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啼〉
赤腳走在
冰冷的地上
去喝一杯冰冷的水
水氣在玻璃窗上成形
我看見潮濕的夜晚
黑暗中傳來人的聲響
而又壓低
孩子畏懼著自己的睏意
不擔心這裡
還有別人
有時我不相信
明天還能醒來
有時我不相信意志
有時不相信時間
有時閉上眼睛
懷疑自己的雙手
是否在黑暗中張開
然後打起瞌睡
有時我相信
穿過隙縫而拔尖的風聲
除了冷
並不代表什麼
有時我相信放了一夜的水
仍然乾淨
孩子在夢裡嗚咽
隨時準備哭著醒來
那時已近黎明
夜燈悄悄地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