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多多藝善
在魯蛇幫裡盧蛇自製了一本『魯蛇刑法』，只要是傷及幫眾身體或是
對幫眾公然侮辱都會被臚列到魯蛇刑法之內，惟獨有一條十分特別，
那就是『已讀不回』。畢竟已讀不回是每一位魯蛇最常遇見的不平等
待遇，盧蛇對此行為嫉惡如仇。
對於刑法而言，只要一觸犯到就是屬於『公訴罪』，屆時將由盧蛇親
自擔任原告者。這也意味著，魯蛇幫在處理觸犯到魯蛇刑法的案件時
，就算是原本的委託人想要與被告者和解，魯蛇幫也將不予以和解。
『多多藝善』的案子就是一樁已讀不回事件，在執行任務前我一再與
韓杏確認是否要平反此案，畢竟已讀不回的人是韓杏的心上人林藝善
。倘若魯蛇幫要對林藝善不利，韓杏臨時想要反悔將會不予以和解。
在韓杏心意已決之下，盧蛇這次決定親自率領幫眾征討林藝善所服務
的『晶紫銀行』。征討銀行相較於之前的垃圾分類、摩鐵之戰、胯下
之乳、登台拜醬還要困難許多，因為銀行內出沒的人龍蛇混雜，且還
有監視器在監控。
在百姓宮召開的高峰會議中，盧蛇提出來的戰略為人海戰術，也就派
出所有的幫眾到銀行去辦事，有的去開戶頭、有的去匯款、有的去貸
款，主要目的就是讓銀行忙得焦頭爛額之餘，再將其一網打盡。
為了遂行任務，盧蛇在前一夜安排張娘到晶紫銀行門口前打地鋪等候
排隊。待銀行上班時間一到，張娘立刻衝進去狂抽號碼牌，接著再分
給陸陸續續來到銀行的幫眾們。
這一日早上九點十分，晶紫銀行大排長龍，將近有五百人在排著隊，
儼然像是過年期間搶紅包的態勢。在近五百人內，其中有四百多人是
魯蛇幫的幫眾，非魯蛇幫的民眾抽到的號碼牌都從490開始起跳，
難得盧蛇親自出馬，這一次的分工相當詳細，每一位幫眾都有自己負
責的事。眼見有五十人將銀行裡的表單全數拿來填寫，有個幫眾還大
言不慚地在取款單上頭寫二十兆。
銀行內的三十張椅子被三十名滑手機的幫眾佔據，另外還有五男在搭
訕女業務員、三女在為保全爭風吃醋。銀行外的幫眾席地而坐，有的
在玩撲克牌、有的在打麻將、有的還開伙煮著小火鍋。
就在此時，盧蛇為這場作亂開出第一槍，他帶著四名幫眾將電話卡強
行塞入ATM提款機裡，還以三秒膠將卡片插槽給封住。
「經理，你們的ATM被封住了！請快點派人解決好嗎？林爸急著領錢
要去和小三開房間。」盧蛇走進銀行內大喊著。能不能排除ATM故障
並不是重點，重點是盧蛇這句話的用意是向所有幫眾宣示著任務開始
。
第一櫃檯……
「小姐您好，寡人要換幣。」我的號碼牌是1號，分配到的任務是換
幣。
「請問要換哪個國家的幣？」甲女問道。
「寡人要換……『西蘭公國』幣。」我道。西蘭公國是世界上土地最
小、人口最少的國家，它位於英格蘭薩福克郡海岸東南10公里處，佔
地面積約兩公頃，國民只有二十七人。
「呃！先生不好意思，本銀行並沒有這提供這個國家的換幣服務。」
甲女道。
「為什麼不提供？你們是不是看不起西蘭公國？寡人生平就是最討厭
對少數民族的種族歧視。」我按照盧蛇安排的劇本，大力在桌上一拍
，怒視著甲女。
「先生，真的十分道歉。本銀行並不是看不起西蘭公國，而是只針對
常換的美元、歐元、人民幣、日元、英鎊提供兌換的服務。」甲女道
。
「寡人不相信，如果你們真的沒有看不起西蘭公國，那就在地球儀上
指出西蘭公國的正確位置。」我將事先準備好的地球儀放在桌上。
「這個嘛……」甲女在地球儀上轉了數圈，壓根兒找不到西蘭公國的
位置。
同一個時間，其他櫃檯也都一一遭到魯蛇幫的脅迫。第二櫃檯……
「貴銀行不是有提供創業貸款的服務嗎？為何林祖媽要開一家妓院，
