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天色陰暗，紅孩兒閒來無事，陪龜龜到關渡山上的學校去旁聽，講台前的教授捧著
教材，自顧自的念起書本裡的內容，數理系課程，竟然用唸課文來敷衍塞責，台下的學生
有的睡覺，有的玩起手機，紛紛做起自己的事，窗外的雷聲不斷做響，似乎連天上的雷公
都看不慣這位教授的教學方式。
『喂，你們平常上課都那麼無聊喔？』撐著下巴打哈欠，紅孩兒眼角泛著淚光。
『你不知道喔？現在的教師素質越來越差了。』龜龜轉著筆，一臉無奈。窗外伴隨著雷聲
，一陣囂鬧的叫罵聲，從樓下傳上教室，施施好奇，第一時間跑到窗邊看熱鬧；不料一隻
玻璃酒瓶砸上來，正中他的腦袋，施施頭上緩緩流下鮮血，身體向後倒下，撞倒好幾張桌
椅，教室裡頭的學生開始鼓譟了起來。
『喂！誰那麼囂張？當我的面，動我的人！』龜龜一個箭步奔向窗口，指著樓下的人咆哮
。
『怎樣？就是針對你啦！有種下來啦！』講話的人一頭五顏六色的玉米鬚，表情猙獰得相
當刻意。
『龜龜，何必跟他們講那麼多？』紅孩兒慢條斯理走到窗邊，一腳踏上窗沿。
『喂！銳德你幹什麼？這邊四樓耶！』龜龜連忙出手想制止，但已來不及，紅孩兒身形一
閃，自窗口躍出，伸手抓住窗外的樹枝，直徑約四公分粗細的樹枝被紅孩兒體重一帶，自
四樓垂到二樓高度，紅孩兒手一鬆，腰身一轉，一記從天而降的迴旋踢，正中嚇得目瞪口
呆彩色玉米鬚右臉顴骨，玉米鬚頭一扭，帶動身體逆時針轉了個七百二十度的大迴旋。
天色陰暗，空氣中瀰漫著即將倒下傾盆大雨的濃厚潮濕氣味，彩虹玉米鬚在樹蔭底下轉完
他該轉的兩圈之後，像是失去意識般的倒地不起，方才紅孩兒抓樹枝從天而降而震落的一
攤落葉，恰巧像是要將其掩埋般的蓋在玉米鬚身上，玉米鬚帶來的幾名同夥，一個個目瞪
口呆，紅孩兒扭動手腕腳踝，準備一展拳腳。
『神……神神神經病啊………這麼高……也跳下來………』站在躺下的彩色玉米鬚身旁，
一旁穿著吊嘎的山羊鬍，講話已經開始結巴。
『山羊鬍，下一個，就你吧！』紅孩兒慢條斯理的將右手輕輕伸出，其架勢看不出是何流
何派。
『………』包括山羊鬍在內的幾個人面面相覷，沒有一個人敢向前，其中兩個用眼神示意
山羊鬍，要他先出手。
『幹！傢私拿來啦！』一手搶過同伴的木棍，山羊鬍手持兩根木棍朝紅孩兒瘋狂揮舞，人
沒打到，倒是揮到幾片落葉。
『哇~靠~~這是什麼？我看你才是神經病。』輕鬆閃躲山羊鬍的木棍，
紅孩兒顯得遊刃有餘，右腳順時針向上劃了個圈，山羊鬍手中的木棍少了一隻，山羊鬍倍
感受辱，臉色瞬間脹紅，不知是生氣還是缺氧，右手緊抓著木棍，胡亂咆哮的瘋狂揮舞。
『無聊透頂，你以為亂吼亂叫就很厲害呀？！』看準木棍的一個來勢，紅孩兒一拳揮出，
木棍應聲而斷，山羊鬍嚇出一身冷汗，癱軟在地，頭歪了一邊。
『給他死啦！』龜龜帶著施施等數名手下，從樓梯跑過來，施施左手抓著掃把，右手摀著
右額頭，血液從指間緩緩滲出，一臉哀怨。
『施施，怎麼不去保健室啊？』回頭看著爆怒的施施，紅孩兒神情卻顯得毫不在乎。
『要去，也要先讓他死啦！』施施手上的掃把指著癱坐在地上的山羊鬍，大聲咆哮，連尾
音都喊到破了，兩手緊緊握住掃把，用力朝山羊鬍頭部揮下，山羊鬍舉起雙手格擋，吃痛
，身體整個倒向一旁，施施沉乘勝追擊，手中的掃把不停往山羊鬍身上招呼，山羊鬍雙手
抱頭，側臥在地，發出一聲聲的哀號。這掃把打人的奇景，除了電視上以外，現實生活中
絕對難得有機會一窺，龜龜等人站在原地看傻了眼，山羊鬍的哀號聲已夾帶著濃濃哭腔，
