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10 - 因為對男人而言，到手的女人就不值錢了。
Angus真的給我跑去台中市買甜點，我簡直就是傻眼。為了安全起見，我們約到了另外一
個樓層的會議室。Angus端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我跟Grace早在會議室各自處理公事等他。
「真的也是要稍微等一下。來喔，這是『Cream Coffee 』的玫瑰造型檸檬塔喔。」
「天啊，真的嗎？」這位公主肯定平常把Angus當作工具人，雖然她展露出笑靨，但可不
是全開的那種，大概是有點敷衍的程度吧。所以我平常沒看到的時候，我眼前這位受愛情
退化智商的男性到底送過多少東西給Grace？
「這裡面有法國產區限定奶油所煮成的綿密內餡搭配擁有生產履歷檸檬，還有添加鹽之
花的杏仁甜塔皮。整體吃起來內餡綿密滑順且酸度適中。」Angus像是店員一般解釋繁複
的檸檬塔工法。這根本就是用背的吧。
果然沒錯，在Angus說的同時，我google幾個Cream Coffee的美食部落客文章，Angus應
該
是從裡面擷取資訊背出來的吧。我就想說這個視維力炸醬麵為美食依歸的傢伙什麼時候懂
檸檬塔了。
「你們開箱歸開箱，開始研究要怎麼處理Vincent哥了吧？」
我看著Grace、Angus正開心地大啖檸檬塔。
「所以你們談得怎樣了？」Angus問。
「一切都討論完了，剩下就是你的工作了，Angus。」
「我？」
「Vincent哥的手機應該有我們要的東西。Grace會約他出來，我們可以藉著這個機會擷
取資料。」
「okok，這資料實際上會藏在哪裡？」
「什麼意思？」
「我先說說我大概會的技術。首先應該是你知道的偽裝免費WIFI方式。通常我會在公用
空間設置一個與本地極度相似的WIFI讓使用者登入。一般他只要登入約20分鐘，在正常使
用範圍之下，應該就能竊取到所有可能需要的資訊。但是若沒有任何操作性作為，我也就
沒辦法從中竊取譬如說網站密碼、銀行密碼、App密碼等等。另外有些特殊APP的加密特性
也會擋到一些資訊，所以這並非萬靈丹。再者，這傢伙如果習慣很好，平常不會去連線免
費WIFI，那只能用騙的。」
「騙的？」
「實際上我們的通訊設備都會自動搜索並自動連接相對應網路，除非你非常無聊總是連
完之後特別去設定『忘記此WIFI』，不然一般情況下當你走到你曾經連過WIFI的場域，你
的WIFI就會自動連接了。因此我的設備能夠偽裝成這些曾經受信任的WIFI。但前提就還是
要把WIFI打開。」
「所以還是要強迫讓他打開WIFI功能，對嗎？」
「是啊。他有開車嗎？」Angus轉頭看著Grace。
「有。」Grace點頭。
「那竊取機率就會提高了。通常WIFI功能打開會對於地圖App的定位相當有幫助。雖然並
非真的會連線到什麼裝置。通常關閉WIFI情況下，定位系統會有一些小誤差，如果他是很
在意的人通常行車時應該會打開。」
「所以關鍵還是他在這個WIFI環境到底怎麼操作手機，對吧？」
「是的。通常人們在咖啡廳、飯店閒晃時，會有很大的機會自由地逛著網路。隨機地打
開App，只要任何傳訊訊號的數位蹤跡都會被記錄下來。因此我們要的資訊如果從未被碰
觸，或者其儲存之App從未記錄過，我們實際上也找不到資料。反過來說，只要他進入了
我們設定的WIFI環境下，並且像個正常人操作。就算是Grace不出面，我們還是可以在『
單身者的黃金等待期』找到可以下手的機會。根據我的研究，單身者在獵物上鉤前的等待
時間，會不時地對日常熟悉的事物進行反覆操作。」
「等等，修但幾勒，什麼單身者的黃金等待期？」
「研究顯示的確有這個現象。」
「什麼研究？英國研究嗎？」
「沒有啦，我的研究。」Angus語畢，Grace不小心噗嗤一笑。
「認真有這種事情？」我問。
「真的啦。你用Tinder的時候，在等對方的時候肯定會瘋狂滑一些有的沒的消磨時間吧
？」
「我宅男吼，沒有用這種軟體。」
「總而言之我要說的是我們並非一定要讓Grace陷入危險環境才有辦法竊取到資料。」
