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軟硬硬軟軟硬
　　
　　【61】
　　拍完網劇《契合》後，我總算回到了家鄉。
　　由於我已經「嫁」出去，與超硬有了夫夫關係，便不好再繼續和爸媽住在一起，超幹先生也說超硬他早已準備好了新家，我隨時都可以搬進去住。
　　
　　我點點頭，打算先回家休息兩日，等行李收拾好了就搬過去。
　　
　　我的「軟不了」老爸與「黏糊糊」老媽，曾經都是娛樂圈的風雲明星糕，一塊樂壇天王糕加上一塊「小黏黏」天后糕，紅極一時，年糕粉萬千。
　　如今他倆早已退圈，兩塊年糕整天黏在一起，安心秀恩愛，閃瞎我的眼。
　　
　　我拍了快半年的戲，一直在外漂泊沒回家，他們本來是給我開歡迎會的，卻一時興起表演起了「二糕轉」，夫唱婦隨，甜甜蜜蜜。
　　
　　我媽一旦興奮起來，由於天生體質黏膩，身上很容易出香汗粘液，很快就黏在了我爸的懷裡。
　　我爸早就習以為常，此時更是深情款款，嘴裡不停喚著「糊糊」，「阿黏」，「小黏黏」，他一聲聲的，還變著愛稱喊我媽，聽得我起了一身的糕皮疙瘩，我媽卻是一臉的陶醉享受。
　　
　　還有那些原本應該給我吃的芝士，全都由我爸親手餵進了我媽的嘴裡。
　　我望著自己空蕩蕩的碗，心裡也空蕩蕩的。
　　
　　我痛心疾首：「爸，媽！你們不能這樣，請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啊！」
　　
　　然而他們完全忽略了我，兩塊年糕眉目傳情，唱一聲親一口，旁若無糕的擁擁抱抱，卿卿我我，真是膩歪死了！
　　
　　「軟不了，你真的好大好硬哦，麼麼噠~」
　　「小黏黏要是喜歡，我還能更大更硬，反正絕對軟不了！」
　　「哎呀，討厭！」
　　
　　我：「……」
　　唉，總感覺這個家，已經沒有我的地位了。
　　
　　我在家休息了兩天，第三天早上超硬就開車過來接我了。他站在我家樓下，等著我的模樣，就跟偶像劇裡的霸道總裁糕一模一樣，真帥啊！
　　
　　我笑眯眯的，雖然爸媽天天秀恩愛不管我，但現在，我還有另一個「家」。
　　
　　【62】
　　超硬領著我到了我們的新家，不過他才安穩的住了兩天，就總要出差跑行程，只留我一塊糕在家裡，獨守空房。
　　
　　為他安排工作的超幹先生一臉無奈：「抱歉了，小軟，你要理解阿硬。」
　　聞言，我的經紀糕太水冷哼一聲，而我苦笑著點頭。
　　
　　是的，我能理解超硬。他比我紅，行程也比較多，如今到了年底更是忙碌，雖說他暫時沒有接新戲，但一些廣告代言，宣傳活動也是接踵而至。
　　網劇《契合》徹底殺青後，我可以歇息一段時間，超硬卻還是三天兩頭的在外奔波，常常不在家中。
　　
　　於是，一天三頓，我不需要每天都想著做什麼菜給他吃，因為超硬經常在外面吃過了。
　　冬日的白天，有時候我開著空調，懶洋洋地窩在沙發上，看一整天的劇和小說，簡直百無聊賴。
　　
　　晚上超硬如果回來得很晚，見我在暖和的被窩裡睡著了，也就沒和我睡到一起，他怕吵醒我，也怕自己身體太涼可能會凍到我。
　　我明白他是好心，但聽著還是心酸，和他相處久了，我的抗寒能力早就增強許多了，一點也不怕的。
　　
　　連續兩週了，想到我爸媽的膩歪程度，這麼一對比，我突然覺得反差好大。
　　這並不是我想要的婚後生活，我望著手上的戒指，心中再次不安起來，歸根究底，我和超硬之間還是一場虛假的婚姻嗎？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這週末，我再次鼓舞自己，決定第三次向超硬表白，順便問清楚他的想法和心意：他到底喜不喜歡我？當初和我結婚，對我是不是有一點好感？
