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綠燈了也靜靜等你 05

作者: sueannon (字不成篇)   2017-09-14 23:16:27
05.
丁樸逃也似的進了大樓裡,一邊喘一邊心跳不整的回想剛才的一切,幹.......
擦著額頭冒的細汗走到電梯旁的信箱,屬於他的那一格被疊了一堆信。他想,大不了就是
一堆生活百貨的DM吧,隨手翻了幾個就想扔了。卻一張黃色信封映入眼簾。呵,他想起了
當初向他說過:這長長人生裡總要有個人陪你——所以我陪你——的人。
剛失戀的那陣子小和跟他說:愛過人渣,總好過還愛著個人渣。
小和一直是個溫溫淡淡的人,這是他聽小和說過最重的話了。連小和都這麼說了,可能他
真的是很渣吧。沒辦法,他分辨不出來,他長長的青春是一片與他的糾纏,過往日子都被
那些美好蓋的朦朧了起來,讓一次又一次的狗屁倒灶都顯得微小卻窒礙。
其實他不是第一次出軌。
那個人的名字不是很重要,但為了講他的故事,就勉為其難給他個代稱吧。自從兩人分手
後,丁樸就開始只叫他蝗蟲,這原因是後話了。
他是丁樸的鄰居哥哥,大了他八歲。大概是他家庭教育的關係吧,丁樸的阿嬤是個很樂天
的人,小兒子也就是丁樸的爸吸毒被關進出監獄好幾次,她老了想管也管不了,但她卻告
訴丁樸:你很幸運,因為你爸爸當作不認識你,這樣你的人生會很輕鬆。
或許是如此,從小就沒有爸媽在身邊的丁樸,不像一般失親的孩子總有股哀莫的飄零感,
反而成天歡歡鬧鬧的,像浮萍像風箏像沒根的野孩子,天真的有些白目。
當時丁樸住在間窄小的磚房裡與阿嬤相依為命,他的國小在公車一天只有兩班的地方,首
班早上六點尾班下午四點半。如果都要搭到,那他得五點起床一放學用衝的出校門。
有一天他又孤零零的蹲在站牌下打盹,清晨未明的霧光讓營養不良的丁樸看上去又瘦小又
可憐,忽地朦朧睡意裡,他聽到有個清脆的聲音對他說:我載你吧。
是他。那個當時在丁樸眼裡彷彿上了層濛光的大哥哥。
在那之後他每天都到丁樸家門口接他,下課了丁樸再自己走到兩條街的高中等他的大哥哥
放學,然後他載著肚子餓的咕嚕叫的丁樸,在路邊買支麥芽糖一起回家。
後座的風很涼,兩旁的水稻很美,晨光微曦,村景悠然,炊煙溫柔升起,回憶如水流淌。
那片無人靜寧的田野與緩慢寬敞的長路,乘載了他的所有童年與青春,還有他以為能夠一
起走到盡頭的潺潺流年。
前座的大哥哥踩著腳踏車,想加速時會提醒丁樸抱緊他,天暗了會告訴丁樸貼著他背睡一
會,下雨了會讓丁樸罩著他的大外套,躲在他的雨衣裡。
那段日子,除了唇齒以外,他們相依了生命中的所有。
一直到丁樸阿嬤過世,他與阿嬤住的古厝被身為長子的大伯無預警收了回去。他永遠記得
當時大伯一家排排坐在老磚房裡,畫面裡有群與他年紀相仿但身世迥異的孩子。他大伯坐
在神明桌旁主位上,那是疼他的阿嬤最常坐的位置。
他說:『去找恁老爸。』
小丁樸只能怯怯地轉頭望著的大哥哥,那是他最後一絲的希望;那天他牽著丁樸離開了那
間磚房,什麼也沒帶走。他只告訴小小的丁樸:從今以後你住我家。
當時他語氣裡的強悍與不容拒絕,讓丁樸覺得自己能夠給他自己的命。
就這樣,他與他的大哥哥過了一段平凡卻幸福的日子,大哥哥對他的照顧無微不致,兩人
這幾年來的情愫在他確定考上了大學的那一天,終於全部狂飆了出來。
一個十八歲正對慾望有著無限好奇的男孩。
一個二十六歲正值情慾旺盛的男人。
兩人彷彿要將這幾年來的好感與在意全融進對方身體裡,第一次的毫不保留,第二次的淋
漓盡致,第三次的鮮活生猛。
然而世事總是反覆無常。席慕容說,在長長的一生裡,走的最急的都是最美的時光。