幾名同黨見狀，紛紛後退，想找機會開溜。
『別想走啊，這個我看也差不多出局了，你們，接下來換誰？』手指著準備開溜的那群人
，輕墊腳尖，紅孩兒又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不不不…我們不玩了……』那幾人雙手
擺在胸前揮舞，異口同聲。
『莫名其妙的來鬧事，現在你們一句不玩了就想走，當我們死人啊？！動手！』龜龜一聲
令下，身後十餘名手下紛紛向前將那幾人圍堵。
雷聲作動，傾盆大雨瞬間落下，粗大的雨水在眾人頭頂的大樹上跟樹葉編織出屬於夏天的
迷人樂章，搭配著鬥毆的叫聲及求救聲，份外的突兀。紅孩兒從左胸口袋拿出菸盒，遞了
一根給龜龜，龜龜搖手表示不抽。
『真的不來一根？櫻花香喔。』紅孩兒莞爾，慢條斯理的抽個菸看著龜龜那群手下在大雨
中毆打著那群鬧事之徒，施施掃把下那位山羊鬍尤其可憐，掃把揮舞帶動的雨水一把一把
連同掃把打在山羊鬍身上，山羊鬍一開口就得喝水，索性只好閉嘴。濃濃的櫻花香，瀰漫
在大雨沖刷的泥土味中竟然顯得格外突出。
『不行啊，我抽的話，美美會罵我！』龜龜聳肩憋起嘴巴，一臉的無奈。
『哈，那你別抽吧！』紅孩兒乾笑。
『嗯…叫他們停手吧。打這群不敢還手的，也沒什麼意思，該給的教訓也給了。』語畢，
紅孩兒手中香菸一丟，浸泡在地上的小水窪，轉身離開，讓雨水一粒粒的往他身上敲打。
『也是，喂！好了、好了，走啦走啦！』龜龜手一揮，那幫手下一個個停下手，施施手上
的掃把往山羊鬍身上一丟，帶著手下跟隨龜龜往大樓方向走去。連下那幾名莫名其妙的鬧
事之徒躺在大雨洗禮中的泥濘中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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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銳德，我聽芒果勇說，張先生晚上召集開會耶，你知不知道什麼事？』教室裡，龜龜轉
著筆，一臉正經，窗外依舊下著傾盆大雨，雨聲吵得幾乎聽不到教授朗誦的課文，所幸龜
龜害怕那些人又亂丟東西上來，會打到他，硬是跟位子靠近走廊的同學換了座位，紅孩兒
還算聽得清楚。
『張先生啊，他會召集開會，要嘛是人事異動，要不然就是有麻煩事要處理，他是龍頭嘛
。』手上的2B鉛筆隨意在從隔壁同學那裡借來的課本上塗鴉，紅孩兒回答的不以為意。
『那你說會是什麼事？』龜龜一臉興奮，不知道在開心什麼。
『誰知道啊，不過我可不算是你們橘氏的人，我不用去吧！』紅孩兒回頭，手上的鉛筆熱
心的幫課本上相片的人物畫眉毛。
『什麼？！你當然要去啊！你是雄爺的兒子，這次又幫雄爺報仇除掉土虱，又替幫會搶回
土虱的地盤，這次公司肯定要給你個大大的獎賞，我看，你是非去不可！』龜龜又是一臉
的興奮，彷彿他口中那大大的獎賞，是要賞給他的一樣。
『嗯…我看，阿樂幫我去吧，他快結婚了，讓他當老大，一來可以增加他的收入，二來他
的個性也比較適合，我……就算了吧。』顯然對那些事沒興趣，紅孩兒繼續低著頭幫相片
畫鬍子，教室裡頭聊天談話的聲音越來越大聲，大到龜龜幾乎要聽不到紅孩兒的聲音，甚
至快蓋過前面教授朗讀課本的音量。
『安~~靜~~~~』龜龜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全部的人都轉頭看向他，教室瞬間安靜了下來，
