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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在陳清朗的幫助下，成為舞團的助理，平時會幫忙拍攝和監督訓練，她能夠確定每
個成員的變亂隊形的走位，也能夠清楚的看到每個成員的弱點和問題，並且及時給予評價
導正狀況。
「妳確定不領薪水嗎？」陳清朗問，「我們舞團還有名額的，其實可以登記起來。」
「不用，謝謝學長的好意。」她搖搖頭，話語說的清淡，「我做的事情可沒有其他人那麼
多，頂多就是打雜幫忙一下而已，而且我時間不固定，也不是天天都能到。」
「那……妳等等是不是要去醫院復健？我送妳。」陳清朗又說。
邱頌然一時沒有想太多，便點頭答應了，「嗯，謝謝學長。」
醫院距離公司也沒有多遠，開車大約十分鐘左右的距離，車內播放著輕柔的音樂，車窗的
景色不斷從窗外劃過，也映照在駕駛座上陳清朗的側臉，他濃眉大眼，長相英挺，手握方
向盤的姿態沉穩而自信。
偶爾他的眼神，會輕輕透過後照鏡，偷偷瞥向副駕駛座上的邱頌然，眼神中似乎透著些許
喜歡和欣賞。
邱頌然看著窗外，側臉映著傍晚的景色，眉睫微微顫動之中，似乎察覺到什麼，眼神正好
與陳清朗的目光在後照鏡中交會，這麼一眼，似乎讓陳清朗有些措手不及，他迅速將視線
收回，假裝專注於駕駛。
「最近那支『絢火』的編舞是不是要準備繳交了？」她故作輕鬆地問，語氣裡帶著一絲掩
飾的平靜。
陳清朗嘴角微微一揚，順勢接話，「嗯對啊，小雅她們都還在努力，副歌據說編了兩個版
本，還不確定要用哪一支。」他的語氣溫柔，帶著關心，卻又小心翼翼，不想觸及她的痛
處。「那妳呢，復健還順利嗎？」
「還行。」邱頌然勉強笑了笑，「不過流行舞對我來說確實有點難，有時候我也有點跟不
上。」她說著，眼神閃爍著一絲無奈。
「妳學得很快呢，雖然妳說跟不上，卻比舞團裡面很多年輕的好手要記得又快又好。」陳
清朗試探性地問，眼神裡透著理解。
「嗯。」邱頌然微微低頭，輕聲說道，「但……」
「我懂，妳對芭蕾舞還是充滿熱愛的吧。」
熱愛嗎？邱頌然怔了一下，卻發現自己其實並不確定。
她當然愛芭蕾舞，愛到將它視為生命的一部分，愛到願意傾盡一切去追逐舞台上的光芒。
她曾經跳得那麼好，站在聚光燈下獲獎時，母親會對她讚賞有加，眼裡滿是驕傲，說她的
成就讓家族在親戚間都能抬頭挺胸。那些話語讓她飄飄然，讓她更加沉迷於舞蹈，不論是
優雅的旋轉、精準的腳步，還是那雙因長年磨練而布滿傷痕的腳尖。
可是，當她真正踏入舞團，站在那些頂尖舞者之中，她才發現自己的才能並不算特別耀眼
，有能力的人實在太多了。就算她日復一日地練習，卻總是落後一步，無論如何努力，仍
然被一次次的挫折壓得喘不過氣。
她開始懷疑，開始痛苦，甚至無數次地想過如果放棄了，是不是就能解脫？但她確實捨不
得。
她捨不得芭蕾，還是捨不得母親投來的期待？捨不得那份「天才少女」的頭銜，還是捨不
得在人群間被矚目的榮耀？
她分不清了。
如今受傷了，她反而有了更多時間去思考自己與芭蕾的關係。
曾經，她以為自己是無條件喜歡跳舞的，可現在，她卻不知道該如何毫無負擔地繼續喜歡
它。
每當她站上舞台，心裡總有一道壓力無聲地逼迫著她，那份熱愛像是混雜了某種無法言喻
的沉重，使她無法像過去那樣單純地沉浸在舞蹈之中。
她按下車門把手，推開車門前，對駕駛座的男人點頭，「謝謝學長。」
陳清朗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卻只是頷首示意，目送她轉身走進醫院。
剛踏入大廳，一道熟悉的身影便映入眼簾。
走廊的盡頭，汪紫霏身形瘦削，微微低著頭，腳踝上纏著厚厚的紗布。她的母親正細心攙
扶著她，慢慢將她扶上輪椅。她抬頭的一瞬間，與邱頌然的目光撞上。
「喔嗨！頌然姐。」汪紫霏笑了，語氣輕快得彷彿腳上的傷根本不值一提。
那笑容太過自然，甚至帶著幾分從容，與她蒼白的面色形成微妙的對比，邱頌然微微一頓
，視線落在她腳上的紗布，心裡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情緒。
「汪媽媽。」她朝汪紫霏的母親輕輕點頭，禮貌地打了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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