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以來我已經很努力了，
這是有人跟我說的，說大家都看得到我的努力。
即使都這麼努力了，我覺得我還是過得不快樂。
這不是任何我身邊的人的錯，沒有人對我不好，
事實上有很多人都對我很好，好得不可思議。
今天上課時老師要我們寫下自己表達各種情緒的方式，
我寫了自己表達生氣、悲傷、害怕的方式，
但是我寫不出自己表達快樂的方式。
我跟附近的同學討論，大家的答案有很多種，
有的人會唱歌，有的人會吃東西，有的人會大笑很久。
我好像都會，也好像都不會。
同學問我「那你上次快樂的時候是怎麼樣啊？」
我沒有回答，因為我忘了。那是多久以前的事？
昨天晚上？幾天前？一個星期前？上上個月？
但是要我回答上次難過到哭是什麼時候，我可以輕易回答出來：
昨天晚上、幾天前、一個星期前、上上個月……
尋找悲傷的方式有那麼多種，要找到一點也不難。
從天氣不好、睡不好、人們沒有正確使用標點符號，
到剛剛走進的 Starbucks 桌上有上個人留下的垃圾。
世界上有那麼多值得難過的事；有那麼多期望總是落空，
那麼多美好被罐藏在我踮腳也摸不著的櫃子頂端。
尋找快樂的方式呢？
「喝到吐，應該就會好多了！」「要是有人真心在乎我，應該就會好多了！」
吃一頓好吃的、去漂亮的地方、讀幾本書、擁抱我愛的人、養一隻貓……
我以為這些事發生的時候我會快樂，但每次到了當下我都還是好難過。
因為尋找快樂對我來說好難，可能我對這世界來說太難伺候了，
對於那些沒辦法體驗這些事的人，我應該顯得很不知足，我很抱歉。
因為我已經很努力地試了好多好多種我以為能得到快樂的事，
但每次得到的都是因為自己還是快樂不起來所帶來的罪惡感。
過程中我把在乎我的人的心都累垮了，我對於那些人、事來說都很不值得。
所以我累了。你們能怪我累嗎？你們也會說我已經很努力了，
那我應該有資格休息才對，但是你們又不讓我休息。到底還要這樣多久？
我現在能做的就是等看看在我死之前會不會好起來，如果有那天的話。
換句話說，沒有的話，我基本上也只是在等死而已。
除了時空旅人，還有誰那麼傷心、優雅，又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