上了大學後丁樸與他的大哥哥就分隔了兩地。他倆都不是很有錢,一個只是技術工,一個
是無親無故的大學生,兩人都為了生活而拼命,日常的交流就像分頭馬車漸行漸遠。丁樸
借了學生貸款,早上上課晚上打工,週末到酒吧兼夜工。有時候生活出了差錯經濟實在不
堪負荷時,丁樸會諾諾的向他的唯一靠山借一些錢。
幾年後,兩人生活上的差異讓彼此除了經濟支援之外,就只剩大火熱焰般的做愛了。
丁樸第一次發現不對勁是在他髒褲子拿出了一張汽車旅館名片。他默不作聲的將名片放在
桌上,等他醒來見到了只說了句:上次載出差的工程師回去旅館時拿的。丁樸知道他在乎
這份工作,那個產業若想要發達,好好討好應酬這些總公司的工程師的準沒錯。
所以丁樸信了。
第二次是他想北上找他卻一直被拒時,那段時間他的電話少了,說起話來也潦草無心。於
是有天他不管不顧的坐了車就出發了,這是他一貫的衝動。但到了家門口他才愕然發現他
鑰匙竟然已經打不開,而門邊有另一雙高跟鞋時,呵,真是諷刺啊。
那女的是蝗蟲的初戀。但那次丁樸仍然原諒了他,他告訴丁樸一切都是因為他太寂寞而那
女的誘惑了他。丁樸不傻,他知道這段感情不該再繼續,但他的人生除了繼續依賴這個救
贖般的男人,他無路可去。
蝗蟲在他的生命中已經不僅僅是情人而已了。
後來就這麼情侶算不上炮友比較像的,又在一起了幾年,直到兩年前蝗蟲直接帶了個大學
生回他們的家。就是他現在即將上樓的地方。
談分手那天,蝗蟲提出讓他繼續住在這屋子的意思,他想拒絕但他的生活不允許。他沒有
錢。他沒有爸媽可以依靠、可以沒錢了就回去要,他明天還要工作他週末還有兼差,他還
有幾乎快三十萬的學貸,他根本沒時間也沒多餘的存款重找房子,甚至再付一次兩個月押
金。
最後,曾經他以為能夠永遠依存的美好,最終耗盡成自己在他面前的悲涼與諷刺。那是丁
樸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分手。他才知道分手就是讓一扇許久未開的門見了光,讓所有人看他
用爬的出來。
他甚至已經想不起,那一年腳踏車上的徐徐稻風與濛濛晨光。後來他在日記裡告訴小和:
『他出現之後,我的人生就跟蝗蟲過境一樣。』
他一直將這句話當成他人生中最強大的造句,但他沒發現小和體貼的沒戳破他其實少寫了
一個虫部。
「這就哭了?真的怕被我告嗎?」
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從頭上傳來,一隻手輕輕碰上他忍著情緒的肩,溫柔掐斷了他的沉溺。
作者: sullary (jinlee)   2017-09-14 23:33:00
丁丁不哭!!渣男不去暖男不來!
作者: yunyun8325 (yyyy168)   2017-09-14 23:40:00
不哭不哭!!以後一腳踩渣男一手挽老攻!!
作者: iceplume   2017-09-15 00:31:00
丁丁QQ放下過去重新開始好老攻就在前面~
作者: winner10936 (Yokosuki)   2017-09-15 09:16:00
丁丁的過去太讓人心疼了QQ 老攻請好好疼愛他QQ
作者: bacon27 (培根)   2017-09-15 19:46:00
感覺蝗蟲也有點糾結?但還是希望有人帶丁丁走出死胡同
作者: shuangsnow   2017-09-16 13:27:00
心疼丁丁QQ,好老攻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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