「ok，我同意。但還是要有一個名目讓Vincent前往吧？大家應該有共識吧？」
Angus、Grace點頭。
「Grace，妳覺得哪邊好呢？」
「不要在我家就好。」Grace說完後，可以感覺到Angus的臉開始紅了。
「同意。那在飯店，對嗎？其他公開場合有機會共謀獲得他的手機資訊嗎？假設在沒人
可以拿到他的手機的前提下，加上他又沒有打開WIFI的話。」我說。
「的確啦，飯店的確是一個很好偽裝WIFI的地點。」Angus回應：「基本上最好要約在我
們可以輕易影響設備環境的區域。最好就是開在同一層樓的鄰近房間。太遠的房間，我的
設備訊號也沒辦法完整支援。但是……這樣不是很危險嗎？」
「什麼很危險？」
「你要放Grace一個人跟這傢伙在同一個飯店房間裡，這樣不是太危險了嗎？」Angus激
動地看著我跟Grace。她露出了一張她不意外的表情。
「所以我們才要合作啊。Grace願意配合我們的調查，你身為Grace的護花使者趕快Brain
storm一下啊。」
「幹勒，我有很多東西啊。防狼噴霧、安眠藥、黑市買來的電擊棒等等我都有。」
「防狼噴霧應該是防你本人用的吧。如果要簡單粗暴有效的話，當然直接找人綁架或者
毆打Vincent哥最快啦。問題是這樣的方式就會導致不必要的麻煩。最好的方法是我們要
讓Vincent根本不知道他的資訊到底從什麼角度、什麼方式被洩漏出去。」
「要完全制霸就對了。」
「當然。」
「不過要是資訊的揭露在跟Grace有所接觸之後才發生，這樣不是太容易被反追蹤出Grac
e可能有嫌疑了嗎？」不愧是護花使者Angus，我可以確定他已經正在運轉他腦中的晶片，
要如何讓Grace全身而退的方法。
「你說的對，你有什麼想法？」我微笑地看著Angus說。
他邊走邊喃喃自語：「最安全的方法還是Vincent在符合自然的情境下不小心打開WIFI，
只要打開WIFI就好，或者有意識地不小心地連線上我所設好的WIFI就好。在那種情況下得
確保他仍符合那種自然的態度，持續地操作他的手機……」
的確，假設在完全不與目標交涉的前提下，只能透過24小時緊迫盯人的方式，才有辦法
在目標不小心打開WIFI按鍵時，自動登入Angus設下的陷阱。但是這一切都有時效性，不
開WIFI的人也有可能一個禮拜根本就沒在開WIFI。甚至懶得做手機備份或者根本也沒在用
雲端備份。這些都是有可能的。我們當然可以浪費時間一天等著一天，等到獵物上門的時
候。但這在有倒數時間的任務面前，這只是一場自殺式攻擊。況且我們還沒有把握Vincen
t手上握有的不法資料與任我們的任務目標Water有關。
「你們應該還是可以設計不同的陷阱確認他的資訊……可以試試。但就我對他的瞭解，
在一般公眾場合他應該不可能會去主動連線免費WIFI。」Grace突然看著Angus繼續說：「
這傢伙是手機重度使用者，用的也是吃到飽方案。通常只有有流量限制的人才會省流量，
時不時看能不能連線WIFI吧。那傢伙會是一個有5G開通絕對會事先去申請的人。平常也沒
有出門在外使用筆電的習慣、也沒有拿平板的習慣。你們覺得這樣的人有什麼機會可以讓
他的手機不自然地連線到WIFI？」
我回應：「如果他在一個覺得舒適的環境，讓手機保持在一個可能旁人不需要解鎖的情
況下……拿起他的手機打開WIFI，接下來Angus的設備會開始接收到這支手機的資訊。假
設Vincent回神拿起他的手機開始操作，又或是Vincent根本還沒回到手躋身邊，而我們直
接操作Vincent手機，直搗最有可能有資料的App，這中間全部的資訊將會全部傳送給Angu
s，只要獲得一些重要社群App密碼，Angus就能從這邊遠端登入Vincent各類帳戶……」
「欸欸欸，你們一搭一唱地解說，這代表什麼意思啊？難道這個叫Vincent這傢伙……」
「他應該沒有理由懷疑我，他也絕對會有理由跟我碰上一面。」Grace放下檸檬塔。
我沈默，交由Grace發揮。
「從去年開始，他就一直在追求我，不過每次我都打槍他了。因此要是我約他出來，他
沒有理由拒絕。雖然我們的關係沒有友好到男女朋友的程度。但是要我拿起手機，藉由話
