒轅琅。
  要知道往昔這樣的比試,能射中十顆已經很是厲害,但才開始不過一會,他竟已經射
中十顆。
  軒轅琅聽著周旁興奮的叫聲,甚是得意,但霎時間一陣更大的尖叫壓過了替他數數兒
的聲音。
  「離淵、離淵殿下!十四顆了——」
  什麼?本來專心瞄準仙桃也有在注意離淵箭數,知曉他與自己其實沒差多少的軒轅琅
揚弓一頓,不可置信側望離淵。
  只見鳳凰弓上,不只有一支箭。
  是五支箭。不知何時變出的五支箭來。
  離淵竟一次可射出五支箭,且五箭裡最少都能中三箭,動作更不比軒轅琅慢。
  他那箭乃是自身鳳凰羽煉化而成,比起軒轅琅用一般妖羽不同,深具靈性,且更受他
掌控。
  注意到小白龍不可置信目光,離淵那張俊俏風流的臉上露出羞澀一笑:「哎,琅殿下
這樣瞧我,真是令人害羞。別太景仰、別太景仰。」
  誰景仰你!軒轅琅恨恨瞪了離淵一眼,不敢再分神,鼓足勁要將這差分追上。
  但已經是來不及了。
  一炷香都還未燒完,兩尾瑞獸已解決了那百顆仙桃。
  紅箭乃是離淵,共六十七顆,白箭則是軒轅琅,共三十三顆。
  小白龍大輸,氣得一張端正俊臉都白了,手握那巨弓,臉上煞氣重的那是神龍該有。
  周旁妖族們見了好笑,但又顧慮神龍一族自尊心,又想著這是頭幼龍,平素受寵得很
,不敢太過打擊他,別過頭的別過頭,低頭的低頭,望天的望天,沒妖敢談論些什麼,氣
氛反而一時極冷。
  「承讓承讓。琅殿下好身手。」但鳳凰離淵可不管這些,他微笑躬手如此對白龍道,
換來的卻是對方毫不給面子的背影。
  一旁看著弟弟輸了的蒼龍與黑龍也是無奈——誰叫這條小龍這麼傲呢?
  「啊,好痛快呀,離淵閣下好厲害、好厲害!」朱虹聽的歡喜,臉都紅了,不停稱讚
離淵,也還是不滿軒轅琅這麼傲的性子。
  「師祖射箭也很厲害。」摸著小珍珠髮頂,松玉笑,「明天教你,好不?」
  「師祖也會麼。」朱虹最近已經能跟著師兄姐們拿著輕劍練習些基本劍法,這兩個月
中,更是見過數次松玉那絕妙劍姿,這時聽到松玉會弓射之術,撒嬌道:「想學、想學,
師祖教我。」
  松玉柔聲道:「最開始要練的可多,光是基本姿態就有好多要教的。不能馬上就拿弓
射,但師祖可以射給你看。」
  一想到松玉射箭姿態,小珍珠比起自己射更想看他射,忙著點頭,表達自己的期盼。
  松玉當然說好,他聲音低低如涓涓溪水,開始對朱虹說著弓射之道的基本,安撫著珍
珠精有些亢奮的精神,令他聽著聽著,不知不覺又慢慢睡去。
  小珍珠今夜做了個好夢。
  夢裡,是他未曾看過想像出來的俊俏風流鳳凰離淵拿箭射了好多仙桃請他吃,還有師
祖飄逸脫俗的射箭英姿,他射了比離淵還要多的桃子,微笑著用小刀將桃子切得美美的,
餵著他吃……
  * * *
  隔日,當用完早膳後,朱虹被帶去射箭場時,跟著來的花醆突地發現,「徒弟,你是
不是長高了?」
  「咦?」朱虹停下腳步,眨眨眼,這才發現——好像是呢。
  他真真真長高了。
(待續)
關於彤荼:
  焦白霜入了綠松派過了快一百年,松玉又一次出遠門,這次他想到似的,回來時又拎
了一個人,說要當徒弟。
  那時候剛巧二師姐顏華衣也收了個徒弟。
  「……這輩分要怎麼算?」盯著松玉背上那個大竹筐裡裝著的人,焦白霜臉都綠了,
心想您老撿徒弟的方式還真是特別,一個都不重樣的,老大用拔的,老二用扛的,老三用
壓回來的,老四這次用竹筐像挖筍子一樣的,下個呢?
