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這不是一個醫師成為強暴犯的故事。

作者: Ko1022 (摳1022)   2020-01-13 02:49:01
Pediatrician1
誰將我的夢境,逐出光的城邦,如墜落的星芒。那些游離的夢,是緩慢的流逝。
15歲,國中三年級我遇見他,成大醫院PGY。我沒戀愛經驗,我只覺得年紀相仿的同儕沒
有辦法提振我的精神。他是這一輩子影響我最深的人。他的血液在我的血管裡流動,告訴
我,我要怎麼能夠忘掉。
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看過我的書櫃以後:「妳才15歲,但妳看托爾斯泰。妳知道嗎?他
強暴過他的年幼女僕。」我知道,托爾斯泰甚至在妻子懷孕時強暴妻子,造成幾個孩子夭
折。高爾基說:「不認識托爾斯泰的人,不可能認識俄羅斯。」邪惡秘密沒有掩蓋托爾斯
泰的鋒芒。
他說我若喜歡文學,可以下次再談。我很納悶為什麼有下一次,他就開口了:「妳需要一
個免費的家教吧,全科滿級的家教,我猜妳數學很爛,而且是爛到無可救藥。」噢,天啊
,他的自負才是無可救藥。
他常常有意無意之間向我透露歷史上著名的文學家醜聞,他滔滔不絕,眼神有愛,我感覺
他想把我長成奇形怪狀,崇拜力量、麻木待人。他蒐集這些醜聞,使他內心深處相信,他
必須偏離善道,以免失去魔力。
他毫不猶豫在電梯裡按下延長鍵,將我拖去無人的樓梯間。我感到一股力量拖著身體往下
沉,結果真的沉到牆的邊界,我想喊救命,但唾液一直灌進嘴裡,我不知道過了多久,沒
有力氣了。這時內心有個聲音說:「算了!死了罷!」這個念頭讓我手腳一攤,失去了支
撐的軀體就像一塊腥臭的生肉。他在旁邊用潔白的袖子擦拭著體液,我的身體就浮出來。
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不過是幾分鐘,我經歷了死亡。我看見他的表情,還有窗
外的陽光,一切都不一樣了。從裂縫滲透到他身上的陽光,依然在微微發光,像是少女光
亮無暇的胴體那樣刺眼。他用盡力氣把我沉進牆的邊界,連同我的心也一起沉進去了。他
離開前丟下最後一句話,不是箴言,卻是雪亮真言:「妳會慢慢喜歡這種感覺。就像妳的
書櫃,妳才15歲,但書櫃上有莒哈絲、費茲傑羅、托爾斯泰、杜斯妥也夫斯基、莎岡,妳
一開始讀有點吃力,甚至有些地方要反覆讀三五遍才能領悟。」他停頓了一下,露出沈思
的表情:「對,就是這樣,就像妳不符合年齡的書櫃,妳知道吧?一開始總是比較難,這
就是愛。」語畢,他白皙的肌膚在陽光下透出一種身不由己的悵惘。
從這天之後,每一次他心煩氣躁,眉頭深鎖說「幹」的時候,我都覺得他心裡有我。
我在還不知道愛情是什麼的時候他就硬塞進來了,他總是說他在教我書本上沒有的東西,
他臉上的表情是洋洋得意,那個口吻好像是我應該跟他致謝。有一次弄出血了,他拉著我
的小手:「妳不是喜歡寫嗎?」我會寫但不是這種血,流血會痛。
我喜歡談論文家的各有面目:魯迅的老辣、冰心的清靈、朱自清的溫厚、徐志摩的浪漫、
林語堂的幽默,是如此鮮明又展現驚人的文學之美。可惜我是愛情的敗類,我就是看不到
他的各有面目。在愛情裏如小兒牙牙學語。我說靈感,不說文思泉湧、靈光乍現,我說李
白的精魂踴躍。
他有一次說想看我寫過的詩,才怪,他只是想看陰部成濕,他把我壓在牆上:「不對,是
妳的陰部才會成詩,是透出文學的濕,我是真的愛妳,錯的是年紀,我沒有錯,是妳不該
