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橋系列相關
#大概有肆卷
#年節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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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前的孟紅書肆裡，言九卦正看著書台角落的灰塵，喃喃自語。
　　「嗯，這兒沾了點灰，待會得打掃打掃。」
　　「言總管。」
　　彷彿刻意忽略身旁的叫喚聲，言九卦抬頭看了看最上層的書。
　　「這兒也亂了，我看得重新分門別類一下……」
　　「言總管。」
　　感覺喚著自己的低沉嗓音又更靠近，言九卦手指微顫，動作僵硬地向右走了幾步，想
著就這麼隔開點距離也好，很刻意也很努力地集中精神檢視下一座書台。
　　「……言總管，都這時候了才把僐某當成空氣，不覺得太遲了？」
　　身旁被刻意冷落的人似乎不甚在意，詢問的語句裡藏著笑意。
　　言九卦聞言閉了閉眼，明白自己無處可逃，嘆口氣，這才直起身，轉頭看向一旁身著
灰袍的俊魅男子，無奈地回。
　　「一般人都把你們當空氣才正常吧……」
　　江僐興味地笑。「僐某知曉言總管並非一般人。」
　
　　──這是恭維還是諷剌啊？
　　言九卦覺得這人說話老是拐彎抹角的，他都不曉得有幾分是真的了，上一回回答他問
題時，都不曉得是自己答得太切入重點了，這人還滿懷殺意地瞪著他呢，要不是嘯冬哥及
時出現，說不準他這條小命早就沒了，就說地府的人還是別沾惹的好，陰晴不定的。
　　本來楊大人要嘯冬哥待在他身旁，讓這兩人低調了好些日子，無奈一個月前東北的愁
山出現一大群作亂的妖物，化身為豺狼捕抓上山的人類，愁山產物豐饒，是當地居民重要
的生存命脈，師父想趕在過年前除去那群作亂的妖怪，讓當地居民能上山收成過個好年，
於就又帶了嘯冬哥一同前往。
　　想起嘯冬離去前凝視自己好一會兒，像是要把自己烙在眼裡那樣的久，雖是一貫翹起
唇角的笑，卻也讓言九卦感受到有些依依不捨的。
　　結果嘯冬哥才離開沒多久，這兩人彷彿摸清了這兒的消息似的，趁著少爺去港口取新
進的書時，立刻上門光顧。
　　這回又來做什麼？該不會要他這兩光卦相師做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吧？
　　言九卦突然察覺眼前書肆內只有三人……不不，嚴格來說有兩個不是人時，眼神下意
識目測自己和店門口的距離。
　　江僐彷彿明白言九卦的心思，唇邊的笑意未減，略表善意地澄清。「僐某此次前來的
目的是為了這書肆，我先前也說過了吧？陽世就屬孟紅書肆書量最齊全。」
　　「你沒說過……」跟空氣搭話兩次，言九卦開始自暴自棄了。「好吧，你說過了。」
陽世嘛，沒什麼大不了的哈哈哈嗚……
　　「趁著年節未到，陽世大慶之前，我帶小兩來選他要的書。」還要趁天界人也不在的
時候，這時機可遇不可求。
　　等到人界過年時，陽世的正陽之氣達到顛峰，正是地府之人行事最低調的時候，屆時
不宜上陽世行走，為避免違反規矩，江僐趁年前陽世書肆大量進書之際，帶著又將藏書看
完的小兩前來選書。
　　「僐某對言總管並無進犯之意，這事兒先前僐某也與楊大人和你師父談過了。」雖然
過程不甚愉快。
　　言九卦聞言這才微微收起戒心，望向正一臉興奮地挑選新書的小兩，假裝沒看見對方
因過於激動而忘了隱藏的青色眼眸。「……他之前挑的書都看完了？」他記得之前每回挑
的書量都非常多呢，那小子看書看這麼快嗎？
　　江僐順著目光望向小兩，眼裡藏著淡淡溫柔的眷寵。「都看完了，小兩是愛書之人，
看書看得很勤，言總管若與他談書，他會很高興的。」
　　……誰會想跟個地府之人親近。
　　只是這些話言九卦也沒膽在江僐面前說出口，就怕對方一怒之下會對自己做出什麼可
