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視被光暈折射的遠方，看見一個正朝她靠近的身影。就和那次他們遇見的雨天一樣，同樣的光景，只是這次她的心跳得七上八下。
敏敏緊張地把玩起手指，隨著他的身影越來越靠近，她的腦筋變得一片空白──
「妳等很久了嗎？」
江宸豪在她的面前停下，困窘地搔搔頭，因為他似乎耽誤了一點時間。
「還好。」敏敏低著頭，聲音十分微弱，和平常的她不太一樣。
「對不起……剛剛被班上的人纏住了。他們一聽到妳約我，就一直胡言亂語……」
他看上去十分困擾，因為剛剛班上的男生們一直胡亂猜測敏敏要跟他告白，害他一時半刻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敏敏。
「沒關係，我沒有等很久。」
敏敏垂頭躊躇了很久，江宸豪也沒有再回應，因為他正在等敏敏開口跟他說些什麼。
日光從一旁照了過來，直接穿透他們身後的落地窗。由於畢業典禮的那天是禮拜五，下午還有高一二的學生在上課，教學區傳來的細微說話聲，紛擾了他們之間的氣氛。
「你還記得，我們在這裡遇見的那個雨天嗎？」
敏敏轉頭望向操場，忽然懷念起那個滴滴答答的雨天，還有那時候倔強高傲的自己。
兩年前，因為下雨，她在這裡借了他一條毛巾，結下了一場理不清的孽緣。那時候的她總以為那不過是一場偶然的相遇，沒想到兩年後的改變，竟會是怎麼多──
「記得啊，那時候的妳真的對我很兇。」江宸豪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又繼續答道：「不過我覺得緣分是真的很奇妙，後來我們竟然會同班，還變成了好朋友，每次想起來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每當他想起高中這三年的一切回憶，就會覺得自己似乎在這之中收穫了許多。
「可是我不想再當你的好朋友了。」
敏敏苦笑，抬起頭，對上江宸豪訝異的注視。
「我喜歡你，很久了。」
她皺起眉頭，眼裡堆滿哀愁，但是還是一直逼迫自己必須揚起笑容。
兩年後，她選在這個地方和他告白，一方面是希望自己能從這份感情畢業，另一方面她希望，假如未來他再經過這裡，能不能偶爾也想起她。就算是一次也好，能不能讓他的心也暫時讓她住一會。
「……」江宸豪站在原地傻住了，一時之間還理不清思緒。
「我……」他欲言又止，不知道從何開口。
一切都太突然了。
「你不用給我答案。」
「給我一個擁抱，就好。」
答案，她在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嗯……」
江宸豪頓了一會才伸手擁住敏敏，有點笨拙又有點粗魯。敏敏在他的胸膛裡，聞到了鹹鹹的味道。
「謝謝妳，對不起。」
她的腦袋好脹，嗡嗡地聽不見任何聲音。敏敏用力圈住江宸豪的腰際，陷落在他溫柔的臂彎裡。
在這個擁抱之後，她終於能夠解脫了吧？都已經這麼久了，突然要放手就覺得好不甘心啊──
「再見，畢業快樂。」她微弱的聲音，在他胸前響起。
再見，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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