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林辰/
我撥了電話給黃瑀瑄，先是被她電話那一頭夜店特有的音樂吵雜聲震耳欲聾，
摀著半邊耳朵跟她解釋完情況之後，又被她高分貝的尖叫聲和怒罵聲刺痛耳膜。
「你是白癡嗎？」
「吭？」
「幹你真的很沒腦，我怎麼會跟一個智障在一起啊？」
隔天早上黃瑀瑄就來到我的租屋處開始收拾東西，我才剛脫離夢境尚未清醒，
呆坐在床緣看著她清空衣櫃和書櫃。
這麼多年，我幾乎讓出了半個衣櫃給她使用。
她把襯衫和裙子一件一件摺疊好放進行李箱，清空她放內衣褲的抽屜，
連一隻襪子也沒留下的乾淨。
書櫃裡的流行雜誌全都打包裝箱，
浴室裡的牙刷、漱口杯和毛巾一項一項帶走，
床上的抱枕、重的可以砸死人的語言學課本、粉紅色的室內拖鞋……
任何一樣和她有關的東西都沒留下。
「妳不愛我了嗎？」我問，看著她使勁拉上行李箱的拉鍊。
「那你愛過我嗎？」她看了我一眼，轉身為另外一個紙箱封上膠帶。
我沒有回答。
答案是什麼，我想我們都心知肚明了。
她把屬於所有她的東西帶走，整個房間空盪的不明所以。
她在書桌前坐下一邊使喚著我把她的行李搬到樓下，一邊打電話找人來幫她搬東西。
「我還有忘記什麼嗎？」掛上電話之後她問，順手把玩起我的手機。
我環顧了房間四周，每個角落都少了一點她的氣味，讓人陌生。
「應該沒有吧？」
「好。」她起身，把我的手機丟還給我。「剩下的你自己看著辦。」
我還搞不清楚她的意思，低頭看看手中的手機發現已經是電話撥出的畫面。
手忙腳亂的將耳朵貼近話筒，嘟嘟聲正巧被終止，接上她熟悉的聲音。
「怎麼打給我啊？」電話那頭她笑，一如以往。
「呃，我、」我在腦中搜索著應該如何應對的字詞。「我、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為什麼打給我？你還是一樣神經病。」
「妳要不要來找我？」
「為什麼？」
「我跟她分手了。」
「啊？」
「我，跟黃瑀瑄，分手了。」我加重咬字，每個字都念得清楚。
「你他媽真神經病。」下一秒我就被掛了電話，五分鐘之後電話又響了。
「我在你家樓下，開門。」
陳文綺/
熟悉的他家門口，熟悉的鐵門，透過間隙可以看見灰暗的階梯。
記得幾年前的那一天也是這樣的，等他開門的每分每秒都像整個世紀一般漫長。
我撥通電話。
「我在你家樓下，開門。」
我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聽到他說分手了，就會抓起車鑰匙衝出門，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其實對他還有期待，
也不知道這次來找他會不會又是一次的惡性循環，但我確確實實的，
在昨晚電話接通的那一刻，開始想念起他身上的香水味。
他開了門，帶我上樓，一切都跟那一晚一樣，
走進房間，又飄來和他身上一樣的淡淡香氣。
「欸這麼多年，香水都沒換？」
「怕妳忘記我啊。」
「神經病。」
我在他的床沿坐下，環顧四周，房間空蕩的不太自然，
少了一點居住的痕跡和人的氣息。
「好吧，你們為什麼分手？」
「因為妳啊。」
「林辰，講正經的。」我翻了個白眼。
「真的是因為妳。」
我看著他在書桌前坐下，嗯，看起來神智清醒應該沒有喝酒，
我得確保上次的事情不會再發生。
「好吧，繼續。」我攤了攤手。
「繼續什麼？」
「為什麼是因為我？」我也搞不清楚跟這個人講話到底要翻我幾次白眼。
「我可不想又像之前數資女那樣被找上門。」
他說了好多，多的像是杜撰出來的，從第一次見面的那一天，
說到一起在文化中心讀書的那段時光、還有填志願時的場景、
出現在我宿舍樓下的驚喜，那些我從沒想過的、我不明瞭的，
像可樂中的小氣泡，一個一個爆炸，也帶來小小的雀躍和快樂。
「欸你為什麼知道我喜歡吃火腿蛋餅啊？」
「在補習班我都偷偷觀察妳啊。」
「神經病。」我忍不住噗哧的笑出聲。
「我還發現妳笑起來會有淺淺的梨渦，眼睛會瞇成半月形。」
「變態哦。」我翻了個白眼，語氣裡卻依舊滿是笑意。
「等等，羅嘉予有找過妳喔？」
「幹對啊，你都不知道。」我一下子氣憤的跺腳。
「媽的你知道那女的多沒禮貌，你怎麼會瞎了眼看上這種女人啊？」
「我當時只是想氣氣妳嘛。」他無辜的低下頭開始玩手指，
如果他有像小狗一樣的耳朵的話，此刻一定是垂下來的。
「誰叫妳都不喜歡我。」
「我不喜歡你？」
「難不成妳喜歡我？」
我沒回答，只是挑釁的笑。
他從書桌前起身，在我身邊坐下，
然後緩緩地貼近我的身體，吻上我。
一開始是輕柔的吻，沿著我嘴唇的輪廓，
動作緩慢的吻過一次又一次，然後是下巴、脖子、鎖骨，
然後順勢將我推倒在床上。
我們都太過熟悉彼此的身體了，敏感的地方一清二楚，
他的指尖滑過我的腰就足以讓我全身顫抖，
下身早已濕潤的不像話等待著他的進入。
先是正常體位，換成騎乘式，然後是背後式，
和以往帶有戲謔逗弄的上床不同，他的動作既粗暴卻又溫柔，
揉捏著我的胸部留下嫣紅的指印，我幾乎要整個人融化在他的懷裡。
激情過後，我和他面對面躺著，用手捲著他的髮絲。
「欸，所以你是什麼時候發現你喜歡我的？」
「忘了。」
「那你喜歡我哪一點啊？」
「不知道耶，喜歡就喜歡了啊。」
「吼，沒誠意。」我翻了個白眼。
「妳還沒回答妳有沒有喜歡我耶。」他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
「不告訴你。」我嘻嘻的笑。
「誰叫你連什麼時候喜歡我跟喜歡我什麼都答不出來。」
「我以為妳不是這麼囉嗦的女生耶。」
「靠林辰你說什麼！」我起身拿起枕頭爆打他一頓。
「那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啊？」他一邊伸手阻擋著我的攻擊一邊問我。
「你說呢？」我想了一想，把問題拋回給他。
「欸，那，抱一個，好不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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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甜的完結真好可是最後為什麼要放閃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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