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 賣肉-薩斯

作者: shengsbleach (糞青龜)   2016-11-29 01:38:10
  薩斯將沉重的木條從貨車上拉下來,輕鬆的扛在肩膀上,臉不紅氣不喘的,他黝黑強
健的肌肉在陽光下泛著光澤,雖然身在貧民區,但是他憑著自己的體力找到了這份不錯的
工作,時常要往返好幾個地方的這份活,薪水足夠支付他和家人的生活,甚至過的比其他
人好上不少,當他們到好一點的住宅區工作時,顧客時常會將不要的衣物或是快要過期的
食品送給他們,讓他省下不少的開銷,薩斯想著如果他好好的繼續做這份差事,應該能做
到五十幾歲,之後家中的經濟應該會有其他人接手,他本來是這麼打算的。
  但是,今天他搬東西時,一直有一個奇怪的感覺,像是他沒有睡飽,沒有吃飯,有點
使不上力氣,有點頭暈,注意力無法好好集中,甚至視線有時候會稍微模糊,他皺了皺眉
頭,想著是否有哪邊和平常不同導致如此?但他的作息就跟平常一樣正常。
  到了下午,他終於忍不住了,他停下手邊的工作,一手撐在卡車邊稍微喘口氣。
  「怎麼啦?薩斯。」工頭經過時注意到了他的異常,關心問。
  「沒事啦!休息一下,有點累。」薩斯向他揮了揮手。
  「你臉色好蒼白啊!」工頭靠近看,「真的沒事嗎?」
  「可能昨天晚上老媽煮的飯出問題了吧?」薩斯勉強露出一個微笑,但頭卻一陣暈眩
起來。
  「你如果不舒服就先去車上休息吧!剩下的我們處理就好啦!」
  「我可以的!」薩斯往後車廂走去,卻一個踉蹌,跌在地上暈了過去。
  昏暗的天花板和著空氣中的霉味,這是第一件刺激薩斯甦醒大腦的事情,像是被渲染
過似的,非常用力的撞擊著他的腦袋。
  「媽媽!薩斯醒了!」妹妹的呼喊聲是第二個刺激,聲音有些含糊,不清楚,在薩斯
的耳朵內徘徊。
  第三個刺激是從遠方漸漸接近,走在木頭地板上的腳步聲,像是寂靜山谷中的回音,
在第一聲還沒結束之前,第二聲又響起。
  「還好嗎?」冰冷的手放在薩斯的額頭上,像是數千根針同時扎上去似的,薩斯顫抖
了一下,然後世界又回歸正常的平靜。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媽媽的聲音跟平常一樣溫和。
  「還好了!只是有點累。」薩斯撐起身子坐起來,視線又一陣暈眩。
  「你躺好!」媽媽看他無法起身,把他又壓回床上,「去給醫生看看吧?」
  「我們哪有那個錢去看醫生啊?」薩斯哼笑了一聲。
  「把你存下來的錢拿去看醫生!」媽媽像是命令般的口氣。
  「那怎麼行?那可是之後要讓你們過好日子用的啊!」薩斯拒絕的說。
  「你要是在這裡病倒了,我們以後哪有什麼好日子呢?」媽媽拍了他的額頭一下,「
去看醫生,趕快好起來,然後再認真工作賺錢!」
  薩斯一語不發的看著牆壁。
  「你不說我就當你答應了!」媽媽站起身,往房間外走去,「等你待會起來了,到廚
房吃一點東西吧!」
  「薩斯!薩斯!出來吃飯!」妹妹在緊鎖的房門外大喊。
  薩斯沒有理會她,房門外彷彿是另外一個世界,那個世界的聲音現在無法穿透過來進
入到他耳內,目前的現實只有他眼前的這張紙。
  「媽媽!薩斯不出來吃飯!」
  「薩斯!你還好嗎?怎麼從醫院回來就關在房間裡面呢?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媽媽敲了敲門。
  薩斯的聲音仍然只有白紙上的黑色文字。
  白血病?這樣的事情怎麼會找上他呢?他明明就很正常的作息,好好的運動,好好的
休息,好好的吃飯,但是為什麼如此絕望的疾病會發生在他的身上呢?對他來說,根本沒
有那個錢去治療這不一定會痊癒的疾病,到底為什麼,會發生在他的身上呢?他是如此的
為家人在著想,在工作著,在活著,為什麼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呢?
  「啊啊!把自己賣掉好了?變成別人盤子中的食物,換一筆龐大的金錢給家人好了!
」這樣的想法,
  不禁浮現在薩斯的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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