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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女巫閣下，」麥可首先展開遊說，「妳如此洞察人心，理所當然知道，如果有人想探
問過世親人的消息，他們就只是想得到些訊息來安慰自己罷了，真確與否根本不重要。妳
只要隨便施放一些很炫目的小花招，再說出我們心中的答案就好哩。」
「你以為我不知道這麼簡單的道理嗎？」好女巫嗤之以鼻，「重點是：要將她從故鄉帶走
的人，就是你嗎？」
「當然。」他回答的理直氣壯，「我是唯一會照顧她、對她好的人！」
「就算她因你而失去完璧之身，也依然如此嗎？」
好女巫的單刀直入，令他感到錯愕，「我才不會……才不會對小孩下手。」
「她並沒有比你小太多歲，只是缺乏營養。現在托你照料，你難道沒注意她身體的變化？
」她邊說邊打量凱勒可的線條，此時凱勒可緊抱胸前，雙眼直盯著兩人瞧，「否則，為什
麼你總讓她穿著你的舊衣服，好顯得寬鬆呢？」
「棒透了，真是高明的話術。讓我回想一下，我從那些小動作洩漏這麼多資訊供人拼湊。
」
「因為我是女巫，無庸置疑，麥可、馬克、米高、馬可斯、麥斯威爾，以及……」她故意
頓了一下，延長麥可的緊張時刻，「麥西米連‧潘。」
乍聞真名，他對眼前的女巫完全折服，並收起輕慢之心。這也是他不樂意與巫師之類打交
道的原因，無法隱藏任何秘密。
「夠了嗎？那就回答我的問題。」
「這不是廢話？我絕不會捨棄她，除非她討厭我。」
「記住你的承諾。」
「在那之前，我會等到她……」
「不重要的事情我沒興趣聽，到此為止。」好女巫兀自沉吟，「這樣也好，雖然埋沒的資
質也可惜……」
「抱歉，我沒聽清楚妳的意思。」
「其實我是受朋友委託，來新世界探索當地風土民情，自然是包含巫術系統的風俗。但經
過這小鎮時，卻感到一股濃厚的惡意。我原以為是勞工的麵包問題，但現在大家都開心離
開了，那股潛藏力量依然揮之不散，顯然另有成因。總之，盡你所能，快帶著那孩子離開
聖芭芭拉吧。」
「哇嗚，所以那個神祕的負面力量，到底是什麼東西？」
「你真的想知道？」好女巫抬眉。
「算了，」麥可攤手聳肩，「少知道些事情，生活比較開心。」
協調完成，好女巫來到凱勒可身旁，清清嗓門，轉換成富有磁性與穿透力的聲線。
「好孩子，我已把妳的問題傳達到祖靈之所在，等一會兒來自冥界的信使將捎來訊息。」
「嗯。」她半信半疑的點著下巴。
好女巫揚起雙掌，朝雲端快速喃喃唸一大串無法理解的音節，原本黏滯的空氣倏地攪動起
來，在街道上方颳起陣小旋風。接著伴隨撲翅聲，天邊出現個黑點逐漸擴大，最後幾聲怪
叫，一隻長近兩米的貓頭鷹奔向女巫。就在貓頭鷹飛越女巫頭頂瞬間，一本厚重的書本從
牠的利爪間落下。貓頭鷹又盤旋了幾周，從容退場。
但表演還沒結束，墜落的書本經過女巫胸前時，像鐵釘遭受磁鐵吸引般定在空中，緩慢自
旋。現在他們看清楚了，那本書帶著精美的皮革封皮。女巫變化手勢，書本逕自打開，一
頁頁疾速翻過，因此觀眾只能瞥到些潦草的字跡與穿插其中的奇特象形符號。
「他們說：盡管開心的離去，讓過往的悲傷就停留在過往。」
「謝謝妳，好女巫小姐，妳真是個好人。」
放下內心的大石，凱勒可終於開懷笑開。
「那麼，我要看書了，沒事別來打擾。」
好女巫接過書本，頭也不回的轉進掘土酒吧，彷彿因為接了拙劣的劇本而心情惡劣。
麥可忽然靈光一閃，「對了，凱勒可，那妳的父親呢？」
「媽媽說，他是個外地人。」
「外地人的話，剛剛就走了一大群，大家都是過客呀。」
「媽媽說她曾在父親的背部留下一個刺青，」她努力回想，「但我忘記是什麼圖案了，或
許要親眼看到才能想起來了。」
「聽起來，很困難的樣子。」
「沒關係，」她滿足的拉著麥可的衣袖，「凱勒可有麥可了。」
「麥可也有凱勒可。」他牽著凱勒可一起緩慢步行。
「這不是回家的方向。」
「因為我們要去市集囉。」
「那今天要買什麼呢？太妃糖還是奶油小餅？」她眼神併射火花。
「今天我們不用自掏腰包，因為晚上有更多意想不到的各種甜點。」他從口袋拿出張精美
的邀請函，「在總督官邸的晚宴上。梅迪尼亞先生果然是個熱情的好人。」
「真的嗎？可是這個宴會，會不會人很多，很可怕……」她本能性的恐懼人群，特別是成
年人。
「放心吧，我也討厭交際應酬什麼的，但像我們這種小人物，才不會有人來搭理。」他拍
拍胸脯保證，「所有我們該做的事情，就是低調找個角落嘗遍美食，以及穿著的不失體面
。」
他腳步停在一間服飾店之前。
最終，在女孩款式與少女款式之間，他選擇了後者。然後回家盛裝打扮，等待日落後的馬
車接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