　　
　　見超硬坐在沙發上看書，我不斷地深呼吸，慢慢走了過去，正當我準備問出口之際，誰知下一秒，我的手機響了！
　　
　　太水他突然通知我參加一檔綜藝錄製，說是這檔綜藝很火，是他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對方希望我去當特別嘉賓，正好能趕上節目超長的賀年特輯。
　　
　　我聽得愣愣的，太水又說讓我趕緊準備，他馬上就和助理過來接我。
　　
　　就這樣，我的第三次表白被這通緊急電話打斷了。
　　
　　【63】
　　老天爺真愛捉弄糕，這兩天超硬他好不容易有空在家，我卻忙了起來。
　　
　　綜藝錄製結束後，一身疲累的我回到了我與超硬的新家。超硬出去工作並不在家，我卻在家裡意外發現了女糕的鞋子衣物，還是被特意藏起來的。
　　
　　我問了打掃的阿姨，阿姨說前兩天有位超硬的朋友來家裡玩，但具體的情況，她含糊其辭，也說不清楚。
　　我忽然一陣心累，不想繼續深究下去。
　　
　　提到超硬的圈內好友，在我的印象中還真沒幾個。糕風亮節勉強算是一個，而與他做了十年同班同學的我，在拍攝網劇《契合》之前，也是和超硬沒什麼往來的。
　　可偏偏之前在圈內沒啥交情的我和他，如今卻「結婚」快半年了。
　　
　　超硬拍過很多戲，難免會有炒作和緋聞，不過每次宣傳一結束，那些「緋聞」也就煙消雲散，明眼糕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至於狗仔糕唯一拍到的實錘照片，就是半年前超硬與我出入同一家酒店，被爆出戀情那一次。
　　
　　可原來，超硬還是有別的女糕朋友嗎？
　　我還是不夠瞭解他。
　　
　　【64】
　　知道我今天回家，超硬晚上帶了我最愛的芝士蛋糕回來，還有他之前餵我吃的芝士糖。
　　
　　紅配綠的芝士蛋糕，還是熟悉的配方和味道，一顆顆芝士糖嚐起來也和芝士蛋糕有異曲同工之妙，香甜可口，我甚至都懷疑是不是同一個師傅做出來？
　　
　　超硬還是沒告訴我這些是在哪兒買的，而是轉移話題問了我綜藝錄製的事情，儘管只有寥寥幾句，幾個簡單的問題，但也是他對我的關心。
　　我知足了。
　　
　　不知怎麼地，我好像又多出了個毛病。每晚入睡前，我習慣性的想要牽著超硬的手，之前在外住宿的三天，接觸不到超硬的夜晚，我開始失眠，很難入睡。
　　我知道這樣很不好，我不該對別的糕如此依賴，可是……
　　
　　這晚臨時前，超硬主動將他的手伸到了我這邊：「不牽著睡嗎？」
　　我心頭一喜，立即就勾住了他的手指。
　　
　　這時候的超硬，總是伸平了手掌，任由我勾著拉著，他忽然開口：「太軟，能給我唱首歌嗎？」
　　
　　我頓時一怔，恍惚間想起了大學那些年，曾經我是多麼的想要唱歌給他聽，我為他寫歌，全世界只想單獨唱給他聽，只可惜……
　　
　　情書被我撕碎，扔掉了，那些曲子和歌詞也是，我現在後悔沒有留存一份，隔了六年，我早就記不清具體的旋律和歌詞了。
　　
　　「超硬，你想聽哪首歌？」
　　我又笑道，雖然沒法再唱當年的那些歌了，不過我有身為歌手糕的自信，可是活生生的「太軟牌點唱機」，想聽哪首點哪首。
　　
　　超硬淡淡一言，卻語出驚糕：「兒歌。」
　　我，信心滿滿的「太軟牌點唱機」卡住了……
　　
　　「兒歌？超硬，你…你確定嗎？」
　　「我確定，你的那首年糕兒歌。」
