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whatsJ (花子姐)
2023-11-29 11:15:297-3
「這份呪語,是早期守護師下的福呪,從兩位大人出生的時候就生效了。」杏平說,「為
的多半也是兄弟和睦。」
朔弦仔細聽著,
「除了要準備一些呪物之外,還需要一把守護師的鑰匙,才能夠解呪。」杏平說,「在下
已經嘗試去問了,但是守護廟畢竟固若金湯,可能還是要由朔弦大人試試看。」
「那您覺得,在下應該從哪裡開始下手?」
「這件事情在下請教了杏角大人,角大人說皇甫家雖然掌握著解呪的鑰匙,但似乎不是由
天駟大人繼承的,而且她本身是參與著弒神計畫的一員,就算是真的,也絕對不好說服。
」杏平說。
「那會是誰保管著鑰匙……」
「您知道皇甫鉤鈐嗎?」
皇甫鉤鈐?朔弦聽過這個名字,她記得祭典的時候,皇甫鉤鈐大人是一個看起來好像很老
的老人家,躺著被抬著在步輦上遊行了一圈。
「鉤鈐就像天駟一樣,是世代世襲的,天駟是龍的肚子,代表著保護守護的意思,而鉤鈐
就是打開天駟的鑰匙。」杏平解釋道,「一般來說天駟是女子繼承,而鉤鈐是男子繼承,
但是皇甫家已經七代沒有出過男丁了,因此已經四百多歲的鉤鈐大人,才會一直被架在那
個位置上。」
朔弦點點頭,「我該怎麼得到鑰匙呢?」
「鉤鈐大人住在守護廟後方的行雲軒,是金色和綠色兔紋的房頂,每天傍晚時間杏家的人
會過去把脈,下個周末就是紫蓮祭,看守的人員會比較少,那時候在下安排人手掩護您。
」杏平解釋道。
朔弦正想要說什麼的時候,杏平大人的手又回到了她的脈搏上,「目前狀況已經好了許多
……請大人繼續按時吃藥。」
代表有人來了。
「謝謝杏平大人。」朔弦點點頭,看著侍女進門,「怎麼了?」
「朔聞大人來了。」
「那在下就不打擾了,大人保重身體。」杏平舉手作揖,朔弦也點頭和杏平致意,讓侍女
們帶著他出殿。
朔聞的表情看起來似乎有些失魂落魄,是發生了什麼事?她沒有多問,她只能眼神示意讓
蒔蘿沏一壺茶。
茶水冒著陣陣熱氣,但朔聞仍是半句話都沒有,朔弦只好屏退眾人,讓兩人好好說話。
人都離開了許久,沒想到朔聞仍然沒有說話,朔弦只好開口,「兄長大人……發生什麼事
了?」
朔聞支支吾吾後說:「下週是紫蓮祭,守護廟的人手不夠,我讓母親唐氏到妳的殿中服侍
。」
怎麼這麼剛好也是紫蓮祭的時候?朔弦微微心驚,難道朔聞發現了她和杏家的計畫?「兄
長大人,我這裡的人手夠了,不必這麼麻煩……」
「……」但是朔聞卻很堅持,「不行,母親必須來這裡!」
不對,感覺有別的原因,朔弦只好軟聲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妳還記得朔瑜的父親,朔群大人嗎?也就是父親大人的長兄……」
「當然。」聽到這個名字,朔弦自然心中一凜,她一輩子也忘不了,自己幾個月前從一個
無辜的女孩身上奪走了她的左腿。
「朔群大人看不慣父親行事作風……可能這幾天會有篡位奪權的可能性。」朔聞的臉色蒼
白,「我怕母親的性命會有危險……」
「可是……」如果知道朔群有逆反之心,為什麼不抓他?制止他的行動?「我們需要做什
麼嗎?」
「什麼都不用。」朔聞只是搖搖頭,「朔群與父親大人是兄弟,兩人私仇已深,我能夠做
的只有安置母親,保護她的安全而已,其他什麼也幫不上忙。」
是這樣的嗎?朔弦微微皺眉,總覺得不能讓這件事情就這樣發生。
「朔弦。」朔聞突然咚的一聲跪下,「雖然我接受妳來這個家族,也不過是遵循禮法、也
遵循父親的旨意,但我們始終是兄妹。我希望妳能夠保護母親的安全,接下來發生的所有
事情,我也將保護妳的安全。」
這句話的深意似乎又更濃,也更讓人覺得無法理解,朔弦不禁思考,朔聞說的接下來要發
生的事情到底是什麼?難道這和弒神計畫有關嗎?那朔群要殺父親的事情呢?是否也是弒
神計畫的一部份?
而朔聞在計畫中到底扮演的角色又是什麼?