教授因為驚嚇而摔掉手中的課本，那聲音顯得格外嘹亮。
『教授，你繼續唸你的，別在意。你們，當學生就好好專心聽教授的，在底下吵什麼吵？
』龜龜義正詞嚴的教訓著同學，似乎以為自己不在方才聊天的那群人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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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大雨過後的夕陽灑落在商業大樓的玻璃圍幕，新竹市經國路二段上，某棟十二層樓
的大樓裡紅孩兒坐在靠近窗邊的座位上看著過期週刊，紅孩兒的紅色長髮在橘黃色夕陽餘
暉照耀下更顯耀眼。
『嘿~紅孩兒，幾個月不見，越來越帥唷！』說話的這位年近耄耋之年的胖子，是橘系企
業叔父輩的人物，人稱【四叔】，目前經營書報業的生意，手底下的公司跨足全亞洲，不
計其數，至於為什麼叫做【四叔】那可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嘿~~四叔，坐啊坐啊，好久沒看到您了，最近還吃不吃麻辣鍋啊？前兩天，我跟阿樂他
們去一家，好好吃。』起身向四叔打招呼，想當初軍火雄剛出來混的時候，也曾受四叔照
顧的，紅孩兒從小就特別喜歡這位長輩。阿樂跟龜龜也連忙放下手邊的物事，起身讓四叔
入座。
『哈~不用那麼客氣了，四叔年紀大了，喜歡多站多走，麻辣鍋...也無福享受嘍~~你們年
輕人，好好幹、好好加油！紅孩兒，最近名號很響喔！你們兩個，也好好加油！』輕拍紅
孩兒的肩頭，四叔笑得挺爽朗。
『哈，承蒙四叔照顧了！』三人異口同聲。
『我瞧，你們看，那~是誰？！一頭紅毛，我記得那好像不是我們自己人！』豬肉松一進
門，那中氣十足的大嗓門讓人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紅孩兒放下週刊，抬頭看了一眼豬肉
松，便慢條斯理站了起來，嘴角微微上揚。
『怎麼？年紀大了，站不住，想討張椅子，是不是？』瞪著豬肉松，紅孩兒嘴角依舊上揚
。
『他媽的，小毛頭你說什麼？！』豬肉松身旁一位穿著吊嘎的肌肉男，指著紅孩兒大聲咆
哮。
『閉嘴吧，秀那一身肌肉，想嚇唬誰呀？！』阿樂也站了起來。
『嗯吧吧~嗯吧嗯吧~』龜龜忽然在一邊跳起舞來，不知所云。
『小朋友們，你們在幹什麼啊？~~~』大概是聽見吵鬧聲，四叔走了過來，身旁幾位隨從
，體格一個個都在比誇張的。
『張先生到了，請各位進會議室開會。』講話的人穿得西裝筆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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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坪大小的會議室裡，二十三度的強風伴隨著淡淡的冷媒味，紅孩兒喝著剛剛沏好的
高山茶，口裡吐著白煙，龜龜翻了翻新一期的服裝雜誌，裡頭的模特兒造型依舊令人望之
怯步，牆上時鐘的滴答聲一向都是這裡重要的背景聲。
『張先生。』西裝筆挺，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進場，全場的人幾乎不約而同的起身問好。
『四叔，最近還打不打高爾夫啊？』張先生面帶微笑，看來今天像似有好事情宣布。
