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 服務業的日常(限)

作者: nacht236 (茫茫)   2020-10-19 20:59:05
* 按摩師 X 快遞員
* 標題詐欺
他背著外送袋,將消毒過的雙手放在口袋內,安靜地站在一邊,等著管理員放他上去。
據說這棟建案裡住著的大人物不少,戒備格外森嚴,光是從門口到現在他已經被人帶著通過兩次門禁,這是第三次,而且可以預知上了電梯之後還會有第四次、第五次。
如今有錢人是愈來愈多了,講究著隱私和秘密。如果是他那些年輕的同事大概會目瞪口呆,巴不得把所有盡收眼底,然後回去大肆炫耀一番──因此他對這棟大樓並不陌生,上次已經聽人說過不少。
不過這也跟他的個性有關,他一向不好奇。
人生多一分少一分都不好,都可能會錯,所以他早就習慣了,不足匱乏自然是不行的,但也不用全力以赴,剛剛好就好。
這是他活到現在的哲學,他也引以為傲,他的資歷不深,但他的態度深得客戶長官的好感,也因此多次指定他服務。
一邊感恩他的衣食父母一邊胡思亂想的同時,他乘著電梯來到25樓,來到唯有的一戶人家門口。
他按下電鈴。
門打開了,確認過臉,是收貨人沒錯。
他走進來的時候看過梯廳的攝影機,從那個角度完全拍不到住戶的門口,約莫也是因為隱私之類的關係嗎,總之這幫了他一個大忙。
他扣下板機,正好在對方的眉心上,收貨人死亡。
他收起槍,從背袋取出外送的食物,一如往常的動作,他沉默又俐落。
「許先生?」
有人走到了玄關。
他手指一僵,反射性已經探回口袋去摸槍。
那是一個很好看的人,長相完全在他的好感帶上,五官精緻,乾淨清新,頭髮與衣著黑白分明。他穿著一襲一塵不染的白色衣褲,將袖子捲到下臂,透著一股脫俗的味道,也帶著一絲專業氣息。
那人睜著眼睛,目光卻沒有焦點,面容也沒有朝著他的方向,冷靜也茫然地又問了一聲,「許先生,請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該死。
他該為來人的長相感到驚艷,但更想要罵髒話,此時此地不應該有第三者,應該是這樣才對。他明明做好調查了,將許龍基的作息摸得一清二楚,他不該犯下這個失誤。
「許先生,你在哪裡?」那人一邊問,腳又往前跨了一步,踢到許龍基的屍體。
他頓了下腳步,微微彎了膝蓋,伸手下去摸。
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他嚇到了,想要將手抽回來,跟著想往後退。可是他的手被人緊緊抓在掌心裡,他動彈不得。
「許先生?」他的嗓音裡滿滿的都是不安,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許先生有事出去了。」
「你是誰?」
「我叫江誼。」所幸他的資料準備做得齊全,許龍基身邊的人他大致都可以說得出來,他挑了一個許龍基底下不太有存在感的員工,「請問怎麼稱呼您呢?許先生叫我帶您出去,可是沒說您是誰。」
江誼是許龍基秘書的秘書,平常層級根本搆不到許龍基,但他大膽猜測眼前青年也不會知道這麼多。從服裝來看,對方大概是計時的服務業者,他看不見,所以可能是按摩師,或是特殊營業的,也有可能兼做──畢竟都做到府服務的哪有差別呢,開價多少而已。
無論如何,對方的職業與許龍基的連結都不深,他不需要說明太多。
他只有一個目的,把對方盡快帶離開這裡。
他送貨向來不牽扯無辜的人,這是個意外,可是也不能開先例。要是他離開了,青年會成為第一嫌疑人,他不能讓這件事情發生。
然而他也想吐槽自己第一反應竟然是問對方叫什麼。
問名字幹嘛呢?又沒有意義,他們以後怕是不會再有交集了,知道人家的名字能怎麼樣。美色誤人,連智商都跟著降低了。
「你聽起來不像小江。」那人遲疑地說,似乎不是很肯定。
「我們見過嗎?」他驚訝地拉高音調裝傻,心裡忍不住又開始飆髒話。就說問名字幹嘛,太容易漏餡了;他暗自琢磨起把人打昏帶走不被管理員懷疑的可能性。
