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頭痛了？」我看向坐在對面的女孩，白皙的手扶著額，精緻的臉龐不自然扭曲，只見她輕輕點了頭當回應。
「水，麻煩。」我拿了水壺倒了水進玻璃杯中，薄到可以透光的檸檬片在水中載浮載沉，她拿起杯子一飲而盡，「紅色的……」我打開手機的記事本，記下紅色的三個字，記事本上還有許多詞，以及片段的句子，那都是在女孩頭痛時所看到的東西。
「好餓。」
「再等等，餐點等一下就送上來了。」我轉頭看向吧檯內，其實從點餐後開始算，也才過了十分鐘不到啊。
「央央。」另一個女孩輕輕點了點她的肩，「抱歉遲到囉。」同時朝我笑了笑。
「坐吧，寧寧。」央央示意他們坐下。
「我說，央央不會又讓妳隨便點了吧？」寧寧的問題是給我的，我沒回答，「真好，我也想要。」
「行啊，二十四小時寸步不離這位大小姐的工作就交給妳了。」坐在我對面的女孩可是個貨真價實的千金大小姐，在生活能力上也如電視劇一般低下到不行，我在國中遇見了她，接受她負責我的一切花費，而我必須貼身照顧她的條件，令我好奇的是，在那之前，她到底是怎麼生活的呢？不過她對這個問題一直沒有明確回答，我也就沒有再追問下去。
「算了，我還要去約會呢！」說完往與她一同前來的男生身上撲去，真是好閃哪，說起來，央央是個擁有古典氣質的美女，求學過程中少不了大量的追求者，只是一個都不被青睞。
「不好意思為您送餐。服務生在此時送上了食物，央央眼睛一亮，隨即開動。」
「不是我說，小巫的用餐禮儀比妳更像真正的大小姐。」寧寧這麼評論著央央，我笑笑著繼續將食物優雅地送進嘴裡，就只是在外面啦，和央央獨處時我可沒在管儀態的，這時店外響起尖銳的煞車聲，數輛價值不菲的跑車停下，接著是一群黑衣人衝進店裡。
「喔，來了。」與店內一片混亂對比，央央慢條斯理地吞下最後一口牛肉，拉著我直接從窗戶跳了出去，沒命似地狂奔起來，穿過許多小巷子後，重新回到了大街上，那兒有一輛不起眼的灰色轎車，我上前輕敲了駕駛座旁的玻璃。
「小巫，真慢哪，我的午餐呢？」車窗被搖下，一名少年探出頭來，我聳聳肩，「沒有？」
「央央家的老頭子又追來了，我們連錢都沒付，你先把車門鎖打開行不？」打開後座車門，先讓央央上車後，我坐到副駕駛座，「回家？」偏過頭，等著大小姐的回答。
「嗯。」於是少年發動轎車，漸漸駛離市中心，央央一直看著窗外往後跑動的景物，彷彿在想著什麼，轎車最後停在郊區的一處社區門口，這裡是我和央央住的地方，房租當然由央央負責，少年則是被聘僱的司機，「停好車後，上來吃飯。」真是的，這不就代表我要下廚了嗎？社區採用磁卡制，刷過了大門、電梯，最後房門，「啊！還是家裡感覺好！」央央往沙發上撲過去，我將包包放下，打開冰箱查看現有的食材，門鈴響起。
「來了。」將食材拿到廚房放下，我打開門讓少年進來。
「吃什麼？我要義大利菜。」
「算你幸運，燉飯。」將米洗了放進電鍋，我開始準備醬汁和配料。
「小巫。」央央在沙發上翻了個身，「我想回家一趟。」
「好熱。」少年不停抱怨著，在炎炎夏日躲在樹叢裡確實不怎麼好受，我透過樹葉的縫隙往外看去，許許多多的黑衣人正到處走動，大小姐的宅邸仍舊是保衛森嚴啊，「親愛的大小姐，請問我們還要蹲多久？」
「快了。」央央看了下時間，就快到交班時間了，那時將會是防衛最弱的時候，「就是現在。」我們三人跑了出去，從廚房後門進入宅邸，在數不清看似相同的樓梯及走廊間奔跑，終於抵達央央的房間，「鎖被換過了。」