『喔~~不打了不打了~最近啊，改玩槌球。哈哈~』四叔笑得爽朗，瞇瞇的眼角，浮出好幾
條皺紋。
『豬肉松，剛剛在前面，你帶的那位年輕人，體格很棒喔！』張先生微笑的看著豬肉松。
『喔~當然棒啦！他整天在幫我搬那些豬肉，棒槌，過來給張先生看看！』豬肉松大開嗓
門，神情之間掩不住的得意。那位名叫【棒槌】的肌肉男，緊握雙拳，站得直挺挺，胸肌
大到像是要將吊嘎肩帶撐斷了一般。
『哈哈，果真是猛男、猛男，好好跟著豬肉松好好做啊，他是個好老大。好啦，言歸正傳
，最近道上發生了許多的風風雨雨，其中有不件似乎都跟我們幫會有關，龜龜。』張先生
神情忽然轉得嚴肅。
『是，張先生。』不若以往的嘻皮笑臉，龜龜繃緊了神經。
『土虱那件事情，張先生知道你有功。論功行賞，土虱這師爺的位置，該屬於你，從今天
開始，你就是我們橘氏企業的二路元帥，你要一改以往的嘻皮笑臉，手底下人變多，壓力
也會跟著變大喔。』一臉正色，張先生食指指著龜龜。
『二二二...二路元帥？』龜龜大吃一驚，一張嘴兩隻眼瞪得大大的。『是是是，謝謝張
先生牽成！小弟在這裡先敬各位前輩一杯啦！』龜龜捧起眼前的茶杯，一臉認真，眾人看
得忍不住笑了出來。
諾大的會議室裡，難得的歡樂笑聲迴盪在空氣中，此起彼落，窗外大雨的氣溫為氣密窗玻
璃蒙上薄薄的一層霧氣。
『好了好了，大家注意到這裡，今天除了宣布龜龜晉升為二路元帥，還有土虱當初地盤分
配的問題，畢竟，龜龜你地盤在三重，總是管不到基隆吧？另外，軍火雄生前的位置，也
需要找到合適的人選來頂替。』張先生搓搓右手姆指的白金戒指。
『嗯…這倒是個大問題…我看不如就交給我們棒槌吧！』豬肉松大開嗓門，右手姆指向後
指向棒槌，讓那看似頭腦簡單的肌肉猛男自以為已成定局，睜大了眼睛，頻頻向豬肉松致
謝。
『嗯…棒槌呀…各位還有沒有其他的合適人選？』看著棒槌，張先生面有難色。
『我提議紅孩兒，這孩子幫他老爸報了仇，也幫我們幫內搶回了地盤。』四叔緩緩舉手。
『那可不行，紅孩兒的功勞是一回事，但他好像沒入我們幫喔！』豬肉榮一臉激動，他說
的是事實，紅孩兒雖為軍火雄的兒子，從小就常常在公司裡頭走來走去，但他卻沒正式加
入幫會。
『豬肉榮啊，現在的時代不比從前啦，幫規裡頭也沒規定非得要經過入盟儀式才算我們正
式幫眾啊！』四叔瞇著眼睛，笑得挺和藹。
『我不管！反正那地盤非得要我們棒槌來接不可！』豬肉榮用力拍桌子，乓的好大一聲。
『豬肉榮，你是什麼東西？這樣跟四叔講話！』阿樂站了起來。
『你又是什麼東西？！對我們榮哥大呼小叫！』棒槌捲起袖子，走近阿樂，臉上堆滿了猙
獰。
【乓】張先生拍了一下桌子。『現在還在開會，吵什麼吵？』阿樂坐回椅子。
『今天召集大家來，就是要討論出新的接班人，豬肉榮，你想讓棒槌接手，我會給你一個
機會。龜龜，你現在是二路元帥，整合一下土虱跟軍火雄生前的地盤，軍火雄的部份，我
打算交給紅孩兒來處理，他們從小看到大，狀況最清楚。至於土虱那一份，阿樂。』張先
生左手姆指刮著右手姆指的白金戒指。
『張先生。』阿樂起身站好。
『土虱那一份就讓你跟棒槌去競爭。』右手食指指著阿樂，張先生一臉正色。
『是。』阿樂點頭，豬肉榮跟棒槌一臉不服。
張先生的龍頭大會，如同紅孩兒所說，宣佈了新的人事異動，其餘的就如同一般閒話家常
的餐聚，而最開心的莫過於龜龜了，三重區霸子的身份再冠上個二路元帥的頭銜，龜龜此