讀那麼多書。」又來了,身不由己的悵惘。
我最後一次見到他,是在臺南地方法院。我看著他,但他不曾看我一眼,漠然得令人喟嘆
。如今他自己也變成了他當初口中的醜聞。他會怎麼向別人提起這件事?說是暴力美學嗎
?彷若法國詩人波特萊爾醜惡的審美。我想著有些失神,他就朝我走過來開口了:「妳記
得我們遇見那天是幾月幾號嗎?」我正要開口他就繼續說下去:「我可以告訴妳更詳細的
,作為妳的靈感,妳可以寫成情色文學,一定很適合妳。」我哭了出來,原來他還沒有忘
記,我喜歡文學。他並不知曉,我早就把他撰寫成萬字的小說,洋洋灑灑。不是春神來了
、春天的我思、春在林梢、春天坐著花轎來。是四月裂帛,寫給幻滅。
張愛玲說過:「男人憧憬著一個女人的身體的時候,就關心到她的靈魂,自欺是愛上了她
的靈魂。惟有佔領了她的身體之後,他才能夠忘記她的靈魂。」托爾斯泰離世前最後的長
篇小說《復活》裡面說:「過去你奪走我的身體,如今你還想要利用我的靈魂,拯救你的
靈魂。」我必須讓他佔據我的身體,這樣我才能忘記自己是有靈魂的,否則我太痛苦了。
第一次自戕是在收到跟他的開庭傳票。我發現這個軟爛的身軀沒有辦法再容納純度更高的
悲傷。時光暴雨如樁,心底累長的青苔,無能被日光寵幸,迤邐著記憶與濕氣,一次次遷
徙之踐行,遂描出了創傷的輪廓。什麼也沒有的生活,像一個注定要被這城市每日新長出
的植被所覆沒的故事。吞了一百多顆藥,插鼻胃管,灌活性碳洗胃,用細長的管子從鼻子
穿過喉嚨,注入藍色憂鬱的洗胃液,直至毒物洗淨,任憑洗胃液的藍浸染世界醜陋,終是
鎩羽而歸。整個病床都是嘔吐物,一路推進加護病房,我的背脊可以感知他賦予我的痛楚
如此尖銳,像一首宮體詩。我身上阡陌縱橫,小小的一張病床,一迷路,就是七年。
我在20歲時被成大醫學生問過:「妳在還沒成年時跟我們醫院的醫師談過戀愛對吧?這件
事沸沸揚揚。」我在心裡這樣想:原來在他們眼中,這終究是關於愛情的故事。
他現在快30歲了,在美國當住院醫師。因為鬧上法院的醜聞,離開臺灣。怕我太快領悟到
自己的不幸,趕緊逃之夭夭,光天化人下,把自己活成一個逃犯。他將我丟出原有的青春
,我在錯亂的青春迷途,開眼開眼便立即感到土地冰涼。
我是讓漁船沉沒的暗流,讓藻類繁殖的鬼礁。
Pediatrician2
我不會喊他的名字,我曾經喊他蘇醫師,只是出自於對升學體制的嘲弄。「蘇」這個姓氏
上面有一個草,我稱呼他小草。「小草」是一股當上醫師的堅毅不拔。「小」這個字,是
不足以讓我膜拜的高度。而「草」這個字,代表了驚人的生存能力,還有學識力量的無所
不在。草最終繞過人性的阻礙,長成我心中的無以名狀。
小草的草,是我心緒和情感幽微的指涉。如果沒有植物,《詩經》無以言唱,《離騷》無
以抒懷。莎士比亞無法以瘋癲的李爾王的莠草雜枝,來表達一個被背叛的憤怒、悲傷,和
世界的沉淪。沒有植物去賦予象徵,悲傷不能有所標榜。攀附在我青春上一望無際的草,
驅逐和蔑視著整個升學主義。讓我陷在啞默的底層,不能發聲的嗚咽。
我15歲時,小草喜歡對我說關心。他說的關心,好像是真的關注到我的內心。他的關心,
是白袍底下沒有衣裳,赤裸裸的,帶有一種性暴力的血腥。小草的關心,是在國中小女生
的書房關心除了文本以外的一切。他壓在我身上,我說不要。他的欲求太殘暴了,我被壓
在地上幾乎快要窒息,像是溺水一樣垂死抵抗。他一巴掌打在我臉上,臉上露出讚譽少女
胴體發育的歡心。他穿回襯衫以後,說了一句話:「我是第一個吧?」語氣有一種對於疼