「沒有……只是遠遠的見過一面。」那人的回答讓化名江誼的男人鬆了口氣,「許先生要我離開嗎?可是他去哪裡了?」
「許先生沒有說欸。他跟林哥離開了,很匆忙,只叫我送你回家。」
「好吧。」那人勉為其難地接受這個說法,「我去拿東西。」
「我陪你去。」他自告奮勇。
「我自己可以。」
「但你看不到啊,我幫你。」江誼是個不過二十初頭的年輕人,而他提著音調說了幾句便已經累了。下次再也不要裝這種活潑有朝氣的腳色,他在心裡暗想。
「謝謝。」那人為他的體貼笑了笑,接受他的攙扶。兩人走回到客廳,那裡擺著一張摺疊式的按摩床──看來果然是按摩師;他收起自己的東西,「我叫十五。」
「十五?」他愣了一下,才恍然青年是在回答他之前的問題。
「嗯,如果你需要按摩,可以找我,我是十五號。」十五遞給他一張名片,簡潔的版面只寫著十五和一串電話號碼,沒有多餘的文字。
「好喔。」他的確可能最近需要按摩,他接太多單了,每一張都不好做,還有這張的這個意外。他在心中嘆氣,扭扭脖子,默默覺得有些肩頸痠痛。
兩人同心協力收妥了十五所有的裝備,之後他牽著對方很有技巧地繞過許龍基的屍體與血跡,將人帶到了血腥之外,關門,按電梯,下樓,跟管理員致意說再見,一切都很合理,沒有再生波折。
直到他遞給十五一頂安全帽,後者傻住了,約莫沒有想到許龍基家財萬貫,卻會叫一個員工用摩托車送他。
「我……車給林哥開走了,我騎車送你。」他裝出無措尷尬的樣子,雖然其實不用假裝,的確是很尷尬。
「沒關係,如果不方便的話,我可以搭捷運的。」十五笑了,他的笑容如春光乍洩般好看。
「我送你!」他很堅持,這次是他的問題,讓對方可能招惹上一身腥,他非常過意不去。從他出道以來還沒發生過這樣的事,要是讓他師父知道他肯定要被罵死了。
而要是讓他師父知道,他為了要撇清十五的關係,而刻意在許龍基家的地板上留下了自己的足印,他師父應該會乾脆在他眉心上也來一槍,清理門戶省得丟臉。
「謝謝你啊。」十五笑得更開心了,他沒再推辭,按著他的肩膀跨上車,「你人真好。」
「還好吧。」十五笑了就好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買帳對方的笑容,可能是腎上腺素作祟讓他的大腦不受控制,也可能因為十五是他的菜──他當然知道這太蠢了,他不會再跟十五有任何交集,在這裡為對方刷好感一點意義都沒有。
可是十五的笑顏就是讓他的心情好了不少,不爭的事實。
能讓對方心情好,他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他騎著車將人送到了十五指定的地方,一處尋常的河濱住宅區,將橫放在前座的按摩床還給對方。
「今天謝了。」十五又道謝了,已經不知道說了幾遍。
「不會啦,你回家小心,早點休息。」他維持著江誼的人設,仗著對方看不到,又貪看了人家好幾眼。
十五微微點頭,轉身離去,很快消失在巷子深處。
如果他那個時候夠細心的話,就會發現十五的腳步很敏捷,絲毫不遲疑,就算巷子裡面是各式各樣亂停的機車,他也走得飛快。
然而他沒有覺得奇怪,只是在心裡失落著這段逝去的緣份。
接下來幾天他密切關注著許龍基的新聞,通常他不會做這種事,他的服務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他會反省,但從不回首糾結。
只是這次不一樣,他擔心後續,不希望這件事情對十五造成不好的影響。
所幸都沒有,新聞警方關心的都是慘死家中的走私商人,和他這個可疑的外送員,對於美麗的盲眼按摩師則隻字未提。
幸好,十五沒事就好了。偶爾他會翻看手上的名片,可是他總沒有下定決心真的播過電話。
直到那一天他終於做好了心理準備,揣著內心晦暗不明的期待,按下十五的電話號碼。
他沒有用江誼的身分預約,留下的是另一個名字,時間約在星期三晚上八點。