刻的身價幾乎如同鑲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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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銳德，來我的店怎麼帶這麼多人？什麼事？』大圈李位於三和夜市的DVD鋪子，如同以
往的門可羅雀，大圈李低著頭專注的扭轉手中的魔術方塊。
『突然玩起方塊，怎麼？返璞歸真啊？』逕自從大圈李桌上拿了根雪茄，紅孩兒坐著的椅
子後方站了數十人。
『啊~反正閒著也沒事，你知道我那幾間酒吧都被八字鬍燒光了，這間鋪子又沒人，昨晚
一個人去逛夜市看到，還挺懷舊的。』說著說著，大圈李放下手中的魔術方塊，也點了根
雪茄。『說吧，你紅孩兒出門會帶這麼多手下，一定有事。』
『哈，怎麼說的好像我無事不登三寶殿，好吧，龍頭大會的事，聽說了嗎？』
『龍頭大會？你說龜龜做了二路元帥的事？』右手拇指挖著鼻孔，表情誇張，大圈李吐了
一口長長的煙。
『除了這個，你知道，我老爸生前那些產業竟然歸到我管了。』
『包括你後面這一票人是吧。』大圈李挑了挑眉頭。
『你說呢，這裡的人手還不到一成呢。』紅孩兒皺眉，一臉無奈。
『哇~這麼多人手，你紅孩兒以後威風啦！』大圈李奸笑，眉頭依舊挑了兩下。
『別開玩笑了，你們誰不知道我最討厭這種麻煩事了。』放下手中的雪茄，紅孩兒拿起桌
上的茶壺替自己跟大圈李各沏了一杯茶。『所以今天來，就是要找李老闆幫我打理那幾間
店。』
『找我幫你打理？有沒有搞錯？我又不是你們橘氏企業的人。』大圈李瞪大了雙眼。
『哈，虧你還叫大圈李，兩岸三地的人你都一家親了，現在還跟我講這些。』紅孩兒莞爾
，輕啜了一口茶。
『這個…是沒錯啦…』大圈李不知怎的，開始傻笑。
『好啦，你考慮考慮，不過這件事挺重要，這兩天給我答案。』紅孩兒微微上揚了嘴角，
桌上又沏了杯茶一飲而盡，起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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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重龍門路尾河堤上，紅孩兒坐在堤邊抽著櫻花香的捲菸，身後那一票手下沒有命令不敢
擅自離去，一個個稍息站著陪紅孩兒打發時間，一旁的托尼看出紅孩兒的無奈，但他向來
不多話，幾個鐘頭，也只是陪著紅孩兒一起看著岸邊的浪來潮去。
『銳德，聽說你要把雄爺那幾間店交給小李去管啊？』阿樂遞了兩瓶啤酒分別給紅孩兒跟
托尼，紅孩兒抬頭接手，給了一個苦苦的淺笑，伸手進外套內袋拿了菸盒遞給阿樂。
『我知道你這人個性怕麻煩，不喜歡管這些有的沒的，但這也不失為一個磨練的好機會呀
，何況那些店還是雄爺留下來的，由你接手也很合理呀。』從菸盒拿了根菸，阿樂也坐了
下來。
『你知道，我又不是公司的人，當初我就是因為不想管這些有的沒的，才堅持不入幫會。
』紅孩兒皺起眉頭，神情像個長不大的小孩，轉頭看了看托尼，托尼聳肩，表示無話可說
。
『但是，你終究是參與了幫會大大小小的活動啊！就是你沒入幫會，公司上上下下，除了
那些對頭之外，誰不承認你是公司的人？』阿樂莞爾，輕鬆的語調，實則講的卻是嚴肅的
事情。
『不說這些了，你跟那頭肌肉怪搶土虱那些地盤，現在怎麼樣了？現在這個非常時期，你
人竟然還在這裡。』紅孩兒開了瓶啤酒。
『嗯…沒到最後，誰知道輸贏呢。』莞爾，阿樂也開了瓶啤酒。