痛的滿意,讓我不寒而慄。
小草離開以後,我保持冷靜,在穿回衣服以前,甚至看了一本書。我看了吳爾芙,想著吳
爾芙和薇塔,一段因為文學而開啟的史詩戀愛。愛,他說就像我不符合年齡的書櫃,一開
始總是比較難,但會慢慢喜歡上。如果這是愛,愛好痛,而且還會流出鮮血。我出門用膳
,這時候手機跳出小草的訊息:「記得吃午餐,蛋吃全熟,沒熟的蛋有一種物質,會破壞
人體的生物素,若人體缺乏生物素會造成白髮跟脫髮。」我用筷子把蛋黃劃開,看著蛋液
被熱湯慢慢浸熟。刺破的蛋黃在熱湯裡很黏稠,我想到精液。總覺得心裡真的有什麼被劃
破了。
小草對於少女戀愛的詮釋,在升學主義下隱晦地纏勒。白袍底下的犯罪交媾,透出滿級分
的神聖秘密,鮮明到世界於焉在傾慕上開展。
高中時期,好幾次在精神科診間嚎啕,看著我的精神科醫師,我都感覺看見小草的影子。
如果我這一輩子都得找一個同樣披著白袍的人去彌補他犯下的濫情。與其一輩子躲在別人
白袍下尋求庇護,我想自己成為白袍。我開始思考我要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我是迷戀文
學的人,文在言先的人。我這輩子最在意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性創傷,第二件事是因為
一個醫師得了重度精神病。我終其一生都會書寫這兩件事情。如果決定要活下去,也許兩
件事必須結合在一起:就是成為一個書寫的醫師。
決定要考醫學系的那一刻,向學校請了好幾個月的長假,報名了重考班,最後因為請假缺
曠問題,高中沒有畢業。做出這個決定,也用盡全力孤注一擲了。每天六點多起床唸書。
到了補習班一大早例行公事就是晨考,晚自習結束到家將近11點了。
醫科班的學生偶爾會來問我答題技巧。有時候他們會這樣問:「妳以後會去中文系吧?妳
想去哪?」我只會笑笑的,在心裡這樣想:去你的吧。
有一次中午大家在吃飯,我利用時間一邊背英文單字。隔壁桌醫科班的男生在聊天。先是
一個男生開口:「你們不覺得重考班真的不是人待的地方嗎?媽的,累死了,希望今年能
上醫學系,去年只有牙醫。」接著有人回應:「真的被搞到身心俱疲。不過想到以後還沒
畢業,進醫院實習就有白袍穿,超期待。」最後一個人說:「你們白癡噢,長袍才帥好不
好,神氣死了。」 我在旁邊聽了都快為他們的浪漫情懷痛哭流涕了。對阿,長袍才帥。
你們穿著看病人的時候,背對你們的人,甚至看不到你們長袍裡有沒有穿褲子。簡直是神
氣死了。
最後我沒考上醫學系,如大家所臆測,還是進了文學院。對一個數理能力奇爛無比的人而
言,這不是卯足全力背公式,拼了命寫考古題可以改變的。
我沒辦法成為醫師,拯救自己,或是任何人。癲癇流淚一夜,煎來煎去,不得好眠,睡得
極不均勻,呢喃低語:「我想上醫學系、上、上、上、我要上、不是被上。」話語極淺,
極碎。
我曾經想成為醫師,這是一段很哀傷的故事。不是用於受難曲的詠嘆調,不是白居易的《
長恨歌》,是尼采《悲劇的誕生》。 上了大學以後,也不是第一次填休學文件了。或是
私下遞給老師診斷證明。老師接過住院證明對我說:「保重。但妳報告還是得繳,妳知道
的吧?去住院,這真的不是一個逃避的好藉口。」噢,天吶,這群教授應該被壓在地上幹
一幹。
幹,聽起來更是力道萬鈞,一種魔力,一種魅力。
最後一次在法院,小草看著我都快哭出來了。從第一次開庭到最後一次,他體重明顯掉了
10公斤。我看著他哽咽,一直道歉,永無止盡的致歉。我仔細數了,他總共說了27次對不