他幾乎是倒數著秒數守著日子,直到十五以同樣的美好同樣的笑容出現在他家門口。
他假裝深沉,實則高興極了,久別重逢的喜悅,邀請故人入內──雖然對方一無所知。
十五與他記憶中的一樣平靜溫柔,架好按摩床之後指示他脫衣服趴下,他都一一照做了,一點都沒有覺得不對。
而更讓人驚豔的是十五按摩的技巧真的很好,他飄飄然,覺得無比放鬆,天堂也不過如此吧。他只剩下刻在骨子裡的一點點警惕還在強撐,內心早就臣服了,兵敗如山倒,幾乎可以說是趴平任對方為所欲為。
十五的手法老練又纏綿,溫暖地按壓在他身上,似乎也不是沒有那個意思。搔癢般的觸感像爬在他的心尖上,讓他的心跳愈來愈快,口內也愈發乾燥,而陰莖更是漸漸抬起了頭。
他閉著眼睛幻想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無恥地愈來愈硬。
「您最近壓力很大吧?肌肉很緊繃呢。」十五用他好聽的聲音,就在上方輕輕地笑著。
「嗯……」他爽到根本不想說話,只發出了一點鼻音。
「年輕人還是要放鬆一點啦,多笑笑也好,不要老板著一張臉。」
面無表情那是天生的,我有放鬆。他在心裡反駁。
後知後覺好幾秒鐘後才覺得不對,自然已經晚了。他想起身卻動彈不得,十五一手按在他背上就將他壓制得死死的。
「年輕人反應這麼慢不知道要死幾次呢。」十五還是那副調笑的語調,戲謔地說。
「你想幹嘛?」槍不在身邊,反抗也蚍蜉撼樹。他感到懊惱與恐懼,十五目的不明,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席捲了他。
「你知道我想幹嘛。」
「為什麼?」想殺他嗎?因為他殺了許龍基嗎?「你從一開始就看得到?」
「嗯,我沒瞎。」
「你喜歡他?你想幫他報仇?」
十五忍不住笑出聲來,他樂極了,全身都在抖,震動從背心傳來,笑出來的氣也都噴到了對方身上。
而他完全不懂十五在開心什麼。
「呵……你這小孩腦袋裡面裝的怎麼是這些啊。」十五還沒笑完,「我聽蔡卓然說他很看好你,話不多,有點木,但夠冷靜,可是沒有想到你都在想這些兒女情長的,也太可愛了吧。」一邊說,還一邊戳了戳他的腦袋。
蔡卓然是他的師父,江湖上通常尊稱其為蔡老,而能知道其姓名並且直接以名相稱的,不是妄自尊大的,就是地位相當的。
十五很顯然是後者。
「你廢話很多。要殺就殺。」從入行那一天他就有不得善終的自覺,也已經認命了。而這個圈子裡的神經病多的是,前一秒還在聊天下一秒就開殺戒也不讓人意外,就算十五現在表現得很友好,也可能不過是在為扭斷他脖子熱身。
希望不是扭脖子,如果可以的話,他偏好是不太痛的死法。
「很囂張嘛,搶我目標的小王八蛋。」十五戳著他的腦袋,每一下都很用力,「你知道上一次跟我看上同一個獵物的人的下場是什麼嗎?」
「我……」什麼同一個獵物?他又頓了好幾秒,總算明白過來,「你也是……」
「終於領悟了小笨蛋。」十五冷哼了聲,「竟然還以為我喜歡他,我眼光哪有這麼差。」
「難怪我沒有搜查到你的資料。」難怪十五那天會出現在許龍基家裡,原來是因為他們都打著同一個主意。
「對。」
「我不是故意要搶你單的。」以結果來說搶人生意是他不厚道,不管怎麼樣都沒有藉口,但他想要說明清楚這一點,「我不知道還有別人也接了這個案。」
「我知道,我把仲介罵過一頓了。」重複人力導致更多的不確定性與更多得風險,就像他們上次一樣,稍有不慎都可能導致更壞的情況發生。
所幸眼前的年輕人處理得很洽當,十五必須說他是意外的,甚至很驚喜,他沒有想到比起自保對方會選擇更保護他。
這一行沒有良心的多得去了,因此更顯對方的可貴。十五向來有恩報恩,別人對他的好他都記得。
對他的情意他也都自然知曉。
十五俯下身,滑嫩的臉龐貼在他的腦袋瓜上,後者身體更僵硬了。十五不怪他,換做是他他也怕。
不過沒有怕的必要,他不會傷害他,他今天來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要報答對方的情。
