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轉錄自 novel 看板 #1NTJ85nH ]
作者: jondo (jondo) 看板: novel
標題: [創作] 寂寞飛行 - 2
時間: Thu Jun 30 22:51:46 2016
大師總用「狗男女」來稱呼那些我們在跟蹤的偷情男女，
每每聽聞，只要不是在忙亂間，我一定會擺出不以為然的
表情，回一句有必要說話這麼難聽嗎，有一次我們飢腸轆
轆地枯等事主出現，我餓得上火，就多說了兩句，「搞不
好哪天你遇上了，也跟他們一樣把持不住！」
「遇上了我何必把持？被叫『狗男女』也無所謂啦！」大
師呵呵笑了兩聲，又一個外星生物，我背轉身子，眼不見
為淨，內心嚴正考慮著回程繞道去報名國考補習班。
五位數的報名費，十之八九是肉包子打狗，我自小不是塊
讀書的料，文宣上列的科目看來都好困難，我託辭要趕回
辦公室，截停了招生人員的招生話術，離開前，也不知是
哪根筋不對，我竟拿出了徵信社的名片，逐個發給在場的
人，「有需要可以跟我們聯絡。」
這份差事，我不知還要做多久呢。
這份差事，再做上一陣子，我會變成什麼樣子？
每次，衝進房之前，我都會對自己說，等一下我要把臉轉
開，我不需要拍照，我只要對住委託人，好好安撫她就成
了，無奈的是，每一次我都全程目睹整個難看的場面，有
時候我甚至只能呆呆地來回看著性慾委頓的一方，和情緒
高漲的另一方，男女情愛，怎能終結得如此醜陋？我無法
理解偷情的男女，但我也同樣無法理解為什麼逮現行犯這
種事可以套用於偷情。
我想起映榕姊說過，捉姦就是，你們不要臉，那便三個人
都別要臉了。
「伊娘咧！不要每次都在旁邊看戲好不好？我該做的我有
沒有做？妳該做的妳有沒有做？」大師邊把杯底的珍珠以
擾人的噪音一顆一顆地吸上來，邊口齒不清地碎碎念，我
當然知道他指的是拍照以外的採證，「我只知道跑腿買珍
奶好像不是我該做的，但我還是做了。」
大師不盡滿意，但也就是再碎念個幾句，我深知這非長久
之計，珍奶也有喝膩的一天，哪天大師寧棄珍奶也不肯再
代勞我不願、不理或不會的事時，我的事業就有停擺的危
機，映榕姊再豪氣也不會平白養我，我又不是小鮮肉。
徵信事業打響名號後，映榕姊的男友跟她的年齡差距一概
以一輪起算，半年間已換了兩個，前一個很壯碩，五官深
黑，成為映榕姊的男人時還服著替代役，我以為他退伍後
會到徵信社幫忙，沒想到他告訴映榕姊他想去跑船，他的
船可能尚未靠港映榕姊就換了男人，這次是個個子高不了
映榕姊多少的痞子，很精瘦，髮型很講究，據傳因為撞爛
過一輛奧迪而得到奧迪的渾號，我對他很有意見的是我跟
映榕姊酒飯之間講一些垃圾話時，他總在一旁假寐，是的
就是假寐，他那副瀟灑的睡相打死我都不信那是真睡著了
。
這會兒他正伏在熱炒店的圓桌上，伏得真優雅，半天沒變
換過姿勢，映榕姊全沒搭理他的意思，她說過，恩愛肉麻
是兩個人的事，要嘛就關起門再說，門打開了那些就通通
收起來，重點是該關門的時候，絕對別讓人打得開。
我不知道奧迪跟映榕姊關起門時是如何地恩愛肉麻，但我
感覺房門一開，奧迪便有意無意地對別的女人放電，此刻
我只要搭話，視線就自然而然落在映榕姊身旁那顆伏低的
頭，他越文風不動我越煩躁，映榕姊似乎看穿了我，斜眼
看了看身旁的奧迪又冷冷地看住我，好整以暇地說，「想
不想，想的話就上，不需要偷。」
我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再跟這些外星生物和上一陣，我真
不敢想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抓過手機錢包，我狼狽至極
地逃離了現場。
翹了兩天班，沒想到第三天進了辦公室以後，我竟還可以
沒事人似地，跟大師去出勤。
「你確定我們要跟的是這個人？」我幾乎要掩面哀叫了。
「不然咧？相片裡還有別人嗎？」
相片裡那個人，是我二專老師，是我心目中家庭美滿、婚
姻幸福這八個字的代言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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