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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剛好這幾天的下午，老師醒了後便講了一個小時的電話，英文中文夾雜的，感覺是
外國打來的朋友或家人，內容雖然聽起來並不是非常重要，大多都是閒聊家常，但卻說了
一個小時多也是挺久的。
老師從房間緩慢走出，坐在沙發上，她便趕緊把電視聲音關小，怕吵到正在講電話的他，
回頭卻發現老師是用視訊電話，老師絲毫不在乎的直立起平板，讓她也對著那一頭做些反
應，「打招呼。」
畫面上是一個肩膀有紋身的女人，抱著個金髮碧眼的小嬰兒對著她直笑，梁諾只好尷尬的
趕緊揮揮手。「……啊……您好，我是老師的助理。」
「哥，不要嚇她啦，你的助理看起來很緊張。」那個女人說的是英文，語速又快，所以梁
諾大約只能聽了個半懂，只知道她笑得很開心。
小嬰兒又笑又叫的，也挺可愛的，老師笑著直誇。「她胖了！比半年前胖了好多啊！」
「她是嬰兒，胖點又有什麼呢？舅舅多壞啊！」
沒有幾句，聽得出來她們要準備結束電話了，女人笑著說，「好啦，那就大概這樣吧，生
日快樂，我們愛你。」
「謝謝，自己一切小心，口罩戴好，別到處跑。」好不容易掛了視訊電話，老師這才解釋
。「我妹。和我父母一起住在舊金山那一帶。」
「哦。」梁諾點點頭，「他們都不回國嗎？」
「他們搬去那裡有一段時間了，舊金山氣候宜人，他們喜歡。」華仁聿說著，不知道是不
是若有所思，盯著她看。
「怎麼了？」老師的眼神頗有深意，看得她心裡發毛。
華仁聿笑著摸她的頭，「今天可能要麻煩妳幫我接手機。」
「哦……為什麼呢？」
「今天我生日，我媽會打來。」
「可是剛剛……」她看了看日期，四月四號，兒童節啊。
「那是養父母。」老師一點也不隱藏的告訴了她，「我生母沒那麼好相處。」
「我知道了。」原來如此，梁諾接過電話，有點不好意思的開口，「抱歉，老師，昨天晚
上我好像有說什麼……羨慕你的童年之類的蠢話，我不了解，卻還這樣說……」
「這有什麼。」華仁聿老師伸手摸摸她的頭髮，手勢帶了一點寵溺的意味，害得她臉都紅
了起來，他卻還是不鬆手。
「好了啦……」她趕緊喊停，「我該怎麼說，就說是你的助理，你不方便接電話這樣嗎？
」
「嗯，差不多。」老師於是把手機丟給她，自己和貓玩起了追逐遊戲。「時間到了要做運
動的話，妳就進來？」
過了沒有多久，果然電話就響了起來，剛好華仁聿也坐在旁邊玩貓，但是他卻對著梁諾挑
挑眉，讓她把電話接起來。
梁諾一接起，電話那頭的聲音就咄咄逼人的說，「兒子！今天是你生日吧？你個大作家，
至少也該知道生日就是母難日吧！知道我懷胎辛苦，就趕快匯給我一點錢！」
「……您好，不好意思，我是老師的助理。」她趕緊說。
電話那一頭是一個年長女人的聲音，「助理？哦，我是他媽媽，他人呢？」
「不好意思，老師因為今天比較忙碌……有什麼事情我替您轉達呢？」梁諾坐在沙發上，
想著打開筆電來記錄一下她的需求。
「他最近怎樣啊？什麼時候要給我錢？」
「他吃飯還算正常，都有按照三餐吃，但偶爾還是會有點會失眠，所以會安排一些運動…
…寫作也都有在寫。」梁諾說著，餘光飄了飄華仁聿，他卻笑得燦爛。
「我不在乎那個啦！叫他趕快給我錢！」她的聲音尖銳可怕，嚇得梁諾一時不知道該怎麼
回應。
沒想到老師的生母還真的像岳明老師說的一模一樣啊，梁諾愣了愣，只好老實回答，「好
的，我會轉達的。」
「轉達有屁用啊！他一定是故意不接我電話的，妳給我現在去叫他轉帳！」沒想到她沒有
那麼好解決，硬是不掛電話。
「……好。」
「好什麼，現在去啊！」
「哦。」華仁聿對於梁諾的反應笑得不行，走上前坐在她的身邊，本來梁諾以為他會幫忙
接過電話，替她解圍，卻沒想到他伸手戳了她的腰一下，害得梁諾尖叫起來。
梁諾閃避不及，被老師搔癢搔了好幾下，「……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對不起……啊…
…哈哈哈哈！」
「幹嘛？嚇我一跳。」老師的媽媽果然生氣了，「妳哪裡來的人怎麼那麼沒禮貌！」
「對不起！我是……」她還來不及解釋，電話被掛掉了。「老師你有病啊！」
「哈哈妳怎麼那麼怕癢？」華仁聿笑著拿走手機。
「怎麼把電話掛了？那……一開始不要接不就好了嗎？」梁諾不解。
「稍微聽聽她最近怎麼樣啊，聽起來她很有精神，還能整天要錢，那就好了。」老師表情
看不出任何情緒，開了遊戲開始玩。「下次再替我接電話吧，我要打電動了。」
「真是幼稚怪。」梁諾忍不住瞪了老師一眼。
這時候她卻沒有發現，老師的眼中擁有的淡淡惆悵，或許比起夏子揚帶給老師的傷痛，他
的生母卻是在塑造華仁聿老師的人格的時候，具有更加深遠影響意義的存在。
她早該知道這點的。
下午她臨時買了個小蛋糕，放在冰箱內，離開前，她敲敲老師的門。「蛋糕記得要吃哦，
老師。生日快樂。」
華仁聿淺淺的笑著點頭。「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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