朔弦不敢問,深怕自己說得太多,要是影響了後續的發展,怕是不能輕易挽回,於是只能
默默的答應下來。
*** *** *** ***
7-4
紫蓮季是春天的最後一場祭典,象徵著春季的結束,進入夏季。
雖然十三區是沒有四季的,但寒櫻林的氣候溫暖潮濕,進入夏天之後,明顯能夠感覺白日
變長,雨水減少,陽光更加明媚刺眼,連她這個少出門的人都能清楚感覺到差異。
擁有雙腿後,她雖然有更多的時間能夠在外面走動,但由於面對自己得來的左腿她多少懷
有愧疚之意,所以她多半也只是在知語閣的庭院稍微坐坐罷了。
唐氏來到她的身邊一同居住已經幾天了,她被安排住在旁邊的側殿,偶爾會來泡泡茶或跟
她閒話家常,但多半都是自己一人,刺繡插花,安靜得很。
看起來她對於朔家要發生的事情似乎一無所知,還以為朔聞只是心疼她發生在身上的種種
事件,所以讓她一同來作伴罷了。
尋歌醒了的事情風訣已經知道了,他先前曾經答應朔弦不會對她做什麼,因此他的確沒有
任何動作。但是朔弦自從上回見到哥哥朔聞後,已經十幾天沒能在夢中見到尋歌了,本來
她很想跟尋歌討論關於譯夢廟的事情,但現在只能由杏平大人那邊聽說他一切平安,才能
勉強安心些。
紫蓮祭是一場在水上的祭典,許多人會在夜晚的時候在水上放花燈,地域師的永家會放上
藍色的巨大花燈祈求平安,七大家族也會輪流出席祭拜先人,雖不像白葵祭那樣盛大,但
也算是是小有規模。
這天晚上似乎輪到守護廟的人帶領祭祀,大大小小都帶著蓮花燈和紙錢前往河畔,杏平大
人也讓下午來診脈的杏家人通知,讓朔弦戌正二刻到後面的行雲軒準備偷鑰匙。
「妳不去嗎?水邊很美的,到處都是各色的蓮花燈。」唐氏笑著問。
「這幾天季節轉換,我好像感染了一點風寒,想早點睡。」朔弦只是搖搖頭, 「蒔蘿,
妳跟著母親大人,注意她的安危。」
「是。」蒔蘿點點頭答應。
打更經過了之後,她便開始細算時間,這天晚上守護廟的侍女們大多都會出席,她們兩人
也已經出門,殿中只剩她一人。
她早早熄滅了蠟燭,等待時間的到來後,悄聲脫下了外衣,裡頭是一件深綠色的侍女衣服
,上頭有著杏家的標誌,她沿著走廊從側門離開守護廟,前往後方的殿宇。
終於看見了在殿外等候的杏平大人。杏平提著藥箱和器具,就像平時來看診一樣的設備,
「跟在我身後。」
「是。」朔弦點頭。
行雲軒的看守人只有兩個,他們見過杏平大人,所以只是微微點頭,打聲招呼就讓兩人進
去了。
行雲軒很小,沒有庭院也沒有魚池,整個正殿加上左右兩個側殿,還沒有她的知語閣一半
大小,說來也是,一個不良於行的老人家,住著這麼大的房屋也沒有意義。
經過了走廊,兩人推開了正殿的門,正殿中只擺放了一張木製的大床,上頭躺著的便是皇
甫鉤鈐。
皇甫鉤鈐看起來非常的老,白髮蒼蒼,皺紋滿佈,瘦弱的身體連胸前的肋骨都清晰可見,
看起來像是個骨頭架子一般枯瘦,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的,看起來像是睡著了。
「皇甫鉤鈐大人,在下來給您把脈了。」杏平跪下行禮過後,將皇甫鉤鈐枯瘦的手從被子
中放在脈診上,朔弦便開始在四周找尋。
因為殿中空間不大,來回也就幾格小櫃子,但朔弦翻遍了也都找不到,忍不住有些心急。
「……都沒有嗎?」杏平也擔心的問。
朔弦和杏平於是一同尋找,突然一隻手用力的抓住了朔弦的手,她回頭一看,竟是皇甫鉤
鈐的靈魂,他明明在床上緊閉著雙眼,但是那個像似鬼魂般的靈體長得跟皇甫鉤鈐一模一
樣,只是身體更透明。
雖然是透明的,它緊緊的抓住她手的力道卻很大,笑得讓人發寒,「小狐狸,妳想來偷東
西嗎?」
在朔弦根本嚇得不知所措,正想要向杏平求救的同時,杏平似乎發現了什麼,「有了!」
突然殿外一陣騷動,外面的人闖了進來,來的是一個通報的侍從,「杏平大人!朔家出事
了!」
「出了什麼事?」杏平站起身問,朔弦回頭,發現那個靈體已經消失得不見蹤影,只剩下
手腕上紅紅的指印。
「朔心和朔群大人互砍死了,朔聞大人成了新一代的朔心。」
什麼?朔弦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朔聞不是說,是父親的長兄朔群大人想要篡位嗎?怎麼
會兩個人都死了,上位的卻是朔聞本人?
杏平帶著朔弦出殿時,她才發現自己的手肘多了一個紅色的「夢」字,是皇甫鉤鈐的靈魂
握住她的手時印上的字?這代表什麼意思?
她將手收回袖子裡,趕緊趕回知語閣,那時蒔蘿已經到處在找她了。「弦大人,您上哪去
啦?怎麼穿成這個樣子?」
朔弦若無其事的脫下了杏家的衣服,趕緊詢問,「發生什麼事?母親大人呢?」
「今天晚上朔群大人來找朔心大人談心,兩人一同喝酒喝了一個多時辰,但後來不知道為
什麼一言不合打起來了,白芷姐姐說,是朔群拿刀殺了朔心大人,自己也重傷失血過多,
趕來救駕的朔聞根本來不及救兩位大人。」
不對啊。
那時明明聽朔聞說過,朔群是有意圖要謀反的,這絕對不是意外,所以當時他才說需要特
別安置唐氏,也就是怕她的性命會有危險,難道……朔聞是想要漁翁得利嗎?難道他根本
就是意圖謀反的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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