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曲江池畔初約會
曲江池公園，關中八景之一「曲江流飲」便是指此處，
唐代時期，每到上巳（三月三日）、中元（七月十五）、重陽（九月九日），
皇室貴族、達官顯貴都來此宴樂。皇帝在會在曲江池賜宴新科進士，
而進士們則將酒杯放在曲流上，杯隨水勢，流至誰的面前，必須將其飲盡，
成為唐時風尚之一，這便是「曲江流飲」的由來。
此刻，我正與芯坐在池畔餐廳吃飯，她身穿及膝長馬靴，合身的皮製外套，
俐落的裝扮，展現出身體自然的曲線美，而她望向湖景常會露出優閒放鬆的神情，
看的出來她蠻喜歡湖景水波的飄盪忘憂感。
「上次與你一別後，本以為你不會聯絡我，沒想到你還真的約我出來。」芯笑著對我說。
「不要說妳驚訝，我才更驚訝，沒想到妳會答應跟我約會。」
芯聽完後，臉上掛著微笑，接著問我。
「你為何會由台灣到西安，千里迢迢離鄉背井，來這邊工作嗎?」
「我是專利代理人，來這邊就是為了工作，到西安也快3年了。」
西安雖為十三朝古都，充滿濃濃的歷史沉澱，但也充滿著許多高新技術公司，
華為西安研究所、比亞迪工業園等，國防科工方面則是有西安光學、西飛、
西安慶華及中國北方工業集團，西安交通大學、西安工業大學等提供後勤輔助研究。
這幾年又配合國務院出臺關於國防專利轉民用的政策，國防專利轉民用最有名的案例，
如美國的網際網路研究，以及四代戰機可視頭盔轉為民用虛擬實境
(virtual reality，VR)，所以西安的專利業務量大增，基於以上幾點，
台灣專利公司便與西安當地公司一起出資合作，這便成為我到此工作的主要原因。
「你是學生還是上班族?」我問著芯。
「我看起來有那樣年輕嗎?」芯笑著回答我。
「我已經出社會了，目前是SOHO一族。」
「目前從事文創方面的相關工作。」
「文創商品，像是把一些古老的東西融入一些現代風格設計，弄為再製商品。」
「工作方面，接些剛才說的文創案子。」
「偶爾做一些攝像或是有時候客串外拍模特兒，再加上父母留下一些遺產，
目前的生活勉強還過得去。」
「平常工作之餘，妳喜歡做甚麼?」我直覺認為芯大概也是喜歡文藝類的東西，
但還是忍不住的問了她。
畢竟剛認識總是要找話題，與女人約會不能把場面冷掉，一來一回有互動，
才能熱絡熟悉，而女人會不會回答，也可看出來對我是否有興趣。
「看一些藝文類的文章、欣賞音樂、攝像、旅行。」芯開心的回答我。
「也是因為喜歡這一些東西，才會做這方面的工作。」
「說到旅行，有機會我會想去觀賞大海乘坐遊輪。」
「畢竟，人生到目前為止，旅行都沒離開過亞洲大陸，都是在內陸活動。」
「最遠也只是跟父母到烏茲別克斯坦的撒馬爾罕找姥爺(外公)及姥姥(外婆)。」
「你平常空閒之餘喜歡做甚麼呢?」芯好奇問著我。
「我喜歡自然科學，所以才會做專利這方面的工作。」我回答芯。
「人生也只能過這一次，活著時就是要活得快樂，盡情享受人生，做自己喜歡的東西。」
「工作之餘，會去欣賞一些有歷史性東西、音樂、旅行、往大自然走。」
「西安是一個有歷史沉澱城市，在加上又是自然科學的研究重鎮，專利案件迅猛爆發。」
「有錢賺，本人也較喜歡北方食物，外加環境與心中期待的地方相同，
所以最後選擇到西安工作。」
「看來你這一個人，很務實又不失浪漫，蠻會過生活，難怪你會彈鋼這類的文藝活動。」
芯望著我，笑笑的說了這一句話。
曲江寒窯遺址為秦腔經典「五典坡」又名薛平貴與王寶釧，
台灣的歌仔戲「紅鬃烈馬」苦守寒窯18年的寒窯地點，會對這部片如此有印像，
是小時後常常陪著外婆看此電視歌仔戲，參觀寒窯也算是完成了童年的一個回憶。