術跟他交談套出解鎖密碼等等，或者讓他不經意地維持在解鎖狀態，讓他可能暫時離開手
機也是有可能的。」
Angus啞口無言，楞楞地看著Grace。
「這是認真的嗎？」
Angus的臉龐不再是掛著充滿單戀魔人該有的花痴表情，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正當我要打圓場時，Angus說：「那飯店我來選擇好了。」
「咦？」我跟Grace不約而同地看著他。
「我有認識的朋友可以安排。有必要時由我來充當客房服務。古哥你跟Vincent雖然不熟
，但應該打過照面了吧。他跟我從沒業務交涉過，我當天也會適時的喬裝打扮。我這個要
求應該不為過？」Angus不像是開玩笑。
「我會準備監聽跟監視的準備。以防萬一，建議妳想一個暗號給我們。以便我們可以在
最快的速度下幫妳。」Angus好像從單戀星球中離開了，而現在的他就像是專業的殺手那
樣冷靜。會有什麼情況造成這種情況呢？雖然我知道答案就是Grace，但我完全無法嗅出
造成變化的原因。
Angus拿起他的單品冰咖啡往會議室外走去，我有印象他剛剛在一陣混亂的檸檬塔介紹時
有帶到這是一間在模範社區附近的單品咖啡店。如果沒意外的話，他應該也是挑了Grace
最喜愛的口味吧？
我轉身跟Grace比了一個電話聯絡的動作，她尷尬地點點頭。
而我就像是局外的路人，親眼目睹了這兩人在這空間曾經流轉的情緒。
我追上Angus已經是在樓梯間了，我不確定他要去哪。
「欸，修但幾勒。剛剛是怎麼回事？」
Angus聽見我在喊他，轉身用力推了我一把。
「我才要問你，你到底拿了多少錢讓她參與？」
「這重要嗎？」
「我們沒有別人可以幫忙了嗎？」
「你有更好的選擇嗎？歡迎你介紹。」
「妳不懂Grace這個人。」
「什麼意思？」
「她是不是裝得很混江湖，把自己講成是有伴遊服務過的經驗對不對？」
「什麼……」原本衝到口中要反駁的句子停在嘴邊。
「她就是這樣的人。Derek事件中，她看起來的確是受害者，但我清楚她是自願的。也因
此，我從未告訴她Derek還有其他運動夥伴。她就單純只是一個暈船的傢伙，而根本不是
她口中受過不平凡歷練的人。我知道你肯定是拿錢說服她了，我心想也好，由一個外人來
解決這種事情也好。因為是我，所以她從來不會想要我的錢。我真的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
。要是她願意，我可以給她許多東西，但她就是不要。她明明知道我根本不會對她有所求
。而這樣的她，不用太多的錢就可以收買她了。不是嗎？你就是這樣說服她的吧？」Angu
s真摯的表
情讓我差點把事實脫口而出，但我的理智將我牽制住了。他若知道我是用了備份的影片要
脅Grace的話，Angus應該不會再跟我一起合作下去了。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這些。」此時的懊悔之面容要恰到好處，免得過猶不及。
「沒關係。只是無論如何我都會保護她的。我是絕對不會讓Vincent這傢伙碰她。」
「你意思是Grace根本就是飛蛾撲火的少女，她根本沒辦法承受有可能的衝擊？」
「幹勒。有女人邀你開房間，你會想什麼？不，你根本不會思考，因為接下來就是你的
小頭接管你這幾小時的人生了。」我很難相信剛剛在我面前做出特殊嘴巴動作的Grace會
是Angus口中的「都市叢林中的小白兔」。而且還是不知天高地厚、不顧後果的小白兔。
會有這種可能嗎？
還是Angus真的被Grace飼養成一個忠心不二的護衛隊？
我只知道在氣頭上的Angus正發揮他的全力在思考怎麼護衛他的主子。
原本我還想跟他討論飯店準備細節的，看起來他應該會像是Level 5的自動駕駛把所有事
情完成。
沒錯，我不該開玩笑或者小看Angus的。
因為在我眼前的男人可是等級最高的工具人。
不，或許用工具人稱呼他都顯得我太過輕藐。
「不跟你說了，我要去準備準備。」
「你要去哪？」
「當然是場佈啦。」Angus用氣噗噗的姿態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