怕的事。
　　這要求若不是從眼前這一臉死卦的人口中說出，身為書肆總管的言九卦倒十分樂意和
愛書之人交流，但、但那也要真的是「人」才行吶！那長相招人的美麗青年，身上的死氣
雖沒江僐重，可他光用肉眼瞧就覺得夠複雜的了，更別想說要深究其中。
　　他可是九卦啊，照師父說是可以平順活到九十歲的，這說一卦折十年壽，偷瞧幾眼就
算不折壽想必也會損耗幾分元神，他還是別好奇淌渾水的好。
　　六根清淨、六根清淨，無思無懼無色無觀無為……
　　
　　言九卦心裡糾結地跑了好幾輪思緒了，嘴上沒說出口可沒察覺全寫在臉上了；江僐默
默瞧著，覺得有趣，眼裡忍不住閃過興味的笑。
　　「言總管？」
　　「書、書要挑就盡量挑吧！就像少爺說的一樣，愛書之人就是我孟紅書肆的客人，我
可沒趕客人的資格！」想到了什麼，言九卦一頓，趕忙補充。「當然我指的是挑書！」別
挑我別挑我！
　　江僐忍不住又笑了。
　　「僐某明白。」
　　江僐將小兩挑的兩大疊書收進袖內，等到書傳遞至地府後，牽起小兩的手，兩人繫著
陰界繩，一同在陽世市集行走。
　　這陽世的景物對江僐來說沒什麼意義，不過是陽世人生活的畫面而已，但當牽著的手
屢屢延遲步伐後，江僐順著對方緩下腳步，轉頭看向正一臉好奇地張望四周的小兩，目光
溫柔。
　　這回上陽世的目的除了去書肆選書之外，江善想讓小兩瞧瞧陽世過年之前市集的熱鬧
情景。
　　見那雙靈動大眼因此而興奮地閃著燦燦流光，一張小嘴因為頻頻驚訝所以從未闔上，
江僐忍不住唇角微勾。
　　這孩子為了陪在他身旁而甘願做名地府小差，放棄了投胎，他雖欣慰也欣喜，心裡仍
不免替小兩感到惋惜愁悵。
　　因此江僐牽著他上書肆、逛市集，就這麼在陽世過一日，付出一點修為也不要緊，有
他扛著，他只想讓小兩感受陽世最熱鬧的時節。
　　市集甜湯的叫賣聲，糖葫蘆的甜糖香氣，和一個個有趣的小玩意兒，江僐一一牽著小
兩逛過，就盼著能成為小兩眼裡的璀璨風景。
　　這孩子最後終究回到他身邊，成為他的，這樣的想法讓江僐覺得在這市集走上一日也
不要緊，為了小兩，他甘願奉陪。
　　這時小兩忽然停下腳步，怔怔看著眼前的書法題字，一臉懵懂。
　　江僐跟著看去，只見一名陽世男子，手拿著題有「團圓」兩字的紅紙，臉色和靄地的
彎著身與身旁的孩子交談。
　　江僐收回視線，見小兩仍瞧得目不轉睛，眼裡閃過抹憐惜，直覺收緊交握的手，傾身
在小兩耳畔輕問。
　　「想你爹了？」
　　「咦？」
　　陰界繩傳來溫沉安撫的氣息，與地府慣有的死寂之氣截然不同，小兩感受到了，楞楞
回過神，轉頭想回答江善，未料那張俊魅臉孔如此貼近自己，忍不住輕訝一聲，臉上一陣
熱意，後退一步。
　　「小兩對爹沒印象……」
　　這是……大人的氣息嗎？大人想到了什麼？怎麼這麼溫柔啊，害得他都又害臊起來……
　　江僐聞言抬眉，回想了一下。
　　是啊，這孩子還沒意識前，就與裘羅分開了，自始自終只有一個小差身分……
　　伸手將小兩頰上的髮繫至耳後，江僐心裡忍不住為這孩子嘆息心疼。
　　「那麼小兩是在看什麼呢？」
　　「我……」
　　小兩視線看向字畫攤，見那名陽世男子已拿著寫有團圓的紅紙，牽著孩子的手準備離
開。
　　小兩收回視線。「大人，小兩可以……可以跟您要除了書以外的東西嗎？」提問的表
情忐忑，跟大人要東西這種事他實在是不習慣。
　　江僐倒是樂在其中，微微一笑。
　　「要什麼東西？只要是我拿得到的，都能替你討來。」說是「討」實在是客氣了，只
要是不違反三界規戒的事，江僐都能信手取來，這可是小兩難得第二次跟他要東西呢。
　　「那……」小兩不自覺抓緊江善衣角，仰起頭，臉上裡有掩飾不住興奮的求知欲。「
小兩想跟大人要一張題字！」
　　「嗯？」江僐聞言疑惑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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