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夏山 4/6

作者: quintis   2018-05-17 12:42:56
踏境郊遊在清晨啟程。
村民手舉彩箭,抱著小羊羔,繞行村莊耕地,祈求豐收。
淡紫色的雲偶爾透出些不一樣的光。 月亮與星星還依稀可見。 藍花與白花漫布山間。
小鹿在雲杉與白林間隨人們前行。
有時以為牠們離去,在下個樹林卻又見到牠們的蹤跡。
領頭的是看不見葉子落下松丹。
他牽著馬︰
把這杯甘甜的酒,滴一滴在駿馬的臉上,馬頭指的方向都是吉祥的方向。
把這杯甘甜的酒,滴兩滴在馬肚子上,馬肚子經過哪裡,哪裡就開滿鮮花……
大家都拚了命走在前面,那樣福氣最多。
到了中午,東南西北都站了人,開始唱歌、跳戲、跑馬放牛。
希望牧場的圍欄比河流還長;穀子就像山一樣堆著。
鑼鼓震天。 大面具、大長袖…… 五彩靴子踩得震地響。
五顏六色的麥子往空中撒,招來一大群鳥。
雪山的人見到鳥特別高興,這都是保護神呀!

負責準備晚餐的大學生揮灑著他們的汗水。
今天一樣是吃麵疙瘩。這是最經濟的食物。
他們不斷在麵團上重複同一種動作,以達到完美。
她說︰你的手臂有變壯耶。
他說︰真的嗎? 那妳的呢?
她把袖子捲起來。 你摸摸。
他說︰妳這塊麵團的的質地挺不錯的。
是嗎? 她感到得意。 他們可從沒這麼說過。
那他們可真是太遲鈍了。
他們擠在狹小的廚房裡,身體輕輕摩擦著。
他看著她露出的一小片肩膀和背部,一陣香味迎面吹來。
她低著頭弄麵團,感覺到了他夕陽般熾熱的目光。
外面草地此刻是一大片金色。
那些大幹部和大紅人不知道跑哪裡狂歡了。
而他們,兩位幕後工作者,慢慢了解自己正在擴大的影子裡,被緩緩遺忘。
他們把目光從窗外拉回身邊的人兒,這才是可以得到溫暖的地方。
她往後一步,碰到他突出的部分。
她還沒回頭,他就已經趴在她背上吸她的頭髮。
她聽到他褲子落到地上的聲音,心裡頭的小鼓咚地敲了一下。
她聽到自己褲子落到地上的聲音,心裡又敲了一下。
他摸著她的上衣,把她揉得發熱。
她手指掐入麵團裡。
她的鼻息噴在桌上,把麵粉都吹了起來,濺上她忘情的臉龐。
窗外可以看見一團雲,低低貼在地面。
他就知道︰這是下面要下雨了。
這點毋庸置疑。
自然從未辜負人類。
如果與經驗不合,那只能說明還未摸透她。
遠遠的,他們聽見隊輔的口哨聲,還有孩子們的嘻鬧聲。
他於是動得更快,把她摟得更緊,然後射在腿上。
她往腿上撒了把麵粉,搓一搓,然後拉上褲子。
一陣風吹來,她冷得哆嗦,才發現她的衣服已經濕成一片。
晚上,大家都說麵疙瘩做的好吃,有勁道。

屋頂上 ,大家在看星星 。
男女左耳貼右耳,臉上的風吹草動無所遁形。
他們露出毯子的臉繼續跟其他人談笑,但在毯子下的手已經悄悄碰在一起。
妳要帶我的手去哪裡呢? 哦,是那裡啊。
現在輪到這位女隊輔分享了。
她說話的時候,男生正往裡面伸。
別弄了。 她眼神哀求他。 算我錯了行嗎?
那可不行,誰開始的誰負責。
男隊輔若無其事,還幫大家提問。
她感覺又熱又麻。 她的腳在毯子下又蜷又踢,幾乎忘了自己怎麼把話說完。
應該是用吼的。
但大家鼓掌叫好。 那又快又急的語調充滿激情與活力。
在繁星下,他們覺得世界依然遼闊,可以成就大事。
他們的身軀發育至此,正是要去挑戰極限的時候。
我們青春正盛! 我們越挫越勇! 我們站得更高 !我們不做別人給的夢想!
營呼,口號,此起彼伏、蕩氣迴腸、真情流露。
大家氣喘吁吁,卻神清氣爽,彷彿回到剛踏入社團時的純潔期。
你看看你們現在都老成什麼樣子了, 總召說。
其他老幹部訕笑︰妳自己也是老人!
然後開始說一堆別人聽不懂的東西。
新加入的隊輔被語言隔在外面,但至少他們可以確定自己明年也是老大。
到時候,他們也能帶話題了。

早上拉開窗板,就能見到男生在窗下做操。
女生們指指點點︰那個真不錯,那個也不賴。 瞧他的腹肌。 噢, 真好。
說話的人被摸了一下肚子。 妳也有腹肌呀,幹嘛羨慕別人?
噢,我哪有,妳過來,換我摸摸妳的。
噢, 哈哈, 不要嘛,很癢耶! 哈哈,哈哈!

