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前面
　　　這篇是板上接某篇應梗文的後續(雖然正文尚未生出，但我希望生得出)
　　　如果這是違反規定的，請不吝告知，我會自刪(或者請板主直接刪)謝謝
　　　如果有需要先知道是哪篇應梗文，也可以再補上。
　　　因為接應梗文的原本設定是BE，但後面的條件限制，
　　　就先生出了這篇把結局改為HE。
　　　
Miss？miss？miss
　　這個無雪的聖誕節，冬日難得的午後陽光，實在讓人想像貓一樣，或者讓太陽透
過樹蔭曬到自己的身上，睡個懶懶的午覺。
　　Hans現在就是這種情況。
　　偷偷地把已經睡著了的貓搬到另一邊有少少樹蔭的地方，而他則佔據了原來貓兒
睡的地方。
　　貓兒不是沒有被他驚動，而是這隻貓，早已經與Hans達成了共識。至於Hans與貓
兒達成了什麼共識，Hans是用了什麼方法？每每問他，他總是神秘兮兮地說“This is
my secret！”
　　午後三時，太陽消融了些許暖意；Hans半躺地靠在用著斑駁老皮昭示著它年齡的
樹身上，嘴中叼著一根隨手捻來的雜草，雙手交放在頭與樹幹中間，修長的雙腿交疊，
搖頭晃腦，好不寫意。
　　一付掛在鼻樑骨中的墨鏡，看似是遮住了他的雙眼，可是他的雙眼，卻凌利地正
在注視著他前方的某一點。
　　一匹黑色的綢緞，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而睡在另一頭的貓兒，不知怎地，彷彿心有相靈，突然起身跳到了Hans的腿上，
喵喵地叫著。
　　「怎麼，你知道我在想啥嗎？」Hans笑了一笑，正要伸手將貓兒帶進懷中，貓兒
卻扯了扯他的頭髮後，靈巧地跳開。
　　Hans與貓兒的午後之約，今天在這裡結束。
　　Hans在貓走開後，也起了身。拍拍身上沾黏住的草，便往他早已注意超過十分鐘
的地方走去。「Miss，how can I help you？」
　　當蘇懷德正在努力，用力搬動他的行李要上樓梯時，他的身後，傳來了英語一陣。
＂Miss？＂蘇懷德有一點不能相信他自己的耳朵。他知道，這裡是舊金山，聽到美語，
是沒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可是，叫他miss，這就未免不厚道了些。
　　他全身上下，哪裡長的像小姐了？除了頭髮長了一些，但這無可厚非吧。蘇懷德
決定不理來者，繼續他的搬運工程。他一定要在日落以前，把所有的東西都搬進新房
子裡，把家裡整理好，這樣他晚上才不會挨餓。對了，還得在這聖誕節前夕趕去超級
巿場一趟，把接下來幾天所有的東西都買齊了先。
　　Hans眼見在他面前的人沒有搭理他的意圖。他只是走向放在草地上一些傢俱，試圖
在還沒認識對方之前先做一個好鄰居。
　　Hans高頭大馬的壯碩讓他輕易地扛起了兩張餐椅在分邊的肩上。他略略地打量了
剛剛搬家公司所留下來的傢俱。推敲著他新鄰居的生活。從只有兩張餐椅來看，是典型
小家庭，暫時沒有小孩子；但也有可能是一個人獨居。
　　Hans慢條斯理地拎著椅子，跟在蘇懷德身後；蘇懷德專注在他手上的各種貼上分類
貼紙的紙箱，依舊沒有發覺Hans的身影。直到下一秒，他想轉頭移動其它紙箱時，差點
沒讓剛好與他額頭齊高的餐椅腳，給嗑出一個大洞。
　　「White？」Hans輕易地閃開了撞向他的人。在一陣驚呼裡，眉清目秀和殺氣同時
共存的當下，蘇懷德手上的紙箱頓時成了砸傷Hans腳掌的凶器。
　　一眼，蘇懷德的的確確地認出了他眼前的人。
　　那與21歲的時間相差了三年的歲月，一秒內被拉回到眼前；然而裝作不認識眼前的
人，又顯得多愁善感了些。
　　「呃Hi？！」蘇懷德用著不確定的語氣淺笑。沒有恨和愛，無限綿長的只有再相遇
的生疏和心裡淺淺爬梳過的後悔。想起手上不翼而飛的紙箱，還是略顯心疼地將它從
Hans的腳上給離開。
　　「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你！」欣喜毫不猶豫地點亮了Hans臉龐。
　　蘇懷德沒有答話。彎著腰的姿勢，只讓他爭取了幾秒鐘看見Hans的震驚。再起身，
已經是笑臉迎人。
　　「這些年你還好嗎？」Hans一向擅用他陽光般的笑容，要不當年White怎麼會一頭
栽進了他的懷抱。他愛他，就算只有當年那如夢般的一年。也還是愛著。
　　蘇懷德點點頭不語。只是轉過身繼續揀著他的紙箱。如果他想要和Hans話家常，
現在的時間和空間都不對。
　　Hans見蘇懷德沒有任何的回應，只是越過身，將他肩頭上的那兩張椅子，放到了
他的家門前。「這張桌子，你能搬嗎？怎麼沒請搬家公司一併把你幫到屋子裡？」這是
Hans的另一個強項，可以自嗨。
　　「……」蘇懷德只是輕輕地搖頭，繼續忙和手邊的紙箱，在Hans走到屋外時，與之