　　
　　我：「……」
　　太軟牌點唱機又顫抖了一下！
　　
　　「我…我的？超硬你…你是不是聽過？」
　　我頓時窘迫無比，倍感羞恥，記得以前做飯掃地時，我就喜歡隨口哼著那首改編的兒歌，我以為超硬根本沒聽見，誰知道？！
　　天啊！這下沒臉見糕了！
　　
　　超硬等了一會兒，見我仍在糾結，便淡淡道：「你不想唱也沒關係，還是早點睡吧。」
　　
　　「烤…烤年糕，炸年糕，炒年糕，煮年糕，蒸年糕，年糕火鍋……」我一急，便唱了出來，「超硬，你…你別笑話我？」
　　超硬：「嗯，不笑。」
　　
　　「烤年糕，炸年糕，炒年糕，煮年糕，蒸年糕，年糕火鍋。別看我只是一塊年糕，年糕的美味難以想像，芝士因為我變得更香，世界因為我變得更甜，怎麼樣都好好吃呀……」
　　
　　「芝士年糕，糖…糖心年糕，紫薯年糕，紅豆年糕，奶黃年糕，年糕拼盤。別看我只是一塊年糕，年糕的世界非常精彩，芝士混著甜甜的…糖心，每天都舔舔…自己！」
　　
　　我磕磕絆絆的唱完了，其中凡是唱到「糖心年糕」的地方就非常不好意思，畢竟我旁邊就睡著一塊超硬牌糖心年糕。
　　
　　好不容易唱完了這首改編的兒歌，我尷尬到不行，羞得想要縮回手，卻被超硬緊緊的握著。不僅如此，他還突然靠近了我，對著我的臉頰親了一口。
　　
　　雖是蜻蜓點水一般，稍縱即逝，但我的臉頰一瞬間就像是被蒸熟了，紅通通的一片。
　　
　　我被超硬親成了「紅年糕」，他卻淡然自若：「你唱得很好，這是獎勵。」
　　說罷，他就翻身去睡了。
　　
　　等等！你這樣撩我，讓我怎麼睡得著啊！
　　我又有撲過去舔他咬他的衝動了，可我衝動不過三秒就慫了，也很不爭氣的面紅心跳，久久難以入眠。
　　
　　我相信超硬。
　　所以關於家中出現的女糕衣物和鞋子，我隻字未提。
　　
　　【65】
　　我相信超硬，事實卻很殘忍。
　　
　　這天，我在社區附近又無意間見到了那塊紫薯女糕，六年過去了，她依然漂亮性感，精緻的妝容之下，也絲毫看不出任何歲月的痕跡。
　　而站在她身邊的那塊高大修長，面容俊朗的冰凍年糕，是我再熟悉不過的超硬。
　　
　　這一切就恍若昨日。
　　我好像回到了六年前的那個雨天，今天天空並沒有落雨，我的心裡卻下起了大雨。
　　
　　超硬和那塊紫薯女糕並沒有看到我，一如當年，他們的眼中只有彼此，完全沒注意到不遠處的我。
　　
　　這時我忽然想起了糕風亮節的話，超硬是很會演戲的。
　　是啊，我承認，超硬在平日裡不言於表，好像他所有的喜怒哀樂，全都隱藏在那張冷峻的面孔之下，可此時，我竟見到了他微微上揚的嘴角。
　　
　　他在對她笑嗎？
　　我心裡的雨越來越大，濕漉漉的一片。
　　
　　【66】
　　超硬一夜未歸，第二日我被糕風亮節約了出去。
　　
　　本來顧及到超硬，我是不該點頭答應的，但我這兩天實在心情鬱悶，就想著出去放鬆一下心情，再說超硬最近這麼「忙碌」，忙著工作，又忙著陪別的年糕，應該無暇在意我。
　　
　　見我臉色憔悴，糕風亮節歎了歎，似乎是猜出了什麼，他憤憤地吐槽了超硬一大堆毛病後，問我：「小軟軟，你為什麼就是喜歡他呢？」
　　
　　我想了想：「可能是他很聰明很努力。」
　　糕風亮節搖搖頭，不服氣道：「世上聰明勤奮的男糕多的去了，我也是啊。」
　　
　　我無視他的自戀，又補充了一點：「可能還有，他……對我好。」
　　糕風亮節愣了愣：「對你好？到底是有多好啊？」
　　
　　其實並沒有多好。
　　相反，他還害我傷心哭泣了好幾回，可奇怪的是，我卻依舊記著他的好，還記得很清楚——
　　