起。他幾乎快在我面前跪下來了:「我就快一無所有了,妳想從我這攤屍水拉出什麼?」
我思考了一下對他說:「逃亡吧。流亡吧。」他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接著說下去:「我知
道你有雙重國籍,我會和解。所以這些事情結束就去美國吧,到了美國然後繼續當醫師。
是可以開處方籤的醫師,不是少女下體的濕,我沒有在跟你雙關。」從少女的濕一路追到
文學的詩。詩有時要追求的是那種寧靜的色情,優雅的猥褻,文質彬彬的下流。詩行裡的
文墨是蘊藏多麼纖細的情緒,寫作時將這些情緒轉換成詩化的語言,而其間最幽微的指涉
,莫過於小草對於愛情暴戾的寫照。
最後一次開庭選擇了和解,離開法院後,我走過一條街,路燈一盞盞點亮。我觀望著,想
,我們將在這個疲倦而冷漠的世界裏過完嘈雜的一生。
從傾其所有,到一無所有。
Pediatrician3
小草在書房裡教我數學。他的睫毛低垂,每一下細微的震顫,顫慄了難以釐清的算式。他
的眼神通過試卷上一個又一個無盡的括弧與平方根。他只有面對我的數學題目才能如此有
耐性,因為一列又一列繁瑣的公式,最終都能帶他解開少女內衣的鈕扣。他問我秋天是什
麼,我望著窗外落葉枯黃,然後說:「秋天是遇見你。」他闔上書本,摘下眼鏡說:「秋
天是函數,每一片落葉都對應一顆心,給自己時間就有解。」他的口吻閑散,在醫院勞碌
一整天的鏡片,模糊了我的青春。
小草口中的秋天,落葉每一年都在調整姿態,倦意比秋意更深刻。
有一次小草滿是好奇的開口:「妳們國中生,應該很多小情小愛吧。舉凡誰跟誰告白,誰
暗戀誰。妳呢?班上真的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提振妳的興趣嗎?」我的手指在書櫃前翻來翻
去,指尖有一種猶豫的遲鈍。忽然慢下來回答他:「我不知道。像是前幾天,班上的同學
在討論翻譯文學。我原本很興奮,想過去說,我最近很喜歡費茲傑羅的《夜未央》,才發
現他們在說《暮光之城》,我就離開了。」小草仰天大笑,白皙的陽光投射在齒若編貝的
齒列,顯得銳利,他繼續說下去:「妳的意思是,這些人的品味很無聊嗎?」我看著他也
笑了出來。我們兩個的笑容像是在書房燃燒的火焰。
小草後來說,他在高中曾經迷戀一位學姊,這位學姊當時的男友年齡整整大她10歲。一直
到小草當上了醫師,意外地恢復聯繫,學姊進一步想交往。小草拒絕了。他覺得大部份女
人對於年長男性的傾慕很媚俗。
小草站在我的書櫃前,側臉停在筆尖轉彎處,像是一座春宮裡一株枯木勾住一縷靈魂聊著
文學。他把我喊過去,我走到書櫃前來不及拿書就被壓下去。他拿了書桌上的美工刀,在
我身上游移。刀刃生機盎然,沒生鏽,但是在我赤裸的胴體發芽了。他看起來滿意極了,
一邊摘下嫩芽,在我肌膚游移的刀片,輕輕用力,每摘下一個芽就滲出血珠。一滴滴咬痛
刀刃。銀色的刀刃轉為淺褐深沉,萎縮得像我顫抖的指節一般枯萎。小草解開皮帶,卸下
襯衫鈕扣,他企圖從我身上找回年輕的感覺。再下幾刀眉眼,就有光陰的感覺。
晨光透窗,照見小草臉上的表情正在綻放。他的粗暴讓我凋零,在手心寫下幾個年輕的字
,像苞一樣微微握拳,字皺著難過的臉。他褪下褲子,露出充血的青筋。沿血脈而行,他
張開我的嘴巴,眼神像是尋到天堂小小一個入口。他捏住我的鼻子,心裡想著甚至還不必
動手,不能呼吸時自然會張嘴。我有一種窒息的感覺,張嘴呼吸,他馬上塞進來,唾液從