擦肩而過。
　　連呼吸都還有著熟悉。
　　如果他知道Hans也住在舊金山，那麼他絕對不會搬來這裡。可心底的另一個聲音卻
說著……你本來就知道他住舊金山，只是沒想到就是這麼巧，而現在才又再相遇。
　　「你怎麼會搬來這裡？」Hans挑了幾個紙箱，追了上蘇懷德。
　　「我想在日落前把東西都整理完畢。」蘇懷德間接地拒絕了Hans所有的答話。
　　Hans瞧了一眼蘇懷德，他隱約地明白，這十年間，當然變了很多事情。但……
「你一個人住吧？」
　　蘇懷德放下手邊的紙箱，也只住了Hans跟隨的腳步。「我希望你給我一點時間！
既然我們又相遇了，我不會再逃避了！」
　　逃避？Hans不能理解這兩個字為何會從White的口中說出來。
　　當年他們的分開是個錯誤嗎？
　　當然，當然是錯誤。因為是他被White分的不明不白。否則為什麼到現在看到了他
仍然有當年的心動？
　　Hans放下心中的疑問，也許，今天晚上開始，他可以回到有White的時光。
　　兩個人再也不發一語。
　　蘇懷德的搬家進程的確在有了Hans的幫忙後，順利了許多。想到那時候Hans說出的
話語，他的心又淺淺地抽痛。他該給Hans一個交待；也許Hans也能給他一個交待。
　　「你現在應該需要去附近的商店買些東西吧！」Hans將最後一張餐椅合入餐桌下，
他問著正在廚房裡歸放餐具的蘇懷德。
　　擺弄瓷器的碰撞聲，清脆地傳到兩人的耳裡。蘇懷德一個手滑，一個馬克杯應地
而碎。
　　「White！」Hans大步往前，卻被蘇懷德伸出的手掌阻擋。他不要讓Hans看到這落
地的東西。他會知道他的脆弱。
　　只是一面碎片，就算Hans離的稍遠；只是一個不起眼的花紋，卻映入Hans的眼簾。
　　那是他們相識後的第一個情人節，也是唯一一個情人節。好像只要是初識的情侶，
都免不了得買的一種像是成對的象徵。
　　「你贏了！」蘇懷德看著Hans的表情，他知道地上的碎片是什麼。只是為什麼是
這時候才碎？不是那是時候？不是再遇到Hans之前？不是……不是……
　　三年下來，原來他心裡的裂縫從未被修補。原來年輕時的不顧一切，到現在是痛楚
如此。
　　「你剛剛清楚說了逃避！」Hans好像有那麼點懂了。
　　「對，逃避。」蘇懷德蹲下身子，先將大片的玻璃揀起來，細小的，只能等到他找
到他的掃除用具。他另外拿出其他兩個杯子，裝了自來水，放在餐桌上示意Hans坐下。
　　「這間房已經好幾個月沒人住了！我有點擔心這水暫時不能喝。」Hans不知道是
據實以告還是在緩和氣氛。
　　蘇懷德撇撇嘴。他也沒打算喝這水。他本來以為他能和Hans在另一個場合下把那
三年的膽小說開，但總是……事實會有很多種方法來自我呈現。
　　「我聽到了！」幾個字，是蘇懷德堅定的開場白。
　　「聽到？」Hans還沒辦法了解White的表達。
　　「你說……你交換學生時間一滿就會走。不會留……連……」蘇懷德試圖咽下喉間
那不存在的硬塊。「……連我……」
　　「連你都不會問。」Hans沒有忘記自己曾說過的話。
　　蘇懷德點點頭。那時候，他太驚訝；也驚恐到把朋友說的話也信以為真。＂Hans
本來就是來玩的，他當然不會為你留下來。＂
　　「那你聽完了下半句嗎？」Hans伸手摟向蘇懷德的肩頭。
　　蘇懷德搖頭，在他聽完了他聽到的那句話，後面的話都被他的眼淚和那個場合起
鬨的人聲所淹没。就因為太傷心，他離開了那裡，也離開了Hans，當然還有自己的心。
　　離開只是好聽的代名詞，就是簡單的逃避。以為逃避都好比接受直面而來的事實。
　　「所以你所說的逃避就是……」Hans感受到White那幾不可辨的輕點。「那麼，我
現在可以跟你說你沒有聽到的下半句嗎？」Hans見蘇懷德沒有規避他的輕擁，更大膽地
將他抱向胸懷。
　　「是我錯了嗎？」蘇懷德抬頭看著Hans。
　　「也許我也有錯。」錯在以為White對他的情意也不過如此。也因此在收到分手訊
息後，再不聞問。而今，老天仍然給了他們彼此一個彌錯的機會。「但是我會開口，
我會開口請求你跟我一起走。或者請你等我。」只是時間和時機，總會製造錯誤。但時
間和時機，有時也會想辦法消平誤會。
　　「我等了，三年。」蘇懷德能說出口的答案只有這個。這三年間，不乏有機會讓他
試著忘記Hans。但，不知道是執著還是放不下？就是沒有人能駐留他的心頭。
　　「你依舊是我心裡的最愛。」Hans緊緊擁住他的白色。這三年亦沒有人停留在他的
心房過。
　　兩個人分開在聖誕節，又相遇在聖誕節。
　　是誤會，卻又有思念。
　　更多的是，兩人還是這麼愛著對方。
　　聖誕節有沒有奇蹟，從來沒有人能證明這件事；但唯一能知道的是如果不想永遠地
後悔，那麼奇蹟不是等待上天給予，也許自己才是那奇蹟創造者。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