  「照算呀。」松玉說話慢慢的,但動作卻是不慢,把竹筐裡的人倒出來,裡面還真有
幾條筍、草菇、春桃、樹果子。
  筍可新鮮著,嫩嫩的,春天的好筍。
  焦白霜:「這到底是去挖筍子順便撿人還是您老撿人順便挖筍子?」
  松玉微笑不回話,只是用腳點點地上的人,示意徒弟們該動手把人整乾淨了。
  顏華衣樂道:「哇,剛巧昨日想喝竹筍燉排骨!」
  黃蘆白了這師妹一眼:「你就不能先關心地上的那個?」
  顏華衣看了眼:「還好麼,沒死透。」拎著筍兒拉著徒弟便準備去煮筍湯來喝了。
  當中只有焦白霜最認份去檢查了這個新來的師弟,人不高,挺小的,骨架看來沒長開
,但修為也有心動期了,境界還算穩固,也沒什麼傷……就是,睡的熟。
  黃蘆同時也蹲下來瞧,確定這人是睡熟了,很是傻眼。
  「師父,您該不會……路過看人家睡的好,就綁回來當徒弟?」想著松玉從前不良種
種舉動,黃蘆抬頭,看著正在悠哉給大徒孫伺候用盆淨手,準備吃茶點的綠松石精,心驚
膽戰。
  松玉又微微笑,這次笑容有點不一樣,曖昧的很,令黃蘆倒抽一口氣。
  喝完一口茶,松玉才回:「他被人追殺。」
  黃蘆怔忡捂胸:「追殺?」
  松玉又吃了顆小棗子,嚥下去後道:「魔修那邊的。」
  焦白霜正把人抱起,聽到這句回道:「那應該沒什麼問題。正魔不兩立,雖然綠松派
也不興什麼大門派作風成天跟那些魔修爭來鬥去你殺我打,但從魔修手上逃走的通常不會
是什麼壞人,還都有可能是些無辜被殘害、被抓去當鼎爐的可憐修士,師父是做好事——

  「追殺他的還有正修道的。嗯,大門派的,什麼……藏雪山莊?」松玉說話實在太慢
,焦白霜都已經替他找好理由了,他才將這話說出來。
  而且還不只一個藏雪山莊。
  松玉說的淡:「玲瓏閣、三星門……好像還有這幾個門派吧。」
  要命,都是些聽過的名門正派。還都不好惹!這小子做了什麼渾事?焦白霜踏出的腳
停在半空中,覺得懷裡抱著的是塊燙手山芋!恨不得趕快將這人丟出山門。您老到底都撿
了些什麼!
  正撿著地上草菇果子的黃蘆亦是臉苦了下來:「師父呀……」
  「在呢。」松玉悠悠哉哉的:「沒事兒。他也沒做什麼。」
  黃蘆與焦白霜還有一旁幾個小徒孫瞪大眼,滿心疑問,沒做什麼還被這麼多人追殺?
