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蔥美家擠滿了人，到處都掛滿彩布、插滿彩旗。
大家站在門口，等待新郎到來。
蔥美今天梳了頭髮，頭上豎了一頂鳳尾髮冠。
那銀色鳳尾神采抖擻，飛崖似地從頭上翹起，又款款落下。
新娘頭上則是鳳頭髮冠。 她們一前一後，合起來正是一飛沖天的神鳥。
幾個男親戚騎著摩托車回來說 ︰說婚人的馬，已經過了石橋！
遠遠的，我們就已經聽見說婚人的唱詞︰
湖泊公主示現了吉祥的徵兆，兩家成婚今天最好。
我來到這個村，看到男人跟老虎一樣威猛，見到女人跟白鳥一樣聰慧。
所以慈悲善良的人們 ，你們請聽我說︰
我身邊的男人雄壯有力。早晨可以放一千匹駿馬；中午可以趕一千隻綿羊；
夜裡他能唱一千首情歌、聽一千件心事。
我進門前要獻上五色的布條。
白色是雪山的瑞雪；紅色是新婚的燭火；藍色是的祥和的天空；
綠色是澄淨的湖泊；黃色是金貴的土地。
我帶來五種顏色的幸福給每個人 ；上天也把吉祥帶進這個家族！
說婚人接著說新人身上的銀飾、寶石、珠子是多麼榮耀、多麼寓意深切，並一件件掛上。
午後，新郎一家在屋裡跟新娘家人茶敘，明早才將新娘從這裡迎走。
今晚他們會在這裡過夜 。
大家在外面踮著腳尖瞧。 啊，終於看到蔥美捧著茶盤出來！
上面的點心又酥又香。
我們跟著她 。
别跟著我啦！ 那怎麼行？ 我們可以幫妳啊！
□
晚上，更多親友到來。 桌子擺到院外，到處借來的鍋盆碗盤不斷上桌。
蔥美和洛桑領著我們跳舞給新人祝賀。
我們不斷說自己多愛眼前的姑娘，把她們比做靈鳥、比做花草、比做祥雲。
對面的女生則不斷說自己有多愛眼前的情郎，把我們說成雄鷹、說成巨木、說成陽光。
說的意亂情迷、欣喜若狂。
新人則送上酒肉和感謝的話。
好好去玩，小客人們！
洛桑說︰去玩吧！
他今天戴著有羽毛的帽子，特別神氣。
酒缸邊圍著一群人，在比酒量。
我在院子後面見到蔥美，她正靠著牆邊賞月。
她見了我說︰今天真謝謝你們來。
我說這沒什麼。 我們是、是朋友嘛！
我說得心虛，但她說︰ 對，我們是朋友，所以來陪我坐回吧。
我說妳不去前面嗎？
她說不，她想休息一下。
我們挑了棵樹坐下來，她仔細地整理裙子，然後不知道該說什麼。
還是她先說。你今天跳得很好。
我說她也很好，不，她是最好的。
連你也浮誇。她擠了我一下。 今天真過癮，是吧？
我說是挺過癮的，很久沒跳這麼歡脫了。
她說她不是說跳舞的事。
我感覺又接不上話了，只得說︰妳那些東西挺沉的吧？ 不摘下來嗎？
你說這些啊？ 她摸了摸頭，又摸了摸胸口。 我想就這樣一直戴著。
她按了按頭髮。 你看看，沒有歪吧？
她拿起酒，說為今天乾一杯。然後又一杯，說是為了友情。
接著又一杯。這回她沒說，只是繼續滿上。
她說她今天高興，想多喝。
我想也是，難得今天大人都不太管我們，就放著我們亂吃亂喝，真像在約會。
火光搖搖搖，搖得我迷惘，卻也迷醉。
她拉著領口透氣。
我看著她起伏的胸口，那剔透的光彷彿來自銀線，又彷彿來自她。
她察覺我的目光，臉上泛起紅暈。
好看嗎？
我說是，妳真好看，跟孔雀花一樣好看。
周圍昏暗，只有一些遠處的嘻笑和火光。
她的臉蛋明明晃晃，再怎麼低眉也藏不住淺笑。
她輕輕碰了我的臉頰，我聞到一縷淡淡的幽香。
一回我才明白，她是拿嘴唇碰我，忍不住也親了她。
她靠在我肩上，我感覺到她柔軟的胸部。
晚上的山風突然沒那麼冷了。
這時候洛桑他們過來了。
喂，還不能睡啊！ 快過去，又要準備跳舞啦 ！