芯與我用餐後，一邊逛著曲江往寒窯方向前進。曲江內遍佈許多唐詩，
著實彌補腦中已遺忘唐詩，行走的過程看著詩句中的內涵對應周圍的景色特別有感覺，
而芯有時則是會頓足欣賞，看的出來她也蠻樂在其中。
「上次跟你在飯店道別後，隔天我就跟我朋友來這一邊拍婚紗宣傳照。」芯對我說。
「這邊拍婚紗宣傳照，好奇妙，為何會選在寒窯攝像?」我充滿的疑惑問著芯。
「因為苦守寒窯18年的愛情代表永恆，所以很多新人都會在這邊拍婚紗。」
「你對五典坡這一個故事劇，有何看法?」芯突然問著我。
「愛情看似偉大，但不見得美好，五典坡太苦了。」我想了這問題後，回答芯。
「為了一個男人，苦守18年，這是個人意志的選擇，我能尊重與體會。」
「但這個男人回來中原後，居然還去測試願為他奉獻的女人，是否守身如玉。」
「很讓人無言，看來王寶釧愛薛平貴更多。」
「現實是，沒有一個男人會耗損自己的時間去等待一份愛情。」
「對於男人來說，愛情雖然很重要，但愛情不是人生的全部，
人生還是會被其他的東西給占走。」
「愛情是女人的全部，對你們男人來說愛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芯聽完我的回答後，
回應我。
「當女人一旦認定是他，是自己人生中的所尋找的另一半，
就會無條件奉獻自己所有的一切。」
「時間、青春、肉體，一切能給的都給，只因為愛情是女人的全部。」
「我媽媽是烏茲別克人，我爸爸是西安人本地人。」
「媽媽為了愛情，離開了烏茲別克，遠赴西安，只為了跟爸爸廝守。」
「離開熟悉的故鄉，來到人生地不熟的西安，這一個決定很偉大。」
「父母幾年前雙雙過世，整個家只剩我一個人。」
「隨著年紀漸長，我越發感受到女人對於愛情的想法，
以及當初媽媽到西安與爸爸相守的決定。」
「以前我常跟前男友到曲江寒窯。」
「後來他要前往英國研究石墨烯量產技術前，對著我說他一定會回來，叫我等他。」
「我等他整整等了六年，最後他卻跟我學妹在英國結婚。」
「而我卻是看了他與學妹的社群後，才知道他們在英國結婚生子的事實。」
「曾經，我一直認為前男友就是我要等的人，後來才發現他不過是人生的過客。」
「我內心對於愛情有所期待，但現實卻讓我看到有所不同。」
「時至今日，直到現在，已不知曉，該如何去定義愛情了。」
「但我還是堅信愛情，一份堅持的愛情。」
「我很愛一個人獨自到曲江看寒窯，大概也是這原因吧。」
芯停頓了一下，略做休息後，望著我，對著我說。
「沒想到今天居然會對你說那樣多，實在是讓人想不懂。」
當芯說完後，她望著我的眼神，讓我感受到她望著是她內心中所崇景樣子，
而非我本人，此刻她的話語已變成她與她自己內心的對話。
「或許是景色影響情緒，自然會說出這一些話。」我回答著芯。
「而想不懂就別想了，否則太過於糾結，順從本心就好。」
「順從本心，沒錯你說的很對。」芯回答我。
「剛你說了，沒有一個男人會耗損自己的時間去等待一份愛情。」
「但我相信一定會有這種人出現。」
聽完芯說完這些後，讓我想起一首唐詩，《春思》李白。
「燕草如碧絲，秦桑低綠枝。
當君懷歸日，是妾斷腸時。
春風不相識，何事入羅幃？」
此刻她的心境已由對於前男友的等待、思戀，轉換為對於愛情中未來可能會出現的期待。
愛情是甚麼，為了愛情等待的意義為何，每個人心中所追求所要的都不同，
這答案也只能順從本心問自己，由芯的說話，
隱約感覺到她還是沒把心中的一些事情說出來，每個人心中總是會有藏有秘密，
若是有緣與她繼續相處，相信某天時間到了，她口中會說出她想對我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