　　我春遊時玩轉轉盤，導致頭暈目眩，是超硬第一個上前扶起了我，我吐了他一身芝士，他也不介意。
　　超硬還請我吃了芝士霜淇淋，那次是他第一次請我吃東西，我也覺得那是這輩子吃過最甜的芝士霜淇淋。
　　
　　我夏天中暑，是超硬背著我跑去醫護室；學校做活動時，他幫我搬過桌子和凳子；我個頭矮，值日時擦黑板夠不到，超硬也幫了我；他還幫我修過壞掉的自行車，幫我追回了被小偷搶走的錢包……
　　雖然這些事他可能也幫過別人，他可能並不會留意，我卻一直記著。
　　
　　我喜歡超硬的理由看似有很多，卻又沒有具體的理由。
　　
　　從小學六年級起，我就認識超硬了，對他心動是在高中，之後我就一直放不下他了。
　　可以說，我是在對他的暗戀中長大的。這其中有歡笑欣喜，也有心酸苦澀，十幾年的光陰裡，或喜或悲，冷暖自知。
　　
　　曾經我也給了自己整整兩年的時間，不是不想忘記他，而是根本忘不了；不是沒有遇見更好更適合自己的，而是去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風景和各種各樣的男糕，心裡卻仍然只有他一個。
　　
　　在許多個瞬間，我光是想到世上有他這樣一塊堅韌的硬糕，就覺得很美好，也很安心，不管遇到怎樣的挫折，我都可以咬牙挺過去。
　　
　　在國外的時候，異族好友柚子茶問過我：單身這麼久了，為什麼一直不找物件，是不是有什麼原因？
　　我立馬調侃這個同樣單身的柚子茶，每天觀察可怕的人類，還敢笑我。
　　
　　其實我早就有了心上糕了，只是我可能恰巧喜歡了一塊並不喜歡我的年糕。
　　
　　這麼多年了，我始終沒法與其他男糕越過友誼那道線，發展成另一種曖昧的關係。我也想過，萬一這輩子就只喜歡這麼一塊凍年糕，該如何是好？
　　
　　後來漸漸的，我不再煩惱，對超硬的喜歡也成為了一種習慣。即使不能和超硬在一起，即使他壓根就不知道我喜歡他，只要我還能做他的迷弟糕就好了。
　　
　　或許有一天，我可以笑著對他說——
　　石更哥，你好，其實我是你的年糕粉，一直很喜歡你！
　　曾經那個六年3班，學號22號的太軟同學，一直都很喜歡學號11的超硬同學。
　　
　　【67】
　　糕風亮節默默地聽完了我的一大堆話，然後指了指我身後：「還好，他沒有辜負你。」
　　
　　我愣愣的回頭，就見到了超硬。
　　他喘著粗氣，擦著額頭上的汗珠，似乎是從很遠的地方，一路急匆匆地跑過來的。
　　
　　「太軟！」
　　超硬大喊著，沖過來抱住了我，他的手臂收得緊緊，像是生怕我跑掉，或者從他懷裡消失一般。我緊密地貼著他的胸膛，也聽到了他心臟劇烈的跳動聲，一下又一下，非常的急促緊張。
　　
　　我想問他忽然間怎麼了？怎麼如此不淡定？
　　他卻盯住了我的雙眼，雙眸幽暗深邃，此刻泛著一層柔光：「太軟，我……喜歡你！」
　　
　　我猛地瞪大了眼睛，這一瞬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結果他又道：「太軟，我喜歡你，喜歡你很久了。」
　　他的話音未落，我的眼眶就已經濕潤了。
　　
　　我還是相信他，就算超硬的演技再好，但他絕不會騙我。
　　那個六年3班11號的超硬同學，不會騙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
跪謝吃吃遲遲，何以，月上浮雲的地雷投餵，有錢買柚子茶喝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