卻不肯借錢給林祖媽？」呂智豪放地將雙腳跨到桌子上，裙底下的黑
色內褲若隱若現。
「小姐，不好意思。本銀行創業貸款的服務只提供給具有營利事業登
記證的企業，妓院這種私人的企業是不提供的。」乙女道。
「林婆勒！你是看不起妓女囉？林祖媽旗下的小姐，週休五日，月領
三百萬，光是一個月的薪水就足以勝過你這個小丫頭在銀行裡工作五
年。有沒有興趣要跳槽阿？」呂智以劍指輕抵著乙女的下巴。
第三櫃檯……
「小姐，我是后羿轉世，這筆錢麻煩幫我匯款到月亮給我老婆嫦娥。
」韓杏在匯款戶頭處隨意寫下：『FUCK SHIT 3068 3065』。
「先生不好意思，匯款戶頭應為數字，並沒有英文喔。」丙女苦笑著
。
「不，這是的確是我老婆的戶頭。在月球上，戶頭的前八碼是英文，
後八碼是數字。」韓杏道。
「真的抱歉，本銀行尚且無法匯款到月球。」丙女道。
「操！你們銀行不是宣稱要與世界接軌嗎？難道月亮不在你們的世界
裡……」韓杏怒道。
第四櫃檯……
張娘一臉愉悅地將手伸到褲子裡，似乎在將丁女當成是意淫的對象。
「先生，請問你需要什麼服務？」丁女淡定問道。
「洒家要存款，存20cc的精子。」張娘淫笑著。
「不好意思，本銀行並不是精子銀行。先生可能要移駕他處。」丁女
道。
「晶紫(精子)銀行不是精子(晶紫)銀行，要不然是什麼？洒家到精子
(晶紫)銀行存精子，為什麼還要移駕他處。乾！你們是嫌洒家的精子
太髒嗎？」張娘罵道。
眼見四個櫃檯小姐都已招架不住，銀行內外又是一陣亂哄哄。在混亂
之中，蕭河將資源回收車停靠在銀行的大門口，我只知道車裡頭裝著
盧蛇特別安排的驚喜，但確切之物卻不得而知。
「東西已到。弟兄姊妹們，關門，放蛇。」盧蛇拿著大聲公一喊，銀
行內的幫眾皆掏出自己的配蛇逢人就咬，被蛇咬到的民眾及行員們皆
動彈不得；銀行外的幫眾先將大門關上，並將一個寫著『整修中，暫
停營業』的立牌擺了出來。
為了避免有人誤闖銀行，有兩位幫眾杵在大門前站崗，十名幫眾冒充
成工人在大門兩側刷著油漆，其餘沒事的幫眾都假裝是路人在附近遊
蕩。
為了避免監視器畫面拍攝到魯蛇幫的暴力行為，盧蛇放出數十條受過
專業訓練的紫沙蛇。其中以每三條蛇為一組，每一組會派出一條蛇含
住一支監視器鏡頭，一條蛇每含十分鐘就會換同一組的另外一條蛇來
含。
「各位先生女士們，莫急莫慌莫害怕。我們魯蛇幫並不是搶銀行的土
匪，純粹只是為了伸張正義罷了……」盧蛇對著銀行裡的民眾說明來
意。
偶有幾位民眾受不了驚嚇而放聲尖叫，但都一一遭到呂智的赤尾靛蛇
所咬，暫時喪失了說話的本能。頃刻間，銀行裡出現了暫時性的噤若
寒蟬，安靜到我只聽見民眾們的恐懼喘息聲。
附帶一提，呂智原先的配蛇『赤尾藍蛇』已經命喪火海，眼前這條赤
尾靛蛇是赤尾藍蛇的外甥女，但牠們的毒素都可以使人無法動彈及暫
時性失去說話的本能。
「韓杏，把人帶過來。」盧蛇喊著韓杏。一位綽約多姿的二十多歲女
子被韓杏從銀行裡的放款部門推了出來。
「你就是林藝善？嗯！長得還挺標緻的。」盧蛇色瞇瞇地盯著林藝善
。
「你們要幹什麼？挾持銀行可是要被抓去關的。」林藝善臨危不懼道
，還對著韓杏吐著口水。
「賤女人，你可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盧蛇完全不顧及林藝善是個
女人，以雙手壓下她的頭，再以膝蓋給予一記迅雷不及掩耳的衝擊。
「我俯仰無愧，根本就沒有犯過什麼罪。更何況，我又不認識你。」
林藝善冷靜道。她被盧蛇抬起頭時，額頭上已多了一塊拳頭般大小的
瘀青。
「哼！我盧蛇生平最討厭『已讀不回』。你要嘛就回個在忙，要嘛就
