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你說點話,你這樣我會擔心。」藤本樹擔憂地瞧著他的臉。
「不必了。我已經知道了。話說完了,你可以走了。我有些事情要自己想想。」他這
時候反而能夠和顏悅色的說話了。
白曇說著往旁邊錯開幾步,腳步特別地輕盈,是許久沒有感受過的那種輕盈,空氣裡
都飄浮著氣泡,肆意地如同青春年少時候無所顧忌的張揚。
「小白?」藤本樹遲疑了一下。
白曇不再說話,他向著醫院的門口走去,頭也不回地。
手腕忽然被用力地攫住,他有些疑惑地回頭,看見男人的表情怪異地揉雜著各種情緒
,他現在解讀不出來。
被拉著上了計程車,藤本樹報了一個相當陌生第一次聽聞的地址,直到他被拖著拉進
一個金碧輝煌的大廳,高掛的水晶燈炫目,刺得他眼前發白。
期間藤本樹一句話也不說,就這麼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腕,電梯向著十幾樓而上,總算
到了一間房間門口,連房號白曇都沒看清。
被拉進房間裡,又被按著肩膀壓在床沿。他已經徹底搞不懂對方要幹嘛了。只覺得睡
意從他坐上床墊開始鋪天蓋地的襲來,拉扯著他已經要軟下去的脊椎骨,要把他徹底淹沒
。
事情最糟就這樣了,再糟還能再糟到哪?佐不過都是掙扎。不如大睡一場再說。白曇
現在是什麼都無所畏懼了,乾脆就放任自己睡著。連自己身在哪都不管了。
白曇再次醒來的時候,能夠感受到背後躺著柔軟卻冰涼的床墊不是家裡熟悉的那個。
就連鼻尖都可以聞到飯店中央空調芳香劑特有的味道。指尖碰觸的也是不習慣質料的床單
。
他疲倦地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更證實他的猜想,梳妝鏡台上有飯店衛生紙盒、便條
紙、筆,幾個黑色的行李箱就那麼堆著,燈光被調暗留下夜燈,窗簾半掩,他的目光轉一
轉就定在靠牆的角落。
藤本樹坐在單人沙發上,雙腿張開撐在椅子兩側好平衡身體,斜側著腦袋就這麼裹著
外套睡著了,偏得彷彿快要掉出去似的卻沒自覺。
敢情是自己佔據了床,所以讓人不能睡了?白曇轉轉腦袋看了看,這床的確不大,但
湊和兩個男人勉強擠擠還可以。雖然他不想被碰到,但他睡著之後藤本樹到底幹嘛了他也
不會曉得。
看來看去,卻沒看見自己的手機,費力地摸索了一下,感覺到褲袋裡有方形硬物抵著
,於是好不容易掏出來,點開螢幕發現電力只剩下三十幾,時間是清晨六點多。
不太確定自己昨天離開醫院到底是幾點,只記得天色還有點亮但也已經快要暗了,所
以自己這一睡就睡了要十二小時?
白曇揉著磕了手機一晚有些痠痛的腰坐起來,一時間蓋在身上的棉被落下,冷空氣忽
然撲面而來,他手握成拳抵在嘴前壓抑悶咳,緩了過來才又往自己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還
是昨天那件,什麼都沒變。可以合理推測藤本樹把他丟上床之後他就一直睡到現在了。
白曇神色有些複雜地看向了還在睡覺的藤本樹。再仔細看看才發現男人睡著的時候也
蹙著眉,也許睡夢中不是很安穩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