我的眼角流出。我哭喊著不要,拜託停下來。他說太吵了,便用力抵到咽喉。從被塞滿的
口中說出來的「不要」,有一種乾嘔的感覺。他的呻吟晃晃悠悠。忽然破音,如爆竹。像
是噴發的數億個靈感,懸命於一口。他溫熱的精液,滾燙了書櫃上每一本典籍。誦念寓意
的章節。
小草喜歡聽我獃著說不要。一個國中就讀了那麼多書的小女生,抵抗掙扎的樣子特別詩情
畫意。有一種耐人尋味的美感。他在我身上摸到的少女時光,如金色的,像摸到布拉格。
他把手停在我胸部上,手指在心臟的位置圓圈,說這裡面的憂鬱,比卡夫卡淡多了。一路
往下摸,到了下體的位置,居然還有米蘭昆德拉《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
小草喝黑咖啡時餵了一顆很甜的球。他把糖球丟進黑咖啡,像一小顆白巧克力沾在棉花糖
上。溶進黑咖啡,糖球再也沒有回來。我想到他在我身上粗暴的一切。他覺得今天的陽光
是金砂糖,昨天是咖啡冰糖,前天是糖霜。小草說:「糖就是那樣,甜,不會改變。」有
了少女的歡愉,憂鬱是甜的。就像他的黑咖啡,他刻意餵一顆很甜的球,把我整個人溶進
去。
我躺在書房的地板,沒有拿書看。小草說我不看書的時候,像是一本被遺落的童話正經躺
著。他沒有看出來,是一本童話正在傾斜,慢慢歪斜。他很詫異,為什麼我不拿書。我望
著他說道:「文學作品,修辭太多,譬喻太多。句點也不是真的想結束什麼。多所著墨,
皆敗筆。只想結束你。」小草假裝自己什麼都沒有聽到。他推開書房的窗櫺。秋風吹呀吹
,吹他像一枝草低頭祈禱一點露,吹他的樣子像活的。
高中時有一篇寫小草的文章,被幾個作家分享到臉書。因為大量的轉貼,這一篇文章累積
將近一千則留言。我慢慢的看,看著所有人對小草的指責。「畜生」、「人渣」、「這種
人當什麼垃圾醫生」然後我哭了,很難過。因為這些人沒有看懂。這不是一個醫師成為強
暴犯的故事,是一個不懂愛情的國中少女,被愛情強暴的故事。
精神狀態不好時,我會沒有自覺背下書上的內容。我可以不用花時間思考,馬上背出吳爾
芙的遺書內容。在1936年寫給朋友的信中提及:「永不要相信我的信,不騙你,寫這信之
前我徹夜未眠,瞪著一瓶三氯乙醛,喃喃說著不能、不要,你不能飲。」荒誕的背誦怪癖
究竟如何誕生的。以筆醮墨,思緒紛呈。
最後一次開庭選擇了和解。「和解」這件事本身意義含糊。對於傷害的處理很暗淡。用法
律程序結束一場審判。但又不是真的能解開纏繞於我一身的痛楚。
說到「解」這個字,我想到《史記.魏其武安侯列傳》:「解紛亂而無所取也。」又聯想
到《老殘遊記二編》第六回:「這個見解未免太褻瀆了。」最後想到「解」也有排便的意
思。讓我不禁想起小草性暴力的欲求。是《警世通言》裡面的:「腹痛難忍,幾遍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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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G:theoneswholive
作者: allen01906 (曉頌)   2020-01-14 23:10:00
你好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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