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雷] 秒速五公分

作者: powrtoch (粉紅洛伊)   2023-03-12 00:1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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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新海誠的動畫,很大一部分是在感受「生活的況味」,
這是我十幾年前看了《星之聲》,到今天看了《秒速五公分》仍維持不變的想法。
大至遠方的山巒、層疊的白雲、風颯颯的吹響、鳥鳴的環境音,
小至空飲料罐上的標示、起身後微微挪動的電腦椅、飄動的窗簾、信箋上的圖案,
新海誠的每一個空景鏡頭,總能引起我的惆悵。
我想《秒速五公分》和《星之聲》這些早期的作品,
新海誠都喜歡把故事說得幽微,人物強烈的感情透過上述的空景淡淡滲出,
有關成長(時間)、分離(空間)、錯過與重逢......
有時候電影看著看著,就忽然淚流,想一個人出門走走。
在這部片裡,分為三段故事,是位於同一世界的人物,跨越了多年,
第一段名為〈櫻花抄〉,
約定、焦急思念與誤點的電車瘋狂地賽跑,電子錶不斷為我們預示必然的錯過。
男主角貴樹有一句:「時間明顯挾著惡意,朝著我頭上慢慢的流過。」
雖然是悲傷而絕望的獨白,卻不知怎麼的,像一首傑出的詩裡最美的一句。
而女主角明里在貴樹失望折返的終點站現身,像詩的最後一句被優美地吟唱了。
這一幕是多麼動人!雙方懷著同樣的思念,卻不敵命運或時間的惡意,
在終要絕望的時刻,有一條看不見的線,又將他們牽繫在一起。
第二段名為〈太空人〉,
因轉學而與明里遙遙分別的貴樹,讓我想起《星之聲》裡的阿昇。
貴樹的溫柔與落寞觸動了另一位女孩花苗,
每次看見貴樹雖然令她快樂,卻也因為沒有機會真正表達自己的心意,
所以總是感到心口隱隱作痛。
這裡又有一句花苗的獨白我很喜歡,她說:
「假如我像狗有一條尾巴的話,我想我一定會藏不住這份喜悅,尾巴搖個不停。
啊,還好我不是一條狗,想著想著我鬆了一口氣,也對自己這種愚蠢的想法感到錯愕。」
在便利店外,花苗在貴樹身後,鼓足勇氣拉了一下他的衣角,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最後在兩人並肩回家的路上,終於再也壓抑不住那份無從訴說的情感,哭成淚人兒,
只能一邊擦眼淚,一邊對著一頭霧水的貴樹說:「對不起......」
這裡我完完全全跟著陷進了花苗的情緒裡,心思承接了她的悲傷無助,
因為貴樹雖如此溫柔,眼神卻永遠是在遠方,從來不是她。
第三段〈秒速五公分〉
成年後的貴樹陷於忙碌工作的死循環裡,和女友水野的感情生活漸行漸遠,
有時候貴樹打開手機查看,或者從公寓陽台默默地回到房裡時,
我彷彿又看見了《星之聲》裡,那個年復一年等待著美加子簡訊的阿昇,
在這種時刻,新海誠蒼涼的空景、街聲,往往將這樣的情緒放大數倍,
電視螢幕光始終冰冷地映照在昏暗的房裡、吃剩的便當與貴樹頹喪的臉上,
馬路上的車流、便利商店裡的雜誌架、落雪的月台、夜晚街道的霓虹燈......
一首山崎將義的〈One more time, One more chance〉,
從便利商店裡輕柔播放的音樂,不知不覺變成了貴樹與明里回憶不停流轉的配樂,
在洶湧而至的碎剪畫面裡,我們回顧了新海誠故事以及自己人生最動人的某些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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