「讓開。」少年往門把上狠狠踢過去，精緻的鎖就這麼斷裂，迅速閃身進房間後，門被輕輕關上，走廊又恢復了寂靜。
「到處找找。」央央率先抽出書櫃上的書本翻閱。
「所以說，是要找什麼？」少年摸不著頭緒，我也一樣，但就照著大小姐的話去做吧，我們開始打開一個個盒子，檢查床舖及家具後的縫隙，仍是沒有發現什麼，「欸，還有地方可以藏東西嗎？」
「我們要找的真的是東西嗎？」我看向央央，也是一副苦惱的樣子，「試著找找其他的……什麼吧？」
「說得好像很簡單似的。」少年隨手撥弄著窗簾，我看著他，窗簾邊緣的花紋吸引了我的視線，「央央，看窗簾。」聞言兩人都停下了動作，一致看向窗簾，「你，別停，繼續揮。」在晃動的窗簾布上，花紋形成某種特殊的波浪，央央突然抱著頭蹲下，我連忙上前扶住她。
「那個波浪……」央央站起身來，湊近窗簾的花紋細看，接著念出一串我們無法理解的語言，「地下的……地下室？是地下室！」她著急地想推開書櫃，三人合力將那放滿原文書的書櫃推開了，只見她在牆上到處摸，最後在一個地方按了下去，牆壁立刻打了一道門。
「這是什麼啊！」少年驚呼出聲，門後是一道往下的石階，上面密密麻麻刻滿的看不懂的符號。
「爺爺一直跟我說，這是危急時用來避難用的，平時絕對不能打開。」
「我說，真的危急時，妳也推不開書櫃吧。」我推翻這套說詞，「那老頭子壓根不想讓妳發現這裡。」
「什麼都先別說了，去看看吧。」她開啟手電筒，走下階梯，我也隨後跟上去，少年走在最後面，走了一段路之後，終於接觸到了平臺，手電筒的光四處掃過，我們的視線立刻被地上一個巨大的魔法陣吸引，牆壁上掛著幾套古代巫女的衣服，正紅色，「這些都是我看到的……」央央站在魔法陣中央，我也跟了上去，她吐出幾句像是咒語的東西，只見一陣亮光遮蔽了視線，下一刻，我們就站在國中的穿堂前。
「瞬間移動？」看了看四周，「而且地點還在國中，怎麼回事？」
「不對。」正巧是放學時間，許多學生走了出來。
「那是妳和我。」走出來的學生中，那是國中時期的我們，也就是說，不是移動，而是穿越了，我們回到了過去，「到處看看？」我們等到學生差不多都走出了校門，才開始在校內四處查看。
「就和當初一模一樣，連一點點變化都沒有啊。」一邊走，路過的老師都只當我們是畢業的學生，「欸，這棟樓有地下室嗎？」央央在樓梯口停了下來，確實，在印象中這裡確實沒有往下的樓梯，更因為處於監視器死角，常常是打架的地點，對看一眼，我們往下走去，階梯長得詭異，而且瀰漫著濃霧，讓我們不得不牽起手。
一滴黏稠的綠色液體在我們眼前落下，再往前看，濃霧在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前方是一條骯髒的走廊，兩邊的門都有著微弱的光，突然一聲尖叫劃破寂靜的空間，「過來。」將央央扯到一邊，我疼感受到她劇烈地顫抖，悄悄從窗戶看進去，是實驗室，裡頭有許多泡在福馬林中的器官，那些……分明是人的器官啊！我們以半蹲的姿勢往前進，下一間像是手術室，在手術床上的女生不停哭叫著，四肢都被鎖鍊綁住。
「閉嘴！該死的巫女！」在一旁穿著實驗袍的人們走來走去，手中拿著許多工具，央央中唸唸有詞，房間裡的物品紛紛飛起，綁住女孩的鎖鏈也應聲斷開，女孩趁著一片混亂跑出房間，和我們迎面撞上。