大學生教我們打摩斯密碼。
晚上,我們就會聚在窗邊用提燈發訊息。 他們也會在對面拿燈回我們。
窗戶不在這邊的人,會捲著棉被跑來這裡。
有些人還爬到窗外揮手。 還有人唱歌 。
我們也會比誰的手影最好。
有時候,校長會出現在地面,說大家都該去睡覺了。
她還說︰ 大學生也要注意身體健康。
我們本來很緊張,不過她離去的時候用提燈跟我們說再見,
大家就都笑了,說︰是,校長。
還有一件好事,就是總召答應午休可以出去踢球 。
晚上,我們盡可能在大學生的住所待到老師催我們回去。
只有這時候,大家可以坐在一起,講一些真正的生活。
大學生那圈正熱鬧,他們拿著酒瓶,張牙舞爪。
有時候他們大呼, 我們也跟著喊,特別過癮。
女生則悄悄說起身體上的事。
吊鐘停住了, 而營歌正播著。
總召說大家聽到音樂就跳起來吧。
不管何時何地,都不能辜負音樂。
那個,不要當到幹部還不會跳啊!明年要選幹部的更要會啊! 回去通通要測驗。
然後社博到攤位前跳!
噢,老闆不要這樣啦。 妳這樣期初社大會沒人耶。

女孩們在床上打鬧。 玩累了,她們就趴在別人的身上。
明天要演給小朋友看的可愛動物劇還沒寫好,反正從來沒照劇本演。
看對眼的男女趁四下無人悄悄進入洗澡的小屋。
衣服一件件拉起來, 落到地上。
她保護著身上最後的胸罩,靠在牆邊,但還是被他脫了。
男隊輔的臂膀強壯有力,他攬著那活潑的腰,鼻子貼著她可愛的額頭,繼續甜言蜜語。
她感覺到他熾熱的氣息。
他的下巴壓住她,只能看著他的手按在自己的酥胸上。
他的手伸到她的腿間。 在昏暗裡,她會特別容易感受到火棍的光亮之美。
她趴在澡桶邊,瀏海在靜止的時候很美,但跳動的時候會更美。
一天的疲累被新的疲累掩蓋,但疲累才有充實感。
她被摁在牆上,腳尖被頂得一踮一踮的。
他們之間的水聲清脆響亮。
女孩們迷上這裡的肥皂和香水,跟她們洗過澡的男生也會有這種香味。
他們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才一出洗澡小屋,就被埋伏的人逮個正著。
他們說︰恭喜發財! 然後往小情侶身上潑水。
樓上的人聽到聲響,也探出頭往外吹口哨。
有些人感嘆︰ 唉,你看人家部門多會交際,都把我們的人把走了。
我們部門也要多努力,不要肥水落入外人田啊 !

青年們裹著厚毯子,講一些飄飄然的話。
牆上隱晦的符號,在月光下越顯詭異,好像住過這裡的人會出來一樣。
那些符號甚至每天都在變換似的,越來越捉摸不透。
身邊的臉孔忽大忽小,忽冷忽熱。
妳親了我啊? 那我也親親妳吧。
剛才關於世界的話題就這麼停掉了,因為那種話題沒有未來。
未來近在眼前,就在褲檔裡 。那裡才有真正的未來。
也因此,跨向未來的第一步最是艱辛。
在黑暗中,他們只能摸索。
如果跟前人的回憶有半點相似,那很令人鼓舞,可以重操舊業。 可惜多半不是。

城區火車站一出來就是干贊飯店。
這裡是舊日招待進山官員的地方,房間外還陳列入住過的貴客畫像。
有革新派的少校、留學歸國的公主。
那些人物畫像看著他們,彷彿在訴說心裡的夢想︰重建、復興、改革。
公主眼睛明亮、臉龐豐潤、頭戴紅色尖毡帽。
我就要離去,你們有東西要送我嗎?
大學生有些困窘,我們恐怕沒有什麼好東西,公主殿下。
不然和我下盤棋吧。
他們喝茶,用的是掐絲琺瑯的茶具。
公主說她回去第一件要做的就是蓋茶葉加工廠。
巧克力布林餅很香。
下午,公主說該去看樂隊表演了,他們扶公主起身。
晚上,他們到飯店的庭院裡,見到一些年齡相仿的侍者,是趁暑假回來打工的。
總還是喜歡把這裏的故事介紹給人聽。
大廳有舞蹈學生給大家跳舞,跳以前的歐洲宮廷舞。
頓時他們就置身於一場男女繽紛旋轉的舞會。
在手舞足蹈的漩渦裡, 女人撫摸自己的身軀,把手舉到頭後面,展開她們潔淨的腋窩,
扭起腰,站在梯階吐出房號。
裙子和襯衫落在門口。
在現代淋浴設備下,她們的身體會表現出更多層次的嫵媚。
外面摩托車開始集結年輕人去兜風, 載著他們在大路上奔馳出光芒。
作者: jtta (小白)   2018-05-17 12:47:00
推個
作者: YTTD (YTTD)   2018-05-17 13:35:00
推推
作者: iamrollita (Lita)   2018-05-17 14:04:00
推推
作者: cracker1219   2018-05-17 14:33:00
作者: COTOYO (跑向終點)   2018-05-17 16:45:00
作者: stw0975 ( )   2018-05-17 18:14:00
作者: lonkeyhomgun (印地安假懶趴功臣)   2018-05-17 18:50:00
歐洲宮廷舞是華爾滋嗎?
作者: hiphop0429 (魯叔)   2018-05-18 01:59:00
推 很不一樣的文筆
作者: atyin (only the strong survive)   2018-05-18 06:39:00
超級喜歡原po的文筆~~~
作者: quintis   2018-05-18 13:51:00
謝謝! 嘗試新的東西是我的興趣
作者: ch89710 (Glucose)   2018-05-19 16:33:00
那個麵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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