將聯絡人封鎖，永遠不要讀任何訊息。你可知道已讀不回，可是會逼
死一個人的。」盧蛇忽然淚如雨下，開始訴說著他弟弟的故事。
原來，盧蛇痛恨已讀不回並不是沒有原因的。他的弟弟在三年前被女
友拋棄而燒炭自殺，留下的遺言就是無法忍受女友已讀不回的食之無
味、棄之可惜態度。
「我，這個……人民本來就享有通訊自由。訊息回不回是我的自由，
你無權干涉，更不該將你弟弟的憾事報復在其他人身上。」林藝善義
憤填膺道。
「弟兄姊妹們，把東西抬進來。」盧蛇大聲嘶吼著。
這時，蕭河將三個五公升的桶子從銀行外抬了進來。每個桶子裡面裝
的是乳白色的液體，這也就是盧蛇要帶來的驚喜。
「賤女人，我弟兄韓杏每天下班後都會送一瓶多多到銀行來給你。你
如果不喜歡他就請他不要再送，為何接受他的多多卻不接受他的感情
？他馬的。」盧蛇怒髮衝冠道。
「送多多又不是我要他送給我的，關我啥事？如果你這樣講，男人都
說送過我禮物，A男要我陪他上床，B男要我和他嘿咻，那我豈不很難
做人？」林藝善講得一副事不關己。
「我早就算計到你可能會這麼說。你可以不接受韓杏的感情，但你必
須將喝下去的多多吐出來還給韓杏。」盧蛇道。
「多多喝下去早就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要怎麼吐出來還？我喝了他
一年的多多，頂多賠個四千元來補償就是。」林藝善冷冷道。
「誰稀罕你的臭錢？一瓶多多有50cc，若按照每天喝一瓶，一年至少
已喝下15000cc，也就是15公升。所以，你必須將這裡的15公升多多
喝下去之後再吐出來賠償我弟兄。」盧蛇指著裝有乳白色液體的桶子
。驚喜的答案揭曉，桶子裡裝的正是多多。
「15公升，這要怎麼喝？還沒喝完早就往生。」林藝善似乎暗忖著盧
蛇不會逼她喝下多多，但她太不懂盧蛇的為人了！
「少廢話。往生就往生，到時我會包個大白包給你。來人，扳開這賤
女人的嘴。」盧蛇舉起一個五公升的桶子，將瓶口塞在林藝善的嘴裡
。
可憐的林藝善來不及辯解就盧蛇被強灌著多多，當她勉強喝完一公升
後開始出現咳嗽、嘔吐的現象。但盧蛇完全不讓她有喘息的機會，持
續對她灌著多多，直到多多從她的鼻孔不斷噴出來。
「再說阿！剛剛不是很會說話嗎？」盧蛇將桶子拿開時，林藝善已臉
色慘白、嘴唇發紫、鼻涕直流、肚子也鼓了好大一塊。
「你們等著讓警察抓吧！」倔強的林藝善竟對著盧蛇吐了一口多多。
「賤女人，在警察來之前，看我用多多淹死你！」盧蛇用力將桶子的
瓶口撐開到約有一個人頭寬。接下來，一幕慘不忍睹的畫面出現在眼
前，盧蛇將林藝善的頭一按，整頭埋入多多裡。
眼見泡泡不斷在多多裡浮現，這是身體無法動彈的林藝善能做出來的
惟一掙扎。
「慢著。幫主，我想撤回對這個案子的請求，我實在不想看到林藝善
被折磨得這麼痛苦。」韓杏忽然挺身而出，為林藝善向盧蛇求情。
「不行。我應該不用特別去對你說明吧？已讀不回已構成公訴罪，不
得私底下和解。」盧蛇堅決要嚴懲林藝善。
「等等，這個事件還必須有另外一個人必須負責。」呂智從人群中拎
出一位英俊瀟灑的男子，說道：「這人就是林藝善的男友『金程午』
。林藝善之所以對韓杏的訊息已讀不回，就是因為只回金程午的訊息
。」
「嗯！言之有理，金程午觸犯了通姦罪。來人，拿另外一灌五公升的
多多餵金程午。」盧蛇道。
韓杏忽然面露凶光地舉起了一個桶子，在愛恨情仇的交織之下竟將多
多往金程午的鼻子裡狂灌。
「藝善姊，快救我、快救我。」金程午一邊吐著多多、一邊向林藝善
發出求救。
「動我就好，別動我的午寶貝。」林藝善一聽到金程午聲音，忽然開
始大口喝著多多，原本五公升的多多被喝到只剩下不到一公升。