「啊！」央央被撞倒在地上，也撞倒了一排鏽蝕的鐵架。
「有入侵者！」
「快走！」我一把拉起央央，跟著女孩身後奔跑，一路上到處都是奇異顏色的不明液體，身後追趕的人就像瘋狂殺人魔一般，我不敢回頭，只是一直奔跑，直到看見了濃霧，不知為何有一種放心的感覺，衝進濃霧中，身後的聲音頓時消失了，我們也放慢了腳步。
「妳們是誰？」女孩回過頭，我們嚇了一跳，是寧寧，「從來沒有人會自己跑進來，妳們想送死嗎？」
「我印象中的寧寧才不是這副欠揍樣子。」央央低聲說道，「妳是誰？」
「我叫寧寧。」她撥了下長髮，「他們說我是巫女，才被他們抓起來想活生生解剖研究。」
「如果我們沒出現，她應該就被殺掉了，那我們在高中看到的寧寧是誰？」央央看向我，我聳聳肩。
「寧寧？」這時一名男孩出現在她身後抱住了她，那是寧寧的男朋友。
「放開，不是叫你不要碰我嗎？」寧寧踹了他一腳。
「我看，是那笨蛋救了寧寧吧，如果我們沒出現的話，八成之後就戀愛了。」不過，他是怎麼抵抗那一大群人呢，算了，先離開比較重要，四個人不停的往前走，終於看到了國中的走廊，寧寧和男孩一邊吵架一邊離開學校，我則是看著央央。
「再來呢？」離開了地下室，離開了學校，她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我都想起來了，全部，我從小就能看懂隱藏在宅裡裡的各種巫女文字，也知道吟誦後會有奇妙的能力，那天，寧寧被救出來之後，告訴我這件事，我才知道原來我是那些人所說的巫女，我因為害怕，才希望妳保護我，可是爺爺發現時，為了保護我，才選擇將我的記憶鎖起來，但副作用是我變得叛逆，擅自地搬出家裡。」
「嗯。」
「妳的回答好冷漠唷！」央央轉頭對我扮了個鬼臉，隨即轉了回去，似乎正微微地發抖，「我好怕，回到原本的世界，他們已經知道我是巫女了，一定會來抓我的，妳會不會不要我了？小巫！」
「說什麼呢，說好貼身陪在妳身邊照顧妳呀。」我從背後抱住她，「回去吧，我的大小姐。」
穿越的咒語再度響起。
「欸，既然他沒救到寧寧，那是怎麼在一起的？」看著在央央房間依舊黏在一起的兩人，央央小小聲地問我，順便將餅乾遞給我，「爺爺昨天買的。」
「打是情，罵是愛。」我聳聳肩。
「不吃餅乾嗎？」她揮了揮手上的餅乾。
「算了，那老頭子可是曾經把我當拐走他寶貝孫女的綁架犯呢。」端起茶杯，我注意到寧寧的男朋友時不時地盯著窗簾看，我想，就算我們不在，他也能順利救下寧寧的，對吧？
-
原本應該是很驚悚的事怎麼寫起來被我搞成像是百合戀了……算了這樣也好啦？
太好了我耍廢了兩個月結果生出來的不是連載，已被捅了好幾刀才乖乖開始敲鍵盤，我只是不停忙著做點心然後吃掉，再做一批新的然後吃掉啊啊。
-
想無拘無束當個自由的幽靈
如風一般穿梭美麗的夢境中
我是清風，歡迎進入我的海洋
http://blog.xuite.net/ilithspirit/SpiritSpace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49.218.53.221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tellstory/M.1469444446.A.74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