□
新人被大家送入新房。
外面的人則開始說起自己婚後怎麼保持熱情、怎麼讓妻子保持濕潤，
讓妄圖接近新人的魔鬼害臊而退。
這回妻子可要吃醋了。
給魔鬼說的這麼好聽，在家都沒照做呢。
我們的新郎倒是如獲至寶。
要說誰是今天最大的魔鬼，可不就是新郎嗎？
他現學現賣 ，把我們的新娘弄得咯咯笑，說他的比喻真爛。
這時，他才注意到這新房裡掛滿保護神畫像，連忙跟祂們請安。
新娘說︰ 別念了，念了祂們也不會轉頭。
也是。 他坐回她身邊， 幫她脫下婚服。
他本來累了，但當她只剩一層薄薄的絲綢，他就忍不住要碰她。
明天還要早起呢。
可是他管不了。
獵人進入他日夜期盼的獵場。
在這裡他才有活者的感覺。 其他地方他只能當獵物。
他的鷹笛朝天舉起，發出長嘯。
他要拉起弓，射出五種顏色的箭，射在五個方位
(用獵鷹俯衝後再回到天際的那種角度 )，
趕在放牧草地與祖先林地變得更小前， 把肥羊趕進她的圍欄裡。
她說她可塞不下這麼些羊。
他親吻她的肚皮，這樣就有了。
她說真是搞笑。 那要是塞不下呢？ 那就生出來吧。
詩歌說︰女人四季有不同的味道；一天有不同的聲音。實在所言不虛。
但是，它沒有說女人的身體可以突然從冷變熱，熱得像剛煮好的茶；
更沒說女人會從小兔子變成野馬，還是奔騰的野馬。
受萬物景仰的雪山，您把我從小看到大的姑娘怎麼了？
在想什麼呢？ 他覺得腰一陣沉，就像捧起裝滿茶的大不鏽鋼水壺。
他抓住茶壺的握把。 鐵壺彎曲的嘴就要倒出滾水。
床聽見倒茶前使勁搖晃茶壺的沉悶聲響，緊緊盯著新郎︰ 別弄疼我家小姐了！
我的雄鷹，我已經等不及了。
他一聽︰ 這是雪山的語言，是直言萬物真名的語言。
雄鷹看著他的花裡蘭，她的腿已經摟住他了。
雄鷹 （他現在已經進入自己的母語化身，亦即沒有時態、方向、因果、虛實、
身形、意欲、表徵、乃至數量限制的狀態）感覺到了熟悉的、天生的躁動。
老鷹即使沒有利爪， 也不能停止獵食，更何況他鷹爪正亮、羽翼正豐。
她一見到他的爪子，就知道這個夜晚會特別長。
□
新婚的香塊燃燒著。
這裡一年四季總有燒香的時候。
上廁所，燒一塊； 失眠，燒兩塊；要見愛人，燒三塊。
到了節慶，那更是沒完沒了地燒。
外面狂歡的人影在窗上飛快掠過。
他們跳著祝福的舞步，在院子繞成兩個圈。
一個圈在原地轉；另一個圈的人從後面出去 ，再從前面繞回來。
老人特別告誡︰要是看到特別漂亮，還露出上半身的女人出現在人群裡，千萬不要理她。
那是魔鬼變的。
狐狸與狗聞到人群身上的水煮羊肉、烤雞、醬牛肉、煙燻火腿，
也跟著混進隊伍裡， 繞著他們的靴子團團轉，想爬到氣味出來的地方。
牠們爬到了大腿上。 女人們呵呵笑。
牠們經過新人的房間，被另一種味道吸引。
那是果汁、花露、蜂蜜調出的香水味。
牠們看到琳瑯滿目的香水瓶、被用到發亮的小木梳、鏡子……
牆上男明星的海報，與保護神畫像張貼在一起。
新娘見到這些小客人︰噢，真是可愛。快過來給媽媽抱抱！
但是小動物跑掉了，因為她在新郎身上，像隻上竄下跳的巨大猛獸。
床不禁感嘆︰ 大小姐的腰還是這麼好、這麼直。 不然那個氣不會這麼順 。
□
賓客繼續藉敬酒，問說婚人各種問題。
問他天地如何形成；牛羊怎麼長大；男女如何相愛；幸福如何獲得？
說婚人瞇起老眼，不疾不徐地回答。
他彷彿又想起爺爺給他說故事的過往。

大小姐的腰啊!

推

那個腰我給推

腿推啦幹

美

腿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