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半光

作者: travelaway (好習慣好人生)   2019-05-18 04:59:09
一種想逃離家的感覺。
我剛到家的時候,整個屋子都是暗的。
沒有光。彷彿光被黑暗吞噬了。
爸剛去世的時候也是這樣。
房子內沒有一絲光線,後來媽又發神經似的把屋內每一盞燈都打亮。
那隻電表上貼著告知被斷電的文字。
進屋,媽正在暗暗的屋子裡。
沒有光。
紅色的磚頭舉起,三個孩子東奔西躲,驚恐及瞪大的眼睛。
天空到底有沒有月亮?
記不清楚了。(星星是一定沒有的)
記得姐說過她老師曾說過一個故事:
有一個貧窮的孩子,家裡很窮,窮到沒有電燈可以讀書。
於是他就在路燈下,兩隻小手,捧著課本,讀書......。
突然想起沒有光我怎麼讀書?
於是那夜之後我變得特別用功,尤其是在學校的時候。
白天,有日光。
在學校,晚自習,有日光燈。
因為家裡沒有燈。
我一直感到幸福。
有一天我甚至對大學同學說:我感到幸福。
現在我在燈光下,仍然感到幸福。
不同於以往。
只是,怎麼,好像失去了方向?
"你怎麼沒有想贏?"她說。
一子落下,
又落下。
"妳怎麼知道?"我心想。
結結實實的。
我說:現在我很幸福,很幸福。
這裡有光呢?
那不是故意的,這不是故意的,
只是預謀犯罪。
"那不是往高雄的方向",
臨上車前我聽見有人這麼說。
車上有人。
有黑皮膚的外勞,有情侶,有歐巴桑。
只是燈光昏暗,看不清彼此臉孔。
昏暗。讓我想起慕夏的公園,
校園的夜景彷彿一般,
只有稀疏篩下來的燈,
月亮被遮住,樹影搖曳的慕夏公園。
你逃離,你逃離。
十點多少年聚集的廣場,說甚麼你腦袋造成扭曲的話。
一座廟還是甚麼,建築工地?
有貓呢?你要不要去看?
於是你去看。貓咪嚇得跑掉了!
你躲在廁所裡,聽著廣播說:
現在已經十二點了。
嘟拉嘟拉的音樂,很臨時的廁所,沒有天花板,
抬頭可以看到發黑的天空......。
旅程尚未結束。(也從未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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