太陽西下，幾名垂釣客在徐徐的陽光下頓時成了最稱職的點綴。
………………………………………………………………
三和路上，龜龜的泡沫紅茶店，雖然多了個二路元帥的頭銜，短時間內對他的生活卻也好
像沒有甚麼實質上的差異，依舊是白天上課，晚上來管店。
『喂…你們看，那個老闆這麼年輕，聽說是橘氏企業的二當家耶！』一名頭髮染得像紅燈
的小鬼，對著身邊其他幾名同樣把頭髮染得像交通號誌燈的小毛頭討論起龜龜，龜龜從一
旁經過，表面上裝沒聽見，實際上卻是爽到骨子裡去了。
『美美，妳看那邊的幾個小孩子，都在討論我。』莫名其妙擺起猛男姿勢，龜龜一臉得意
。
『好啦好啦，很厲害，快去做事。』美美催促著龜龜，實質的剋星，施施跟細漢仔等人見
狀，就算沒事也趕緊找事做。
『喂~龜龜，你這個二路元帥怎麼那麼閒啊？一般新上任，不是應該都超忙的嗎？』大圈
李舉著玻璃杯，笑笑的看看龜龜。
『對對對，幫裡的事不去做，小心張先生把你換掉！』阿樂右手食指向下，一臉幸災樂禍
。
『你以為我想喔，還不是美美，叫我每天一定都要來看店。』嘴裡濃濃滴咕，眼裡不時瞄
著美美，深怕被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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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圈李接受了紅孩兒的請求，幫忙接管了原本該屬於紅孩兒旗下的幾間夜店，紅孩兒理所
當然又回復先前成天無所事事的生活。大圈李表面上不大情願，實質可也是樂得很，久違
的夜店老闆身分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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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市民大道重慶北路口，紅孩兒騎著阿樂的CBX等紅綠燈。
『幹！衝啥小？！你怎麼騎車的啊？』一名水電工打扮的青年對著旁邊騎著125的中年人
大聲咆嘯。那刺耳的聲音讓紅孩兒聽得直皺眉頭。
『年輕人，有甚麼話好好說，不需要大聲小聲。』中年人語氣帶了些許的顫抖，想必也是
會緊張吧。
『挖勒幹拎娘！』青年大聲吼了一聲，撲身一拳揮向中年人，座下的125摩托車倒向紅孩
兒，剛好斜斜的靠在紅孩兒大腿上。
『喂~搞甚麼？車子移走啦！』紅孩兒看著靠在他腿上的摩托車，那青年回頭睹了一眼，
便又繼續跟中年人纏鬥，中年人座下的摩托車也倒向一旁。
『喂喂喂，不要太過分！』紅孩兒繼續喊著，那纏鬥的兩人不理會，繼續他們的打鬥。
『他媽的，當我塑膠的啊？』紅孩兒大腿頂開壓在腿上的摩托車，下車把CBX架好，抓起
倒在地上的125摩托車，丟向另一輛倒在地上的摩托車，兩台摩托車相撞，像打撞球一般
彈開，撞向分隔島，纏鬥的兩人見到長得不算壯碩的紅孩兒竟有如此臂力，一同嚇得分神
，雖然還纏在一塊，卻也已停止了動作。
『很能打是嘛，竟然還波及到我身上，來，來跟我打。』紅孩兒扭了扭手腕，朝青年招了
招手，青年無語，頻頻搖頭。
『少爺，算了吧，我看他們也嚇到了。』托尼輕拍紅孩兒的肩頭，淡淡微笑。
『呵，也是。』轉身上車，紅孩兒繼續往東區方向疾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