十五勾起嘴角,朝他耳裡吹了口氣,再一次回答他最一開始的那個問題。
「你知道我想幹嘛。」
他一愣,全身的溫度開始升高。
那是一個很奇妙的反應,身體的或是化學的,他說不清楚,反正就是這樣,自然而然的發生了。
前一秒他還在為了生命威脅而恐懼,下一秒卻可以被慾火燒得全身發燙。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是這樣,大概還是腎上腺素吧,或是一種更原始的,獸性一般的吸引力。
當十五將他翻過來,他探出不再被壓制的手拽住十五的脖子,嘴也精準地噙住對方的唇。
雖然跟他想像的不太一樣,不過好像也沒什麼地方真的不對,也可能是因為一切發生得太快了,難以形容所有的細節,只能仰賴本能行動。他本就脫得一絲不掛,只在腰間蓋了一條浴巾,渾身都是滑不溜丟的精油,滿是破綻所以被人侵略,這也是理所當然。
他屈起膝蓋,手也探到自己的腿間,撫弄十五正抵在他陰莖上的堅硬慾望,兩個抓起來一起摩擦。
「真饑渴,你這麼想要我?」十五喘著氣,吻他的動作又重又急。
「嗯……」他沒空說話,用屁股夾了夾十五的手指,以乾脆的行動證明,他的確一直想著對方。
「嘖。」十五拉開他的手,扳開他已經門戶大開的腿,將自己擠了進去。
他發出一聲哭泣的鼻音。
「叫出來。」十五掐著他的髖部,猛烈又快速地挺入他的身體再抽出。他動得兇狠,底下的人不住來拉他的手想讓他放開,自然是撼動不了十五,於是他再扭腰想要離開或是緩一緩,可是十五依然故我,挺動地更加深入。
細細的鼻音混雜著哭腔隨著他的律動響起,十五聽得更興奮,只想著再欺負他,讓他哭出來。
「沒見過連叫床都懶的。」十五嫌棄,彎下腰來咬他的嘴巴,逼他開口。
「嗯啊……吵、吵死了……哈啊……」喘了兩下又沒聲了,只剩下軟軟不成句的呻吟。
「繼續叫。」
十五用下身撻伐著他緊緻柔軟的穴道,一邊揉他的乳尖。
而他的陰莖根本不用十五照顧,各式各樣的液體從頂端流了出來,早就將他的胸腹肚皮沾染得一蹋糊塗。
他們這一場突然的雲雨卻持續了異常的久,直到他再也射不出東西,他沒有骨頭般地躺在按摩床上,手腳都失了力氣。
現在就算他想緊也緊不了了。思及十五老愛叫他放鬆,他在心裡想了個難笑的感想。
十五在一旁抽菸,褪去仙風道骨的裝扮便沒了他那副出世的模樣,他的肌肉很精實,充滿力量。望著十五的裸體他想不透自己當初怎麼會看走眼,以為對方是不知人間疾苦的小綿羊。
「再看就再來一發。」十五吐了口菸在他臉上。
「你硬得起來再說。」他冷靜地回嗆。
「爽完了就無情了啊。」十五輕輕笑了下,也不生氣,反正他們從一開始就都很明白,不過就是場性。他站起身,準備收拾收拾自己閃人。
然而鬼使神差地他停下腳步,掐著人的臉龐讓他轉過來看著自己。
對方沒有說話,面露困惑。
「你叫什麼?」
問名字幹嘛呢?又沒有意義,他們以後怕是不會再有交集了。十五在心裡可以吐槽自己一百遍。
可他就是想問,想知道以後說起對方,或以後見到面,要怎麼叫喚他。
後者懶洋洋地眨了眨眼睛。
「冬天。」好一會兒,才更懶洋洋地回答。
The end.
*這是一個標題詐欺職業也詐欺的故事
*而且兩個人都沒使用本名,整個不誠懇到底XD
*但我寫得好開心,這篇我只寫了三小時(相比寫得很卡的雨生九日,效率好到想哭
*謝謝看到這裡的你
作者: darkmaple116 (呵呵)   2020-10-20 00:03:00
這對好香
作者: Legolasgreen (西裝背心是萌物)   2020-10-20 09:37:00
廢話不多說的打砲就是讚
作者: miserablemer (misery)   2020-10-20 12:05:00
好想求後續噢噢噢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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