「你們不要為難金程午，所有的多多都拿來，我喝。」林藝善歇斯底
里道。只不過我彷彿看到一泓乳白色的水從她的裙底下流了出來，依
稀是多多沒有經過消化而被尿了出來。
「哼！原來賤女人喜歡小白臉。你若喝得完，算你有種。」就當盧蛇
要拿最後一瓶五公升的多多要給林藝善喝時，韓杏忽然搶了下來。
「幫主，我韓杏好歹也喜歡過林藝善一場，能幫她做的最後一件事情
就是喝光多多。這一瓶多多下肚之後，我從此與林藝善毫無瓜葛。我
的三個案件也都得到了平反。」韓杏豪邁地將頭鑽入桶子內大口啜飲
著多多，不消三分鐘就全數喝光。當他再次抬起頭來時，我發覺他整
個人胖了一大圈。
「好。不愧是我魯蛇幫的好男兒，敢愛敢恨敢犧牲。今天算是晶紫銀
行走運，咱們走。」盧蛇吩咐著幫眾們收兵的同時還不忘將金程午押
到銀行門口任人踐踏。
半晌後，盧蛇帶著魯蛇幫的主力先行撤退，只留下五十餘人讓呂智帶
領善後作業。銀行裡的民眾、行員陸陸續續恢復行動的能力，或許是
因為這個事件中並沒有造成任何人員傷亡，所以也就沒有人報警。
就當張娘從監視器上取下第一條紫沙蛇時……
碰！一道石破天驚的槍聲忽然在銀行內響起，一位男子正對空鳴槍。
只見五名戴著安全帽、口罩的男子各持著一把手槍，帶頭者道：「多
虧你們魯蛇幫用蛇口遮住了監視器，等我們兄弟們動完手之後再將蛇
拿下來。」
五名男子來銀行的目的是要搶錢，只是稍早陰錯陽差被魯蛇幫的蛇咬
。他們在盧蛇撤退之後挾持了呂智及一位女子，並逼迫著銀行準備一
千萬的現金。
「不……你們哪人不挾持，為何非得要挾持她？」我望著被挾持的那
一位女子，她正是薄冰冰。我擔心著薄冰冰的安危，奮不顧身地邁開
步伐朝著搶匪撲了過去。
「別衝動！副幫主在他們手上。待銀行放完錢之後，副幫主就會被釋
放。」張娘制止我前進，但卻被我放出小赤蛇咬手。
就當張娘的身體被定住的那一刻。碰……帶頭者再度對空鳴槍。
「你如果再過來，別怪我對你開槍喔！」帶頭者將槍口指著我。
「你開阿！反正寡人與心上人是不同世界的人，老早就想去地府報到
了！」我露出不在乎生死的笑容，哼著張惠妹的『人質』：「在我心
上用力的開一槍，讓一切歸零在這聲巨響，如果愛是說什麼都不能放
，我不掙扎，反正我也沒差。」
就當我準備再次撲向歹徒時，忽然覺得背上一沉，一位男子正跳到我
的背上將我的脖子扣住。「你若這麼想死就拿自己的身體去餵蛇。現
在冰冰在他們手裡，如果不好好的配合他們，到時候他們將冰冰撕票
，誰要還我一個未婚妻？」男子道。
「馬的，又是你這個沒用的向宇，為何你老是讓冰冰陷入險境？」我
一記過肩摔將向宇摔在地上，不屑道：「寡人既不是印鈔票的銀行，
更不是像你這樣有著家財萬貫的土豪。寡人能為冰冰做的就是以肉身
擋下所有的子彈，如果死了還不能救出冰冰，那麼寡人將會化成厲鬼
天天纏住歹徒。」
我以小赤蛇咬了向宇，接著脫去自己上衣後指著左胸，對搶匪笑道：
「你們最好打準一點，一槍貫穿寡人的心臟。否則寡人撲過去後用小
赤蛇咬你們，你們將會是死路一條。」我大吼一聲，視死如歸地撲了
過去。
「他馬的！別以為我不敢開搶。」帶頭者以槍口瞄準我的左胸。
「老大……能不能打傷他就好？他剛剛說死後要化成厲鬼纏住我們耶
！」擒住呂智的搶匪道。
「不！老大，你一定要一槍打死他。魯蛇幫的蛇都有讓身體定住的毒
，如果我們被定住了，那鐵定會去吃牢飯的。」擒住薄冰冰的搶匪道
。
「別吵，你們這樣害我不知道該怎麼開這一槍。」帶頭者顫抖著雙手
，一直到我靠近他約莫一公尺處才開槍。
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