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多心與薔薇 (01)
　　前一天沒有心思讀書的後遺症完全體現在隔天小考上，我死盯著考卷，一題也看
不懂。多心寫完考卷後看見我發呆失神的樣子就用橡皮擦丟我，我轉過去看她。
　　多心用手語問我：「你又在想什麼了？怎麼失神落魄的樣子？」
　　我還想掙扎一下，不想跟多心多說什麼，簡單回說：「沒有啦，我在想夢境工程
公司的事情。」
　　多心見狀用力的比著：「公司有什麼事是需要你在考試的時候想嗎？工作是工作
，你在現實世界裡還是要繼續生活下去，學業還是要顧呀！」這傢伙激動的時候手勢
總是特別用力，差點就把桌上的筆給掃出去。
　　「現實生活」，連多心都用「現實生活」這個說法，夢境工程公司對我們來說果
然非常虛幻而不真實。
　　反正我也看不懂題目寫的是什麼鬼，索性放棄，用手語對多心講起上次識別證發
光發熱而雷克雅維克急著要求我回來的事，和她解釋時間的開始和結束等等事情，我
們當然都把手放在桌子下，沒有讓老師發現，以免他以為我們在作弊。
　　等我把整件事情說完，也到了收卷時間，我看了看將要交出去的考卷，幾乎等於
是交白卷。
　　我垂頭喪氣的收拾東西，下一節的空堂我打算到圖書館去，抬起頭來多心還站在
原地，我擺出了「有什麼事嗎？」的表情。
　　多心比手語說：「其實定太陽升起的時刻為一天的開始也有問題呀，每天太陽升
起的時間也都不一樣，這樣訂定時間的標準也不能標準呀。」
　　我也比著手語說：「也是啦，但是中午和午夜的不確定性也不小呀，其實重點也
不是時間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什麼時候結束，而是為什麼這件事跟我不能一直留在那
裡有關，我想不通的是這點。」
　　多心打趣比說：「時間是客觀的，相對論裡有提到這個觀念。」
　　我翻了個白眼比說：「這個我也知道，難道夢境工程公司是一個在地球外高速移
動的地方，快到我們可以忽略地球上的時間。」
　　多心思考了一下，比說：「好科幻的說法，那請問一下我們是怎麼到那裡的？」
　　我循著這個脈絡比說：「根據科幻小說的說法，身體太重了所以不可能高速移動
，但是意識，或是一般人所說的靈魂，是可以這樣移動的，也就是說我們以為自己到
了那裡去，其實只是像做夢一樣，身體在地球上而靈魂到那裡去轉了一圈再回來，因
為時間非常短暫，所以沒有人發現。」
　　多心用雙手食指指節互相敲擊，有點像在通訊軟體上打出「……」一樣，這是她
在思考時的習慣動作，走了好一段路後才猶豫地比說：「這樣也說不通吧，你說我上
次戴著你的識別證去公司的時候是整個人消失再出現所，以這個說法說不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