  「不過就是,嗯,聽說弄了個什麼假生子藥到處放,還是專門只讓男修中招的那種,
讓好些人挺了個肚子,找不到藥治,拉也拉不出來成天肚子沉,修為再高也找不著方法排
出,還影響修煉……那些人追著他要解藥呢。」松玉仍舊說得很慢,他微笑:「這孩子有
意思。」
  ……有意思什麼?很可怕好麼!一想到自己被下了那種藥,一個大男人挺著肚子,還
影響修煉——怪不得被追殺!這孩子到底什麼來頭?焦白霜這下不只想把人丟出山門了,
還想去聯絡自己的管道,把這個小修士丟出去賺賞金了。
  「師父呀……」黃蘆好歹身為大徒弟,這時候想要苦口婆心勸勸松玉,真別亂撿徒弟

  「在呢,不是說沒事麼。去替你們師弟安排房子住。」松玉起身,對徒孫們招招手,
負手領著一群傻孩子準備去修煉了:「安心。」
  說來也是奇怪,松玉說安心,還真挺讓人安心的。眾人摸摸鼻子,你看我我看你,最
後還是決定先觀望形式,按兵不動,且等這不知姓名的四師弟醒來再說。
  ……而等人醒來,發現這小子就是個滿腦子瘋想一頭栽進醫道的傻蛋,還有他做出這
藥,最主要是因為他師姐被一個名門正派的劍修玩弄,氣不過下就造出了這藥懲罰對方,
而這藥實在厲害,著實給那個劍修一番教訓。
  做了這樣好事後,傻小子彤荼又因緣際會的經由師姐介紹,知曉了這樣混帳東西在修
界中真是不少,又幫了不同人幾次,還不斷將那藥改良,越做越厲害。
  彤荼到最後也不好好修煉了,變成一個到處去幫人解決負心漢們的怪醫。
  但一個兩個也就算了,越來越多男修受到這樣災難,他一個沒什麼修為的小修士就算
是做好事,最終還是招惹了大大小小門派,正魔兩道不爽利,因此遭逢追殺……
  這就是個傻子!這麼不會想!要幫人也要自己有本事躲啊傻孩子!師父!不要再撿傻
子回來了!焦白霜仰天嘆氣,心想,大哥前陣子又送家書來了,是不是該回家看看呢……
  
與霜書:
  焦白霜離家出走第一個月,焦大哥送來了第一個飛符。
  「霜兒:
  見信如晤。
  距離你離家已過月餘,大哥甚為思念。弄月對你亦是關心。
  在外遊歷還需多加小心。切記勿輕易與人同行,吃住更是要——(以下省略五百字)
  另外,這月要結束了,管事的來請教這月弟子月例中的諸多賞罰該如何處理……大哥
一時整理不出來,能否請霜兒遊歷途中,若有閒暇,幫忙大哥看看?
  書不盡意,望君早歸。
  大哥筆」
  「大哥:
  不廢話了。
  說過很多次不要再叫霜兒。
  謝謝大嫂關心,請代為轉達。
  另外賞罰怎麼算我不是有留簿子了嗎?李管事怎不協助你?
  算了,這邊再跟你說一次。
  (以下詳細解釋將近三十張紙)」
  焦白霜離家出走第一個半月,焦二哥送來了第七封信:
  「小霜!
  我又找不到年前採購的那批靈材靈石道具了,就是你說要先用的那批貨,要發不出來
給弟子們啦!娘好氣!救我!
  被娘打了好多下的二哥」
  「二哥:
  不小了。不要再小霜。你跟大哥的記性都只用在修煉上了麼?
  你年前買的那批不是就存在第三個倉庫,門一開就看到了。
  你根本沒找吧。不要一天到晚想偷懶覺得傳飛符問我快就做這種事。
  飛符也是錢。」
  焦白霜入綠松派第五十年:
  「小霜!
  今年不回來看看麼?家裡人很想你——(以下省略動之以情六百字)
  二哥」
  「二哥:
  少來。你一定又做了蠢事想讓我回去收爛攤子,作夢。不回。」
  收到回訊的焦二哥,捏著玉符一臉可憐看著焦大哥:「他怎麼都知道呀?」
  焦大哥:「……大概是因為他是咱們三弟吧。」
  焦大嫂秋弄月在旁摀嘴嬌笑:「你們呀,這輩子都離不開三弟呢。一年是要寄多少家
書煩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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